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你……”苏瞳深呼吸着,勉强的抬手把他搂在自己肚子上的双手狠狠的掰开,怵然转身瞪向他,却见他耸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样子。“姐姐……”凌景玥眼睛有些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边挂满了雪,雪化开便结成了冰晶凝固在他的睫『毛』上,几乎将他明亮的眼睛快要遮去了一半,十指紧张的纠在一起低垂着头生怕她拒绝的小模样。看着他确实冻的不像话的样子,而且穿得还这么单薄,苏瞳虽然不算是有什么同情心,但是盯着他红红的小嘴、被冻的红扑扑的脸蛋和可怜兮兮的眼神看了许久,终于还是咧开嘴一笑,主动牵住他的!十三!”凌景玥顿时喜笑颜开,眼睛更加晶亮晶亮的:“姐姐!姐姐……你长的真好看!姐姐,你跟娘对我一样的好……姐姐,你住在哪里……咱们要去哪里……姐姐,你好像仙女,仙女姐姐……”一路上,从后园走到御花园,从御花园走到坤雪殿,凌景玥拍马奉承一味想要讨好她的话根本就没停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孩子从小就由他娘,也就是他母妃告诉过他,就算是不懂事也要说好听的话,这样就不会有人伤害他。莫名的,苏瞳牵着他渐渐温暖过来的手,心口有些发疼,就像是不久前听到小白兔说前皇后对他做的事情时,她也心口隐隐的痛了一下。她其实是相信小白兔说的话的,她知道那不是编的故事,刚刚一路上走来,她仔细的想过,小白兔可能是一时情不自禁的想要诉说,却是清醒过来时又连忙可悲的想要掩饰。苏瞳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但是面对这两个命运都不是很好的兄弟,竟然会有着相同的感慨。“姐姐……姐姐你住在哪里……姐姐,十三好冷……十三走不动了……”凌景玥忽然停下脚步,想要甩开苏瞳的手,苏瞳不由转过眼,因为他穿的单薄,虽然与她相握的手已经暖和了过来,但是这么重的风几乎要将她厚重的衣服穿透,何况他只穿了两件单衣。不由得,苏瞳连忙将身上的狐皮大袄解了开来,给他披了上。“十三不要,姐姐穿,十三不穿这个……十三不冷了,真的不冷了……”凌景玥一看她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顿时吓的想要挣脱开他的手:“十三不冷了,姐姐不要给我穿这个,十三真的不冷了……”声音里带着哭腔,浓浓的鼻音昭示着他确实冻着了。苏瞳充耳不闻,其实她里边穿得挺厚的,只是这大半夜的冷风袭袭,却是忍了一会儿,强硬的拉着那个因为她把狐袄给了他而一直大吵大闹着说要还给她的凌十三给带到了坤雪殿。当两人的脚步停在坤雪殿门前时,凌景玥仿佛是手下隐约的抖了一下,苏瞳转眼看向他,却见他连忙垂下头,眼中一闪而逝的东西没有被她捕捉到。“怎么了?”“姐姐,这是你住的地方吗?好大哦……”凌景玥忽然抬起脸,笑嘻嘻的看着她,已经温暖的身子忽然靠近苏瞳,双手握住苏瞳的手:“哈……哈……”他低下头殷勤的替她手上呵着气:“哈……呵……姐姐,冷不冷……姐姐,我们进去吧……你的手好凉啊……哈呵……”苏瞳呆看着凌景玥替自己手上呵着气的模样,莫名的觉得这仿佛是她从小到大乃至穿越过来后从未遇见过的温暖。尽管,尽管这个凌景玥是个傻子,嘻嘻哈哈的什么事都不懂,但是仿佛,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遇到的真心待自己,真正会心疼自己的人。手上越来越暖,苏瞳的手在他手里不由纂了纂拳头,眼角有些发酸又满是『潮』气,随即咧开嘴一笑:“好,我们进去,进去就不冷了……”苏瞳叫环佩和叮当替凌景玥在寝宫里给他找个舒服些的软榻睡,那两个丫头却是一直劝说着不能让十三王爷住在这里,就算是没地方住,想安置他,让他住到偏殿也可以,说他毕竟十七岁了,就算脑子不好使但却也已经成年,和皇后住在一起不成体统什么的。最后却还是被苏瞳不以为意的一笑而过,让她们继续照办。两个丫头没有办法,才终于安排了下去,又服侍凌景玥洗了个热水澡,这才走了出来回了一句已经收拾好了。苏瞳叫环佩和叮当先去休息,自己抱着《耀都皇朝志》挑灯夜读,一方面是她很想把这些历史读一遍,另一方面是因为今天那个红衣杀手的话,她防备心多了起来,有点不大想去睡觉,生怕自己睡着了那红衣人去而复返的一刀解决了她。经过这一次的刺杀,苏瞳的警戒心算是真正的加强,看样子以后她没什么私事的情况下,身边还是带着靠谱的侍卫比较好。