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她得以庆幸那些人没有无聊得让她去跟谁玩琴棋书画,不是不会,只是在这种竞技的时候拿不出手而己。不过她今天最大的收获是把那个淑妃吓得到现在还没缓过来,还有就是那朵天山雪莲。这雪莲若是想做解『药』,必须摘下来后的十日之内就用,否则便失了效力,毕竟是用做『药』引的东西,条件苛刻。只是,苏瞳还在纠结,1200毫升的血,即便她有把握不会死,但是她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后悔。现在已经是春天了,但是晚风还是透着凉意,冷风吹来,苏瞳顿时回过了神,也同时感觉到身后有给自己披上了一件衣服。苏瞳转眼,看向一直站在自己身边还没离开的凌司炀,盯着他看了半天,咬唇,皱眉,思索。见她此时表情变化多端,凌司炀没说什么,转过身去似乎要走。“等等。”苏瞳忽然看向他:“陛下……”晚风吹来,把苏瞳的声音吹散,声音变的极小,凌司炀却还是停住了,背对着她,微微侧过头。苏瞳叹息,走了过去,站在他身旁:“皇上,你刚刚说的那句,我若不是拓跋玉灵的侄女儿那该有多好,是什么意思?”凌司炀微微一滞,慕地转过身冷笑着看着她:“朕说过这样的话么?”苏瞳不由气结:“废话!”凌司炀视线沉冷,嘴边习惯『性』的带着凉薄的笑:“如果你不姓拓跋,朕或许可以不杀你。”见他如此坦诚,苏瞳却是垂下眼眸,看着自己手中的盒子,握在盒子上的手轻为力度极大而微微颤抖:“怎么不想杀我了呢?”凌司炀沉默,眼中有些『迷』离。“在冷宫里,皇上没能让我死成,后又放我出来,仿佛千般宠爱,无非是在试探我罢了,你从未打消过对我的杀意,你甚至要覆灭整个玉夏国,要杀光所有拥有凤凰血的人,只因为你恨你的母后,所以,我也在内,是不是?”凌司炀继续沉默。“凌司炀,你可曾有过一颗正常人的心?你可能爱过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不等他回答,苏瞳却是淡淡的一笑:“在你的世界里,除了恨就是恨,除了报复就是报复,整个江山都是你的棋子,整个后宫的所有女人不过是你的垫脚石,我很感激你能说出一句若是我不姓拓跋你就可以不杀我,虽然,凌司炀,我不喜欢你,也不爱你,但是就因为你这句话,我知道你有心,你的心是热的,你不是那么冰冷无情,你可以真心的去试着笑一笑,而不是总是笑得那么虚假仿佛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中,你既然想过不杀我,又为什么一定要固执的违背自己的心思必须去做那些伤害别人的事?”一阵桃花香风吹至鼻间,春天到了,桃花开了,后花园里的梨花落了,桃花旺盛,天气真的要暖了。那味道香香的,让苏瞳不由得勾了勾唇:“你这样活着不累么?”凌司炀看着她,眼中是无尽的温柔,让人看不懂的温柔。“你不是朕。”他只淡淡的说了这样四个字,轻飘飘的。苏瞳嗤笑:“哈哈,是啊,子非鱼焉知鱼之乐,我不是你,我所站的不是你的位置,我所经历的不是你所经历的苦楚,从一个小小的七皇子踩着满地的血腥走上你的帝王之路,然后这条路还没有结束,还有太多人的血等着你去踩踏,还有太多人的命等着人去了结,你可以笑得那么单纯无邪又无辜,却可以在一眨眼之间让一切血流成河,你可以轻易的说一句不杀我,也可以轻易的说一句杀我,那你怎么就不能轻易的说一句放过你自己?”凌司炀目光顿时冰冷,沉沉的看着苏瞳脸上的嗤笑:“凌司炀,早在坐到那张龙椅之上时,便已杀了自己,又何谈放过?你以为起死回生那么简单?”说罢,他轻飘飘的一笑,转过身一步一步远去。