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美人如何状态都是美啊。只是这个时候秦随风没有心情欣赏美人,他心疼啊,眼睛飘过江在铖衣衫上的红色:这可是法国进口的久酿名酒啊,就这么糟蹋了,糟蹋了……可惜,可惜……秦随风隐忍不发,自顾小口小口地喝着,像极了一只养尊处优的贵族猫。那厢江在铖大口大口地灌着,酒鬼似的喝法,居然让他喝出了一股子美感。滴滴滴滴……又是几杯酒下去,地上淌了一般,空中全是酒香,秦随风抬头,看到全是票子,这可都是砸钱啊,心疼肉疼,不如给江在铖几瓶二锅头,这些酒归自己算了,可是……这厮从不亏本啊,宁肯浪费!而且这样空腹暴饮,江在铖原本就漏洞百出的胃受不了啊……秦随风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暗自抱了一瓶最名贵的法国teather,一副护犊的模样:“要买醉也不是你这样喝法啊,非得把胃喝穿了,这可是高纯度的酒,你别暴殄天物。”“要么闭嘴,不然,门在那里。”某人很清醒,只是嗓音夹杂了几分酒意,迷离性感。秦随风举起杯子,便大灌,哀嚎了几句:“好,你喝吧,喝不死你,反正胃是你的,酒也是你的,干老子什么事。今天正好,我这千杯不醉的酒量,一定要把你喝穷了,谁让你总支使我。”江在铖面无表情,自顾喝着。秦随风一杯烈酒下肚,差点没挤出一滴眼泪啊,这酒太烈了,这种名酒只能贵族式的合法,小口怡情啊,这么大灌着实是找虐啊。于是乎,秦随风放弃了暴饮,依旧小口小口的抿着,江在铖一瓶下肚了,他一杯还在手里晃着。原本还是用杯子,喝到后来,江在铖直接用瓶子,扬起头就灌,跟喝水似的,一张俊脸面不改色,阴沉得可怕。眸光一点一点迷离,倒有几分邪魅蛊惑。秦随风傻眼了,看着那酒瓶子里的酒以惊人的速度下降,悠不住了,苦口婆心地劝:“慢着点喝,没人和你抢。”这喝了一大瓶,洒了一小瓶,肉疼!江在铖眉毛也不抬一下,继续灌。唇角溢出一缕红色,缓缓滑落,在白皙的脖颈上留下淡淡绯色,竟是极致的**。要是换了个人这样牛饮,绝对又是另一番场景。这美人醉卧可不是谁都做得到的。秦随风还是没有欣赏没人的心情,他的心在滴血啊,仰天连连喟叹:“可惜了,这么好的酒,用来买醉。”都是天价啊,都是谁送上来,这明显买醉的人怎么能送好酒来呢,何况这么高浓度。须臾,桌子上歪歪斜斜躺了一桌子的空酒瓶子,地上七零八落地还倒了一地,空中弥漫浓浓酒气,几乎闻着都可以醉。江在铖机械一般地重复灌酒,吞咽的动作,唇畔染得血红,额上有细密的汗珠。秦随风扫了一眼酒瓶子,叹了口气,怎么办,他不管谁来管,诶,任劳任怨,当牛做马啊……“够了,江在铖,我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告诉你,再喝下去,你会酒精中毒的。”秦随风上前去夺江在铖的酒瓶子,江在铖重重一甩,嗓音嘶哑干涩:“滚。”“还没醉?居然一个滚字说得这么清晰。秦随风不依不挠,一边吼,一边抢瓶子:“江在铖,你这是在玩命。”酒糟蹋了没关系,这厮有的是钱,但是这命没了,可就亏大了。江在铖拿了个酒瓶子便砸,溅起一地玻璃碎渣,却很巧妙得避过了秦随风,只是擦身而过。秦随风惊魂未定,正要发火,江在铖却劈头盖脸地臭骂:“你给我滚。”口气毫不含糊,下嘴毫不留情。秦随风在酒气冲天中凌乱了。这动作,这精准度,这言语……说明,江在铖还没醉。秦随风只是有苦说不出,有火撒不出来,憋屈:“还没醉?要不是你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你求我我也不会留在这让你折腾。”啜了一杯酒,秦随风找了个安全地带乖乖坐着去,不管某人死活,嘴里忿忿念叨:“丫的,我这是哪辈子造的孽,找抽不是?”又过了几个半响,江在铖从沙发上喝到了地上,从半躺着,喝成了斜靠着,战场几经转换,战况惨烈。秦随风觉得味道刺鼻,空气里都是潮湿的酒气,托了江在铖半饮半洒。秦随风还是坐过去,江在铖已经半昏沉状态,轻而易举抢了他手里的瓶子:“够了够了,别再喝了。”江在铖猛地睁开眸子,一双已经酒意迷乱的眸子里依稀还可见火色的亮光,红唇溢出一抹决然:“秦随风,不陪我喝,就早点滚回去。”这么一吼,秦随风彻底焉了,火了,蒙了,居然还有能喝了这么多酒还能这么流利地说脏话。真是多管闲事,抽风找虐!秦随风把酒塞给江在铖,恶狠狠地说:“喝吧,喝吧,喝死你。”他心疼个毛啊,又不是自己的酒,自己的胃,再说江在铖孑然一身,喝死了,酒窖里的酒就都是自己的,赚了!秦随风恶劣地想。某人已经醉了,那眸光滴水,盈盈比女人还朦胧含烟。可是还机械地灌酒。秦随风试探:“江在铖,江在铖。”江在铖没有反应,拿着酒瓶子摇摇晃晃的,动作倒没停,秦随风问:“醉了?”