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儿听了顿时茅塞顿开,啐道:“偏生小姐心眼之多,原来是要等得那位小姐眼见着**之时才加以援手!”“嘿嘿,这就是施恩技巧,我要现救了她,她未必心里感激我,也许想着我救不救她都能脱身,等她眼见着要失了清白时,我再出手,那时她才会从心里念着我好!”“小姐真是狡诈。”“嘟,竟然敢这般诋毁你家小姐。”晨兮啐笑着春儿脑门上打了个爆栗。春儿娇嗔道:“本来如此,小姐作得却不让说得么?”晨兮只是笑,心里却道:要不是太了解余巧儿本性,她又怎么会做到如此地步?不能怪她心狠,实是比起余巧儿阴险伪善来,她这番作为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不过即使是如此,以余巧儿这样忘恩负义个性,也未必会念着她恩情呢!这时只听一个老妇哀求道:“大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们小姐吧。”“滚你这个老贱人,识相离本少爷远些,不要搅了少爷兴致,要是少爷不高兴了把你发卖到苦窑去当贱妓女!”说完就听到妇人痛楚尖叫声,想来是那行凶男子将老妇踢了一脚!这时女孩失声尖叫:“嬷嬷,嬷嬷…。”那嬷嬷忍着痛扑到了男子身边:“大爷,你可千万不能啊,我们小姐可是这里大户门第,如果您真看上了我家小姐,改日去府里提亲,千万不能这般无媒苟合!”“呸,你这个老贱人,屁高门大户,高门大户小姐能坐着这破马拉板车么?你真当少爷我是傻子么?滚犊子,告诉你这个老货,莫说你家小姐不是高门大户出身,就算是,你去打听打听,这大西北有我罗大爷不敢碰女人么?看上你家小姐是你家小姐福份!”说完罗大少对着那女孩露出了**邪笑:“来,小美人,陪爷乐呵乐呵,如果侍候爷舒服了,爷把你带到罗府去,到时你吃香喝辣,过神仙般日子…嘿嘿…。”“不要,我不要…。”女孩吓得浑身打颤,拼命躲闪。这样样子是激起了男子**,他大手撕拉一下扯下了女孩衣服,露出女孩晶莹肌肤,看到女孩肌肤,罗大少眼睛是亮了,三下两下又拉扯起来。这时只听到一个男孩尖叫道:“不要碰我姐姐。”随后男孩扑上去撕咬开来。男子哪把一个小孩举动看眼里,命令仆从将小男孩制住,笑道:“嘿嘿,小舅子,乖乖看本大爷宠幸你姐姐,到时你们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哈哈哈…”随着男子猖狂笑声,空中又传来一道衣服撕裂声音,随即是女子惊慌失措求饶声,还有婆子尖叫声,小孩谩骂声…。“小姐,时候差不多了。”晨兮微微点了点头,春儿连忙吩咐林伯将马车从角落处赶了过去。锣鼓巷本来是比较热闹,但这个调戏林巧儿人却是大有来头,是边防参将罗将军侄子,按说一个侄子不会这么嚣张,可坏就坏这个罗将军虽然有娇妻美妾数十个却没有一个生出儿子,而这个侄子却是罗将军亲大哥所生,是罗家一脉单传,硕果仅存,所以罗将军对这个侄子是有求必应,造就了这个侄子天不怕地不怕性格,这西北人称罗大霸王。试问一般老百姓谁敢去惹一个霸王?平时躲还躲不起呢,所以看到罗霸王当街调戏女子只能对女子掬一把同情眼泪,却没有人敢上前管闲事。眼见着小马车上少女就要被罗霸王污清白,众人除了暗叹却束手无策。这时只见远处一辆马车冲了过来,那样子竟然有停不住架式,罗霸王虽然是霸王可也是惜命,一见之下登时没了色心,慌不迭跳下了小马车,对着冲过来马车怒目而视,破口大骂道:“什么人敢大街上横冲直撞不要命么?”春儿鄙夷道:“咦,什么人敢这大街上强掳民女,敢情是没有王法了么?”“王法?小爷就是王法!”春儿冷冷一笑正待开口,却被晨兮一把拉住,却听到晨兮低低道:“春儿不准无礼,这几日钦差就要来西北了,莫要给爹爹惹事。”