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一阵寒风吹过,把半空中如丝的雨水吹得改变了原先的轨迹,天阴沉沉的,不过还有点亮光,山路上的行人“啪嗒,啪嗒”踩着水坑飞快地往家里跑去,把原本就难行的山路踩得更加泥泞。只有一个瘦小的身影瑟缩着,还一步步地往前面走着,脚踩在水坑里都不溅起水花。看上去不就是个顶多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身高不到一米四,皮肤偏黑,在这样的天气下显得很不起眼,一双乌亮亮的眼睛充满了稚气。一只手放在兜里一只手提着个篮子,细细一看会发现小男孩的眉头紧紧得皱着,身子也有点点弯,全身都湿透了,似乎很冷的样子。虽然小男孩步伐缓慢,可没多久就来到了一间小草屋门前。草屋很简陋,被可恶的雨水欺负得病怏怏的,门口还散乱着一些杂物。这样的环境下却有几匹吃得膘肥体壮的骏马在草屋前打着响鼻,显得格格不入。小男孩愣了愣,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微弯着的身子立刻挺了起来,把篮子随手一扔,倒出了一地的野蘑菇。“啊!”还未跑进草屋,里面便传来一声惊呼。“妈!我回来了!”小男孩一脚踢开了门,大喊了一声。由于冲得太急,没来得及看屋中情况,一进屋便撞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很有弹性,但却让小男孩觉得说不出的恶心,就像…..就像是撞到一头猪的屁股上!“哟!哪儿来的野小子?”小男孩见几个彪形大汗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只看到几口大刀明晃晃地几个大汗握在手里,好在上面并没有发现血迹。还没等小男孩多想,一声急切的尖叫吓了他一跳。“小黑炭!”正是小男孩的母亲从后面不顾一切地把小男孩拉进了自己的怀里。“求求各位大爷放过我们一家吧!我们真没有东西孝敬各位了。”几个大汗没有理会小男孩母亲的哭诉,打量了下四周,还真没在这破草屋中看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不禁露出为难之色。“嘿!我看这小孩子不错,虽然黑了点,细皮嫩肉的也倒也乖巧。说不定有人会买。不如就带他走吧!”听到这话,没等几个大汗多交流,小男孩的母亲吓得脸色一白,赶紧把孩子挡在了身后哭得更是声嘶力竭:“大爷!大爷!千万不要啊!求求你们别伤了我的孩子!要带就带我走吧!我给你们当牛做马!只求你们放了我苦命的孩子!我给你们磕头了!”哭声已经盖过了屋外雨水的淅沥之声,小男孩的母亲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能从几个大汉的手中保住自己的孩子,只有无助地磕着头,地面都被染上了血色。“咚….咚….”沉闷地撞击声像一把把重锤打在小男孩的心里,只觉得这声音像魔咒一般,比自己这两年所受的煎熬还要难受一百倍。小男孩心中一种杀人的冲动从体内迅速得膨胀起来,逼得小男孩痛苦地攥紧了拳头,双目都已经变得赤红,仿佛要喷出血来。“妈!”一声惊天巨响从小男孩口中吼了出来,惊得几个大汗寒毛都直了起来,全场都寂静了下来……一股莫名的悲伤从心底涌了出来,小男孩清楚地知道要不是因为自己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自己的养母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小男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知道自己是被母亲在一个荒野捡到,听母亲说过发现自己的地方像被火烧过一样,还说自己就是被那火烧得漆黑的。所以起了个小名叫黑炭。但是黑炭很抗拒这对发现自己的夫妇,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不属于母亲更不属于这个世界。黑炭没有过上几天平静的生活,渐渐地觉得自己的身子无故地难受起来,而且痛苦一天强过一天,那种感受就像是被无数的利爪撕扯一般从不停歇。黑炭终于忍不住告诉自己母亲,看着黑炭痛苦地样子,黑炭的母亲百感焦急,四处寻医却是找不出一点毛病,竟被大夫说是装神弄鬼,没有人相信黑炭身体有异。虽然只是养母,看着黑炭痛苦地表情却是感同身受,开始变卖自己的家产买各种名贵的药材给黑炭服用,希望有所好转。甚至花费重金求得一些只有高贵的魂者才配食用的灵药。看着自己的养母全心全意付出,黑炭奇迹般地好了,虽然还是和以前没有太多的语言,但是黑炭知道这份恩情自己一辈子也还不干净的。只有黑炭自己才知道自己的怪病根本没有一点起色,还在缓慢地加重。为了不让母亲担心,黑炭靠着惊人的毅力一直默默地忍受着,只是在承受不住的时候皱着眉头。“决不能让母亲再受到伤害!”这是黑炭现在唯一的信念。忍住体内莫名得躁动,轻轻地把母亲扶了起来。黑炭的母亲看着此时的黑炭赤红着双眼,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来。机械地退到了一旁。黑炭张开了双臂,挡在了母亲身前,傲然地仰着头盯着前面的几个大汉,愤怒的表情显得尤为恐怖。这时几个大汉才从黑炭的吼声中回过神来,再看着此时的黑炭,心中不由一凛,竟然有些畏惧起来。“妈的!老子撞鬼了不是?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给唬住了!”带头的大汉心中暗骂自己,重新提起了胆,大喝一声:“小子!大爷我今天想你死!”举起明晃晃地钢刀用尽全力当头一刀!