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兮笑道:“二姨娘请来金身本命佛自然是好,不过我看书上说替身佛不比本命佛,必要用料讲究,心也要纯净才是,好要用和田玉。曾听《天工开物》中传说和田玉是吸收月光精华而成,十分具有灵性,据说可与人体气息、体温相得益辉,是何佛家公认可为人体蓄养元气充沛玉石。因此和田玉铸成佛是灵气强一种。”秦氏眼睛一亮:“你母亲请千手观音是和田玉制成?”晨全含笑点头道:“听说是南疆那边采来和田玉,当时是南疆王上供给先帝,先帝知道外祖爱玉就赏给了外祖,却被母亲求了来请九华山得道高僧琢刻而成这观世音菩萨了。”这一番话把秦氏听得一愣一愣,要知道秦氏虽然是一品诰命却远离皇权,这听得装观音匣子是御赐,这观音材料是御赐,这黄绢是御用,听得她是热血沸腾一时间不能自已。这种感觉就好象她够着了天家,甚至与皇家有了牵连,这一种自豪感满足感是任何人都不能给她,这一刻她激动手都那里抖了,顿时间红光满面。唇间勾起了若有若无笑,似讥似嘲,两世为人,她怎么能不了解这老虔婆虚荣心呢!晨兮知道,二姨娘也知道,所以二姨娘有脸如乌云压顶已然黑得不能再黑了。偏生紫娟为了拍秦氏马屁还凑趣道:“这些年老夫人事事如意心想事成,身体是康健,看着是年轻不少,不知道人只以为老夫人不过三旬,奴婢想这果然是佛祖保佑啊。”这话一出二姨娘顿时抬起了犀利眼瞪向了紫娟,紫娟这才惊觉忙着讨好秦氏却忘了这话仿佛是承认了林氏功劳般,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而沉浸喜悦之中秦氏倒并未注意二姨娘与贴身丫环之间互动,笑道:“我也听说和田玉是纯净,是灵性,林氏是有心了。”这一句却是承认了晨兮话,也承认了林氏苦心,甚至认为如今她荣华富贵有林氏替身佛一分功劳。二姨娘顿时差点气得晕倒,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她讨好老夫人,怎么就被晨兮灿若莲花口舌一番说辞倒说成了林氏功劳?她正想再说,这时环佩走了进来,对着秦氏耳边低低说了些话,晨兮见秦氏眼光越来越柔,唇间笑意愈深了,如果说刚才秦氏只信了她八分,那么现是信了十成十了,只是秦氏千算万算却不会算到这只是她移花接木罢了。她含笑看向了二姨娘,仿佛没有看到二姨娘苍白脸及眼底憎恨,笑得加婉约了。二姨娘眼陡然抬起,如刀般剜向了她,而她却巍然不动,只是静静站那里,就如一朵清雅茉莉,含笑于众芳之间。两人眼神就这么空中对撞,晨兮眼中总是若有若无,一如江南氲氤照拂柳,让人无法透过薄翕看得清楚深藏其间色彩,就是这样眼神却让二姨娘无端从心底升起了惧意。是什么错了么?这时秦氏道:“兮儿,你怎么还站着,还不坐着?”晨兮眼中一闪,谦虚道:“老夫人这里哪有孙女位置,孙女愿意站着,时不时能亲近老夫人,这对孙女来说就是恩赐了。”这是秦氏试探她,试想刚才还对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怎么能为了一件事而瞬间改变对她看法呢?这是试探她是不是带着企图心,是试探她会不会恃宠而骄,还要试探她是不是机灵,要是她真不知深浅坐了下来,倒入了秦氏毂里了。果然她一番谦词让秦氏十分高兴,赞了起来:“你倒是个孝顺,平日里就是太沉闷了些,倒让人看不出来。”嘴里这么说着却不再让晨兮坐下,只是想再试探一下晨兮反应。晨兮假装害羞低着头,身体却偎到了老夫人身边,十分自然替秦氏敲起了肩,柔声道:“其实孙女一直想来老夫人面前孝,可是怕吵了老夫人礼佛心,所以一直不敢亲近。”看到晨兮竟然是真有亲热之心,秦氏脸上笑意甚了:“傻孩子,我这里确实清静,有时倒希望热闹些。”“那孙女以后就要常叨唠了,老夫人不嫌弃才好。”秦氏笑了笑,眼底竟然有了些许暖意。二姨娘见了眼底闪过一道冷意,她正待说话,这时秦氏屋里吴嬷嬷脸色不好走了进来。秦氏见了立刻脸上晴转多云,沉声道:“怎么样?”“老夫人,您看。”吴嬷嬷拿出了一双男鞋递向了秦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