声音虽然不高却足够外面罗霸王听到了,果然,他一听顿时一惊,他是天不怕地不怕,那是对平头老百姓,对比他叔父大官他还是怕!刚才他没有注意看,现定晴一看竟然是杨府马车,杨大成与他叔父虽然都是参将,可是杨大成是左参将,他叔父只是右参将,而且这西北兵大多是杨大成带出来,论威信论官威杨家比罗家都高了不知多少。再说他也听得钦差不日就要上西北,叔父近日要他少惹事非,一时间他倒信了八成。于是他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杨家小姐,我久仰杨家小姐大名,可否一见?”晨兮皱了皱眉,要是让这种纨绔子弟见了一面,只一会就不知传成什么样了。春儿是气得要破口就骂,却被晨兮一把拉住,只听她声音清冷:“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还请罗少爷见谅。”晨兮连自己名字都不说出来就回绝了罗霸王,罗霸王想想自己叔叔与杨将军是同一级别,现这个车里是杨将军女儿还是杨家别小姐都没搞清,这个小姐还这么轻视自己,顿时有了些许怒气,再加上晨兮声音透着一股子冷意,听惯了妖娆娇媚声音他是没有兴致。于是他冷笑道:“杨家小姐好大架子。”晨兮默然不语,只作未曾听见。这下把罗霸王凉那里,让他又气又怒又恨,肥得冒油丑脸拧出一股子凶样,可是就算是借给他一个胆,他也不敢如刚才调戏民女般去掀了晨兮车马帘子。于是阴恻恻一笑,给自己一个台阶:“本少爷想起还有急事,就不与小姐多唠叨了,改日登日拜访再与小姐一聚。”说完对自己下人道:“你们还不把这个妞儿给爷带回府里去?”“是”仆人们个个如狼似虎冲了上去,一时间老嬷嬷求,小姑娘哭,小男孩喊,又开始了。“慢着。”“怎么?杨小姐有何贵干?”罗霸王一听晨兮叫他,以为自己被杨小姐看上了,登时骨头一轻,他说嘛,自已长得这么俊俏,风流倜伥,又才气逼人,哪个小姐见了他不会芳心荡漾?想来刚才杨小姐是欲擒故纵了。他哪知道自己肥丑如猪,诗书是狗屁不通,只因着他有个有权势叔父,所以别人捡好听奉承他,倒把他自己哄得不知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只听晨兮柔声道:“罗公子,请看到我薄面放过这位小姐可好?”这次晨兮声音已经柔了许多,让罗霸王心神大好,他想既然杨小姐亲自求他了,他要是不卖这个人情就不给杨小姐脸了,要是杨小姐因此怪他不懂风情,将来他求娶也是问题。只这一会,他就自恋以为晨兮是看上他了,于是他爽地笑道:“这个没问题,但凡小姐相求有何不可?”“如此多谢了,改日来杨府定会答谢。”“不用,不用,哈哈哈…。”罗霸王大喜,这他听来似乎是杨小姐要对他以身相许了,他如何不乐呢?他虽然是罗参将侄子,可是罗参将大西北并不是强势,要是娶了杨府小姐,那么整个大西北不是任他为所欲为了?他如何不喜呢?为了表示他风度,他还对晨兮作了个辑,然后调了几句文,才作出潇洒之状扬长而去。用他话来说,将他风流绝伦背影留给杨家小姐,让杨家小姐为他倾倒不已,从此相思成灾。直到他回到家中,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这个小姐是杨家哪个小姐。“罗左,你可知道那个杨小姐是哪个小姐?”歪眼斜嘴罗左眨了眨眼:“听说杨家二小姐杨如琳受宠,看那车子横冲直撞架式应该是得宠小姐。”“原来是杨如琳杨小姐,好,过些日子跟公子爷我去提亲去。”“是,公子一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哈哈哈…”罗霸王得意地大笑。等罗霸王走后,晨兮才掀开了帘子看向了余巧儿,只见余巧儿正衣不蔽体坐小马车上,哭得凄凄。余巧儿本来以为这次定是劫难逃,没想到却绝处逢生,虽然哭得伤心,却忍不住看向了救命恩人。