深夜,苏瞳已经困倦,手下却依然麻木的翻着手下泛黄的书,当终于找到她想看到的内容时,才精神了一些。文帝(先皇)二十七年,文帝皇后(玉夏国和亲长公主)拓跋玉灵命危,后寝宫失火,尸骨无存,帝昭告天下,皇后薨。文帝二十九年,朝中第一次政变,六位皇子牵涉其中,或入狱或派往边疆或赐死,于此年,十三皇子凌景玥于突发高烧,病愈后痴傻疯颠,与其母燕妃从此不问世事。文帝三十二年,文帝崩,七皇子凌司炀于十五岁登基为帝,帝号景。景帝一年……看了一堆与凌司炀有关的历史,还有后边几页的野史,最让苏瞳惊愕的事情便是原来小白兔的母后是拓跋落雪父王的亲妹妹,也就是她的姑姑,而拓跋落雪与小白兔明明就是表兄妹关系,因为拓跋玉灵前皇后也是和亲过来的公主,更让苏瞳惊讶的是,玉夏国祖先为凤凰族人,拓跋一氏身上流着的是世人仰慕的凤凰血,而这凤凰血苏瞳是知道的,这是一个传说,凤凰血可医命可续命也可炼制天下奇毒,特别是由凤凰血所炼制的子母蛊更是骇人听闻。所以……苏瞳惊愕的盯着自己白晰手背上若隐若现的血管,她身上流着的也是凤凰血?这一认知,差点让苏瞳从椅子上翻了过去,只能呆看了自己的手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么说,凌司炀对的所谓的前皇后对他下蛊的事情90 %是真的,因为他说他母对他下蛊想要控制他这个儿子,那很可能就是苏瞳曾经在一些毒经上所看过的传说中的凤凰血炼制的子母蛊。想解这种蛊,必须由下蛊之人的血才能解开,那蛊对人身体虽没有什么危害,但是每隔三月就会身体虚弱衰败,几日恢复与常人无异,母蛊控制子蛊,身有母蛊的人若死,中子蛊之人也会同时身亡,母蛊心疼,子蛊也跟着心疼,母蛊若是想『操』控中子蛊的人,简直异如反掌,除非中子蛊之人控制力超强,否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傀儡了。如此一来……恐怕凌司炀果真是中的子母蛊,但若是按这样说的话,岂不是前皇后拓跋玉灵根本就没有死?那她在哪里?甚至,凌司炀为什么不向她要解『药』?苏瞳依然身处在这骇人听闻的震撼之中,若她不懂毒,也许没有听过凤凰血的传说,也许就不会懂得什么子母蛊,但是这瞬间,她忽然希望自己真的什么都不懂,这样她就不会知道这么多秘密,更也不会忽然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振奋的要跳出来了。子母蛊,那是二十一世纪现家医学研究根本发现不了的东西!老天!竟然真的被她遇上了!“姐姐!”身后忽然跳出一个声音,吓得苏瞳连忙将手中的书合上,转过眼,只见凌十三同学笑嘻嘻的跑了过来,似乎是想上前抱她,却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而缩手缩脚的愣是没敢上前,只能踌躇的站在那里,冲着她一直眨眼睛:“姐姐……为什么不睡觉……十三刚刚去小解,看见姐姐还在这里看书,姐姐你在看什么呀……”说着,凌景玥忽然扑了过来,像小猫一样亲昵的趴到苏瞳的背上,双臂越过她的身子,翻开她桌上的书。一翻到写着“文帝二十九年,朝中第一次政变,六位皇子牵涉其中,或入狱或派往边疆或赐死,于此年,十三皇子凌景玥于突发高烧,病愈后痴傻疯颠,与其母燕妃从此不问世事”的那一页时,凌景玥忽然嘿嘿一笑,点了点上边:“姐姐,十三认得,凌景玥……凌景玥……这里居然会有我地名字!姐姐,这是什么?”“是《耀都皇朝志》,苏瞳连忙又将书合了上,其实她是杞人忧天,恐怕除了她和凌司炀会知道凤凰血的事,其他人就算是看到了上边说拓跋氏身上流着凤凰血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同吧。怪不得,怪不得凌司炀就算是受了伤,没多久就会好了,凤凰血等同上好的伤『药』,只要止住的血,自己就会让伤口快速愈合,相比二十一世纪的万能o型血还要万能到可怕。一想到自己也流着这样的血,苏瞳不知道是应该兴奋还是什么,只能无力的瘫坐在哪里,任由痴傻的凌十三抱着她有意无意的吃她豆腐。不知何时她竟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环佩和叮当正捧着拿来给她洗簌的金盆和口杯站在前边,嘴长成了o字型的呆看着她。苏瞳本来不解,赫然间发现身后有人一直抱着她,她猛地站起身,头仿佛是撞到了谁的下巴,只听一声痛『吟』低叫,苏瞳一转眼,只见凌景玥整个人翻躺在地上,下巴上被撞得红了起来,正一脸痛苦又委屈的咧开嘴似乎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