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红颜正昏迷不醒,安安静静地躺着,缱绻,温存,柔和……各种眼神都交杂在红颜身上,她亦是不为所动,继昏个昏天地暗。赵墨林占了整整一夜,一会儿看着躺着的林夏,一会儿看着病床边那个最靠近的位置,此时正被江在铖那厮雷打不动地站着,生怕这时候林夏要是醒了,那他的如意算盘岂不碎了,都说受伤初醒的女人就像重生的女人,这林夏重生第一个见到的怎么能是江在铖。再看看沙发上,还有个程奕然在虎视眈眈,自己却站了门口这个不利地势,不行不行!赵墨林一双桃花眸流光溢彩,转了一圈,光华无限。悠悠走了几步,身上的西装外套松垮垮地敞着,虽有些褶皱了,但是还是影响不了他一身与生俱来的妖娆妖孽气质,他走到江在铖旁边,煞有其事地说:“江在铖,你是不是应该处理一下你外面那些人?”先把江在铖解决了再说,他可是最大的威胁,最好让他林夏越远越好。林夏脱离了危险,赵妖孽活过来了,连带着一肚子的阴险坏水也醒过来了。江在铖睫毛都没有动一下,依旧看着**昏睡的林夏,动动嘴唇:“与你有关?”言外之意:与你无关。现在江在铖唯一觉得与他有关的就是林夏。赵墨林白了一眼,实在觉得江在铖这一双明明冷得让人打颤的眸子,居然还这样缱绻温柔地看着林夏,他就觉得不舒服,觉得刺眼,不行,必须得想个办法,他继续淡淡然地说:“我不想和你一起上报,标题,华娱雨后为争红颜,大打出手。”江在铖眉头一蹙。赵墨林奸笑,这厮终于有反应了。只是江在铖是何许人也,他自有他的打算:林夏没有这么快醒,是有些事情该了了,比如当下外面沸沸扬扬的人群,跃跃欲试的记者,指着赵墨林这只恨不得天天头版的花蝴蝶很定不行。念及此,江在铖深深看了一眼林夏,似乎要有下一步行动。赵墨林眼明手快,赶紧越过去,提醒道:“快点去吧。”江在铖这厮莫不是想一亲芳泽吧,想也别想!原谅赵墨林吧,他一肚子花花肠子,自然他眼里谁也不是好肠子。江在铖冷冷睃了一眼,便出去了。赵墨林一个冷战:这厮,真是比空调还好用,夏天一个眼神,绝对透心凉。“真是难得的听话啊。”赵墨林笑得花枝乱颤,十足的小人得志,妖孽横行。赵墨林对着**的林夏笑得奸邪,转身又向沙发走去。说:“程奕然,你没有别的事情要做吗?这医院的生意这么惨淡吗?你一个压轴主治医师居然这么闲散。”这厮从昨天晚上手术结束之后就一直守在这里,真是碍眼的很。原谅赵妖孽吧,在林夏旁边只要是雄性动物他都觉得碍眼。程奕然的反应和刚才的江在铖如出一辙,眸子也不抬,继续看着该看的地方,忽略给忽略的人,不疾不徐,不冷不热地回答:“小夏就是我的病人,我有义务确保她二十四小时的情况。”十分专业的回答,几乎毫无破绽,但是赵墨林觉得冠冕堂皇地可以吗,这厮不就是想趁这个机会霸着林夏,居然还这样义正言辞,真是脸皮不薄。原谅赵妖孽吧,实际上最想趁这个机会霸着林夏的是他自己,所以谁在他眼里都不是君子,这就叫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赵妖孽不达目的不罢休吗,这目的嘛,赵妖孽与祸水才最配不是吗?某人自以为是。赵墨林睁眼说瞎话的本事高强,脸不红心不跳,一脸平静淡定:“刚才我出去,听说隔壁的那个女人似乎情况有些不好。”隔壁的那个女人是林初,以上纯属某人瞎掰乱造,调虎离山。赵墨林说得煞有其事,程奕然有些蠢蠢欲动,一番权衡:小夏应该不会这么快就醒,初初差不多该醒了。程奕然起身,嘱咐:“有什么事情记得叫我。”医院这么多医生,叫谁也不会叫情敌。赵墨林肠子百转千回。嘴上回答:“好好给那个女人治治,尤其是脑子。”讨厌的女人,要不是她救了小夏,他绝对不会这样放过她,也不知道昨天她和江在铖达成了什么协议,管他们呢,一对那什么男女,讨厌得很,最好狼狈为奸,生一堆小狼狈。这江在铖也走了,程奕然也走了,这偌大的病房,只剩一脸奸邪的赵妖孽,和昏迷未醒的林夏。昨日赵妖孽还他最喜欢的小夏受了伤,涉了险,今天之后一定要弥补,这江在铖应该已经没有机会了,他自然要把握机会。这一番调虎离山,他终于可以和林夏独处了,虽然林夏还没有醒,不过没关系,他等。“终于走了。”赵妖孽一脸‘我不容易’的模样自言自语,“容易吗?弄走他们。”赵墨林搬了把椅子,做到林夏身边,准备长期奋战。赵墨林握着林夏放在外面的手,紧紧握着,这才觉得空落落的心里有些着落了,眼里没用了刚才的奸诈奸邪,流淌着缱绻的温柔,最不动听的话,却说得那样温柔:“你这个女人还不醒来,躺在这里病恹恹的样子丑死了,你还是那不适合这样躺着当林黛玉,小夏,还是张牙舞爪的样子最适合你,最可爱。”他喜欢狡猾的林夏,喜欢满肚子计谋的林夏,喜欢算计别人的林夏,就连她平平淡淡,或者真真假假的林夏都喜欢,像中了毒,上了瘾一般喜欢,可是不喜欢这样没有生气,这样脆弱的林夏,看着让人心疼。