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与神的论战

“这……”欧格玛一时语塞。“能说说你的看法么？凡人。”魔法女神并没有要求欧格玛立刻回答，而在另一边，精灵神忽然对安平抱以微笑，提了个建议。在面前的诸位神明面前，安平不过是一介凡人，虽然体内有神『性』，但不过是微弱到濒临消亡的不知名神明的残渣，小小的一点，对于凡人来说或许是莫大的助力，但在神的眼中，却又算不得什么。本来，这样的场合，他已经打算不开口了。正如地球上中华联盟军中高层环绕的联席会议时，如果没有上级的询问，下级贸然发表意见，即使那意见是准确的，也会受到严厉的驳斥……在确定了自己的安全已经得到保证的情况下——魔法女神和精灵神这两位强大神为了他这样一个凡人竟然大动干戈各派一名化身强行进入知识之家，这样的状况下，两位神自然会确保他的安全。这又是身为强大神明的面子问题。强大神，而且还是两位，一起向一位中等神力的神明施压，如果还不能保证一个凡人的生命安全，那这两个强大神真的是要声名扫地，沦为其他神明甚至凡人茶余饭后的笑谈了。不过，精灵神的忽然垂询却险险出了安平的预料，他甚至看到精灵神那美丽的脸上，新月一般的眼眸中闪着鼓励的光，使他不由心中一动。“这精灵神可真是漂亮的很啊，看起来，竟然比魔法女神还美丽。”精灵神微微一愕，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对面，魔法女神也瞧过来，不知道为甚，身周环绕的七颗银星光芒骤然亮了几分，衬的她肌肤真如玉一般动人。甚至，知识之神和文学之神也用诧异的视线看他，很显然，安平先前心中那点小小的想法被这几位神明查知了。他大是尴尬，咳嗽了几声以掩饰，然后张嘴说着：“伟大的拉瑞隆?柯瑞斯安殿下，向您致意，感谢您竟然会征求我这样一个凡人的意见。”“同时，也向您致意，伟大的蜜丝特拉殿下，当然，还有欧格玛殿下和狄奈尔殿下，虽然两位的立场和我有些不同，但同样是我敬仰的的对象。”既然被看破了心中的想法，嘴巴甜一点总是没错的。精灵神和魔法女神一起微笑，很满意安平的尊敬，欧格玛和狄奈尔的脸『色』也微微缓和了一些。“凡人，我和你之间只是有一些分歧，你也知道，作为神明而言，不会轻易就出手对付你。”欧格玛也知道，已经错过了杀死安平的最好时机。“哼，脸『色』变的倒快，现在这么说了？”安平可没忘了狄奈尔对他的那次刺杀，还有就在不久前的威胁。不过，这些话和想法他当然不会在现在说出口，甚至因为知道面前诸神都有察觉他心中表层想法的能力，这些念头只会埋藏在心中深处，用金光神『性』掩藏起来。“不错，我正在发明造纸术，和之前世界上所有书写对象的制造方法不同，这是一种非常廉价的书写对象，我相信，这种廉价的纸张发明之后，会对这个世界的文明有巨大的推动作用。”安平措辞谨慎的说着。“你看，这就是我和你的分歧点了。”欧格玛立刻接口说道：“作为一名在这个世界诞生已经超过二千年之久的神明，虽然不如其他一些最古老的神明那样历史悠久，但自我诞生以来，一直小心的维护着这个世界的知识和灵感，作为知识之神，我有权决定一种知识和灵感是否可以流传后世，我的经验告诉我，目前这个世界的文明已经很足够了，我不希望有任何新的想法来扰『乱』我在这个世界保持的微妙平衡。”知识之神的这些话并不全部是对安平说的，更多的，是他将自己的理念向两位强大神的化身叙述，知识之神虽然是善良的神明，但对于一些更积极的神来说，他为人诟病的一点就是总喜欢借着巧妙的守旧说辞来『操』纵他人的想法。“的确，现在这个世界运行的很有规律，即使有邪恶，但却不是世界的主流。”魔法女神不是不知道知识之神的这种『性』格，但在真正面对他时，和神力的高低无关，知识之神毕竟拥有着绝多的知识，足够用言语来打动他所面对的对象。“感谢您的赞赏。”欧格玛其实是一位英俊的神，拥有很漂亮的外表，他笑着，抽出了亚廷琴（一种吉他）：“请容许我为伟大的魔法女士欢歌一曲。”手轻轻拨动着琴弦，口中吐出了动人的轻快曲调。“的确，您有权决定一种知识和灵感是否可以在世上流传下去，可是，我觉得，伟大的知识之神欧格玛，您这次的判断错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欧格玛才唱了几句的曲子。