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太阳岛

这个声音出现地如此突然，以至于以兰斯和杰米里的感知力，居然也是毫无感觉！“谁？”两人不约而同地转想要身，却赫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了。两只苍老但有力的手，分别搭上了他们两人的肩膀。“你们没必要知道地太多，伦纳德同盟会给你们开出了高价，你们只需要在捕鲸之旅上出点力气就行了，其余的事情，其实和你们没关系，不是吗？以你们的聪明，应该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的。知道的越多，反而会妨碍你。”那个声音依然显得很慈祥，但是这一次，两个男人都听到了他语气中的威胁之意。唯有贝洁卡的目光依然肆无忌惮，她努力地摇着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兰斯心中一动，双眼凝视贝洁卡的眼眸，在她的眼中，他不仅看到了自己和杰米里的身影，还看到了另外一个略显佝偻的影子。“果然是他。”兰斯这才释然，毕竟被一个三级巫师瞬间制住倒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他的语气虽然有威胁的意思，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没有出手取走自己等人性命的意图。“你还想说些什么？孩子？”灰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贝洁卡顿时觉得喉头一松，她大胆地说道：“你应该知道，我要说的那个消息瞒不了他们太久。”“不用很久。我需要的只是这段时间的安定。”灰衣人镇定地说。“如果你们知进退的话，就应该明白，在我的船上，就得守我的规矩，知道么？”贝洁卡皱了皱眉头，最终点了点头，只不过小脸上仍然非常郁闷的样子。“非常好，看样子我们达成了一致。不过，注意点，小实习生。我会看着你的。”灰衣人说了这么一句。顿时从香蕉皮小屋里消失。那种强大的力场和威压，也随之消失。“呼呼……”兰斯和杰米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贝洁卡则是露出了一副震惊的神色，似乎心里有什么重要的秘密被捅破了一般。“她在震惊什么？”兰斯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一点：“同盟会会长的最后一句话让她这么吃惊？小实习生，这是什么意思？”杰米里同样注意到了这一点。两人对视一眼。都是明白对方的心意。只不过他们虽然疑惑。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去询问贝洁卡，傻子都知道是自寻死路。当下三人只是讪讪地聊了一些其他无聊的话题，最后干脆扯了香蕉皮。随意吃了一顿之后，便各自散了。而在这个过程中，贝洁卡都显得有些失魂落魄，一改之前放肆的作风，突然变得温顺了许多。这让杰米里和兰斯都非常地不适应。晚宴结束之后，兰斯直接回了房间。在知道有三级巫师存在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在船舱内尝试绿液和魔笛了。开玩笑，以三级巫师的能力，想要从自己手中抢走吞星魔的胃液实在太容易了。之前对方可能没有注意到自己，但是今天晚上贝洁卡这么一闹，说不定对方也盯上了自己，还是保险点好。于是接下来的这些日子，三人组居然出奇地安分，各自乖乖地躲在舱室内冥想看书。每天也就晚宴的时候聚集一下，聊得内容也不外乎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几乎不涉及半点巫术知识。而贝洁卡的状态在第二天就恢复了原状，依旧是那么飞扬跋扈，活力四射……或者说，让人哭笑不得。整艘船上下都弥漫着一股祥和的气氛，有心的巫师注意到，船只貌似依然没有改变方向，一直在向西行驶。如果说是单纯地要捕鲸的话，那么早就可以调转方向，前往深海了。可是伦纳德同盟会并没有这么做，三艘船依然沿着海岸线前进。这似乎有什么不对，不过暂时还没有人提出异议。然而在平静的外表之下，一股汹涌的暗流一直在酝酿。又过了三天，这股酝酿已久的暗流终于爆发了出来。因为外聘巫师中的迟钝者，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这种不对劲来的太明显了，因为在甲板上闲逛的他们发现了船只正在缓缓靠近一座巨大的海上峡谷！这是弦月之海的边缘，通往外海的一个天堑！星城之中，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果是捕鲸的话，绝对不会走这条路的。一些不好的消息开始在外聘巫师中传递，晚宴的时候，终于有人提出了质疑。……“格雷格先生，我们有一个问题想要请教您，以及伦纳德同盟会的所有高层。”