苏瞳不知道那天为什么要对凌司炀说出那样的话,更也不明白为什么最近几日夜夜梦到的都是凌司炀用着那种看似微笑但却仿佛无痛无欲的表情说着“凌司炀,早在坐到那张龙椅之上时,便已杀了自己,又何谈放过?你以为起死回生那么简单?”这句话的样子。每每夜半惊醒,都莫名奇妙的发现额头上是一层的汗,仿佛是看到了小小的凌司炀被自己的母亲硬是灌了『药』大哭的模样,仿佛是看到小小的凌司炀从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渐渐的长大,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拼死挣扎,心头是上是无数的旁人看不见的伤,每日每夜只有他自己去『舔』食那些日夜溃烂的心头的旧伤。那明明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却被皇宫所染,被自己的母亲所害,终身只懂得恨与算计,无痛无爱。想她苏瞳虽然从小做杀手,杀人无数双手血腥,但好歹她不曾恨过,因为曾经,她杀人是为了自保,虽然自私,但是在那样的地方只有杀人才能活着,她只是想好好的活着而己,但是她不曾麻木,即便是亲妹妹杀了自己,她也不曾痛恨,只是难过而己。或许她是一个不合格的杀手,她太感『性』,所以终究也是活该被最亲的人伤害。她懂得那种被至亲至爱伤害的痛苦,何况是自己的母亲?苏瞳承认自己不善良,她其实与凌司炀是一样的人,只是,可能她没有凌司炀聪明,没有凌司炀手段高超,没有凌司炀稳重,没有凌司炀胸有成竹,没有他那种面临大敌或者死亡时的淡然。凌司炀不怕死,她也不怕死。她现在活着只是为了能活得好好的,而他活着,却是因为仇恨在支撑。若是没有了仇恨,恐怕他便也就没了有活着的希望了。其实凌司炀应该是有心的不是么?若是他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根本不会因为十三痴傻而留他存活,手段高明的人,特别是像凌司炀这样的一点余地都不给人留的人,能让十三现在这样好好的活下去,就代表,他需要一份亲情,他也一样需要温暖。只是,不知是他在小心的排斥,还是大家都很吝啬,不曾给过他真正的感情。坐在高高之上的龙椅之上,除了权利,他还有什么?阿谀奉承的大臣子民,围绕在身边的美女如云却只是想爬上皇后的位置,即便真的深深『迷』恋他,但在这深宫里也会渐渐的『迷』失了自我,只会争夺,不再有爱,只是争夺罢了。所以,凌司炀才会说,在他坐到龙椅上的那一刻,便已经杀死了自己。他亲手杀死了那个会在意孤独的自己,他杀死了那个会流泪会害怕会想娘亲的自己,他杀死了懂得去爱人去恨人的自己,他了断了自己的一切感情,站在权利的颠峰上俯瞰世人,却是只是一个人站在满是血腥的宫廷里,他其实,什么都没有。不知道,在夜里的时候,他会不会自己一个人蜷缩在龙榻的一角颤抖。辗转了两夜,看着那天山雪莲还只剩下五天可以用的期限,苏瞳辗转反侧的终于受不了的在夜『色』正黑的时候起了身,偷偷的穿上衣服出了寝宫。春天的深夜,冷风刺骨,苏瞳哆唆着身子走到乾司殿,见里边依然灯火通明,莫痕在门前守着,苏瞳没打招呼,直接走了进去,她知道莫痕不会拦她,只是不知这小子为何眼神仿佛有些尴尬。御书房里果然亮着,都已经深夜了,凌司炀居然还在看奏折,苏瞳犹豫了一下,便推门而入,竟见淑妃的一半衣服几乎褪下,整个人慵懒的挂着凌司炀的肩上,温声软语的在他耳边亲吻啃咬,而那个正被淑妃侵犯着的男人,静坐在桌案后边,虽未理会她的勾.引,却是伸臂环着淑妃的腰肢。苏瞳当场愣住。凌司炀抬眼,看到苏瞳时也是微微的一愣,随即勾唇淡淡一笑:“皇后深夜到朕寝宫,莫不是想与淑妃与朕同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