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恨林初的喜欢,因为这个林夏而讨厌他。林夏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表达一句:我讨厌一切林初喜欢的人或东西。是这样吗?江在铖不敢问。讨厌吗?林夏不知道,总之不能喜欢。她都做过那么多坏事,她那样坏,江在铖难道还不懂。她仰着头,认真地看着江在铖说:“这样坏,这样不堪的我,你还喜欢吗?”顿了顿,似乎难以开口,她咬唇一字一字说得轻但是清楚,“江在铖,你还会说,你要守着我吗?”江在铖突然怔愣,似乎心头闪过一丝狂喜,说这么多不是为了表达她的讨厌,不是!这便好。江在铖怔愣,痴痴看着林夏,不言语。是默认吗?她就知道,这副毒蝎心肠谁也不会接受的……林夏眸光没有亮度,渐进冷却,她自嘲冷笑:“不会吧,要是我,我肯定躲得远远的,这样——”话音未完,江在铖凉凉的吻便落下,将所有自嘲的话吻去。她铮铮看着江在铖,那样咫尺的距离,她甚至可以看清江在铖紧闭的双眼下长长的睫毛,比女子还好看的形状。江在铖的吻很温柔,没有一丝占有,没有情,欲,只是温存,似乎只是要吻去她嘴角的酸涩与冰冷一般。他含着她的唇角,温软而清浅。林夏缓缓闭上眼睛。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抗拒,这已经是放纵了。似乎要吻进林夏的心里一般,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收拾。灯光缱绻,这种相濡以沫原来是毒药,会让人上瘾。他们在这馨香的世界里沉沉浮浮。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知道江在铖吞噬了林夏口中所有的温度,知道她因为不能呼吸而脸颊绯红,他才放开她。灯光下,林夏的脸淡淡的红色,眼神微微迷离,唇红似血,竟是一种魅惑的美。江在铖看得痴了,目光牢牢笼着她的脸,不肯漏掉一点。这个女人还是一点都不懂接吻,居然连呼吸都不会,没经验。不过这个认知让江在铖心情一扫所有阴霾。林夏久久不能回神,她居然沉沦在一个吻里不能自已了。真是没用,她本来只是想江在铖看到这样不堪的自己,然后便可以抽身离去,为何反而越陷越深了呢?一颗心完全混乱了,似乎所有事情都偏离了轨道,林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林夏撇开眼,不知道是逃避,还是害羞,反正躲开江在铖灼灼视线。江在铖看着林夏微微绯红的脖子,有些心猿意马,将她抱在怀里,吻了吻她的脖子,说:“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到你。”那样就能参与她所有的故事,所有的痛,护着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为什么这么晚才遇上……江在铖紧紧抱着她,她乖顺地偎着,身体微微冰冷。江在铖满足地扬起唇角,心里想着,要是她能一直这么听话就好了。林夏还是不推不拒,任由江在铖抱着,凉凉的的嗓音:“如果要遇上,便在我最好的年华里吧。”最好的年华了,最美好的一颗心,遇上一个对的人该是如何的幸运,如何的美好……可是她最美好的年华早就逝去。可是那时候他们没有早早遇上,可是已经回不到那时候,可是江在铖、先遇上了林初,可是林初爱上了江在铖,可是她林夏已经这样怀得彻底,这样不相信真心……还有这么多可是呢,他们怎么能守着彼此,林初睁开闭着的双眼,一点一点变冷,然后狠狠推开江在铖:“可是我们遇上的不是时候。”江在铖被这猝不及防的力道推得很远,靠在沙发上,林夏却迫不及待一般逃开。江在铖眸光猝然便冷,变得像刀刃一般凌厉:她又一次推开了他,说了这么久,都是为了这个推开的动作做铺垫?可恨的女人,江在铖强硬倔强吼道:“我都不管。”他望着林夏的眼,眸光灼热,“管他什么时候遇上,反正我江在铖已经认识你林夏了,管他在什么时候,休想撇的一干二净,我不答应。”林夏置若罔闻,甚至转开头,冷冷淡淡地说:“你该回去了。”又下逐客令?这个女人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他走?江在铖肚子里又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冲散了刚才的温情。缱绻灯光一点一点刺眼。林夏撇开头看都不看江在铖,江在铖直接走过去,抱起林夏。