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爱恨间(上)纥干承基既然出剑,摆明了要对我不利,我四名吐蕃侍卫哪肯容得他们伤我?但闻兵刃声响,丁丁不绝,而已有仁次的痛叫刺破我的耳膜!纥干承基,大唐最有名的剑客,谁可匹敌?我猛地冲了出去,喝道:“住手!”此时,白玛已惊叫一声,被纥干承基一脚踢飞,正撞在车轴之上,又摔了下来,痛得面『色』青白,几乎爬不起来。我还未及去扶,寒光一闪,冰凉的长剑,已经直直刺到我的胸前。肩上流血无法持刀的仁次,正以吐蕃身法和身扑来的顿珠和贡布,都顿下身形,惊呆般看住我们。纥干承基紧握着宝剑,愤怒中含着种说不出的悲伤,冷冷问道:“是你派人监视我?”我暗自长叹。已经吩咐了顿珠,只叫人暗中监视即可,却还是叫他发现,一定还是在他发现密信被盗之后发现的,所以才会如此怒不可遏。“没有。”我垂下眼睑,道:“我只想救人,派人监视你做什么?”“因为你心虚!”纥干承基唇角掠起的笑意好生嘲讽,但这次不似是嘲讽敌人,更似是嘲讽他自己,嘲讽他自己有眼无珠,几番救回一条美女蛇。“我心虚什么呢?”我淡然地笑。他与齐王暗通款曲,本就见不得光,又怎可明言?纥干承基一咬牙,坚铁一样的手腕,已一把捏住我的手,反扭到背后,喝道:“跟我走!我有话问你!”我疼得冒出冷汗来,却忍着没哼,只淡淡冲着顿珠等道:“你们先回去,告诉父亲,我有事耽搁了,留在朋友家,呆会就回来。白玛先别回去,找地儿住下,就说是留在我身边服侍我好了,免得父亲担心。”顿珠等面面相觑。纥干承基嘲讽地瞪着我,道:“你就这么有把握,我呆会儿会放你回去?”我没回答他的话,只是蹙眉,轻轻叹道:“你弄疼我的手了,承基。”纥干承基愣了一愣,已将扭住我的手松了开来。我『揉』着被捏疼的手腕,嫣然一笑,道:“你要带我去哪里?”纥干承基眼中闪过难言的复杂情绪,神情却又像透了那受了委屈的邻家男孩,恨恨道:“先到我的马上去。”我向顿珠等示意了一个不用担心的眼『色』,慢慢跨上纥干承基的马。顿珠等初时极担心,但纥干承基与我之间的纠缠不清他们都略有知晓,此时纥干承基的情绪变化又落在他们眼中,便也略松了一口气。纥干承基回身瞪了顿珠等一眼,也跃了上来,坐在我的身后,驾马便行。白玛在后喊道:“纥干公子,慢些骑,小姐没穿披风,会冷的!”纥干承基在我耳后咒骂:“该死,以为我把你请去喝茶游玩么?”我没说话,但从暖烘烘的车厢里一下子来到冷风扑面的快马之上,说不冷也是假的。眼看着马匹出了城,夕阳已渐渐沉了下去,换了漫天的晚霞幻紫流金,连空气都开始阴冷,马上的呼呼寒风,更是凛冽如刮骨钢刀了。我的身子开始颤抖。起初纥干承基并不理会,只将我身子向后拉了一拉,更暖和地靠在他结实的胸脯之上。后来见我颤抖得更厉害,终于将马匹放慢了下来。又将自己的大氅卸下,裹在我身上,口中兀自恶狠狠道:“呆会和你算帐。”他的目的地终于也到了,却也很熟悉,正是初次遇到汉王的那个太子别院。我忍住格格的牙响,道:“带我来这里做甚?莫非汉王在这里,你打算把我送给他邀功?”纥干承基瞪着我,“今天是除夕,他和太子,绝对不会来。我只想找个安静地方问你事!”纥干承基显然也不愿惊动别人,用钥匙开了侧门,悄悄把马牵了进去,带我来到一间小小的厢房之中。厢房里陈设很是简单,不过是寻常可见的雕花大床,花梨木的案几,几件箱柜。床头的衣架上,挂着男子衣衫,却是纥干承基穿过的,看来这是他在这座别院的卧室。厢房里比外面要暖和许多,但我裹着纥干承基的大氅,席地坐在案边,还只是瑟瑟发抖。纥干承基紧闭了门,点了烛,又将暖炉生上,眼看银炭吐出红红的火苗,才移到我身边,问道:“暖和些了没?”我点头微笑道:“好多了。”纥干承基“嗯”了一声,道:“好,那你就把从我那里拿走的东西还给我吧。那个不好玩,不是你们女人可以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