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墨大大方方地承认,看着林夏说地暖昧:“美人计啊。”林夏别的不说这张面皮确实不赖,不用白不用。黎墨的第一准则:不浪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林夏鄙视,但却乖乖跟上去,嘴里回道:“你自己上。”黎墨耸耸肩,一副了然:“我没打算独善其身。学你的,上次凤舞不也是二手准备吗?”林夏彻底无语,看看黎墨,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这算是二手准备吗?真是好的不学,这坏的倒学得比谁都快。长长的走廊一直往里走,看来这钱森林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林夏倒不怕,要是换了别人还会有些害怕,但是黎墨就不必了,从来都只有黎墨占别人便宜,那厮精打细算,狠着呢。林夏玩笑:“那你怎么还来?不怕被潜规则。”黎墨反笑:“说实话,我还怕他不出潜规则。”看着黎墨笑得奸邪,林夏心里也有几分了然,这黎墨肯定是来以身犯险,来抓现行的。便问道:“黎墨,你又在打什么主意?”黎墨笑着看林夏,一双长长的凤眼一眯,三分狡邪,三分算计,四分自信:“这社会版不是我的强项,但是这揭露虚假面具的新闻我是很有兴趣的。你说大名鼎鼎的慈善家背地里只是只大**虫,这样的新闻也勾足够台长大人消化了。这林志诚的报道过去好一阵了,我是不是该弄点新东西出来让大家调剂调剂呢?”林夏笑着看黎墨,不可置否,黎墨总有这样的本事,台里那点成就多半是黎墨弄到手的,黎墨不是经常算计人,但一旦算计上了,这必定是轰动上海的独家。看来这次临江又会声名大振了。黎墨邪魅地拨了拨耳朵,笑得越发诡异,林夏眼睛一亮:“你耳朵上的是?”真是做足了准备,林夏佩服。黎墨笑盈盈,点头:“没错,上次你去凤舞的那只,我偷偷中饱私囊了,台长大人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来,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林夏不由得叹一句:“黎墨,你真阴险。”黎墨不怒反笑,反将一军:“彼此彼此,待会你这张脸可别浪费了。”虽然很讨厌拿这张脸来招摇撞骗,行恶做坏,但是不得不说还是有些作用的。林夏毫不客气地泼冷水:“这就是你让我来的目的?可是这张脸我怕会让钱森林更老实。”黎墨一愣,随即懊恼:“我居然没想到,江在铖的女人却是没有几个人有胆子动。”林夏笑得开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随机应变吧。”七拐八拐的,这走道很长,似没尽头似的,这外间装修优雅,这里间的包厢一看就知道肯定在用来方便某些行径的,果然黎墨说的对,这听风背地里也是一潭污水,不说伤天害理,但肯定也是无恶不作。林夏与黎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角,林夏还没来得及转身,迎面一个人影毫不含糊地撞上来,林夏大呼一声:“啊——”地上一阵咣当作响,林夏被撞得有些眼冒金星,肚腹处一片阴凉,低头一看,竟是一片脏污,白色的衬衫面目全非了,全是酒渍。抬头,那个男人显然也是被反作用力撞得不轻,好一阵才站稳脚。黎墨赶紧上前去查看林夏:“没事吧。衣服都这样了。”林夏摇摇头,黎墨见没事,对着那人开口就是一阵劈头盖脸,“你这人怎么不长眼睛啊。”林夏当即一愣。黎墨未免太彪悍了,她看着黎墨,示意她点到为止。那男人经黎墨那一声吼,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无动于衷,始终低着头,毫无歉意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说着便蹲下去剑地上的托盘,头也没抬一下。黎墨来火了,她一向护短,而且脾气燥,怎么可能这样算了,便不依不挠:“一句对不起就没事了?这就是你们的服务态度,我要叫你们老板来。”林夏扯扯黎墨的衣袖,黎墨甩也没甩她,又看向地上那个男人。忽而一阵白光反射到眼里,林夏一阵惊醒,看向地上的男人,男人已经收拾好东西了,抬起头,一双犀利沉冷的眸子正好对上林夏,林夏浑身一怵,呆呆看着男人托盘下露出的白色。那边黎墨还在发飙:“我说话听到了没有,干服务业的,这点职业准则都不知道,叫你们老板来,别拖拖拉拉,不好好赔礼道歉,今天别想这样了事。”那男人站起来,什么也没有说,绕过黎墨便走了。黎墨顿时傻眼了,林夏只是一直看着托盘下。黎墨看着走到转角里的男人,气叉了:“诶,你——”她跟上前去,吼道,“居然就这样走了?我说——”转角那边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早就不见了,林夏恍然,若有所思地沉默。黎墨气不打一处来,念叨个不停:“怎么会有这样的服务生,打翻了酒,就这样走了?这也太无法无天了吧。”