顿时，知识之神脸『色』铁青，冷笑着：“哦，凡人，那你认为我错在哪里？”在两位强大神面前，欧格玛要维持自己的风度，不会对安平做什么，但先前刚建立起的一些和善态度又『荡』然无存。“知识就是一切。作为伟大的知识之神，我想您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样的想法。”安平微微鞠躬，不动声『色』的说着。“对。”欧格玛不得不对安平的话抱以赞同，然而，这却陷入了安平的话套之中。“知识就是一切，而构成知识源头的构想比知识更珍贵。虽然知识没有重量，但是善用知识却可以搬动整座山脉。知识是人类所得到的最大恩赐，它的价值比凡人的劳力更高。”以上这些不过是一些稍有经验的人都可以说出的大道理，安平所想要说的话还在后头：“既然知识是如此重要，那么，保存知识使之不会失传，让后来的人都可以分享知识带来的巨大价值，是否更加重要？”“当然。”欧格玛骄傲的说：“你以为，我建立知识之家是为了什么？在这里，我所建立的图书馆中，收集了我所接触到的所有的知识和文化，虽然不能保证这个宇宙所有的知识都集中于我手，但只要我还存在着一天，我所收集的知识会在这里永远保存下去。”“那么，我所做的事在某种程度上和您是一样的。啊，或许可以这样说，如果我不是一个法师，一个拥有精灵血脉的半精灵，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的话，我或许会是您伟大理念的遵循者，您的信徒。”“就凭你想发明的造纸？这个世界已经有可以记录知识的工具，你想要发明的东西是多余的。”欧格玛冷淡的说。“不，恰恰不是。”安平微笑：“知识，首先是人类对这个世界各种现象的发现和学习，可以说，知识需要经验的传递，当这些知识获得之后，就发明了语言，然而，光凭语言口耳相传来记录知识这并不够，人的记忆是最容易遗忘的东西，于是，为了记录知识，又出现了文字。”“文字发明之后，需要有记录的载体，只有这样，知识才能比记忆更深刻的保存，以供后来者使用……人类尝试了各种天然物品，龟甲、兽骨、金石、竹简、木犊、羊皮纸等等，正如您所说的，这些物品虽然也能记录文字，但却各有缺点——过于昂贵、过于笨重、过于稀有、过于书写不便。”“那么，你想要发明的造纸就没有缺点了？”“正是如此。”安平点点头：“造纸的原料，不过是竹子，也可以用木材代替，这种资源，本就非常容易取得，而且，也非常廉价，通过一系列的工序，将材料制成纸后，成本也不会太高，然后，他轻薄、柔软，方便携带，最重要的是，书写起来非常容易。”安平的手中，忽然出现了一张白『色』微黄的纸。这是他先前在湖边制造的纸膜——原本还要经过几道工序才能真正成为纸张，但现在，下面的工序已经加速完成，这并不是安平进入知识之家时带来的，说实话，他对这张纸会忽然出现在他手中感到有些疑『惑』，但对面精灵神传来的善意微笑让他却又有些明白了。“您看，这就是我将要发明的纸……相比之前的书写对象，他几乎没有任何缺点。廉价、轻便、易得、书写流畅，这种廉价纸张的发明，就可以使人类记载文字和知识的空间扩大几十倍甚至上百倍，对知识的扩大起极大的作用——这点，想必诸位伟大的存在都会明白吧？”魔法女神首先接过了纸，看了一眼，就轻轻点头：“我无法否认这个凡人的话，他想要发明的东西的确不错。”“伟大的知识之主，您也看一下吧？”纸又传到了欧格玛手中，他捏着纸，手却微微颤抖。安平所说的一切，他何尝不明白，但是，如果认可了安平发明造纸，那……“吾主！”欧格玛闭口不语，旁边的文学之神狄奈尔却再也忍不住了：“不能让这个凡人发明纸张，这东西太重要了，如果出现在世上，而且又不是我们所推动的，光凭这一点，他就足以封神，更何况，他已经拥有了神『性』！”“这样的话，我们的神职和领域中会出现一位强有力的竞争者！”“原来如此。”安平忽然明白了。不过，这暂时不去管他，他所在意的是，面前这一场与神的论战，似乎是以他获胜而结束了。一旁的魔法女神和精灵神都看来的赞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