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强守在了门外,程宇经过的时候,两个人互相点头示意。“那位大师是华夏人?”刘宗强面色有些为难,因为郑裕昌交代过他,不要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情。程宇笑道:“强哥,您不会连我都瞒着吧。”也是,刘宗强想了想,随即说道:“我也不清楚,据说是一位常年在泰国生活的大师,而且拜了一位国师为师父,很厉害。”程宇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没有表现出来,继续问道:“那您觉得他怎么样?”刘宗强左右看了看,确实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事实上,他自己也明白,这个动作有些多余,因为这处庄园里防护工作做的很好,没有人能够进来,他这样的下意识动作只是因为个人习惯罢了。他从来没有违抗过郑裕昌的命令。“我在见到他的时候,一点儿也没有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精气神,我是个练武之人,对这些很**,但是在他的身上,空无一物。”“你是说他是骗人的?”“不知道,也有可能是我功力尚浅感知不出来吧。”程宇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虽然他也觉得奇怪,但是想到这是郑裕昌的私事,所以他感到也不方便出手,想想还是算了。就在程宇转身想要回自己房间的时候,郑裕昌却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程宇之后说道:“程宇,我正想找你呢,来来来,帮个忙。”程宇有些意外:“出什么事了?那位大师搞不定了?”“呵呵,不是不是,”郑裕昌脸色有些尴尬:“呼延大师说,需要你的帮忙,所以……麻烦你了啊。”程宇还是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看到郑裕昌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是决定先进去再说。偌大的客厅里,沙发桌椅整齐地摆放着,宽敞明亮的落地窗让温暖的阳光最大可能地渗透进来,照射在人的身上,很是舒服。那位穿着白色唐装仙风道骨的呼延大师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手持一串念珠,嘴里念念有词。程宇并没有放出真气试探,他担心会被对方察觉,但是光从外表来看,这个家伙太阳穴并不凸起,而且面色平常,丝毫没有精气神。的确跟刘宗强说的一样。“大师,这就是程宇,先前小女的病就是让程先生诊断的。”作为周大福的掌门人,郑裕昌可谓是全球知名,但是对于这位大师,依然是弯下了腰,恭恭敬敬地说话。看到这里,程宇顿时皱了皱眉,他心里对这个大师有了一些抵触,不为别的,郑裕昌已经是快八十岁的老人了,但是这个家伙却连看都不看一样,这样不尊敬老人的家伙,就算再厉害又能怎么样。那个姓呼延的大师懒散地抬了抬眼皮,上下打量了程宇一番,然后问道:“就是你,给郑小姐看的病?”听到他这副腔调,程宇心里对他的厌恶之情更是成倍地增加,遂没好气地说道:“是。您老人家又有什么高见?”程宇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估计是听到自己已经给郑雪诊过病了,所以故意把自己叫过来然后寒掺自己一把。这是狗屁的大师啊!“哼,年纪轻轻就胡说八道,郑小姐的身体分明并无大碍,却被你说成了是将死之人,简直就是庸医!怪不得都说中医是伪科学,就是因为像你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程宇冷笑一声,问道:“你姓呼延?”“正是,师承秦汉之交的呼延烈一门。”“那大师可否可知,这呼延一门到底是何门何派?师承几脉?有何建树?至今已传几代弟子?”“你……你管不着,这是我门中机密,又岂是你这个外人能够随便打听的,”呼延大师转头看向郑裕昌说道:“郑先生,像他这种人就应该赶出去,不然,很浪费我的精力,给郑小姐诊病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出差错啊。”郑裕昌看着程宇,尴尬地笑了笑:“程宇啊,你看要不你就先出去……”“不用,”程宇一挥手,打断了郑裕昌的话,然后上前说道:“呼延烈,生于秦汉之交,创立千门一派,但是实际上,早在先秦之际就已经创立了,而那祖师就是合纵连横的张仪。千门之中的大人物,自然是数不胜数,前有张仪、苏秦,后有鬼谷子、孙膑,但是又从哪里冒出你这么个东西!”程宇丝毫不客气,指着呼延大师骂道。“要说千门,的确是一门包罗万象了不起的学问,但是让我看,你也不过就是一个街头混饭吃的小混混罢了,竟然也敢自称是千门中人,难道就不怕被三刀六洞扔到河里喂鱼吗!”“你、你好大胆!郑先生,这个人实在是太、太不像话了,我先走了……”刚刚起身要走的呼延大师却被抢先一步的程宇给挡在了前面:“呼延大师,干嘛急着走啊,要不留下来过过手,听说您还是精通术法,难道还怕我一个毛头小子不成?”