一名中年巫师代表质问说：“我们和贵会签订的是捕鲸委托书，但是按照目前船只的进度，我们并不是去捕鲸的，不是吗？”“我们正停泊在暴风峡谷外。”另外一名代表指着窗外的黑黢黢一片说道：“那里可不是外海，而是另外一片海洋。我们对那里的了解远远没有咆哮洋来得多，还是你们准备解释：伦纳德同盟会在那里发现了艾肯双头鲸的痕迹吗？”两名代表犀利的问题一出，顿时让整个晚宴变得安静了下来。三人组依旧坐在角落里，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一幕。特别是贝洁卡，脸上的坏笑太明显了，她似乎一点也不怕那名三级巫师。“我就说，这件事情根本瞒不了太久的。”她一边喝着汤，一边随口道：“那个老头太固执了。我不喜欢他。”两名代表质问的人，正是伦纳德同盟会的副会长，他的姓氏是格雷格。格雷格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看了一眼同桌的灰衣老者。后者微微点了点头。格雷格顿时如释重负般地站了起来，他看向了全场的巫师事实上，不仅是外聘的巫师有疑惑，就连同盟会的内部也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言，只不过仗着同盟会高层的威望暂时压了下去。此时，几乎所有的巫师都用一种质疑的目光看着他。他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你们此时心中一定充满了困惑。”格雷格斟酌了一下言辞。开始回答：“其实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早就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契机告诉各位。看起来现在就是个不错的时机。”“时机？我看恐怕一点都不合时宜。”中年代表冷冷地讥讽说：“如果不是我们的眼睛没瞎，你们恐怕会一直瞒到我们过了风暴峡谷吧？”面对对方的冷嘲热讽，格雷格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说：“史密斯先生。我理解你心中的愤怒和不安。但请容许我将话说完。”“你说的没错。我们伦纳德同盟会和诸位外聘巫师签订的。的确是捕鲸委托书。而我们此行的目的，也的确是为了捕捉艾肯双头鲸。”“但这并不意味着，这是我们此行的唯一任务。事实上。对于我们伦纳德同盟会来说，我们自己内部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需要解决。而这件事情的优先度要高于捕鲸，所以我们得先去一趟风暴峡谷外的外海，然后再从外海进入咆哮洋，开启捕鲸之旅。”“我在这里向诸位承诺，这件事情将完全依仗我们自己的力量解决，我们不会强迫诸位出力，也不会将你们卷进去。我可以保证这一点。”“很抱歉，这件事情发生地太突然，以至于我们没办法协调，只能浪费诸位一些时间，但不会太久。对此我们将给出一定的补偿。”“还有其他什么问题吗？”格雷格的目光扫视过去，大部分的巫师眼里依然充满了犹疑。很显然，他这一番话，并不能打消众人心中的疑惑。“我们需要知道你们要去做什么！”中年人强硬地说道：“至少也要告诉我们此行的第一站究竟是哪里？”格雷格皱着眉头，又看了一眼灰衣老者。后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格雷格这才缓缓地开口说：“诸位，我们需要去做什么，是我们同盟会内部的事情，暂时还不适合公开。”“至于我们的第一站，告诉你们也无妨……”“是外海的太阳岛！”……“太阳岛？你早就知道了？”杰米里低声问道：“见鬼，他们去哪里要做什么？哪里是一群海族的叛徒建立的岛屿，对人类也不是很友好。”“我不能说。”贝洁卡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杰米里有些遗憾地叹了声气。兰斯却是眼前一亮，因为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发现贝洁卡的手指正在桌子上有韵律地敲动着。“狐狸，分析一下她的节奏和敲法。”兰斯迅速给出了命令。同时他冲着贝洁卡轻微地一点头。后者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嘴上道：“你们看到今晚的海鸥了嘛？那些栖息在风暴峡谷上的海鸥，可漂亮了呢。”而她的手指，却依然在时不时地敲打着桌面。期间，灰衣老者看了这边一眼，最终收回了目光。这一顿饭，三人组足足吃了一个多小时。杰米里虽然反应慢了些，但是后来似乎也加入到了解读贝洁卡手势之中。只不过他没有狐狸帮助，想要跟上兰斯和贝洁卡的节奏，却是有些困难了。一顿饭吃完，兰斯顿时没有了心思，根据贝洁卡给出的信息，狐狸整理出了好大一大段话。其中就包括了同盟会前往太阳岛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