这一抬头露出了她娇好面容,此时她不足十二岁样子,身子骨很是瘦弱,身穿粗衣布裙早就被撕得破败不堪,有十几处已然露出了白嫩肌肤,虽然如此,但也看得出她长得清秀可人,小小瓜子脸,高高小瑶鼻,尤其是一对眼睛,如含了雾般,透着飘缈迷离,长大了定然是个美。晨兮早就知道余巧儿长得不错,但这种状况下还是第一次见到,心下一愣,前世只知道是她是个虚伪恶毒,却不曾想绝境之地也有如此可怜之相。晨兮轻叹了声:“可怜人儿,这般娇弱小姐,这个下流胚了怎么下得了手去?真是可怜啊。春儿,把我车里换洗衣服给这位小姐。”“是。”春儿连忙拿了件衣服递到了余巧儿面前,柔声道:“这位小姐,这是我家小姐衣服,虽然是穿过,但事急从权,万忘莫要嫌弃。”余巧儿死里逃生又逢晨兮送衣,正自感激莫名,哪会嫌弃,忙不迭道:“多谢,多谢。”拿着衣服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她马车说是马车其实就是一个老马拉平板车,这光天化日之下换上衣服却是不妥。正尴尬之时,传来晨兮悠悠声音:“瞧我倒是糊涂了,妹妹如果不嫌弃,上我马车来换衣可否?”余巧儿大喜过望,哪有什么嫌弃,立刻拿着衣服就上了晨兮马车。真是人要衣装佛要金装,余巧儿穿上晨兮衣服后,顿时变得明艳逼人,立刻褪去了贫家女寒瑟之气。晨兮看着她,有一瞬间恍惚。春儿赞道:“这位小姐穿上大小姐衣服后竟然有了大家风范了。”余巧儿又喜又羞,心里又是不甘,想她本来也是富贵人家穿金戴银,却落到这种地步,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这时余巧儿嬷嬷马车外叹道:“我家小姐本来就是大家小姐,只是家道中落才变得如此。”晨兮听了叹了口气:“是啊,这些年战事纷乱,谁说得准呢。”一句话似乎勾得余巧儿伤心事,竟然啜泣起来。春儿心头一阵不耐,这个女孩真是小家子气,大小姐与她平白无故,只是路上助了她,怎得就大小姐面前哭了起来?要不是大小姐有意要救这个女孩,春儿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春儿看了眼晨兮,却见晨兮脸上现出温柔怜悯之色,声音愈加轻柔了:“妹妹莫哭了,这天下不如意之事十有**,千万不要哭坏了身子。”转头却对春儿道:“春儿,把咱们身上银两都给了这位妹妹。”春儿一急道:“小姐,这一共才一百两银子是去买金粉给老夫人祝寿用,如果都给了这位小姐,咱们可没有钱了。”“救人之急是给老夫人添福添寿之事,比任何寿礼都让老夫人高兴,不用多说了,把钱给这位妹妹吧。”“不,不,不要,我不能要小姐钱。”余巧儿心中一喜,她来投亲钱银早就花没了,可是亲人却还未找到,这大西北这么大,也不知道外祖家哪里!眼见着就要沿街乞讨了,这钱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可是为了不被晨兮看轻,她表面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忙不迭摇着手。晨兮坚定道:“莫要推辞了,这钱并非送你,将来你有钱再还我可好?”余巧儿顿时泪流如注,没想到这个大家小姐如此知事,帮助了她还顾及了她脸面,这如何不让她感动莫名?“小女子余巧儿,他日若有富贵定不忘了大小姐。”晨兮笑了笑道:“我是杨将军府大小姐,若将来有机会再见,咱们一定好好相处。”“杨将军府?”门外嬷嬷突然惊呼出声,连余巧儿眼睛也陡然一亮,急道:“姐姐可知道当年秦洲杨将军?”“正是家祖。不知妹妹怎么会知道我祖父?”“表姐…。”余巧儿顿时有种如释重负感觉,悲从心来。“这是…。”晨兮作出讶然之色。“表姐,我是你大姑太太家女儿,我们从山东来。”“姑太太家表妹?”