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摩拉丁之锤

第九十七章 摩拉丁之锤不出吕布所料，那位所谓的老朋友正是矮人宗师塔克拉玛干。大半年没见，矮人依旧是以前那副样子。老到了他这个年纪，岁月已经很难再留下别的痕迹了。分别作为魔法界和制器界的泰山北斗，德莫克利特和塔克拉玛干是多年的老朋友。让他郁闷的是，简单叙过旧后，矮人居然很直接的下了逐客令，独独要留下吕布。既然矮人如此喜新厌旧，老魔法师索性扯破脸皮，死活就是赖着不走。男子汉大丈夫，说不走就不走，除非答应帮我做件法袍。同为圣域，矮人显然是打不过他的。到了德莫克利特这种境界，寻常的装备已经基本派不上用场了。他之所以连老脸都不要，为的全是费雯丽，可怜天下长辈心啊！看到两大强者就像老顽童一样讨价还价，吕布又好气又好笑，隐隐也有些羡慕。他心里很清楚，以两人的关系，打造件装备算不得什么大事，他们图的只是过程中的乐趣而已。像他们这种人，平时身边都是些唯唯诺诺之人，难得故友相见，能不折腾一番吗？老魔法师终于心满意足的告辞了。老矮人同样是满脸堆笑，又一批珍贵材料到手了。面对别人，他或许会讲究公平公正的原则。对这位能力通神的老朋友，他才不会放过肆意压榨的机会呢？除了看看老朋友，塔克拉玛干这次斯威士兰之行同样是为了吕布。方天画戟问世的时候，仓促间他身边没有足够材料，因而没有镀上“历史的尘埃”。制造龙皮甲的时候，他已经备好了双份材料。如果不是一时脱不开身，他那次就准备亲自送货的。静静看着他在方天画戟上进行繁复的工艺操作，吕布心中感慨万千。遇到这位古道热肠的矮人宗师，真是自己毕生的荣幸。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用来形容他是再恰当不过了。除了一抹淡淡的幽蓝光芒，方天画戟看上去只是一柄古怪的长兵器而已，握在手中，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依旧还在。略略想了想，他开口问道：“大师，历史的尘埃可以去除吗？”“可以。对我来说，这很简单。”重重点了点头，吕布非常满意。现在自己的实力还不够，未必能护住这柄神兵利器。假以时日，自己一定要让方天画戟重见天日，遇敌杀敌，遇神杀神。不过让他无奈的是，任他怎么劝说，老矮人死活不肯收取报酬。换成个普通匠人倒也罢了，塔克拉玛干可是个圣域高手，要想硬塞，门都没有！无计可施之下，吕布脑海中有道灵光一闪而过：“大师，您的打造技艺如此精湛，为什么不考虑成立一家装备店呢？只要招收些得力的助手，您就无需奔波于各地收集材料。”塔克拉玛干微笑着摇了摇头：“钱是个好东西，但赚钱并非我的目的。对我而言，创造精品才是毕生的追求。如果自己开店的话，我就必须用大量的二流装备来维持生意。明明可以做的更好，为了节约时间却做成次品，这是对我们这神圣职业的亵渎。”关于这点，吕布刚刚已经想到了：“大师，你不是有很多族人和弟子吗？请他们过来帮忙不就行了吗？他们做他们的，你做你的，兼顾各种生意。”“小兄弟，你知道为什么矮人所创办的铁匠铺里，永远只会有一位匠师吗？”吕布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他确实不知道。“如果一个铁匠铺里有两位匠师，他们的作品就会存在差异。虽然标价可以不一样，但这会使技艺更高的匠师容易自满，也是对客户的大不敬。”难怪世人都说矮人死脑筋，这样不就让后来者有了赶超目标了吗？吕布暗暗想着。“或许你会觉得这是古板，但我们矮人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对手就是自己，没有绝对的顶峰，只有相对的超越，时刻准备着超越今天的自己。制器这个行业永远不可能有顶峰，包括我在内，最多也就是摸到了一丝门槛而已。”老矮人的话让吕布肃然起敬，这才是他们生生不息的精神源泉吧。尽管如此，他还是想试着说服矮人，因为他有一个能让矮人匠师工作效率提升数倍的办法。“狂暴蛮牛可以轻松杀死草原魔狼，但它们照样是草原魔狼的猎物。”人多力量大，对这道理，塔克拉玛干是再清楚不过了，他同样知道吕布的言外之意：“这和制器不一样，高明的匠人绝不是一群普通匠人可以比拟的，除非你只要数量。”“大师，我想说的是，普通匠人未必就不能制出珍品来。”老矮人瞪大了眼睛：“除非他们浪费珍贵的材料。”“不，用同样的材料，甚至更少，没准速度还快。”吕布微笑着摇了摇头。“摩拉丁在上，这不可能！”塔克拉玛干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如果不是对这少年的人品很有信心，换成别人的话，没准会被他打成肉饼。“只要是一名合格的匠人，总会有自己擅长的环节。与大师们相比，他们最欠缺的莫过于对整体的把握能力。大师，我的理解对不对？”“没错！”“如果将每个匠人最擅长的环节挑出来，再优化组合一下，是不是能够造出精品呢？”塔克拉玛干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圆圆的，久久没有说话。在第一个人吃螃蟹之前，没人知道螃蟹是可以吃的。有关流水线的观念，看似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人类却足足花了五千多年才捅破它。“如果有大师的弟子们各自负责一道工序，再由大师总体上把握。我想，任何一件产品都会是精品。更重要的是，由于资质和时间的关系，您的弟子中很难有人会达到您的高度。要是让他们专攻某项工艺，他们未必就会比大师逊色多少。”吕布继续循循善诱。良久，塔克拉玛干郑重其事的吐出了四个字：“我要开店！”“大师，您想给这新店起什么名字呢？”“摩拉丁之锤！”老矮人毫不犹豫的说道。换作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用这个名字。对矮人来说，制造之神摩拉丁实在太神圣了，高不可攀。可是这一刻，他看到了希望，追赶甚至超越神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