林夏怔愣,对黎墨的牢骚完全置若罔闻。黎墨见林夏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推了几下:“林夏,林夏。”林夏没有反应,想得出神,黎墨揪着眉头不解,“你到底怎么了?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林夏这才如梦惊醒,看着黎墨,一字一字说得严肃:“黎墨,那个人很奇怪。”黎墨呆愣地点头:“你更奇怪。”说完,又正经道,“是啊,撞了人居然这样走了,这种人居然当服务生,真不知道这酒吧招的都是些什么人,刚才忘了看他的号码牌,不然非得去投诉。”林夏摇头,凑过去,小声地对黎墨说:“不是这个,他的托盘下是刀。”黎墨也是一愣,认真问:“你看清楚了?”林夏回想,刚才托盘掉在地上,她明明看到了托盘下面明晃晃的军刀,而且那个男人行为诡异,神色慌张,她笃定:“一定是,那人一定有问题,不像服务生,带着刀,肯定是有备而来,应该是意图行凶。不知道是来刺谁的,这种地方你不是说来的非富即贵吗,肯定不是简单人物。”林夏现在都惊魂甫定,又有些好奇,隐隐还有些莫名的不安。反正一时平静不下来,平白一颗心悬起来,不知道怎么回事。黎墨倒没什么起伏,继续拉着林夏走:“这种地方鱼龙混杂,可能是帮派斗争也不一定,我们别管,免得惹祸上身。”林夏被动地被拉着走,嘴里喃喃:“可是他很面熟,我一定在哪里见过。”那张脸虽然林夏只是匆匆一瞥,但是她确定一定在哪里见过的。一张熟悉的脸,一把刀,这就足够让林夏不安。黎墨见林夏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安慰道:“你别想太多,这人还有相似呢,再说管他是谁,这闲事我们也没办法插手啊。别想了,该开工了。”黎墨这样说着,林夏便不再多想,跟着她‘开工’去了。钱森林四十多岁的样子,带着一副眼睛,长得很儒雅,看起来干净利落的人,穿得也很端正,乍一看,林夏便想起了衣冠楚楚这个词语,这个男人真是越比较和林志诚越相像。林夏陪同黎墨坐着,钱森林认出了林夏,对林夏倒是很客气,专访开始的时候,钱森林还一副正正经经的样子,有问必答,不知道是不是碍于林夏在场,钱森林很老实,没有什么独家好抓的。到后来,黎墨有意无意的‘撩拨’,钱森林有些蠢蠢欲动了,黎墨也是舍得老本,这样名正言顺地‘钓鱼’,可是这钱森林居然还一直不上钩,林夏猜想还是多少有自己的关系,黎墨也没想到带了个帮手,反而画蛇添足了,便以林夏的衣服脏了,把林夏叫出去了,林夏刚然配合,她也不担心,凭黎墨的激灵,要搞定这个钱森林肯定不在话下,便去了洗手间。这自古洗手间总是个事故多发地带,而且是八卦传播地,林夏总算是见识到了,洗个手还能听到这一番八卦头条,真是大收获啊。事情是这样的,林夏处理好衣服,便在池子便洗手。突然来了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镜子补妆,林夏只是抬头略微瞟了一眼,除了妆浓得看不清脸之外,没什么特别,可是她们说的话可就稀奇了。穿着红色紧身吊带裙的女人,一边化妆一边一脸陶醉加昂奋:“诶,诶你看见了吗?我们真正的老班,她长得好帅,尤其是吸烟是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有魅力的男人,居然是我们的老板,他还那么年轻。”林夏慢条斯理地继续洗手,涂了洗手液,淋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嘴角冷笑:女人永远绕不开男人这个话题啊……另一个穿着黑色露背短裙的女人一边涂着口红,一边含糊地鄙夷:“你别肖想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谁?”林夏正在想着,这包间里开了空调,这两个女人穿得‘这么少’不会冷吗?手上继续慢条斯理。红衣女人完全不理会黑裙女人的鄙视,一脸痴醉的模样:“知道啊,江在铖。”林夏手一顿,没有抬头,任水淋着手,没有动作。嘴角笑得喜怒不明:真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那个妖孽的名号啊。江在铖,还真是不容易啊,怎么这些女人这样趋之若鹜呢?林夏实在想不出来那个家伙哪里好。林夏看看这个红衣女人,长得有几分姿色,年纪很小的样子,怎么就被江在铖给蛊惑了呢?想不清楚。黑裙女人涂完了口红,又在已经涂了一层厚厚妆的脸上补妆,说:“知道是江在铖还敢做梦。”红衣女人嚣张,言语里全是痴醉:“为什么不敢,他可是我梦寐以求的男人。没想到他居然是幕后的老班,在酒吧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林夏这次又是一顿,而且脑袋一蒙,看着镜中女人的表情,那个女人除了痴醉就没有别的表情,倒是镜中的林夏一张未施粉黛的脸有些刷白。涂了洗手液的手都忘了洗,怔在那里。林夏怎么也不会想到洗个手还能听到这样的独家新闻,这听风的老板居然是江在铖,那个神神秘秘的听风幕后老板是江在铖,那个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听风居然隶属雨后。