晨兮失声叫了起来,心疼道:“表妹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又怎么会流落至此?”“表姐…。呜呜…。当初只知道外祖父家是秦洲,这十几年来我们余家也辗转搬家,竟然与外祖家失去了联系,如今妹妹想带着弟弟来看外祖母,可是到了秦洲却说外祖家早就搬迁了,问谁也没有人告诉我们,我们只想着舅舅是高升了,就往繁华地方找,这一路找杨姓将军,找了许多地方,好不容易才流落到此,没想…没想…。”余巧儿想到这一路艰辛又想到差点失了清白,一时间悲从心来,又嘤嘤地哭了起来。晨兮也跟着一边抹着泪,时不时安慰几句。过了一会晨兮问道:“你们怎么自个就来了,姑姑姑父怎么没有随着一起来?”“他们…他们已经过世了!”“啊?”晨兮大惊失色,拉着余巧儿小手,半晌才喃喃道:“怎么说走就走了呢,可怜你们姐弟孤苦伶仃了…。”听到晨兮话,余巧儿终于憋不住多年委曲了,哭得是稀里哗啦,不能自已。春儿这才明白原来余巧儿是来投亲,投亲就投亲还说什么探望,一时为这个余巧儿虚荣样子所不齿了。晨兮心里厌烦,脸上却也现出了凄色,不住劝慰,劝了半天才让余巧儿止住了哭泣,安慰道:“好了,妹妹休要伤心了,今日里你我姐妹能此相见是天大缘份,妹妹是个福缘深厚之人,将来定然会大富大贵。”余巧儿才省得路上如此哭泣实是不明之举,于是收敛了悲色,抬起泪眼蒙胧大眼,抱歉道:“对不起,妹妹失态了。”晨兮笑道:“无妨,既然如此,妹妹跟姐姐一路回杨府吧。不过姐姐还得去买些金粉,妹妹可愿陪我一起?”余巧儿哪会说什么不行,连忙称好。于是马车徐徐往金粉店里驶去。这时余巧儿问道:“姐姐买金粉是做什么?”“明儿个正好是老夫人大寿,我欲买些金粉给老夫人祝寿之用。”余巧儿听了眼中一闪,半晌才低语道:“听母亲生前所言,外祖家极为富贵,一应所用都有库房安排,为何这金粉却要姐姐亲自出来购买?”晨兮笑而不语,这时春儿一副气怒样子道:“表小姐,休要问了,这府里如今是二姨娘管家,连大小姐所用都被克扣着呢!”“春儿!”晨兮大喝一声对春儿瞪了一眼,转头对余巧儿道:“妹妹休要听她,不过是老夫人做寿,二姨娘事情繁多,一时疏忽罢了。”余巧儿乖巧点了点,心里却盘算开来了,这个二姨娘不是省油灯,连大小姐都敢克扣,而她一个来投身外来小姐,不知道会被怎么看不上眼呢!心里已然对二姨娘有了份戒备。而晨兮要就是这样效果,一路上不再多说,只谈些女儿家事,不谈别,倒让余巧儿起了亲昵之心。不一会买完了金粉,打道回府了,路上余巧儿不免有些忐忑:“姐姐,明儿是外祖母大寿,妹妹我却没有一点准备,如此实为不孝!”其实她是想就算她拿东西出来也上不了台盘,与其被人笑话不如不拿,可是她要真不拿岂不是让人看不起?所以她如此作为只是想让晨兮帮她准备一二,不求精美无比只求能过得去就行!晨兮前世与她打交道多年了,如何不明白她想法?心中却突然一亮,那个平安符已然是个烫手山芋,送出去不落个好,要是不送,万一有心人把这个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却还得想个法子糊弄过去,如今正好,把这个平安符给余巧儿,这倒是两全其美。当下她假作挣扎,沉吟半晌才道:“这倒不急,本来我还准备了另一份礼物,想着好事成双一起送给祖母,现妹妹来了,我就把另外一份礼给妹妹,由妹妹呈上祖母,祖母定然会十分开心。”“这怎么好意思?”余巧儿心下大喜,晨兮一看就是气度不凡,她送出手东西定然是十分得体,何况刚才晨兮为难表情她都看了眼里,自然知道那份礼该是十分珍贵,嘴里说着不好意思是,心里却十分期盼。“有什么不好意思?也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却是一份心意,是姐姐从寺庙那里求来平安符!”“如此多谢姐姐了。”听到是平安符,余巧儿现出了不屑之色,心头暗自盘算开来,这杨晨兮与自己也是初次见面,能出手相救已然是好,如何肯给自己一个好东西得外祖母欢心呢?