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这……王爷?”燕达顿时一愣。却见十三神『色』微寒,不再多说,便只好收剑,转身走出了水榭香亭。花迟见十三站直身子,立于香亭之上,神『色』冰寒,双目微微眯起,似是在打量他。不由一笑:“我说十三王爷,你可还记得十二年前一个大你七岁的红衣公子曾在满朝皆因皇位而撕杀之时,特警告过你与你母妃万不可参与其中,也曾警告过你们现今的能力斗不过七皇子与皇后,若想保命的话便扮做痴儿,王爷可还记得此人?”“自然记得。”十三眼中瞬间尽是了然,随即勾唇漠然一笑:“原来是你?既是故人,那不如进亭来喝杯茶。”说时,十三转身,将桌上一片狼藉的木削扫下,顺后持来茶壶,垂落星目,眼底幽深一片。花迟笑道:“花某正好口渴,来尝尝王府的香茶也不错!”说时,倏然间红影一闪,飞身而上。十三刚倒了两杯茶轻放于石桌之上,花迟飞身而至却是忽然邪气一笑:“王爷小心!”瞬间,花迟伸手便向他出掌。“故人重现,何必如此锋芒毕『露』。”十三面『色』颇为不悦,顺手挥开花迟的攻击,闪而立于一旁:“本王不是江湖之人,故人爱武成痴恐怕也找错了对手?”花迟瞬间收势,痞痞的耸肩一笑:“小子!内力不错嘛!”说着,花迟忽然坐到石凳上,持起十三刚刚倒的茶便喝了口:“嗯,不错!王爷这里可真是甚得我心呐!”十三没多说什么,视线淡淡的看了花迟一眼,似是在他一脸邪笑的神情下感觉到一丝熟悉之感:“你这张人皮面具该不会十二年都没换过?”花迟一顿,陡然抬眸扫了他一眼,冷笑:“你比我想像中要敏锐许多,看来十二年前我独看中年幼的王爷你,没有赌错。”十三笑了笑,视线疏离:“十二年前?那时故人也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到现在,故人应是二十有五,与本王的皇兄可是同龄?”花迟手下一滞,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紧了些,倏然抬眼看向十三脸上那淡淡的笑:“十几年来,王爷的察觉力倒真是惊人啊!这么说,不待花某来此,王爷一手『操』控的某些人,也早已暗中汹涌,一触即发?”一听花迟这般直接,十三倒也不恼,年轻干净的脸上是一层淡淡的光芒,明亮如琉璃般的黑眸直视花迟眼中那浓浓的霸气与邪冷的笑意,想了想,不由随意的背靠到身后的柱子上,一脸闲适的微笑:“谋权篡位么?”也不知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花迟,或者是在问空气,或者在问四周的花花草草。听出他话里的含义,花迟抬眸:“看样子你应该是知道不少事情?至于这究竟是收回你凌家江山,还是谋权篡位,结果不都一样?”十三抬眼,看向夜空中的缺月,沉默不语。花迟倒也不多话,举下背上的剑来,将之放于石桌之上,随意的给自己又倒了杯茶,放至鼻间闻了闻,然后抿了几口:“哎,这王府中的茶着实不错,花某行走江湖多年,久得早已忘记宫廷之繁华,却怎么也无法忘记深宫之险恶。”说时,寒冷的视线微眯,手中的茶杯几乎碎裂。“孰不知故人要帮本王,是为何意?你针对的是耀都江山还是……?”十三看向花迟眼里崩『射』出的寒光:“皇上?”花迟一顿,随即冷冷一笑:“王爷怎么不能觉得花某是特意投奔王爷而来的呢?”“堂堂花迟,会做没有理由的事么?花迟又怎会沦落到投奔我一个需要靠痴傻来保护自己的王爷这里?本王虽不行走江湖,但江湖之事自然也明白,一身红衣的逍遥浪『荡』客,消失十年再度出现,这么大的消息又怎么会没人知晓。”