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在铖站起身来,揽着林夏,脉脉看着林夏淡淡回话:“我自然受教,走吧,亲爱的,很晚了。”走了几步,回头,“哦,还劳烦蓝爷开开门。”蓝爷气极无语,脸色红紫各半:“你——”握握拳头,终是咬牙,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移到门口。开了门,江在铖才慵懒地踱着步子款步大大方方地出去,门口蓝爷阴阳怪调地说:“江在铖,你也不是无所不能,你的女人真是好胆色,希望下次还能如此。”江在铖就算你无所不能又怎样,不还是有个让你倾巢而出的女人,这个女人既然让你这样神魂颠倒,那你毁在她手上也算的是做鬼也风流……蓝爷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林夏。青天白日的,这美梦倒是做的好……蓝爷的眼睃着林夏,这眼神灼热地让林夏莫名一怵,这梁子是结下了,这趟浑水她也趟得彻底了,现在要抽身也不可能了。江在铖扫了蓝也一眼,不知怎的,明明所有都按计划进行了,他如愿地将所有威胁都转到林夏身上,可是为什么心里堵得慌,总有些慌乱不安。这个女人这样聪明应该不会有事吧,而且至少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吧,再说他也会派人……不过,林夏那个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比如今天,要是再有今天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如果他没来得及怎么办……不行,这个女人虽是聪明,却从未让人省心……江在铖越想心里越是烦躁,这些情况根本都不在他的计划之中,好像什么都乱了。他烦躁,揽着林夏走,丢下了一句话:“如果你有本事的话。”江在铖低头,正好看见怀里林夏头顶浅浅的璇,很柔顺,不似她的性子,林夏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担心吗?害怕吗?林夏你也会害怕担心?我定然不会让你亏本的,会护你安全的。远远地,还听到包间了嘶声力竭的吼叫:“江在铖——”听这声音,这血压都升上去了吧,被气得不轻啊……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事实证明:莫与狐狸一般斗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林夏听得这一声声嘶力竭,险些笑出声来,抬头戏谑地看着江在铖:“你可把人给气得不轻啊。”江在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托了你的福。”眉眼一挑,桃花眸寒冷。林夏缄默不言了,这么想想,似乎真是自己闯了祸,可是她也没有叫他来帮忙,说到底不过说相互利用罢了,真不知道这个别扭的男人在气些什么。林夏不予计较,反正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个男人还是少揣摩为上。气什么……江在铖可能自己也不知道吧。回头看看,凤舞的街灯已远,手一松,便与江在铖拉开距离,既然没有观众了,也不用再演下去了。江在铖的手悬在半空,手中空落落,夜有些凉。他微蹙眉,走在林夏身侧。车子停得远,这条路上只要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十月的夜里微凉,风缓缓地吹,霓虹灯下,他们的影子拉得斜长,重叠在一起。江在铖看着前方,俊颜半明半暗地笼在淡黄色的街灯光下,辨不清情绪,声音似是吹去的风,有些飘渺的轻柔:“我说如果,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没有留后路的你,要怎么办?”有很多假设,明明已经安全,江在铖还是忍不住地可笑地进行那样的假设。林夏微顿,继续走着,看着街边的车,漫不经心地说:“意料之外,你出现了。”要是他没有出现……应该会很惨吧,只是他来了不是吗?林夏没有任何假设,自江在铖出现之后便没有任何假设。这样的截然相反,一个假设了所有可能,一个没有任何假设。江在铖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我说如果。”林夏不以为然:“哪有什么如果。”要真有如果那也算一报换一报,应该值得。今日的江在铖似乎有些不像往日里的裂帛断玉:“林夏——”林夏打断:“更好。”回头,淡淡看了江在铖一眼,“现在越来越麻烦了。”本来只要拿到东西就可以了,现在却被盯上了,着实是庄亏本的生意。