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下马威

晨兮余光瞥到后唇间勾起了淡淡讥嘲之色，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廊下。“小姐，这里背着风，您站这里吧，您刚才出了一身汗，要是再着了风受了寒可了不得。”“没事，一会老夫人就召见了。”晨兮摇了摇头，这次要想全身而退，苦肉计也是必不可少。春儿还想再劝，可是禁不住晨兮坚决神情，她想了想，叹了口气，身体却站风口希望借着瘦弱身躯给晨兮挡过一部分寒意。两人一站就站了一柱香时间，虽然说是春天但风还是有些冷，这一阵阵吹晨兮身上，她感觉越来越冷，小脸竟然有些苍白了，可是丫环来来往往只如不见，晨兮咬了咬牙，眼底流露出坚定。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她感觉有些支撑不住时，听到环佩清脆声音：“哎呀，大小姐怎么站这里不进去呢？”眼投向了环佩，晨兮将环佩眼底惊讶之色收眼底，不禁暗中笑了笑，嘴上恭敬道：“未曾听得老夫人示下，不敢冒昧。”“瞧大小姐说，您是老夫人亲孙女，就算不及通报进去了，老夫人只会高兴哪还能怪你？唉，您这般身子骨风口站了这么久，要是病着了，老夫人非得责问奴婢不是！”晨兮微微一笑，嘴中道：“礼不可废。”心里却冷笑，明明是老夫人给她一个下马威，她要真不知道好歹冲了进去，非被老夫人骂得狗血喷头不可，还心疼？做梦吧！环佩连忙赞道：“大小姐真是知书达礼。”“孝悌礼仪从不敢废。”晨兮是谦恭了。“呵呵，大小姐是大儒世家出身，果然出口就与众不同，来吧，随奴婢进去吧，老夫人都等急了。”“有劳环佩姐姐了。”环佩笑了笑，态度倒是比香儿好了许多。春儿见了心中好过了不少，连带看环佩眼神也变得和善了，晨兮不禁摇了摇头，春儿这个傻丫头，她哪知道越是表现亲切人才是越精明厉害？要人真全如如清香儿这般倒好了。走过外堂，进入了内厅，里面檀香正冒着袅袅青烟，屋里浑是一团香气。老夫人秦氏正歪斜软榻之上，大丫环紫娟正给她捶着腿。秦氏年有五旬，可是因着保养得当，看着竟如三十几许，不过因着守寡多年，穿得倒是比较古板，今日梳了个盘丝髻，上面插了支金头凤钗，额间围了条镶玉包金抹额，显得富贵逼人。她斜斜躺着，有些昏黄眼掩住了精明与犀利，听到晨兮脚步声，抬起眼眯着缝看向了晨兮。晨兮上前数步，扑通一下跪了地上：“孙女给老夫人请安。”“请安？”秦氏淡淡扫过晨兮一眼，皮笑肉不笑道：“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敢。”晨兮露出诚惶诚恐之色：“老夫人这话可折煞孙女了，孙女有什么让老夫人不称心之处还请老夫人示下，孙女这就改去，决不敢让老夫人生气。”“哼。不敢？我看你敢得很！”晨兮仿佛受了极大惊吓般，竟然不停地磕起了头，那磕头声咚咚直响，把春儿心一下揪了起来，连忙也跪一边拼命磕起了头来。秦氏一见讥嘲道：“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都这么往死了磕？你们倒是全了主仆恩义，倒是显得我不近人情似。”晨兮听了大气不敢出是不停磕起了头，那此起彼伏磕头声让秦氏没来由心头一颤，她本来是想借机惩罚晨兮，可却没想到还未等她说话，晨兮来了这么一手，这到底是想将她一军呢？还是真害怕了？一时间让她有些捉摸不定，她转了转腕间佛珠，眼珠子不停转着，要是让晨兮就此起来吧，她于心不甘，可是不叫吧，要传了出去，倒是显得她苛待孙女了。一旁侍候紫娟十分机灵看出了秦氏心思，连忙道：“老夫人，今儿是观音日，往年您都要观音前磕一百个头以示虔诚，奴婢怕您身体吃不消，不如让大小姐替您磕这一百个头，以全了大小姐孝心如何？”秦氏听了遂冷冷道：“别磕了。”“孙女不敢，孙女不能老夫人面前孝却惹得老夫人生气，孙女诚惶诚恐…。”“哼，让你别磕了你还磕，你这不是忤逆是什么？再说了没听紫娟说么，你这么想磕，一会替我去观音像前磕，也全了你孝义。”晨兮连忙直起身子垂泪道：“这又是孙女错了，老夫人体贴孙女，孙女却只知道全了自己孝义而陷了老夫人不义，孙女愿意跪这里听老夫人训斥，等老夫人训斥完了，孙女再去观音像前磕头。”秦氏本来只是不让晨兮磕头又没说愿意让她起来，见晨兮这么说，她倒是正中下怀，于是站了起来走到一边太师椅上慢慢地坐了下来。晨兮心头一恨，这分明是要惩罚她，秦氏已然坐到左边太师椅上了，难道她还能对着空榻跪着么？偏偏秦氏没有让她起身，这就是让她膝行到太师椅前孝去！她咬了咬牙，低垂着头，将眼中戾气收敛怠，膝行了十几步来到了秦氏身前，然后一动不动跪着。秦氏见晨兮这般乖巧心情无端好了些，淡淡道：“你可知道今日叫你来是什么事么？”“孙女不知，请老夫人示下。”“哼，你做好事！”秦氏越想越气，拿起了椅子上杯子狠狠砸向了晨兮。“咣啷”一声茶水溅了一地，一大半水都泼到了晨兮身上。她身体摇了摇，仿佛受了惊吓般，眼微微下垂，掩住内心愤怒，这是给二姨娘找公道呢！报她上次把茶泼向二姨娘仇！水慢慢浸透了衣服沁入了她肌肤，刚才汗湿身体被冷风吹过后就有些发凉，这时茶水一泼后，身体是冷了…。晨兮身体一颤，牙关紧紧咬着，心中暗道千万不能倒下，一定要支撑到该做事全做完了才倒下，这样才有意义，否则这一切苦就白受了。“孙女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事惹得老夫人这般愤怒，请老夫人告之，如果是孙女错，孙女一定改正。”“如果？这是什么字眼？难道你以为是我冤枉你不成？”“孙女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