想来是杨晨兮不愿自己抢了外祖母面前宠爱,所以拿个平安符来糊弄她!思及于此,不免对晨兮有了些许怨怼之意,埋怨晨兮为人太过小心眼。晨兮多么聪明之人,就算前世不了解余巧儿,只看余巧儿不甚热心样子就明白了她心中所想了,心头暗自冷笑,面上却温柔,看春儿使了个眼色。春儿见余巧儿嫌好嫌坏样子,心里就看不起余巧儿了,恨余巧儿自私自利,但想来小姐这般讨好这个余巧儿定然是有原因,于是假装失声道:“小姐,那怎么行,那可是您跪了两个时辰才从灵隐高僧手里求来,这两年来可没有一个人求到过!”“春儿,妹妹如此可亲之人,我一见如故,莫说是道平安符,就算是我喜欢东西我都愿意给。”“可是灵隐高僧?”余巧儿心头一惊,看向晨兮眼也变得不一样了。晨兮含笑道:“正是,那平安符正是高僧所赠。”余巧儿又惊又喜:“这是千金难求,姐姐给了我,让妹妹如何还得起这情份?”“傻妹妹,既然你叫我姐姐,还有什么要还情之说?”“如此太感谢姐姐了。”春儿心中实不甘,遂插嘴道:“表小姐真是有福之人。”余巧儿假装没有听懂春儿不满,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安,但终是不舍得将这份礼推了出去,只是笑道:“如此真是让姐姐费心了。”晨兮笑道:“总是给祖母心,你我姐妹谁送都是一样,再说了,我送礼比妹妹可大了去了。”余巧儿心中一黯小心眼又动了,她说怎么晨兮会这么爽把平安符给了她,原来还有好给外祖母呢!脸上却带着天真笑道:“姐姐是千金体之送东西自然要比我金贵。”“哈哈,妹妹可是误会姐姐了,姐姐今日只把妹妹带回杨府,这可是千金万金也不比不上,祖母定然比收到任何礼物都高兴,这可不是姐姐送礼尊贵么?”余巧儿这才喜笑颜开,对晨兮顿时亲近了几分,她本来就是千金小姐,只是家道中落了才落到这种地步,可是骨子里她还是认为自己高人一等,被晨兮这般一捧,如何不高兴?而且晨兮是说自己才是祖母喜欢礼物,一下又打消了她忐忑心,心想,晨兮能如此说,想来外祖母是真疼她!一时间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多年一起长大好姐妹,亲热无比。待晨兮到了杨府门口,杨家仆人看到余巧儿先是一惊,就要上来问话,晨兮三言两语将仆人打发了,回过头却对余巧儿调皮眨了眨眼道:“先不报给祖母知道,给祖母一个惊喜才是。”余巧儿听了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外祖是不是会欢迎她投奔,于是声音放小道:“会不会太突兀了?”“放心吧,我敢保证老夫人肯定是高兴,要是我说错了,我这个大小姐让你来当”“扑哧”余巧儿听了心下一松,啐道:“说些胡话,这个大小姐位置哪有让给谁谁就能当?”其实余巧儿听了这话心中还真一动,真想要是自己是杨大大小姐就好了!不说别,那个肆无忌惮罗霸王也见了跑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杨家势力滔天啊!而她余巧儿算什么?只能这样霸王面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一时间她对晨兮是又嫉妒又羡慕。相对余巧儿心里七上八下,晨兮是胸有成竹,她可不会忘了前世老夫人是怎么疼这个余巧儿,恨不得是把杨府好东西都送给这个余巧儿!只因为余巧儿生母是老夫人亲生女儿!老夫人眼里整个府里人都比不上这姐弟两!