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而恰恰是苏瞳胜了的那一盘,是她很卑鄙的一直用双眼牢牢的盯着凌司炀的眼睛,不让他逃开,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看,那一局,她分明看出这男人心『乱』了。好家伙!果然有事!只要远离她,他就可以一切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却只要一面对她,被她牢牢的盯着,他就仿佛每次落子都稍带了些迟疑,最后只好自己走向死角主动认输。苏瞳不知道凌司炀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现在她至少知道了目前的形势,她不再牢牢紧『逼』,而是安静的去看。她不再像曾经那样不明白所有的事情那样而去妄加的猜测,只怕聪明反被聪明误,于是她不再说什么,只当是玩乐,天『色』愈加的深沉,乌篷船在东安城内轻『荡』,月光撒下,苏瞳弃棋又一次认输,跑出去把今天买来的蜡烛摆在船头船尾,一一点亮。小船轻轻的在湖上飘着,苏瞳点亮最后一支蜡烛时,倏然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船夫,那船夫巧妙的转身在她看见他的那一刻低下身去拿烟袋似乎是要抽,苏瞳挑眉,仿佛不以为意的一笑,拍了拍手,脚向后腿了一步,踩在船边仿佛踩空了一般向后倒去。“呀——”苏瞳惊叫。船中的凌司炀募然蹙眉,转眸看向苏瞳,却仿佛看出了她的动作而未动,直到船夫倏然伸手一把拉住她,苏瞳眸光一敛,抬手一把揭开对方的草帽。船夫猛地转过身去,苏瞳冷冷一笑,手中银光一闪赫然将银针刺到船夫的颈间,一手反握住对方手腕,另一手持着针放在他颈边,眼底淡淡冷光划过,挑眉一笑:“怎么,这又是莫大人你故意让我的么?否则我怎么可能近身威胁于你?嗯?”那船夫浑身一僵,苏瞳冷笑,船舱里的白衣人淡淡看了一眼船头的情况,未语。微微转过头,闭上眼叹息,抬手轻抚眉心。苏瞳牢牢的盯着被自己抓住的人,满眼怒火中烧的咬牙看着他:“你是想试验一下我这三年来的直觉是否还足够敏锐?还是你以为本姑娘在这三年后已经白痴到看不出来船夫换了一个人?!”那人不说话,陡然一掌拍开苏瞳却小心的避免伤到她,苏瞳顿时整个人趔趄了一下差点跌进湖里,小心的站稳后募地抬眸看向飞身离去之人,低咒了一句,脚下一点随之飞身追了过去。“姓莫的!你给我站住!!!!”那人不理,轻功之快是苏瞳早已经见识过的,不由得咬了咬牙,随手掏出毒粉拼命的向他的方向撒:“站住!莫痕!别跑!给我站住——”苏瞳双脚踩到一棵树上,用力向前飞去,倏然看见从船舱那边飞过来的柳叶,如刀刃一般直『射』向自己眼前可踏足的地方,树枝轰然断裂。是凌司炀!他竟阻止她继续去追莫痕!该死的!苏瞳愤恨的找不到落脚的地方,只好旋身回到之前的那棵树上,转头见莫痕早已远去,面无表情的僵滞了一会儿,陡然转眼看向那只小船,转身飞回船上。刚一落脚,苏瞳募地快步走进舱里冷眼看向泰然安稳的坐在里边的男人,他现在身体不好是真的,刚刚就那么拿柳叶当暗器,不小心动了内力真气,此时脸『色』又白了几分。苏瞳无法置信的瞪着这个到了现在还如此气定神闲的男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痕既然找得到你,为什么弃你于不顾?为什么他要躲着我?为什么你又要阻止我追到他!凌司炀你们究竟又隐瞒了我什么?!我们曾经那样就是因为互相隐瞒了太多而造成的太多误会你是忘记了是不是?你在和我玩什么把戏,我苏瞳是后悔是甘愿受罚,可是不代表我可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你们玩弄在掌心而不自知!”苏瞳陡然上前,抬手一把抓住凌司炀胸前的衣襟,却又不敢伤到他,圆睁着眼死死的瞪着温润的淡笑着看着自己的男人。“凌司炀!别再对我隐瞒任何事情了好不好?别再这样躲着我,这样拒绝着我,这样让我难过了好不好?你就那么喜欢看着我苏瞳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你就那么喜欢看见我现在这样难过?你难道比起曾经的无奈,现在反倒是真的学会了残忍了是不是?!”