还有比这更让人惊悚的吗?虽然江在铖以前也是混黑世家的,可是他不是漂白了吗?怎么还会做这些?难道他暗度陈仓?这短短的一句话的时间,林夏就在脑中将所有疑问腹诽了一边,可是还是一团乱麻,什么也没想明白。林夏这边愣着不动,那边两个女人继续说得火热。黑裙女人似乎有些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冷嘲热讽道:“知道了还做梦,江在铖有女人了,前段时间还出了报道,那个临江电台的一个主播。”林夏冷笑,托了江在铖的福,她也被牵扯到了。那个男人,要拈花也好,要惹草也好,只是她林夏讨厌麻烦。林夏很不满被提及都,眉头紧蹙,却这时听到红衣女人不可一世地说:“一个小小的主播而已。”是啊,她林夏一个小小的主播,确实不值得提及,江在铖,好啊,居然连累无辜。林夏只是沉默,继续听戏,要是那个红衣女人知道她空中那个小小的主播,她飞上枝头最大的劲敌就在里她五米远的地方该多惊悚啊。不过林夏向来不没事找事,林夏不出声,却有人替她出声。黑裙女人看不过去,冷冷说:“你可真无知,那个女人来头很大,有个红遍大江南北的姐姐,还有个即将上任市长的老爸,是个名副其实含着金汤匙的大小姐。”林夏不禁可笑,原来她不仅出名,还是个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大小姐啊?真是她听过最好听的笑话。不过她林夏和林志诚与林初的名字放在一起,真该死的让她不舒服。林夏泄愤一般地狠狠洗了一遍又一遍手,侧眸看红衣女人的反应。红衣女人对着自己,喷了一阵香水,对着镜子照了好一番,才说:“那又怎么样?男人哪一个不喜欢在外面偷腥,更何况像江在铖那样的男人。”江在铖喜不喜欢偷腥……似乎以前没有注意过,林夏有些好奇。蹙了蹙眉,空气中的香水味她觉得刺鼻,想出去,可是那两个女人梳妆的地方就在门口,林夏可不想被认出。便只能忍着这刺鼻的味道继续听着。黑裙女人说:“你有本事就待会大可以上前勾引啊。”红衣女人很心动,笑得妖媚:“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能让江在铖看上的话,那就再也不用这样累死累活的当酒小姐了。”“痴人说梦。”黑裙女人翻了翻白眼,就率先出去了。红衣女人收了化妆盒,跟着出去:“我怎么……”人走远了,听不到声音了,林夏才关了水,一双手都洗得泛红了,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江在铖,真是走到哪里都拈花惹草啊。”这听风也好这偷腥也好,林夏都觉得不可思议,但也麻烦的很,不愿多想,准备出去。突然,林夏脚下一顿,嘴里呢喃:“那个男人——”她恍然大悟,眼里清明但惊异,“对,上次雨后跳楼的那个人。难道他——”林夏来不及多想,一切似乎是本能,跑出去,脑中只有一个想法:江在铖有危险……林夏走出洗手间,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江在铖在哪里,那个男人有备而来,江在铖毫无准备,根本就是瓮中之鳖。突然想起了那两个舞女。林夏拐了很多转角,才寻到那两个女人,她大声叫出声:“你们站住。”那两个女人明显被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弄得一阵错愕。待在原地也没有动。林夏顾不得那么多,冲上前去,一把拉住红衣女人的手,喘了一口气,没有力气多问,边大口呼吸,边艰难地吐出三个字:“江、在、铖。”红衣女人被吓了一跳,嫌恶地甩开林夏的手,语气不耐:“诶,你干什么啊,神经病啊。”红衣女人理所当然将林夏看做是脑子有问题的花痴女。林夏灼灼看着红衣女人,顾不得多说,急切问:“快告诉我江在铖在哪里?”林夏眼里一片火色,蔓延开来,红衣女人浑身一阵,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神太炙热,太可怖了,当下跳开几步,防备着林夏。转头对黑裙女人说:“你还说我,看吧,一个更疯狂的女人。”冷冷看着林夏,讥讽地说,“诶,我说,别痴心妄想了。”女人只当这突然闯出来的女人又是一个镶飞上枝头想疯了的女人。林夏心里着急,一颗心像悬在钢丝上一般忽上忽下的,额上全是汗,有些狼狈,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点找到江在铖,她狠狠看着红衣女人走上前,拽着红衣女人的手腕,语气冰冷如斯,让人生生彻骨,一字一字问:“快点,江在铖在哪里?我没有时间多少,他有危险。”红衣女人甩开手,推了林夏一把,嫌恶地骂道:“疯子吧,松手,真是倒霉。”林夏眼里一片阴冷,眼眼神似乎可以刺穿红衣女人,让她忍不住颤抖。却没有说话,只是阴冷看着女人。一边的黑裙女人细细研判着林夏,突然一阵惊醒,指着林夏说:“她,好像是那个主播,林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