第十一章 母爱无疆

丫环们左看右看了一会，一个机灵连忙溜了出去。晨兮自然知道这些丫环们小动作，可是今日她既然敢打就做了万全准备。前世她就是太顾及身份了，倒让这些小人爬到了头上了，今世她一定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意人。她可以让身边人示弱，但她必须该强势则强势，因为她有这个资本强势！刚走到外厅，翡翠就迎了上来，看到晨兮，先是福了福而后笑道：“小姐来了。”晨兮笑道：“翡翠姐姐。”翡翠连忙道：“小姐真是折煞奴婢了，奴婢怎当得小姐姐姐二字。”晨兮笑而不语，翡翠也不再说了，也知道这是小姐给太太屋里丫环体面而已。“兮儿来了。”这时从内屋传来林氏孱弱声音，还伴着数声咳嗽。晨兮连忙跨上数步，盈盈行了个礼，软软道：“母亲，女儿给您请安来了。”“进来吧。”林氏声音再次传来。翡翠连忙掀开了内屋帘子，躬身请晨兮时去，晨兮进了屋转过八宝锦绣屏风，入目处是一张紫檀木大床，床沿雕得了葡萄累累，寓意着硕果累累。这床无疑是富贵，只是床中半倚着人儿却是虚弱，那是林氏！隔了两世，晨兮再次看到了林氏，此时林氏不过二十七岁，却因为长年病弱显得有些苍白，秀美脸清瘦无比，甚至眼角都有些几不可见小皱纹，唯一让人一见难忘就是一对眼睛，晨兮长得象林氏地方也是眼睛。不过晨兮眼睛清澈而明亮，微一睁眼间就如云破天开，而林氏眼虽然大却有些无神，想来是病魔缠身，已然消耗掉了林氏所有精神。即使是这样，林氏也是美，有种病恹恹孱弱美，何况还大儒世家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书卷气，这是一种内秀！结合这两种美，对于那些伤花悲月文人墨客是趋之若鹜，但对于杨大成却是不喜。杨大成马上将军，喜是干爽利落，爱是妖娆邪媚，所以杨大成极喜二姨娘小秦氏！喜小秦氏那种媚到骨子里，骚到血液里调调。可是这样林氏却让晨兮心中刺痛，前世她嫌弃自己母亲对她不亲，嫌弃母亲为人懦弱，是嫌弃母亲如此病恹，从她及笄后就鲜少与林氏相聚，别说及笄不久后就嫁了人，从此一年就见个一回，这样想来自从她成年直到林氏死去，晨兮竟然见林氏不过二十多次！一时间晨兮心痛如绞，她悔不当初，竟然生生隔绝了母女情份，要不是老天让她重生一回，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林氏暗藏深处母爱。情绪激动她抵制不住心底悔恨，竟然忘了风度大步冲到了林氏面前，通过一下跪了榻前，握住了林氏手，哽咽道：“母亲。”这样晨兮把林氏吓了一跳，但稍纵即逝，母爱使然让她情不自禁为晨兮心疼，看着自己亲女儿这般伤心，林氏眼中迅速迷漫出了雾气，她条件反射欲反握晨兮手，直到触及时却突然缩了回去，然后脸色有些慌张戒备地看了眼周围。这样举动让晨兮心底疼了，前世她认为是母亲不喜欢触碰于她，两世为人才从母亲眼里看到了害怕看到了担忧，也看到了忍耐，甚至看到了屈辱！母亲是害怕过于亲近她被人告之了二姨娘小秦氏，从而对她不利啊！一个嫡母竟然不敢亲近来自己嫡女，母亲这几年是过得胆战心惊日子啊！为了让她们姐弟能够活下来，放弃了引以为傲尊严，放弃了应该拥有权力，忍辱负重地过了十几年！而她却还不理解母亲，竟然一味怪母亲性格懦弱，甚至听了二姨娘挑唆，与母亲离心…。想到这里晨兮心如刀绞，她膝行数步，将身体趴了锦被之中，锦被下是林氏瘦弱身体。晨兮将自己埋入锦被中，用力呼吸着属于母亲特有气息，这一刻有种酸楚涌了出来，她竟然如孩子般哭了起来，抓住了林氏手，流着泪道：“母亲，抱抱我…。抱抱我…。”儿泪是母亲心头针，林氏看到泪流满面晨兮心疼得无以复加，再也不掩饰自己性情了，她热泪盈眶握住了晨兮手，亦流着泪道：“兮儿，我兮儿，母亲抱你，抱你。”说完她将晨兮搂了怀里，紧紧搂怀里，不舍得放开一分一秒，闻着晨兮身上淡淡幽香，恍惚间她回到了初生晨兮之时，那时她抱着晨兮闻着晨兮一身奶香，只想把全世界好东西都给晨兮，只想永远保护晨兮，看着晨兮长大，可是一切事与愿违，婆母嫌弃，丈夫离心，小妾猖狂，让她有女不敢亲，有儿不敢爱，竟然连疼自己亲生孩子都跟作贼似！想到这里，她是悲从心来，手上劲大了，怀中晨兮温暖如绵身体让她心潮澎湃，既喜且悲！这么些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这般亲近自己女儿，让她如何不激动呢？不止林氏激动，晨兮也抑制不住内心孺慕情深，母亲怀抱原来是这么温暖，她活了两世，竟然发现这次拥抱是她记忆中仅存亲热！母爱，这是什么也替代不了！心变得柔暖，一时所有委曲都涌了上来，只是想抱着母亲，原来母亲怀抱再怎么虚弱，却始终是孩子避风港湾！扑入了这晚了好些年感受到怀抱，晨兮忍不住将自己小脸贴了上去，轻轻摩梭着，啜泣道：“女儿以前不懂事，还望母亲原谅。”听了这话，林氏眼中迅速迷上了一层雾气，她鼻子酸楚无比，声音哽咽中带着轻颤：“傻孩子，这是说什么话，天下哪有不疼自己女儿母亲？”“母亲…”晨兮听了这话，仿佛身上一根弦突然断了，浑身软绵。林氏也悲从心来抱紧了晨兮，紧紧搂住，不舍得松开一点…。此情此景只是梦中巡回，现美梦成真，让林氏又喜又悲，手臂突得收紧，紧得让晨兮感觉要窒息了。晨兮却一动不动，这种母爱是她想了好久，以前就算二姨娘待她再好，她也没有这种感觉过，这就是血缘，血永远浓于水，这是什么也无法改变。翡翠早就走到门外了，将门关得紧紧，以防外面有人看到传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