刀身在半空中舞得呼呼作响,这劲道,别说是一个毛头小子,就是屋外那几匹骏马被这一刀砍实了也是注定尸首两分的结局。黑炭的母亲见这情况哪还有喊地力气,两眼一白晕了过去。此刻黑炭竟全然不知已到生死关头,只觉得体内撕扯般的痛苦比平时强烈了一倍有余,狂暴一般的冲动让他根本思考不得什么,唯一的想法就是要找一个宣泄口!钢刀当头斩下,似乎是出自本能,黑炭举起了一只细小的胳膊挡在了头顶……下一刻,只听到沉重地呼吸声,外面的雨水似乎瞬间止住,像被吓住了一般不敢再往下掉哪怕一滴雨水。草屋内没有想象中的血肉横飞,黑炭还是一只胳膊挡在头顶的动作,只不过此时瘦小的手臂上扎进去了一把钢刀,只进入皮下不到一寸的地方便停住了,连骨头都没有碰到!鲜血沿着刀刃缓缓地流了出来,诡异地还不止于此,黑炭的血液竟像是沸腾了一般冒着热气翻滚着,把钢刀都烧得有点发红。黑炭对眼前的一幕竟毫无所觉,保持着动作死死地闭着眼睛,只是一心一意地忍受着体内的痛苦不让自己叫出声。感受到血液流出,黑炭感觉似乎好过了很多,全身的暴戾之气像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往伤口处蜂拥而至!“啊!”这时一声畅快地叫声,全身地暴戾之气一扫而空,虽然体内还是痛苦难耐但也让黑炭感觉轻松百倍。“啊!”同样地叫声从几个大汉口中叫出来却像是地狱里地惨嚎。黑炭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住了,刚刚还凶神恶煞大汉,竟已经倒在了地上,全身上下都是血窟窿,泛着阵阵恶臭,样子说不出地恐怖。再看看自己手臂的伤口还在滴着血水,掉在地上还发着“哧哧”地声音。“难道自己的血液有这么可怕?”黑炭心中骇然!“妖怪!妖怪!”这时黑炭才注意到门口还有一名站得较远的大汉没有被自己血液溅到。这大汉哪有刚刚那般气势?已经是被吓得魂归天外,好久才回过神来惊恐万分地大叫,裆下迅速湿了一片,也好在一泡尿把他惊回神来,拔腿就跑,连门口的马都来不及骑了。黑炭虽然不爱说话,但不代表他不够机灵,知道不能放走这家伙,刚想追出去,突然头晕目眩,脑中空空,栽倒在了地上…..迷糊中,黑炭感觉不到体内那股撕扯一般的痛苦,前所未有地轻松,很想就这样一直保持下去,但没多久,漆黑的脑中开始闪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感觉很熟悉却也陌生,自己也搞不懂那些奇怪的东西奇怪的人在哪里见过。开始努力地回忆着……渐渐感觉头痛欲裂,拼命地甩开那些奇怪的画面怎么也甩不掉。“小黑炭!小黑炭!你怎么了?”熟悉而又焦急地声音传到了黑炭的脑海,那股撕裂般得感觉又传遍了全身。这种感觉没有让黑炭感到任何不适,虽然痛苦,但经过近两年的时间也还算适应了。心中不禁苦笑:“要是那天这感觉消失了,我还真怕是不适应了呢!”忍着这份痛苦,黑炭睁开了眼睛,奇怪的是自己并没有感到虚弱,看到母亲满脸的尘土和额头上凝固了的血渍。心中一股暖流升起,那份撕扯的痛苦似乎减轻了大半。黑炭伸出柔软的手掌在母亲的鼻尖擦了擦,起身把头凑了过去调皮得在鼻尖上亲了一口又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舔,逗得母亲格格直笑。“小黑炭就爱调皮!”母亲宠溺地摸了摸黑炭地头,充满了笑容。黑炭地母亲叫秦芳,二十有六,刚嫁出去没几天丈夫便得病去世了,成了个小寡妇,虽算不上绝色但也算得上标志,只是常年操劳皮肤不是很好。此时满脸笑容显得格外美丽。遇到黑炭之后,为了今后求个依靠,给他起了个名儿叫凡,随自己姓秦。不过秦凡这个名儿就没有人叫过,都是“小黑炭,小黑炭”这般被唤着,按秦芳的想法,这叫做亲切。“哎哟!”突然地一下颠簸,让毫无准备的黑炭差点摔倒,才发现自己竟坐在马车上。“娘,我们这是去哪儿啊?我们家什么时候又马车了?”听到黑炭的问话,秦芳的眉头又皱了起来,顿了顿说道:“孩子,那天你杀了人!家里不能呆了,我们这要去投奔亲戚。我….我醒过来看到你都吓傻了,在地上昏迷不醒。好在恶棍的马还在家门口,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们牵去卖掉换了些银币,买了这两马车。”“原来如此!”黑炭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却看到母亲把脸转到了一边幽幽地说道:“孩子,你知道那天是怎么杀了那些人的吗?”这个问题倒真是把黑炭给问住了,那天的情形自己根本都不清楚,只知道是自己的血液搞的鬼,可这说出来有人相信吗?“我…我…我”黑炭吱吱呜呜也真不到怎么说。“好了,孩子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有你的秘密。从我发现你的第一天起就知道我的儿子不是一个普通人,将来一定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这次我们去投奔我的表姐,一方面是躲避追杀,一方面也是想通过表姐家里的势力希望可以测试一下你有没有机会成为一名魂者。”“魂者?”“对!魂者!只有成为了魂者才不会像那天任人欺凌!魂者是整片大陆最最高贵的职业,妈妈也是道听途说的,据说一千个人中都不一定有一个有这样的天赋!但是我相信你一定行!”“恩!我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黑炭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再也不想出现那天同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