说时,十三不由无奈一笑,吐了口气,神『色』寡淡的看向花迟那一脸无所谓般的笑意:“十年前凌司炀夺太子皇位之时,身边除了朝中几位地位较高的重臣,其他便是从不与朝廷交涉的某些江湖门派,以暗门和另一个较为隐蔽的门派为首,一举推翻太子,灭兄杀弟,顺利继承皇位,事后那些门派一夜间消失或者隐藏十余年,这其中某些让人想不通的事情,不知花兄可是清楚?”花迟一顿,抬眸看了一眼十三眼中那有些『逼』人的寒光:“王爷的城府不低于现在坐在那位置上的某人啊,你知道的事情连花某都为之惊讶。”“你应该知道的更全面,本王至今想不清楚的就是凌司炀与那些门派的关系,他只懂文不懂武,除了身边的莫痕曾于江湖有染之外,他应该是不该与那些人有什么交情。”说时,十三不由蹙眉。花迟却是一笑,没多说什么。这个问题他曾也怀疑过,但自从上次木阳城和印阳山见过那个银风之后,几乎将所有疑问都解开了,他笑了笑:“那王爷当初故意接近皇后的目的是为何?你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本是谈正事,却一听到花迟提到苏瞳,十三视线募地一僵,冷然倪向花迟一点邪气微笑:“你怎知那是我故意接近她?”花迟顿了顿:“不然?”十三不愿多提,这个称自己为苏瞳的女人的出现几乎打『乱』了他很多计划,当初在梨花树下被十六和十八两个丫头欺负也不过是障眼法,他本是想趁机在宫中走动一番,岂知她的出现让他震惊,从五岁开始,除了身边不超过五个完全的心腹之外,其他的所有人几乎都对他嘲笑蔑视,那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有个女人一脸好奇又小心的看着自己,帮他扶正金冠,帮他整理衣服,然后一脸笑眯眯的安慰他,不是可怜,不是嘲笑,是单纯的对你好。所以他那晚也不知怎么就着了魔了,忽然抱住她,央求着让她带他走,只企求片刻的关心和温暖就好……从未想过,当泥足深陷之时已经来不及。“这是,本王的私事。”十三蹙了蹙眉,不想回答。说罢,十三转过脸,看向玉夏国的方向,他自然听说了皇后受伤失踪生死成『迷』的事,可总觉得像她那样嚣张恶劣又实际只有一根筋的女人不会就这样死。他在等,等她回来。九合山行宫——“阿嚏!”正在偷马的苏瞳顿时连忙捂住鼻子,小心的看了一眼黑暗的四周。她本来『迷』晕了西宫外边泻了一天而体力不支的侍卫,整个行宫里随处可听见怨声。莫痕似是猜到了这是谁搞出来的鬼,下午的时候进过西宫一次,却被苏瞳给骂走了,其实也不是骂走,就是苏瞳死活不承认,当着正坐在一边调息的银风面前直接跟莫痕吵了起来,虽然只是她大吵大闹,莫痕一脸无奈,最终还是因为肚子又一次不舒服而青着脸瞪了苏瞳一眼便又离开了。直到天黑,再也没人来烦过他们。苏瞳就趁着时间在天刚刚黑下来时到了行宫另一侧的马棚,其实她也不清楚这是不是马棚,总之是龙撵马车等等等等东西都停放在这里,自然好马不少,她看中了一辆马车,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张扬,前边的马也不错,于是将其他的马都下了『药』,惟独将这匹马和马车带了出去。因为刚刚她是趁着守在外边的侍卫去蹲茅房的时候匆匆进来的,现在要出去也不知侍卫回来没有,苏瞳『揉』了『揉』刚刚打了几个喷嚏的鼻子,不知是谁在说她,又『揉』了『揉』发热的耳朵,有些不耐的看向头顶夜空上的一片乌云。白天天气那么好,现在居然阴天,一场秋雨一场凉,下完这场雨,再过不久恐怕就要下雪了吧。苏瞳牵着马走到门前,见没有人,正想出去,忽然看见有人从后山的方向往这边走,她募地一僵,抬手飞出一根针刺中那人,直到那人痛『吟』一声软软的倒了下去,她才快步牵着马车走了出去。直到她将马车停放在一个地方,这才小心的回了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