大概是,不然一定是一阵劈头盖脸,吁了口气,秦随风如释重负,“总算醉了。”醉了好,醉了就好办事……秦随风吩咐酒保:“将这酒瓶里都装上水?”酒保扫了一眼看似醉了的老板,有些迟疑:“总裁知道的话——”不敢,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换了老板的酒啊,可是一进门就交代好了将酒窖里的好酒都搬来。秦随风端出一副恶少模样,大咧咧地说:“他都醉死了,知道个屁,全给来自换成白开水。”酒保顶不住压力,照做了,送来了昂贵酒瓶子装的白开水。秦随风立马笑得像只狐狸:叫你喝,抽风的混蛋。江在铖抱着一瓶子白开水大灌,眉头一蹙,似乎不满,又大喝了几口,便‘乖乖’顺从了,某人醉了味蕾了。聪明一世竟分不清酒与水了。“那个该死的女人?他把我当做什么?”江在铖醉醺醺地忽然大骂。秦随风笑着附和:“是,该死的女人。”要是平时江在铖只许自己骂,别人哪里说得林夏一句不好的话。江在铖撑着盈盈的醉眼,却似酒非醉,黑得好看,低低沉沉的嗓音像82年绿屏酒独有的味道:“秦随风,我真他妈贱。居然还放不了,舍不得。”秦随风笑得更是花枝乱颤,接过话说:“你是贱,这世上的女人你要哪一个不是勾勾手指就可以,偏偏找虐,栽在林夏手里。”心里贼笑:你也有骂自己贱的一天……江在铖不知哭笑,表情甚是夸张可爱:“那个女人有什么好?一个女人居然那么精于算计谋划,满脑子都是仇恨,不懂风情,不知好歹,而且不知死活,她没有心,除了报复,她什么都不在意,真是该死的女人。”抬头灌了一口白开水,嗓音忽转,潺潺像深秋的静水,微凉,微颤,“可是我输给她了,应该很早,那样坏的一个女人,而且没有真心,我还是喜欢,她坏也好,无情也好,我心疼她,恨不得所有仇恨我替她背了,可是她不领情。”江在铖怕是第一次这么煽情地吐苦水吧,秦随风以前做梦都盼着这个妖孽能有这么一天,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听怪难受的,还以为江在铖没有情感呢,原来只不过对一个人满腹神情。秦随风经不住喟叹:“诶,林夏,你好本事啊,看你都把这人折磨成什么样了?”丹凤眼一扫,这地上哀怨凄楚的男人还有半分江在铖的影子吗?江在铖斜靠着沙发,一手撑着地,一手握着酒瓶子,半阖着眼呢喃:“为了她,我可以娶林初,可是你要她一句话,我就不要林初,我只要她,可是她说了什么,她让我娶了林初,他只是利用我,利用我报复而已。”说到后面声音越发悲怆,似乎这冬日染了几分凄凄。秦随风不禁摇头感叹:“一物降一物啊。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江在铖,你算是栽在她手里了,不得翻身了。”这世间情为何物,直叫江在铖沦为酒鬼。这人与人就是一条生物链,江在铖原本端坐在最上面,可是偏生林夏跳上去了,他就被吃定了。诶!诶!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秦随风连连苦叹,暗自坚定自己可千万别掉进了苦海。江在铖趴在桌上,酒瓶子滚到地上,刺向声里传来江在铖无力凄婉的声音:“我该拿她怎么办?她不愿意,我舍不得面前,只要她要,我都给,都舍得,可是我给的,她什么都不要。”究竟有多爱她,才会到这样的地步,倾尽所有。到底有多冷清才能不为所动,罔顾江在铖的深情。痴儿怨女啊!爱情这东西真的是毒药,毒入肺腑,无可救药。江在铖的毒已经蔓延到心脏了……秦随风同情又感叹:“江在铖,你中了林夏的毒了,毒入肺腑,没救了了。”江在铖本是一朵带毒的罂粟,只是对林夏没了毒性,反叫林夏的毒趁虚而入了。难怪世间相生相克,林夏就是江在铖的劫数。秦随风想,如果江在铖没有遇上林夏可能一辈子都会冷冷淡淡,绝情绝爱吧,这遇上了,便沉沦了,泥足深陷了,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无欲则刚,林夏就是江在铖的欲。这爱生欲,欲生念,念生贪,秦随风觉得江在铖和林夏之间绝对不可能这样便断了。江在铖已经完全不省人事了,凉眸合着,长睫缀着酒滴,靠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上,有些萧条沧桑,他似乎梦呓:“林夏,林夏,你要我怎么办?”“能怎么办,肯定是林夏把你怎么办?你哪是她的对手,完全被吃得死死。”秦随风接话。红唇沾酒,染了苦涩,江在铖无意识地呢喃:“林夏,如果可以,我绝对不要喜欢这样的浑身是刺的你。”嘴角一抹自嘲的弧度,“可是我居然庆幸遇上了你。”“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秦随风难得地悲天悯人,感叹爱情。