老夫人是继室,一生却未给杨家生过儿子只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是如花似玉,本来依着老夫人都会嫁大西北高门大户,可偏偏当年余巧儿母亲杨宝珠出门上香,认识了一个穷书生,那书生虽然穷却是个有心机,竟然跟杨宝珠花前月下有了私情,至于有没有**,这个晨兮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知道后这事闹得不可开交,杨宝珠是死活要嫁那个穷书生,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穷书生竟然没有音讯,想来定是被杀了,杨家门第怎么可能让一个嫡小姐嫁给寒门子弟呢?何况那个书生本就心术不正!于是杨宝珠没能嫁上穷书生,可不知道怎么着这事却传了解出去,传得沸沸扬扬,名声自然就臭了,大西北根本找不到象样人,这下秦老夫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将她远嫁他方,听说是嫁到了山东某县,也是嫁个武官,没想到那个武官却是个好色,娶了妾室一个又一个,把正妻就当家里摆饰,偏偏杨宝珠杨家当小姐时就养就了一番任性刁蛮性格,以她死活要嫁给穷书生劲儿也能略见一斑了,于是武官与杨宝珠之间处得是水火不相融!杨宝珠心里那个火,就三天两头找小妾开刀,没事就打杀发卖小妾,而武官忌讳着杨家权高位重,心里对杨宝珠是恨得要死却也无可奈何,唯一就是不停纳妾,于是一个不停打发一个不停纳,不消多久,家里钱财就这般耗了。等杨宝珠发现不对头,回头再找自己嫁妆时,发现自己嫁妆早就被自己夫君挥雇一空了,这下简直就是家徒四壁了。杨宝珠无奈之下也曾向杨府求救过,奈何武官恨她不已,直想断了她后路,于是把她信全给截了,又搬了数回家,这下与杨府彻底断了音讯,武官本想终于有机会收拾杨宝珠了,却不想还未实施就喝酒失足掉到水里淹死了,债主逼上门去,杨宝珠才知道武官还外面借了高利贷!万不得已杨宝珠把家里能卖都卖了,终于还清高利贷,只是已然穷得活不下去了,杨宝珠是又气又恨又急又无奈,她本是富贵人家出身,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没半年也就死了,连个发丧信息都没有传到杨府里。余巧儿与余富文两姐弟举目无亲,父亲那边亲戚都视他们如苍蝇,个个避之不及,可怜两姐弟年幼弱小根本没法生存,好余巧儿嬷嬷是老夫人以前身边丫环,见这情况出主意来投靠老夫人,于是有了大街与晨兮相认这一出。对于余巧儿姐弟了解,晨兮上辈子就知道了,而这一切老夫人不知道,府里人不知道,一会要找晨兮麻烦杨若琳不知道!想到一会杨若琳看到余巧儿姐弟定会冷嘲热讽,晨兮唇间勾起了淡淡笑,笑得十分狡诈。余巧儿跟着晨兮往院里走着,一路上看着富丽堂皇景色,心里惊叹不已,早知道外祖家是富,没想到富裕至斯!想当年余家鼎盛也不及这十分之一,心下又是羡慕又是担心,只担心老夫人不待见自己与弟弟,到那时,她与弟弟该何以自处?又担心这高门大户,自己与弟弟如此受众人眼色。正她徬徨失措之时,晨兮温柔声音传了过来:“妹妹,这以后就是妹妹家了。”余巧儿心头一黯,有些嗫嚅道:“也不知道外祖母是不是喜欢我们。”声音都透着浓浓担忧与不确定,精致小脸上是浮现了小家碧玉寒瑟之相。晨兮却只作未见,笑道:“妹妹这是说什么话?当年姑太太就是祖母心头肉,你长得这般象姑太太,既美貌又可爱,富文弟弟又如此知书懂礼,祖母怎么会不喜呢?”“真么?”“自然是。”这时晨兮眼角瞥到如琳远远走来,眼珠一转状似玩笑道:“看你这般好相貌,莫说祖母看了喜欢,就连我都怜惜几分呢,好妹妹,莫要害怕,随我去吧,等祖母见了你,不知道会喜欢成什么样子,我只怕以后这府里所有小姐都不老夫人眼里,只疼着妹妹呢,到那时,妹妹可要帮衬一下姐姐了。”余巧儿听得晨兮这么一说心里不禁甜丝丝,瞬间驱散了即将见秦氏担忧,她含羞正待说些什么,这时一道突兀声音打断了她:“哎呦,这是哪里来叫花子?