该死的女人……江在铖眸光炙热,睃着林夏,灯下的俊颜阴翳,因为某人的不识趣,自以为是,还有狼心狗肺。赵墨林说得的确精华,这个女人很是狼心狗肺。他抿着唇,阴阴地问了一句:“那你要怎么一个人不麻烦?”左右不过是个聪明的女人,还能翻天不成?自以为是的女人,可恶至极!林夏走得有些快,很自觉地开了车门,钻进去,声音悠悠传出去:“怎么说我还姓林,林志诚不会让我死的,市长选举在即,明面上也要做全套,只不过会晚些。”“砰——”车门关得很响,江在铖坐在主驾驶上,似是嘲弄:“晚些?注了毒品之后?”林夏系安全带的手一滞,抬头问:“你知道?”微微思忖,忽而恍然,“蓝爷那有你的人吧,应该很早就接到了消息,所以才会安排的天衣无缝。”江在铖啊江在铖,果然是狐狸。江在铖发动了车子,没有看林夏:“聪明有时候也让人讨厌,尤其是你这样自作聪明的女人,蓝爷是什么人,你以为你可以揣测吗?你赌他不敢拿你怎么样,赌他会顾及林志诚,林夏,是你太天真,还是太愚蠢,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没有你那么多的未雨绸缪,只有逆我者亡。”语气越发阴寒,凉眸沉淀着风雪。林夏不予苟同,没有人未雨绸缪?论起这个,谁会比得过江在铖,她反唇相讥:“你呢?你会未雨绸缪,会步步筹划,会里应外合,会出其不意。”她看着江在铖的侧脸,勾着唇笑,“我猜猜那个人是谁?”江在铖的人自然不是个尤物,那是……林夏抽丝剥茧,想得入神。挂挡,踩油门,车开得极快,车窗外的风吹乱了林夏的发,她伸手去拢,只是漫不经心地听着某人莫名其妙地质问:“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不是……你以为你现在可以毫发无损?”林夏转过头来,看着江在铖一张阴沉地俊脸,弄不清楚到底他的气些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其实江在铖也不明白他作甚要对着这个不知趣,不知死活的女人说这些她根本毫不在意的话,莫不是抽风了?林夏全然没有听江在铖的训话,自顾想着江在铖的那个卧底,忽地,她转过去,眸子闪亮亮地:“哦,原来是那个成哥啊。”她突然来了兴趣,“那要是赵墨林没有突然出现,他会不会真下手?”既然是江在铖的人应该不至于太狠,但是又有那个蓝爷盯着,那个成哥……江在铖阴测测的话打断林夏的思绪:“现在知道害怕?”胆大妄为的女人,除了高跟鞋还会怕?江在铖自然不知道,林夏除了高跟鞋还怕他不来。林夏自顾猜测:“应该逃不掉,在蓝爷的眼皮子底下。”江在铖没好气地丢了一句:“让你涨涨教训。”他对她说谎了,当时他只对成林说了一句话:不惜任何代价,我要那个女人分毫未损。几乎是头口而出,现在他也想不出来会什么会说那样的话,但是不用怀疑就是他亲口说的,还那样决绝。如果让这个女人知道怕是……不,如何能让她知道,不然这胆大妄为的女人又会恣意妄为了。林夏总是如此,不爱听的便会自动屏蔽:“江在铖,你的仇家可真不少啊,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小心点。”可是小心好像还不够,看来以后得蜗居,不能单独出门,不能去人少的地方,不能让人有下手的机会……真是麻烦啊,林夏拂额,头痛不已。江在铖接话:“托你自己的福,比我预期的时间早了不少。”沉了嗓音,“你是不怕死,还是想找死,居然去一个人去凤舞。”林夏听着,觉得有道理,想了想,回答:“不然结伙?下次会考虑。”要是下次结伙,一个被抓了,一个搬救兵也是好的,不过河谁结伙呢?黎墨那个女人肯定自保。这个女人居然……不知悔改。江在铖几乎从嗓子眼里挤出几个字:“下次?你这个女人就不能省点心,现在蓝爷已经盯上你了,给我安生点。”一天也不让人省点心,左右不过是个女人,如何这样让人操心。麻烦,怕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有这个麻烦。林夏轻悠悠地来一句,不痛不痒的语气:“不正好合了你的意吗?”她被蓝爷盯上了,林初就一劳永逸了,江在铖不就是做的这样的打算吗?她的职业道德操守确实不错啊,真不明白江在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江在铖不可置否,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久久,他说:“理由。”林夏看着车窗外,绝对路好像不对,随口回了一句:“职业道德。”难道走错路了?还是绕行,这条路离她住的地方不顺路。抓过去看看江在铖,昏暗中,看不清对方的脸,林夏却明显感觉到了江在铖的沉闷,便没有开口问。江在铖冷哼一声:“别说这样连你自己都糊弄不过去的理由。”职业道德……聪明的女人居然说这样愚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