林夏猝不及防被他抱起,在他怀里挣扎,大声吼着:“你干什么,江在铖放开。”江在铖却冷着一张俊脸,紧紧抱着不松手,将林夏放在**。林夏傻眼了,细微空白,只知道吼着江在铖的名字:“江在铖!!”简直就是歇斯底里,惊天动地。江在铖不理会,眸光阴鸷,放下林夏便覆上来,抱着她躺在一起。“江在铖,你快放开。”江在铖抱得更紧,林夏急红了眼,再推,再喊,“江在铖!!”到底这么家伙像做什么,疯了不成?林夏气急攻心,完全丧失了惯有的理智。如果可以,江在铖确实想做些什么,也好对不起林夏这声嘶力竭,只是……舍不得。江在铖干脆掀起被子就盖住他们两个,凑在林夏的耳边,含着她的耳垂,邪邪说:“你要是再说话,我不介意一直吻你。”林夏果然紧紧闭上嘴巴,耳垂痒痒的,麻麻的,浑身都像有只猫儿在挠一般,却不敢乱动,生怕江在铖再有什么过激的行为。江在铖满意地勾唇,拂着林夏头发,像抚摸着猫咪宠物一般:真乖,真不动了你,这一招真好用。可是又细细一想,江在铖有苦笑无奈了,林夏这么听话还不是怕自己对她怎么样吗?这个女人防备心也太重了。江在铖有些无奈地在她耳边喟叹,语调却认真清楚:“记住,你的恨,你的仇以后我替你算,你坏也好,狠也好,我都喜欢。”他伸出手,环着林夏的腰,明显感觉到了林夏身子紧绷,却还是不放手,沉沉的嗓音传进林夏的耳际,“我江在铖也不是个好人,杀人越货我都干过,你一个女人我既然喜欢了,就没有退缩的道理。”这个世上还没有他不敢做,或者做不成的事情,既然喜欢了,管他所有,她的坏正好配他,两个一起坏个彻底就好了。再说有些人活该,他也不会放过的。林夏无奈,这一晚上的折腾,说了这么多居然给江在铖绕回了远点,她无力,闷闷说:“江在铖,我说了这么多,你怎么就不明白,我们之间没有可能的。”说这话的同时,似乎有什么扎了心头一针。总算说了,这样总够言简意赅了吧。乱了的轨道该绕回来了。江在铖什么也不说,只是执拗地紧紧抱着林夏,林夏似乎听得见他的心跳,沉沉的,缓缓的,还有一个心跳,很快很快的,似乎是自己的,林夏有些不可置信。沉默了好一会儿,林夏扭动了一下,江在铖却越发用力,这举动有些孩子气。林夏无奈,再喊了一句:“江在铖。”江在铖将头搁在林夏肩上,抱着她,懒懒扔过来两个字:“睡觉。”然后闭上眼睛,呼吸沉沉。林夏气极无语:“你——”十分无奈,她有些不知所措。江在铖什么时候这么赖皮又孩子气了,林夏根本防不胜防啊。“江在铖。”林夏不死心,继续喊他,推他。必须停止,必须!林夏内心钢铁一般的坚硬。半响,江在铖;略带倦色的声音传进林夏耳边:“让我抱抱你。”耳边是江在铖温润的气息,有些痒,林夏钢铁般的意志摧毁了,手上不再推搡了,居然不动了,身子还是僵硬,叹了口气,无力地说:“江在铖,何必呢。”何必这样执着呢,没有结果的事情而已,江在铖和她之间隔了一个林初,隔了一个时间差,所以是错了的。何必呢?那样无奈。何必呢?还不是穷途末路,毫无办法了,居然说何必,难道不知道吗,江在铖觉得之间自己做得很明显了,她还是逃避。何必呢?喜欢这样一个冷清的女人,江在铖不知道。然后他们都没有说话,灯也没有关,久久,林夏有些倦了,淋了雨之后的身子很沉,一点一点陷入睡眠。江在铖始终睁着眼,看着怀里的她,那样痴缠,那样眷恋的目光,似乎要生生世世镌刻下来一般,很久很久,似乎灯光都疲倦了,他眼里有些惨淡。林夏沉沉的呼吸,江在铖一颗心才安放一般,长长叹了一句:“林夏,我该拿你怎么办?”怀里的人儿,长睫微颤,却没有睁开眼。沉沉呼吸,只是一颗心清醒极了,怎么也睡不去。她又该怎么般呢?好像越来越难推开他了。心也越来越不听话了。这一夜,下了一整夜的小雨,房间里的灯一直亮着,江在铖整夜未合眼,看着怀里的人。林夏睡了一夜,只是一夜清醒。乱了,乱了……深秋之际,凌东雪深。只是鲜有人知这上海最富盛名的凌东岛名属雨后。今日,凌东上下沸沸扬扬,上级视察,无人不怀揣着心思。门口,两个着装尤艳丽的女人,搔首弄姿地踩着高跟鞋,一路闲谈。一女红色紧身裙,露肩露腿好不风情,一头短发利落又不是性感。一女藕色连衣裙,好不清雅,长发飘飘,风姿动人。。淡妆浓抹皆有。不得不说这凌东岛金岛藏娇了。短发女人提着亮眼的红色包包,一脸垂涎欲滴的欲女模样:“听说总裁要来度假岛视察。”难怪这一身风姿,原来醉翁之意就在酒啊。女人嘛,不爱帅哥的可能有,不爱有钱公子哥的几乎没有。“不会吧,我们这个小岛哪里需要总裁亲自来啊。”长裙女人做惊讶状,眼里浮光涌动啊。机会,赤果果的机会,今天天上掉了馅饼。红裙短发女人啧啧舌:“谁知道,那些资本家的思想那是我们这些人能揣测的。”女人的八卦心理强盛,立即见人起意,兴致怏然地东扯西问:“不是报道说总裁的婚期将近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出差啊。”