原来他赵墨林并不喜欢林黛玉,而喜欢野猫儿,张牙舞爪最好。他是找虐吗?诚然赵墨林不是,只是如果是林夏,他倒是求之不得。**的人儿一点反应也没有,呼吸轻轻,赵墨林看了看旁边的心电图,心里也一点一点安放,想起昨天晚上都心有余悸地害怕,幸好还能这样握着她的手,他嘴角一抹酸涩的苦笑:“傻女人,总是这样让人担惊受怕的,幸好我心脏好,不然早就被你吓死了。”这个女人,他已经毫无办法了,时时想着,就算她在眼前还是会担心着,牵念着,不分离却相似的的滋味真是难受。可是赵墨林却那样庆幸,有那样一个女人可以这样时时牵挂着,他有种感觉,似乎以前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这样的自己才感觉到活着,心会为了一个人跳着。赵墨林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沉默了一会儿,想了想,继续说:“小夏,我之前说只要你没事我就告诉你,告诉你江在铖那个混蛋的真心,不过我反悔了,要是我说了,我怕我就再没有机会了。”顿了顿,揪着的眉头松开,他笑得无比妖孽,“除非你你现在醒过来,我数三声,你要是没有醒,我就当你不想知道。”这算自欺欺人吗?或者无赖可耻?原谅赵妖孽吧,他也是无路可退了,爱其实到深处就是在这样穷途末路。赵墨林看着林夏未闪动的长睫,薄唇轻启,小心数着:“一——二——三。这是你自己不想知道的,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某人数得极快,明明知道林夏不会醒,还是这样急切小心地数完,真是让人无比无语,数完之后似乎有些良心发现了,嘴里念着:“好像这样有点可耻。”心里懊恼着,他为什么要长良心这个东西,一口吞了,然后十分笃定地说,“但是也比不上江在铖那个家伙。”赵墨林一直觉得江在铖是最卑鄙无耻,而且是那样卑鄙无耻地不动声色的那一种,着实可恨可耻。比起江在铖他自认为自己算是君子了,自然那个程奕然算作伪君子。次一番比较,赵墨林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应该愧疚,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那个白大褂也说了林夏已经没有事了,所以那些不该说的还是不说的好,不能冒险。赵墨林想得出神,没有看见沉睡着的林夏长睫忽而颤动了,当她听到江在铖之时。也不知道赵墨林说了多久的独白,一个人自言自语不停,但是他心里坚信,林夏肯定听得到,就等着她醒来,然后感动得稀里哗啦,某人似乎想多了。赵墨林声音越说越小,也越说越温婉,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也会有今日这番失魂的模样,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碰林夏的脸,那样小心翼翼,就好像他触碰的是一个虚渺的梦一般,不敢轻一分,不舍重一分,额头,眼睑,脸颊,一寸一寸虔诚地好似膜拜,那样不舍与眷恋。唯这个女人,是他赵墨林终其一生唯一想要的,恨不得碎在手心里,融在血液里,那便不用担心会失去了。似乎有些无力,赵墨林觉得林夏好似一阵风,好似那流沙,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抓不住,明明就在眼前,却好像隔了很远很远。他执起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着,属于林夏凉凉的温度,才让他觉得她就在身边:“小夏,我会守着你的,这次是我不好,我不该走,不该留你在江在铖那个混蛋身边,以后无论如何,我绝对不会放开你。”忽而,赵妖孽卸了一脸的神情缱绻,妖娆的桃花眸一眼花开,甚是肆意,“你快点醒,你睁开眼要是第一个见到我会不会很感动呢?”赵妖孽想着,女人嘛总是脆弱的,尤其是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女人,一定会来一次涅槃重生,受伤的女人最脆弱,最容易被感动,这个千载难的机会不能有第二次,所以他不能错过,那是你绝对不能的,所以才费了这么多心思排除万难。赵妖孽此番打算坚定不移,他在医院守了整整两天,连日常用品都搬到林夏的病房来了,这两天,外面的人也已经疏散了,不知道江在铖用了什么办法,完全封锁了,期间江在铖来了几次,每次都一副深沉的模样看着林夏,看的赵墨林心痒难耐,却不肯出去,一定要守在里面。程奕然那个家伙每天会接着例行检查对林夏‘上下其手’,看的赵墨林一阵恼怒,却只得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吞,谁让人家是医生。