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州。校场的辕门上密密麻麻地挂着数排人头,一颗颗面目异常狰狞恐怖,最上面的人头已然发黑,腐烂得认不出模样,依次往下,最下面的人头,依旧滴着黑红的血。一股股腐臭从辕门飘荡,令行人远避。“哈……吼……”校场上,不断传来坚定而有力的呼喝之声。此时,近两万士卒排列整齐,紧握长枪,不断演练着一些枪术基本刺杀动作。而四周高台之上,皆有一人示范演练。薛讷身披红色大氅,腰竖革带,手按横刀,大声呼喝道:“枪乃百兵之王,出枪必迅捷有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虚虚实实,令敌人防不胜防,此为第一步!枪乃百兵之帅,出枪必依兵法之道,奇正相连,有奇有正,才能攻守兼备。尔等力弱,更应该勤加练习!”“哈……吼……”士兵挥汗如雨,但辕门那一股股恶臭不断传来,时刻提醒着他们,他们再也不敢挑战这个“魔头”的威严了。辕门上那两百多人头就是先例!凡是懈怠者、凡是有妄言者,凡是不听号令者……都被砍了脑袋,挂在了辕门上了。当然,薛讷也并不是不近人情之人,因为在此之前,他先让军士做出选择,一是回家种地,二是成为大周之兵,领饷吃皇粮。走的人几乎没有,故而在接下来的集训中,薛讷为了完成殿下交给的任务。不得已才连续数日砍了近三百个脑袋。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没有人再喊苦叫累,更没有怨言。几乎做到了令行禁止。如今算是走上了正轨,但这帮人闲散贯了,要训练成为一支可战之兵,难!薛讷大吼道:“面对敌人,要敢于出枪,出枪,必要坚定而有力。挫其锐气,阻其冲杀,要做到不动如山。听取号令。要敢于冲杀,坚定信念,杀敌立功,要做到动如雷震……”校场上。士兵挥动着长枪。纵使手心磨起了血泡,都没人敢停顿下来。因为魔头也跟他们一起挥汗如雨,而且自己的脑袋也很有可能成为魔头的刀下之鬼,那辕门上多了一个而已。此时,在校场之外,狄仁杰远远地看着那挂满人头的辕门,脸上也不禁变了颜色,都说殿下治军极严。由薛讷治军可见,此言非虚。就说能够敢砍了这数百军士脑袋。而不怕朝中御史弹劾,就是非常人所能及。狄仁杰本想到军中跟薛讷交流下感情,谈谈魏州防务,但此刻,他犹豫了,再听到校场内一声声呼喝之声,便知道薛讷定然很忙。随即他吩咐道:“回府吧!”此时,只见长史顾侗骑马而来,远远地便喊道:“刺史,刺史,使者来了!使者来了!”狄仁杰一愣,等长史下马后,便埋怨道:“子正,我给你说了多少次了,遇事切不可急躁,看看你,怎么还是如此?”顾侗老脸一红,就这毛躁的性子,被狄仁杰说了多次,他说道:“刺史,朝中使者来了,说是给刺史的旨意。”狄仁杰心中一震,他面容依旧不改,便说道:“既然使者到了,你应该好好陪着使者,让衙役来通知我便是了。哎,走吧!”于是,狄仁杰上了马车,顾侗和随从便在马车之后,向府中行去。魏州城颇大,府衙又在东头,故而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刺史府中。到了客房只见两名使者正在喝茶,狄仁杰赶紧上前告罪,这些个使者虽无实际权力,但要是在复旨时,在女皇面前说上一句,那自己也要遭殃。“哎呀呀,下官巡视坊间,路途遥远,让两位使者久候了,紧赶慢赶,终于是赶到了。”狄仁杰拱手致歉,而后吩咐道:“来人了,给两位上使烧汤沐浴,解解乏气。再让府厨把拿手菜拿出来,好好款待使者!”如此一说,本来想发发火的两个使者相视一眼,都说狄仁杰是一个清官,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但二人都露出了笑容,随即,其中一人便说道:“狄刺史,国事为重,还是先接旨吧!”狄仁杰笑道:“对对,国事为重!”如此,狄仁杰焚香叩拜,接了圣旨,脸上现出沉默之色,而心中则是感叹,不过给殿下一份长信,便这么快能够回京了,尽管是在河北平定之后,但那时间还会长吗?“恭喜狄公,又要回中枢了!”两名使者语气陡然转变。狄仁杰也只是微微一笑,道:“还请使者暂歇,下官还有要事处置。”两名使者也不敢托大,谁都知道狄仁杰进中枢,那必然会成为宰相,他们这些不完整的人可不敢得罪这样的人。如此这般,两名使者到客房歇息。狄仁杰则回到了书房。这个时代,大凡达官贵人都有书房,以作为其私人空间,处置一些见不得光或者见得着光的事情。当然,魏王武柲的书房除外,那只能算是特例来说。