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花迟挑眉,转眼看向莫痕:“莫痕兄弟,睿王有备无患,此时你们这些人若是放箭,下一刻这皇宫马上就会被攻破,你说,我们,该不该杀?别忘了就算是你们凌司炀多狡猾城府多深,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这箭若是放了,怕是城外的那些百姓不肯呐!”苏瞳拧眉看向微微平钧的局势,静默的看向一直淡淡看着自己的十三。就在莫痕不以为然的冷冷一笑,胸有成竹的正要抬手时,殿门外忽然跑进一名来自乾司殿的官事太监。“陛下有旨,请睿王殿下独身前往乾司殿下棋。”“下棋?”花迟挑眉,若有所思的抬手在鼻间一划,仿佛明了了些什么,笑的愈加妖野。十三将眼神从苏瞳身上微微转了过来,面无表情的低声回道:“既肯相见,本王自然该去会一会他。”莫痕也有些微愕,知道凌司炀中途忽然变了主意定是有其他目的,便顿了顿,静默的抬手示意弓箭手退开。莫钧也连忙替苏瞳解开『穴』道在她身后恭敬的请罪。苏瞳没去理会,只是连忙想要出去,却陡然被莫痕拦住:“娘娘,您若继续如此,陛下会为难。”苏瞳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神『色』微冷:“他自找的。”在那边十三缓步走了出去,似乎是并不在意凌司炀是否引他入瓮,只是微微转首又淡淡看了一眼苏瞳,沉默的若有所思的离去。刚刚的剑拔弩张瞬时平静的有些奇怪,苏瞳不再理会,藏于袖中的手握了握拳,眯起眼冷眼看着莫痕:“凌司炀,还有什么秘密在瞒着世人,不是么?”莫痕瞬时一滞,本能的转眸看了一眼斜靠在门前似笑非笑的花迟,蹙眉转回眼:“娘娘,您……”苏瞳不再多言,抬手轻抚腹部,深喘了一口气。她不喜欢管闲事,但是有人在引着十三与花迟入局之时,顺便也将她引向了一条路,让得不得不前行。有人在『逼』她去寻找一条线索,她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指引着她。只是这几个月来,她虽与凌司炀交集不算太多,即便是偶尔碰面或者在一起,她也不曾给过什么好脸『色』,他却一味淡然的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可是她知道。有些事情,有在等着她去翻出来。而且她也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事情,被藏的这么深,即便是十三都将要『逼』宫了,将所谓的身世之『迷』宣扬与世间,某个被世人皆骂的人面兽心的魔鬼,却淡定的仿佛事不关己一般。总会有那么一些事情,被隐藏的足够深。苏瞳心里隐隐有着不安。乾司殿。十三缓步走入内殿,穿过层层金帐,便看见一脸从容淡笑的白衣之人落坐于软榻一侧,眼中尽是一如往常般还没撕破脸时的那种习惯『性』的浅笑温情。“皇兄伤的还真是重啊。”十三意有所指的冷笑着看了一眼凌司炀根本就一点也没受伤的模样,转眼淡淡看了一眼身后似乎是在监视着自己的太监和侍卫:“怎么?要本王单独过来?皇兄是打算谈些什么,还是打算杀人灭口?”十三冷笑着,直到看到随后走进来的苏瞳时,顿时转开眼不去看她。苏瞳看了一眼手背于身后淡然以对的十三,又看了一眼坐在榻边摆弄着棋子慵懒的温柔浅笑的凌司炀,没『插』嘴,抬眸警告似的看了凌司炀一眼,便以手抚着微挺的肚子,转身有些吃力的坐在檀木椅上,大有想要静静旁观,谁也别想赶我走的意思。凌司炀倪了她一眼,眼中笑意更浓,慢吞吞的轻声道:“瞳儿脸『色』如此之差,总是叫朕担心。”苏瞳冷冷的勾唇:“我很好,陛下不需担心,现在陛下应该担心的事,应是与臣妾无关吧?”凌司炀浅笑的看了她一会儿,仿佛无比眷恋的在她脸上凝视,苏瞳脸上的那些曾经被白晴儿抓出的伤痕已经在这几个月里渐渐消失了,一点痕迹都不留。只是因为怀孕五个多月,气『色』比起曾经又变了许多,多了一丝更为『迷』人的气质,是切合苏瞳的气质,与拓跋落雪无关。直到凌司炀将手中把玩着的棋子轻轻扔到一旁的玉盒里,转眼看向十三身后的几个人:“退下。”“是,陛下。”直到喏大的内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十三却仿佛因为苏瞳在场而微微有些冷凝,一直未开口。“十三弟,与朕称兄道弟近二十年,怎么此时倒是如此僵滞,坐下来陪朕下几盘棋可好?”凌司炀淡笑的看了一眼十三,便轻轻一笑,修长的手指轻触那盒装有黑子的玉石棋盒,只见那棋盒瞬间移至十三的方向。苏瞳凝视凌司炀从容的收回手那一副不以为然浅笑的模样,蹙了蹙秀眉。凌司炀向来不太在人前用武,但是偶尔静静的忽然用武时却都是出神入化的惊人,苏瞳看向那盒黑子,又转头看了一眼十三。十三先是淡淡的非常非常镇静的看着凌司炀很久,随即笑了笑,仿佛也瞬间明白凌司炀的目的,不再浑身泛着凛冽的气息,收住锋芒,缓步上前落坐,竟瞬间与凌司炀一般从容,挑眉,声音微凉的低语:“世人皆知皇兄棋艺精妙,本王倒不曾与皇兄对弈过,既如此盛情之邀,那便对上一盘又如何。”凌司炀微微歪着头,笑的越发温柔『迷』人:“落子罢。”十三不再多言,顿时拧神静气将四周一切隔绝,心无旁骛地撩起墨碧浅龙纹广袖轻轻落下黑子。顿时气氛仿佛随着那两人落子的增多而微微有些改变。苏瞳静看着那两人的一切表情,凌司炀依然那副欠揍的让人看不透的笑,十三也同样仿佛忘记了外边兵临城下正欲『逼』宫废帝的战火硝烟。虽然不知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方式对“战”,但苏瞳喜欢极了现在的一切。如果一切能如此安然,那该有多好。没多久,十三忽然吃了凌司炀一大片的白子,倒并没有得意,却是忽然蹙起眉,又看了一圈,顿时抬眼看向似笑非笑的凌司炀:“怎么你未设任何局?”凌司炀淡淡一笑:“什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