姐姐,不是我说你,眼见着就是祖母寿诞,你可别把乱七八糟人往府里带,别没事冲撞了祖母,到时就是你不孝了!”这些日子如琳天天诅咒晨兮日子中度过,无日不想去找晨兮麻烦,只是脸上肿一直没有消掉,没奈何自己园子中呆了数日。这日脸上伤已然消得差不多了,正气呼呼准备找晨兮算帐,结果找到兮园却扑了个空,问了仆人说大小姐出去了,就派了人守门口,听到晨兮回来了就急冲冲找晨兮,待走近看到晨兮带了两个破衣烂衫人进来,心头本就鄙夷不已,听到晨兮那番话,是仇加旧恨,一下涌到了她头上,什么玩意,一个破叫化子也敢抢她杨家二小姐宠爱,她不敢过于明目张胆骂晨兮,于是就作贱余巧儿借机斥责晨兮。本以为晨兮定会与她恶言相向,那样就中了她计,她就可以颠倒黑白去老夫人那里告状,可是没想到晨兮陡然眼睛一厉,怒道:“放肆!”如琳被晨兮这些一喝顿时呆那里,要说前次晨兮教训她还勉强占了个理,现算什么?难道杨晨兮真把她当成面团捏扁挫圆了么?想到这里哪还绷得住,顿时冲到了晨兮面前,张牙舞爪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放肆?”那架式,大有晨兮敢再说一句放肆,她就要动手样子。余巧儿看得目瞪口呆,这晨兮不是大小姐么?这个女孩又是谁?怎么敢这么对待大小姐?晨兮淡淡地看了眼如琳,平静道:“妹妹,这里有贵客,有什么事私下再说吧。”晨兮只一句话就将导火线引向了余巧儿姐弟两,而余巧儿刚才被如琳说成是叫花子心中正恼怒着,紧接着晨兮却说她是贵客,顿时让她自尊心又得到了安抚。可是对余巧儿来说晨兮这么说是极为有面子,但对如琳来说不啻是火上浇油,瞬间如琳怒火暴发了,她不屑地看了眼余巧儿,眼神中极轻慢,哼道:“什么贵客,笑死人了!两个叫花子也叫贵客?难道你放着杨府大小姐不做,跟叫花子交上朋友了?不但交了个女,还带了个男,莫不是姐姐准备招婿么?难道你以后想当叫花婆么?哈哈哈…”她这话不可谓不恶毒,不但贬低了余巧儿,是极所能污辱了晨兮,不过她之所以敢这么猖狂,是因为她算准了晨兮不敢再无缘无故地打她了!所以她说得再难听,这个杨晨兮也得受着!可是她错了,她料错了!她所说一切是晨兮早就算好,是晨兮有意引导,为就为是能够名正言顺给如琳一次响亮耳光!就她得意非凡时,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向了她,直把她打得头晕眼花扑倒地,半天回不过神来。晨兮打完之后,看也不看她,一手拉着余巧儿,一手拉着余富文往老夫人芳园走去。“杨晨兮,你敢打我?你疯了么,你打人打上瘾了么?”如琳狼狈不堪地捂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晨兮远远离去背影,又惊又怒,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疯了似得往晨兮方向冲去,就要与晨兮撕打起来。她丫环们吓得脸色霎白,一个个死命拉住了她,求道:“二小姐,不要,不能打啊…。”“放开,你们这么贱蹄子,看到主子受了委曲不会给主子报仇,却拉起主子来了,一会全给你们发卖到妓户去!”可是无论她怎么骂,丫环们哪敢放她?现大小姐不同往日了,上次打过二小姐后反而是二小姐被惩罚了,说明什么?说明大小姐是有恃无恐,现又打二小姐定然也是胸有成,要是二小姐真跟大小姐对打了,将军非得剥了她们皮不可!身后是一片慌乱还有如琳恶毒谩骂声,简直就是鸡飞狗跳,晨兮置若未闻,只是腰挺得笔直往芳园而去。余巧儿既感激又担心,不自禁问道:“表姐,你打了这个姐姐是谁?”晨兮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只是笑道:“是二姨娘生如琳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