狄仁杰坐于书案之后,命心腹奴仆燃上一炉香,而后便闭目养神,思考问题起来。狄仁杰要考虑往后他应该如何做,才能符合殿下的心意,毕竟他很少跟魏王武柲探讨过什么。作为一个混迹官场数十载的老资格,他曾为小吏,也曾为县令,也曾为御史,也曾为一州刺史,也曾为朝中宰相,更曾几度升官,曾数度遭贬。可以说,为官之道,狄仁杰是悟透了。但太子柲,不能以常理来揣度。纵观其做事为人,都自然透露着一股神秘的味道。特别是理学发展到今天,让他这个老官吏都有些望洋兴叹之感。还有其军略,常年征讨。鲜有败绩,而且用人不拘一格。但就是如此人物,如此圣人一般的人物。身上却沾满了血。而且不仅如此,在尚了公主之后,竟然大肆纳妾,甚至把蛮夷之女,集体纳于中原一县,这种大违常理的举动,让士大夫们极为不满。如此种种。也让狄仁杰看不懂,也十分不理解武柲的做法。正因为如此,狄仁杰在武柲封王之后。便再也没有了联系。如今,他要跟上殿下的脚步,不得不好好地思考一番。神都。一月之后,女皇终于志得意满得起驾回宫了。而且按照日期。新募之兵也已陆续到了神都之外的两座大营了。那么征讨契丹就该进行准备了。这或许是她此生最后一件大事,所以在三阳宫中完成了一些心愿后,便起驾回宫,好让武柲能够安心出征。武李两家立誓,以丹书铁券记之,最终放于太庙,告之以祖宗。丹书铁券,让女皇终于放心自己的两个儿子不会挨饿受冻。至于造反之类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她相信武柲的能力,她相信武柲能够解决,只要在她有生之年相安无事,她便不再烦忧。于是到了宫中后,女皇几乎是整日饮宴,而武柲则忙着准备训练新兵的事情。但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随即袭来。郑府。一个体态婀娜的女人斜倚窗棂,她手执一把绸缎蒲扇,蒲扇上一行行草,女人看着那字,嘴角露出笑意,自语道:“要是我今后变得一无所有,有这一把扇子都能买个好价钱!真的是看不出来,这些个字怎么就那么值钱呢?”“是很值钱!”忽然,在窗下有人说道。此时,母亲郑氏早已入睡,府中仆人也已然安睡,红儿应该在外间,这窗棂之下会是谁呢?采花大盗?上官婉儿随即一笑,如今在洛阳城中要是还能听到这个字眼都已经是非常稀奇的事了。她佯装怒道:“何人胆敢擅闯民宅?”“擅闯民宅可不敢,但小生喜欢擅闯闺房,嘿嘿!”随即身后传来一阵**笑,上官婉儿身子一紧,顿时转身,昏黄的烛光下,一个男人笑着看着她。上官婉儿身子一颤,随即扑了上去,而后举起拳头,捶打着男人的胸膛,嘴中不断地念道:“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色狼,你竟然想吓死我,打死你!”粉嫩的拳头打在武柲结实的胸膛上,他只是笑着,感受着上官婉儿那饱满的胸脯不断地蹭着他身体的那种奇妙的感觉,不过片刻,他抱起上官婉儿。随即,上官婉儿两条美腿便箍住了武柲的腰间,双臂搂抱着武柲的脖子,埋下头,咬住了男人的耳朵,柔声道:“想我没?”上官婉儿说着话,那胸前的饱满却毫不羞涩地压在了武柲的脸上,武柲恨不得咬上两口,于是,他便用行动来回答,他用嘴撕掉了包裹着那两只丝瓜的乳白诃子,顿时便含住了那一点突起的猩红,不由得一阵颤栗。真的是越发丰满了!武柲心中不由得赞叹一声,随即便抱着上官婉儿朝着矮榻走去……足足大半个时辰的**洋溢的婉转低吟之后,白色的纱帐内,二人依旧交缠在一起,丝毫没有分开的意思。时值春末,天气已然转暖,就是夜晚,在经历一番肉搏之后,只有香汗淋漓,故而不觉寒冷。武柲笑道:“本来想在三阳宫中收拾了你,奈何一直没有机会,直到今夜,我才偷跑出来,差点被侍卫发现,今晚非得好好收拾你!”上官婉儿一脸春意,咬了口武柲的胸口,娇滴滴地道:“还没折腾够啊,你还想怎么折腾?姐姐我接着便是!”说罢,上官婉儿顿时变了脸色。武柲感受上官婉儿不对劲,便赶紧问道:“怎么呢?哪儿不舒服?”上官婉儿道:“奴有些恶心,只是想吐却也吐不出来。不知怎么呢?心里总是慌慌的。”武柲便揽住上官婉儿的香肩,亲了口,道:“没事就好,改日我让出尘给你把把脉,那丫头的医术这两年突飞猛进。”“好了,咱俩在一起,你能不能不提你那些丫头们!”上官婉儿醋劲儿十足。武柲嘿嘿一笑,道:“好,好,好,反正早晚你也得见!”说着话儿,一只手便朝着那桃源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