苏瞳几乎哽咽,甩开他的衣襟,向后退了一步:“既然回到我面前,却又为什么要这样避让着我,既然明明在意着我,却又为什么要让我放你一条生路!”“既然明明知道误会是最可怕的东西,又为什么一定要这样欺骗我!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我都可以接受的啊!这一次,这一次你究竟是又为什么?凌司炀!”见他不说话,只是笑着把玩着棋子,静静靠在船里半睁着眼,似是有些无力,轻叹着凝视着指尖的玉石棋子,直至在指尖滑落,落在身下,传来淡淡的闷响。“是你自做多情而己。”忽然,他淡淡的看着她,眼中再无笑意,微微站起身,却难过的抬手抚住心口,蹙了蹙眉,苍白着脸勉强一笑,却是笑的极冷的看着苏瞳有些呆滞的脸『色』:“瞳儿,凌司炀已经死了,不仅仅是心,就连他的灵魂也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我不爱你,也万万不懂得什么是爱情,我不记得过去,更也从未认识过这个叫苏瞳的女子,明白么?”好半天,苏瞳才勉强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忽然失笑了一般:“那童薰儿是谁?那你为什么要救我的女儿?那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的存在,你一步一步这样走过来,就是为了现在让我难过,用这样的方式来让我受罪,让我生不如死,让我悔恨心痛的快要死掉,是不是?”“所以现在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是不是?给了我希望再狠狠的打击我,然后将我放在这样一个绝地处,你告诉我,我在自做多情,你现在告诉我,你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不爱我!你不认识苏瞳!从你出现在东安城的那一刻开始你就是有预谋的一步一步就是为了现在走到这样一步,让我痛苦的是不是?”“凌司炀,你成功了!”苏瞳忽然就笑了,微微歪着头看着那个轻抚着心口想要笑一笑却终是支撑不住的微微俯下身无力的坐了下去的男人。“你成功了!你成功的让我难过了!你也成功的报复了我!你达到目地了……呵呵……我三年前在政变时对十三的维护和对你的伤害,你一一的还给了我!你真的成功了……”苏瞳喃喃自语的向后退去,仿佛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的看着那个坐在船里,苍白着脸仿佛又要毒发了却偏偏要笑着的男人。“呵呵……”苏瞳淡淡的笑着,看着身边四周的蜡烛,看着摇曳的岸柳,看着头顶淡淡的月光,看着乌篷船上那张依然还是当年模样的如梨花般美好的男子。“你成功了呢……”苏瞳歪着头,笑的泪眼模糊,陡然自嘲般的咧开嘴,转身在船头轻点,逃也似的飞身离去。一阵冷风吹过,吹熄了船上周围的蜡烛,烛火瞬熄,莫痕骤然从远处飞身而归,跳回船上。“陛下……”“……”静坐在船里的凌司炀未语,闭上眼,却同时皱紧眉心,一口血自口中喷了出来,无力的几乎失去神智般向一旁倒了下去。莫痕一惊,忙上前一把扶住凌司炀,抬手从腰间拿出一个瓷瓶,匆忙的打开,将里边的『药』丸塞进他嘴里,转身将矮桌上之前苏瞳备着的水拿了起来给他喂了进去。以手撑住他的背,将内息传送了些,却只感觉凌司炀的身体近乎到了灯烬枯竭的地步。“何苦如此?”莫痕叹息着扶着他坐起身,恭敬却又无奈的看着凌司炀缓缓睁开眼,笑得苦涩的模样。“为何还是要一个人这样去受着?这样你也难过她也难过!何不如告诉她实话!”“这样『逼』着自己去狠心,你真的以为自己这一生所做之事就足够被所有人理解么?若是有一天她知道了,或许她真的会疯!”凌司炀勉强笑了笑,苦涩的叹息:“我只有三个月……”“难道您就要独自一个人去难过这三个月?你就这样看着她被你如此绝决的伤了,看着她伤心欲绝,就真的放得下?”凌司炀倏地淡笑,声音虚无缥缈:“她只要难受三个月就好了,未来的太多光景,她便可以豁达的,不必再寻我,也不必再为我难过,因为一个这样不堪的去报复她去伤了她的人,不值得她再留恋……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