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指着和尚骂秃驴

琥珀一惊，端着茶水不知道如何是好，要是二姨娘摸着这茶是温，肯定要借题发挥编排起夫人小姐来，夫人小姐本来府里地位就不怎么样，要是再这么一而再，再而三被二姨娘挑衅，以后夫人与小姐日子就难过了，可是一时间她却无可奈何，思量之下只能不知所措看了眼晨兮。晨兮暗中叹了口气，这母亲房里丫环倒是有几个忠心，却跟母亲一样是性子软弱，碰上了些事就没了主意，这样人怎么能不被欺侮呢？突然她想起，母亲房里本该是四个大丫环，现才三个，而二姨娘不过是姨娘按理才二个大丫环，却也有三个大丫环，这算什么？这不是意味着二姨娘与母亲是平起平座么？想到这里，晨兮心里是生气！可生气归生气，现整个府里都是二姨娘人，父亲又不亲近自己，老夫人是二姨娘娘家姑姑，她贸然有所举措，倒霉还是自己。想到这里，晨兮用力捏紧手，尖锐指甲扎入了她掌中泛着一丝丝疼，却提醒着她稍安勿燥。眼微微闭了闭，再睁开时锋芒已然敛，露出副毛燥冲动之色，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就二姨娘手要碰到杯子时，如闪电地抓起了杯子狠狠甩了地上…。“呯！”杯子就这么被大力摔了地上，发出巨响同时还溅起了半米高水花！由于晨兮甩角度刁钻，大多茶水却溅向了二姨娘。二姨娘被这突如其来举措惊得失声叫了起来，哪还顾得上别，连忙往后退了数步，饶着如此，茶水却也溅湿了她好大一块裙摆。看着刚上身玉锦花团绣裙，那一团污渍正好污了花卉中央，显得尤其刺眼，她气得咬牙切齿，正待斥责晨兮，却听到晨兮对琥珀怒吼道：“不长眼，这么烫茶还不拿下去，难道你还想烫着二姨娘么？你可知二姨娘是谁？她可是杨府姨娘，她帮着母亲管理杨家日夜操劳，呕心沥血，整个杨家谁不知道这杨府离开了二姨娘就会乱了方圆，失了分寸？你要是烫坏了二姨娘，你赔得起么？今天之事罚你两个月月银，还不下去！”琥珀听了连忙退了下去，那溜得是比老鼠还，生生把二姨娘想说出话给憋了回去，这话说不出去也就罢了，可是晨兮一口一个二姨娘，虽然这话里话外听着是抬举了她府里举足轻重地位，但这开口闭口“二姨娘”却真真刺耳！这府里谁不尊称她一声二夫人？连二房李氏都人后亲切称她一声小嫂子！二姨娘小秦氏心里就已然如吞了苍蝇般难受，而可气是本来她算计挺好，不管是发落了晨兮还是琥珀，总是打了林氏脸，没想到却被晨兮先声夺人，直接把杯子摔了，摔了也罢，还把事情给这么连骂带说给处理了！这还有她什么事？她还能说什么？难道把琥珀叫过来再处置一番？要传了出去，不让别人笑掉了大牙，说她把嫡女处置过人再处置一回来显威风？！她又不能把晨兮骂一顿，这晨兮这么一番话，分明是为了她好，她要处置了晨兮不成了不知好赖了？传了出去不寒了那帮子为她卖命人心？她双目圆睁看着晨兮，唇紧紧咬着，说不出一句话来。偏偏晨兮还不识眉眼，转过头来作出一番歉疚样子对她道：“二姨娘，没烫着你吧？幸亏我扔杯子扔得，要是烫着你了，让我可怎么办？让杨府可怎么办？”二姨娘心头怒了，要不是平日她装惯了贤惠，她恨不得上去给晨兮一个巴掌，坏了她一件上身绣裙，还好意思是说是为了她？这玉锦花团丝绸是圣上恩赐，花钱都买不到，忌就是沾上茶水，因为沾上了茶水就洗不干净了。本来她想着三日后同贵夫人们聚会穿时，用来显摆自己杨府地位，偏偏今天听到晨兮竟然一反常态地处罚了杨嬷嬷，脑子一热有意穿来给她们母女两一个下马威，没想到下马威没施成却反被生生毁了。她心头滴血，手紧紧握着，握得指甲都嵌入掌中了，微微痛让她渐渐从激怒中清醒过来，脸色由白变深，慢慢恢复了原样，皮笑肉不笑道：“嘿嘿，没事，多亏了大小姐心疼我，及时打翻了茶杯。”她一字一顿，说得那个是咬牙切齿，偏偏脸上还带着假腥腥笑，让人看着毛骨耸然。偏生晨兮仿佛缺根筋，连连点头道：“那就好，二姨娘一向为我心力，我自然应该投桃报李。”二姨娘眉心一跳，这话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别人不知道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对大小姐是什么心么？大小姐这话难道是话中有话，意思是她怎么对大小姐，大小姐就会怎么对她？她狐疑地看了眼晨兮，见晨兮依然一本正经，眉眼之间少有诚恳，不禁暗中皱了皱眉。这时她奶娘陈嬷嬷笑道：“大小姐果然是孝顺，不枉二夫人疼你这么多年。”孝顺？这世上有嫡女孝顺姨娘之说么？还二夫人？小秦氏配么？晨兮猛得抬起头看向了陈嬷嬷，眼光沉静如水，如望不到边浩瀚大海，深沉可怕。只一动不动看着陈嬷嬷，却看得陈嬷嬷全身发毛，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大小姐只是这么平静望着她，却给她有种大小姐看死人感觉。陈嬷嬷起初还轻蔑地与晨兮对望着，待看了一会实受不了晨兮目光了，连忙低下头了。待她目光脱离了晨兮眼光，她才有一种如释重负感觉，可是还未等她喘口气，却听到晨兮淡淡道：“这些年母亲身体不好，全仗二姨娘照顾我们姐弟。大儒世家讲究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二姨娘恩德我们姐弟自然是没齿不忘，铭感心，时刻思量着要报答二姨娘。可陈嬷嬷一个”果然“二字，分明是带着怀疑语气，倒是怀疑我们姐弟会忘了二姨娘照顾之情似，这传了出去，一些不明事理人不会说是陈嬷嬷不会说话，却会怀疑为何二姨娘真心待却得不到我们姐弟敬重，从而怀疑二姨娘是否真心对待，如此陈嬷嬷你这话可是陷二姨娘于不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