那厮半梦半醒念着:“林夏。”“林夏。”“……”一声一声,江在铖不厌其烦。林夏……一个人叫无所不能的江在铖一败涂地了。秦随风苦笑:“醉成这样,还心心念念她。”他拿走江在铖手里的瓶子,细细打量着平日里桀骜不拘,睥睨商场的江在铖,摇摇头,惋惜扼腕,“无所不能的江在铖又怎么样,还不是这样穷途末路了,江在铖你还有一点以前自信狠辣的样子吗?”江在铖的克星是林夏!“诶。”秦随风重重叹了口气,“还是看不下去了。”拿出手机,为了拯救某个堕入情网的人,他容易吗?“林夏,好久不见啊。”某人对着电话笑得格外友好。醉酒的某人睫毛微颤,可能是听到某个让他心疼的名字。秦随风耷拉着个脸,看不到人的电话畅谈,居然也能表情到位,一脸的苦闷:“这么说,我就伤心了,怎么说,我们也有点交情。虽然不是私交甚笃,但也是救命之恩不是?”循循善诱:,半真半假:“我在凌东岛,给你看病来了,信不信。”秦随风也是只狐狸啊,这满肚子的算计倒和江在铖如出一辙。电话那头似乎不怎么给面子。秦随风笑嘻嘻地一阵软磨硬泡。“……”十分钟过去了……秦随风从报恩说道林夏的病,从她的病说道她被下的药,不得不佩服这厮打哈哈能言善道的本事。要搁古代绝对是出色的谗臣。一番口舌才算说道目的:“你过来吧,我等你,那药可不能马虎,一定要来。”说完不等对方回答,立即挂了电话。对着谁的昏沉的江在铖笑得诡异邪魅:“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了。”他容易吗?这做牛做马,包治百病的,实在是用心良苦啊。林夏可别辜负了我一番苦心啊,最好这次将鸭子煮熟了,不然这江在铖可真没法活了,自己也就没法活了……秦随风权衡利弊得精准秦随风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品着用白开水换来的名贵红酒,那叫一个慵懒闲散。笑得跟那四月桃花一般灿烂。这厮在做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那就是等!抬眸,丹凤眼里晕开了几分笑意,几分得意,还有几分期待,将酒杯放下:“可算是来了,我真怕你不来。”林夏径直坐下,浅笑:“你救命之恩都搬出来了,我要是不来,不成了忘恩负义的人。”接到电话的时候,林夏正在海边吹冷风,昨天晚上一夜睡不着,反反复复都是想着江在铖的事情,脑中一团乱麻。本来不想来,毕竟秦随风与江在铖有牵扯,但是秦随风居然将上次生病救治说成了救命之恩,这厮脸皮厚得无人可比,林夏实在没法,只好来了。不过心里庆幸,没有看见江在铖。秦随风眸光懒懒,扫了林夏几眼,深意地说:“你看起来起色不错,昨天晚上的药应该没有大碍了。”林夏一顿,心头一怵:“江在铖说的?”难道是因为江在铖才叫她出来?林夏有些后悔了。秦随风也不打哈哈,和林夏这种聪明人说话,他选择诚实:“是啊,昨天晚上把我叫来,一副火急燎原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呢?”林夏面无表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淡淡说:“你为了说这个才把我叫来。”秦随风十分真诚地摇头,指了指里间,几分凄楚地说:“不是,江在铖在里面,你不来我怕他究竟中毒。”这白开水也能酒精中毒?好像似乎,某人醉了之后喝得都是白开水,这会究竟中毒的东西不是正在您老手里握着吗?林夏眸子半敛,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微微扫了一眼门口,然后浅笑回答:“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你还是准备好急救对他比较有用。”酒精中毒?应该没事吧,而且秦随风是医生不会有事吧?心头涌出一些莫名的情绪,几分酸涩,几分疼楚,林夏掩饰得很好,那些心里的情绪,隔了一层肚皮,要伪装起来,那是她的强项,甚至骗过自己。秦随风听着林夏戏谑的话,举着杯子的手一顿,半响找回自己的声音:“江在铖说得没错,你这个女人太狠了。”一般一个女人遇上一个为了自己醉生梦死的男人不该是感激涕零,感动得一塌糊涂吗?而且酒精中毒啊,这样的猛料,这厮居然只淡淡吩咐准备急救?真是极品女人,心肠比磐石还硬,比久伏冰还冷。这样的道行得修炼多少年。江在铖,你惨了……秦随风有此感触。林夏对秦随风的话不可置否,也不介意,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言语间明显地置身事外:“知道那你还把我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