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二十多岁年纪,要说美吧,也不是顶美,甚至比林氏还差了一截,她眼睛不是很大,却斜斜挑,鼻子不是很挺,却是微微勾,唇不是很薄,却泛着珠玉光,加上皮肤白晰,使得她愈加妖媚,尤其是走起路来一摇三摆狐媚样子,几乎要折断了腰,真怀疑她是生了两个孩子母亲。按说从容颜上来看,她比不上林氏,可是林氏太中规中矩了,挑不起男人**,不若此妇,那一对眼睛就如会说话般,透着一股子妖娆之气。她就是小秦氏,杨府大房二姨娘!晨兮淡淡地看着,甚至唇间还勾勒起隐隐笑。二姨娘进来看到晨兮,未语人先笑:“今儿个大小姐来请安倒早。”明明是日上三竿了,她竟然说早,这不是明显挑晨兮理么?晨兮仿佛未曾听出来,只笑了笑,慢条斯理站了起来,对着二姨娘行了个半礼后,状似调皮答道:“我还以为晚了,没想二姨娘也刚到,这可好了,法不责众,母亲不会怪我们吧?”后一句却是对林氏说,只这一句就把林氏摆到了应有位置,指出了二姨娘是妾身份。二姨娘听了微微一愣眼底闪过一道戾芒,自从林氏身体不好,她就借机不来请安了,这些年来她都忘了自己是妾了,这个杨晨兮今儿只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生生提醒她,她是妾!她只是一个要向主母请安妾!这让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怒?她惊怒地看了眼晨兮,试图从这个一向对她惟命是从嫡女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出来,可是看来看去却看不出一丝异样,慢慢她放下了戒心,许是晨兮随口一言,她多心了。就她要放下心时,却听林氏笑着拍了拍晨兮手:“傻女儿,哪有母亲会怪女儿,不过母亲身边自然是不用计较,将来到了婆家就不行了,需得守得礼去,别忘了咱们可是大儒世家,不能让人看轻了去。”林氏虽然病体沉疴,但不代表她不懂得语藏刀锋,她这话不可谓不厉害,直接先堵住了二姨娘口,省得二姨姨对着晨兮故作好意指责,她女儿自然是有高傲脊梁,她可以为了儿女退让,却不会让一个小妾来对自己女儿指手划脚!另外也不咸不淡讥嘲二姨娘不守礼,永远是个上不了台盘,被人讥笑妾。果然二姨娘脸色变得难看了,她本来是想借机说道一下晨兮,以显出自己府里权威,也是可以斥责嫡女,没想到被林氏抢先训斥了晨兮,这样她倒不好再开口了,只是林氏这样一来却让她如骨哽喉十分难受,而让她生气是林氏语气里似乎有嘲弄意思。这是怎么了?先是大小姐来了刺了她一句,随后连一向软弱林氏也似乎有了些反抗,难道今天真是出鬼了?不过她到底是伪装惯了人,脸只瞬间变了又变,又笑眯眯地走到林氏身边似不意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兮儿还小,何必这么认真?我平日都舍不得说她一句,总想着等兮儿大了些,自然明白姐姐与我对她心意了。”她倒是十分厚脸皮,连这都要把自己带上,生生地要显示出她也是可以教训嫡女!还顺带挑拔了晨兮母女关系。说完二姨娘自顾自坐了林氏边上。见她连礼都不行就坐了母亲身边,晨兮勃然大怒,前世她很少来林氏屋中请安,竟然不知道这个二姨娘放肆到这种地步,分明是不把林氏放眼中。这一刻她恨啊,恨自己前世不曾好好孝顺自己母亲,如果经常来看母亲话,又怎么能不知道二姨娘狼子野心?亏她前世还傻傻把二姨娘当成对她好!她真是瞎了眼!看来,她前世真是咎由自取,识人不明,不被人利用简直是天理不容!想到这里,她恨意抑制不住暴发了。她端起了茶轻抿了一口,然后将茶杯重重放下。“呯”一声把二姨娘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上茶杯掉了地上,待见晨兮一脸怒意,不禁脸色也沉了下来,正欲说话间,就听到晨兮怒喝道:“这茶是怎么沏?这么烫也敢端上来?”琥珀连忙走上来,端起了茶,一摸之下微微一惊,这茶分明是温,何来烫之说?正要询问,却听晨兮喝道:“你们这些奴才,主子温和你们就当主子好欺负么?要知道主子就是主子,你们就是升了天去还是奴才,别给脸不要脸,竟然敢怠慢主子!”琥珀这才知道是晨兮杀鸡敬猴来着,连忙小声求饶道:“奴婢不敢,奴婢这就换去。”说完捧着茶杯就要退下,这时二姨娘脸上一阵白一阵青,她没想到一向清冷却乖巧晨兮突然变得这么犀利,竟然会指桑骂槐了!这一声声奴才哪是骂丫环分明是骂给她听!是,小妾是半个主子,可是大西北有多少小妾当家?又有多少小妾是自认半个主子?何况她杨秦氏是老夫人侄女,掌握整个杨家中馈,她早把自己当成了当家主母了,怎么容得晨兮这般轻慢污辱?!于是她恨声道:“等等,让我看看这茶怎么烫了?怎么就烫着咱们大小姐了?要知道大小姐可是金贵身子,怎么能这么怠慢了大小姐?非得好好发落这些不长眼东西!”她话里有话,不长眼东西分明是骂晨兮。而且她想着只要摸着茶叶不是烫,她就会借着机发作晨兮,让琥珀与林氏生出嫌隙来;而要是烫就好,直接把琥珀打上一顿,也给林氏一个下马威,所以无论是这水是真烫还是假烫,她都得摸上一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