郑裕昌看着形势不对,急忙上前来劝说,他对呼延大师的底细也不清楚,只是托朋友找的,到了郑雪这个份儿上,病急乱投医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有了上次星云大师的经验,他对于这种玄学的信任已经到达了常人不能理解的程度。“程宇,你不要这样,呼延大师是我请来的客人,而且,他能治疗小雪的病啊。”听到郑裕昌的话,程宇有些生气,正要发火的时候却看到了那个呼延大师嘴角露出的一丝狞笑,顿时清醒了不少。如果自己发火了,不仅不能解决问题,相反还会让郑裕昌对自己产生误会,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郑雪的病情就很有可能会因为这个原因被耽误了治疗。“呼延大师,有真本事的人何必这么恐慌呢。而且是您叫我来的,就这么让我走了,您觉得合适吗?”“哼,我让你来就来,让你走,就得走!”“哼,好大的口气,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在这里嚣张!”郑裕昌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了,只能祈祷他们两个尽可能地悠着点儿了。很出乎郑裕昌的意料,先动手的竟然是呼延大师。只见他一掌劈了过来,速度很快,眼看就要打在程宇的肩膀上了,但是他快,程宇更快。只见程宇以不变应万变,直接一只手迎了上去,然后单手扣在了他的脉门上,轻轻反转手腕,呼延大师整个人瞬间随着程宇的力道而整个人向一侧翻到在地。“大师,就这点儿能耐吗?您是救人呢还是先自救呢?”程宇笑眯眯地问道。虽然他笑着,但是呼延大师分明从他眼睛里看到的就是浓重的杀气,而且还是动真格的那种杀气。“你、你不能杀我,我是……我是……”“你是什么?千门中人?哼,就你这种身手也好意思称自己是千门中人?别给千门丢人了!”程宇大拇指扣在他手腕的脉门之上,让呼延大师彻底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然后右手指间一根银针已经握在了手里:“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不然,我让你尝尝中医的手段。哦,我忘了,你好像一直瞧不上中医吧?”“不不不,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我的确是千门中人,但是因为在国内的时候犯了江湖规矩,所以才逃到泰国的,后来就拜在了巴松乍仑蓬大师的门下,成为了他的一名记名弟子,然后就……”看到他不说了,程宇说道:“然后就借着这个名头到处招摇撞骗是吧?”呼延大师点了点头。“骗的人,大多都是华夏人吧?”“是的,因为是华夏人,所以比较好骗。”看到他态度还算老实,程宇放开了手,后者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不敢再动弹,生怕再惹到这个厉害的不像话的年轻人。郑裕昌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大师吗?怎么就成了骗子了?”程宇解释道:“郑老,他刚才所说的千门,的确是确有其事,而且历史上也的确存在着这样一个门派,他们手中最有里的武器便是他们过于常人的头脑,经常设计一些骗局,甚至是盗国之计。想当初先秦时期的苏秦张仪之辈,便是游走在各个国家之间,最终成就了一段战国霸业的传奇。”“但是到了近代,千门日益式微,到了现在,更是被江湖各门各派视为街头行骗之术,往往让人看不起。所以,不知道千门,也并不奇怪。”郑裕昌摆了摆手:“我不在意这些,只是小雪的病,我担心她撑不了太久。程宇,这次是我唐突了,让你为难了。”程宇理解他的心情:“郑老,您放心,我跟您保证,郑小姐肯定会没事的,而且有您这样的关心照顾她的亲人在,郑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您不必太过担心。”听他这样说,郑裕昌眉间的忧愁总算是少了一些,但是当他看到那个穿着唐装招摇撞骗而且还骗到自己头上的家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说,为什么骗我!是谁让你来的!”早就已经吓破胆的“大师”被郑裕昌指着鼻子一骂,瞬间撑不住了,再加上刚才被程宇弄疼的手腕还没恢复过来,腿一软,顿时跪在了地上,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是我师兄叫我来的,他说程宇已经到了这里,而且以前还打伤过他,所以要我来监视他,并且在适当的时间里对他下手……”师兄?程宇有些纳闷,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的师兄?“我连你师兄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针对我?”程宇问道。“我师兄是沙旺角都,他说,在香港的时候,是一个叫程宇的人破了他的本命蛊,然后极大地伤害了他的身体,所以才……”程宇无心再听他说下去,因为他已经想起来了。香港,蛊虫,本命蛊。是救周凯华的儿子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