不过整整两天,林夏都没有醒。外面的天已经变了,变得翻天覆地了,林夏却照样睡她的。这两天上海的天却是如那些鼻子比狗还灵的记者聊准了,上海的娱乐界,政界,商界都彻底洗盘了。首先说娱乐界,红遍大江南北正处在火红期的林初突然退出娱乐界,这已经够震惊了,还有更震惊的,玉女林初退出娱乐界竟是为了即将的婚期,事实而且证明,没有最震惊,只有更震惊,林初要嫁的人居然是雨后的江在铖。这就让所有人打破眼睛了,上海谁人不知道江在铖的女朋友是林夏,可是一夜之间却换了未婚妻,而且林初与林夏又是双生姐妹,一时舆论不断,绯闻满天,各种揣测不断,但是当事人却一直缄默,甚至临江林夏平白失踪,没有一点消息。低调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这主角又是名动上海的江在铖,在怎么心痒手痒也不敢光明正大地探寻,背地里,不断完新闻,恨不得将挖地几千尺也要找出个蛛丝马迹来。再说这政界:新上任不久的市长林志诚,被中央局监控,说选票作假,已经扣押在中央局接受调查,届时七年前的林志诚试图掩盖的家庭秘闻也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曝出,但是林志诚名誉大减,简直是腹背受敌,市长职位岌岌可危,而且有传闻,这政府监控方是赵家。还有这商界也是沸沸腾腾,好不热闹:这上海明属黑势力的凤舞一朝换了主,被神秘收购,大洗盘,一分为二,一般入了听风的股,一部分独立为一家酒会。却没有人知道这两方势力所属何人,只是有人猜测与前两天上海第一医院的‘红颜祸水案件’有莫大关联,至于这关联就无从得知了,整个上海第一医院完全封锁了消息,这红颜祸水至今是个谜。不得不说,这记者捕风捉影的本领实在高超,而且奉行抽丝剥茧,无孔不入。所以现在上海新闻界简直炸毛了。这临江作为相关联的媒体,却一直寻不到林夏的踪迹,台长大人成天懊恼,错失了良机。此番动乱,有专家总结:由一位红颜引发的血案。自此红颜坐实了祸水之名。这上海到处沸沸扬扬,翻天覆地,林夏却继续睡着,丝毫不知道这外面的天变了。更不知道,她不过是睡了一觉,便成了正当火热的祸水。林夏昏迷的第三天,赵墨林公司有事,几个高层股东‘几百里加急’下了一刀一刀催命符,才将赵墨林召回,临走赵墨林还十分恋恋不舍,声称如果错过了林夏第一个醒来见到的时机就要将那些个高层老古董法派到家里养老,俗称卷铺盖走人。那些个老古董个个如临大敌,祈祷着那位医院里的姑奶奶不要醒,免得丢了饭碗。可是天不从人愿,林夏在第三天晚上醒了,赵墨林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错过了让林夏感动的稀里哗啦的机会,可能某些老古董真要丢饭碗了。夜里,赵墨林被召走了,程奕然值夜班,只有江在铖一人守着。林夏昏睡了整整三天,才悠悠转醒。兴许是几天没有见光,她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可是手心似乎被什么抓着。她侧目,便看见一只极是好看的手。江在铖本来就浅眠,立马惊醒。抬头,猝不及防,望进江在铖一潭幽深眼潭,似乎缀着惊喜,慌张,林夏的眸子便缠绕进一张密密的网里。这张俊脸诚然是江在铖的无疑,可是这双眸子不像,江在铖怎么会有这样温和的眸光。林夏有些恍恍惚惚,觉得好似并没有完全清醒,腹部隐隐作痛,却似乎又证明她醒了。林夏撇过头,想接着睡,江在铖却站起身来,看着林夏的脸,似乎要望进她眼底一般,片刻有恢复了沉冷,淡淡地,似问非问:“你醒了。”这不明知故问吗?林夏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中也有些混乱,审视了眼前看似转性的某人,研判这问:“江在铖?”一样的俊颜,可是似乎有些变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林夏细细回忆着。忽然脸上凉凉的温度让林夏一时惊醒,江在铖的手正俯在她额上,林夏更懵然了,只听得江在铖说:“还有些发烧。”然后凑近问,“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这样的江在铖太奇怪了,温柔来的莫名其妙,林夏不适应之于,更多的是别扭。脑中却也渐进清明,那庆典上的回忆一点一点清晰,她苦笑一,江在铖这是在愧疚吗?才会这样温言细语的。她侧开脸,不动声色一般躲开江在铖的手:像感叹,又像无奈:“我还没死啊。”似乎林夏一点也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