短发女人深意地点点头,眉毛一挑,望着别处,似乎深思沉吟,对长裙女人说:“对啊,这未来老板娘可是之前红遍半边天的林初啊,家里放着这么个美娇、娘,跑来这里视察,真是奇怪。”长裙女人煞有其事地神神叨叨:“不会是出来偷腥的吧,男人都好这一口的,上次我还看见我们经理在走廊里和他的女秘书亲亲我我的,经理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还不是在外面照偷。”男人啊,确实爱偷腥,就好比女人爱八卦,爱高富帅一般。红衣女人浓妆脸上全是笑,亮眼冒红星:“听说我们总裁长得很俊帅,哪需要这样偷偷摸摸啊,多少女人等着扑上去。”是很俊,家里还张贴这从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呢,日日膜拜观赏啊,这俊帅不俊帅这女人心知肚明不是?长裙女人不以为意地瞟了一眼,自认为风情无限地撩了撩长发,一副‘我最懂男人’的模样:“你懂什么,男人都喜欢偷偷摸摸。”这番男人论,真是慷慨激昂啊,看来这女人也是阅男无数,才这么深知男人心。不过男人言:家养的,不如野外的;白天的,不如晚上的;正经的,不如偷摸的。红衣女人也深有同感地点头,细细打量了一眼长发女人,一脸暧昧,眸子徐徐波光:“我说,你不会打总裁的主意吧。”长发女人不可置否,挑眉,眼角飞扬得老高,反问:“你难道不吗?”两女人相视一笑,彼此心知肚明,这今天怕是凌东上下女员工没几个不是一番盛装。不够,各凭本事。总之,将野味进行到底。两个女人继续说得天花乱坠,旁若无人。“要是能得总裁青睐,那这个凌东岛都不算什么。”女人一脸向往。青天白日的,做起梦来。“你觉得你比得过林初?”另一女人赤果果地鄙视。“家养的,和野外的当然有区别。”红衣短发女人十分的义正言辞。原谅这两个一心攀高枝的女人吧,谁还能没点念想不是,虽然太吃人说梦。“也是,也许总裁——”长发女人手上搔首弄姿一顿,听见一声极其扰人晴天白天日梦的假意咳嗽:“咳咳咳——”两个正沉醉在枝头凤凰白日梦了的女人,这才如梦惊醒,齐齐抬头,两张下了本钱的妆容顿时花容失色,红衣女人傻眼,长裙女人支吾:“经,经理。”女人正对面的转角处,经理挺着发福的肚子,头上稀稀朗朗油光扎眼,一双细长的单眼眯着光。然,人比人气死人。经理身旁站的男人姿态慵懒,一身黑色的正装穿出了一股子高贵与妖娆的气质。一双沉静的黑眸徐徐生辉,像磁石般吸引人,又像北极星般神秘不容探测。嘴角掬着浅浅的弧度,像只养尊处优的贵族猫,很是妖孽。世道不公啊,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可这么大。两个女人顿时一张涂了厚厚一层脂粉的脸,先是一红:这张脸比杂质上还俊帅。接着又是一白:刚才的话难道……江在铖只是凉眸一挑,微微扫过呆若木鸡的女人。顿时一阵冷气袭人,这大厅的温度骤冷。两个女人一时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颜色红紫掺半。青天白日梦醒,开始背脊发凉。那位经理连忙审时度势,看看上司的脸色,再对着两位傻愣的女员工疾言厉色:“还不快去工作。”经理用余光瞟了瞟江在铖,这一瞟,额头又是一阵冷汗。这位正主真是不好伺候,这要得罪了,还不得卷铺盖走人。江在铖却不急不慢,走过去几步,慵懒性感的嗓音让人沉醉,不知不觉似乎就要下陷:“你们打算怎么打我的注意?嗯?”那最后一个字,简直就是语音绕耳,久久不散,带着浓浓的蛊惑,眸光一睨,深深看着你那个红衣女人,问得暖昧,“觉得我喜欢偷偷摸摸吗?”男人都喜欢偷偷摸摸?算是长见识了。江在铖好笑,要是某个女人对他能有这些女人十分之一的热衷就好了。红衣女人怯怯抬头,长长的假睫毛一扫,对着一张俊逸妖孽的脸,只一眼就让她面红耳赤的,连忙低着头,不敢造次,说话断断续续:“我——”女人心里想着,完了完了,都被听到了,这男人虽然十个九个爱偷偷摸摸,但是十个只有一个不怕被指出这嗜好。江在铖若有深意地扫了一眼一脸惶恐的经理,漫不经心地说了句:“看来凌东岛的员工都很闲。”经理背脊一凉,总觉得这为总裁轻悠悠的一句话就杀机无限,连忙低头谦卑,低眉顺眼地回道:“总,总裁,我会立马处理。”经理暗暗瞟了一眼两个女员工,那眼神灼灼,明里暗里地凌厉。顿时乌云密布,昂贵的化妆品也遮不住这晴天霹雳,两个女人脸色刷白,浸了一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