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醉吧,陪着他一起。林夏伸出手,环着江在铖的脖子,眼神几分迷离,几分痴缠:“江在铖。”这样缠绵娇软的声音,居然是她的,她只觉恍如梦中。江在铖抱着她,紧紧贴合着,吻着她,呢喃着她的名字:“林夏——”“林夏——”“……”她笑了,吻着他的胸口。江在铖,如果是你,我愿意。他轻轻地分开她的双腿,灼热的吻,溢出霸道的话语:“林夏,我只要你。”身子重重一沉,伴随这一声轻柔爱语,“我爱你。”突然一阵撕裂一般的疼痛,林夏紧紧皱着眉头,下意识地抱紧江在铖。眸中一滴清泪:江在铖,终于给尽了所有,这次梦里,我不欠你了……荼靡花开,落了红。“林夏。”他闭着眼,吻着她的唇,喃着她的名字,那样情深温柔。“林夏。”一遍,又一遍,他不厌其烦,似乎要将她刻在心底。“林夏。”“……”月光亮了,照亮了缱绻的他们,那样温柔,一室旖旎。这一夜,他们抵死缠绵,他一遍一遍地狠狠要她,似乎怎么也不够。她恍恍惚惚地沉沦,不知何时停止,何时睡去。醉了一夜,这一夜,他们坦诚,顺着自己的心,可是夜终将过去,天际云散了,太阳缓缓升起,一点一点初阳洋洋洒洒,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那白色之上,一点绯红,荼靡花般的妖异。“嗯。”林夏无意识的嘤咛了一句长睫颤动,她缓缓睁开眸子。惺忪倦怠的眸中,猝不及防地映进一张俊美无暇的容颜。嘴角还挂着那满足的笑意。林夏顿时如梦惊醒,眸中散了迷乱,她小声地试探开口:“江在铖?”江在铖却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林夏脑中顿时像潮水一般涌出昨夜缠绵悱恻的画面,她一红,像天边的绯色云彩。昨夜……他们真的……林夏还是有种仿若莫在的错愕,可是被单下的自己不着寸缕,胸前还有欢爱的痕迹。她苦笑:“居然不是梦,我真的不可自拔了吗?”她看着依旧睡着的江在铖,伸手,拂过他的眉眼,轻声说:“对不起,我现在很乱,没办法面对你。”她一点一点拿开江在铖俯在她腰上的手,这样轻缓的动作,还是觉得浑身疼痛无力。穿好衣服,她轻轻吻了他的额头,喃了一句:“对不起。”她嘴角微微扬起,眸光细碎清亮,乱,但是清:“昨天晚上我不后悔,但是请你不要记得。”虽然这样错愕,但是不后悔,即便再来一次,她也会重蹈覆辙,与他一起醉一夜。现在她还没有勇气面对,所以在这之间,她不希望他记起,可是却不舍得自己忘记。她痴痴看着睡着的江在铖,拂着他的眉眼:“等我想清楚。”她嘴角莞尔,唇沾清雅,“江在铖,对不起,还有谢谢你爱我。”便这样落荒而逃了。昨夜是她偷来的梦,如今梦醒,她却混乱了。兴许真是情动智损了,居然这样放纵了一夜。这样猝不及防,她至少现在没有办法接受。林夏便是一只乌龟,逃跑是她的第一反应。房间里安静了,太阳越升越高,睡着的人,似乎有什么惊了梦,眉头紧蹙。门开,她踩碎了一地的阳光,冷冷眸光睃着一点的凌乱,落在那**睡着的人身上。眸光骤冷,骤热。似乎笑声,在嘲讽,散在还残留了馨香的房间里。“江在铖,林夏逃了呢,我还以为她有多爱你呢。逃吧,最好再也别回来,我也不允许。昨晚是梦,不能当真。”即便是自欺欺人也被不能……灯光真是碍眼,林夏伸出手,掌心狰狞血淋,关了灯。昨夜,这灯亮了整整一夜,她在门外也站了整整一夜。林初走近,坐在床头上,睨着江在铖。她自言自语,沉甸甸地忿恨似要将人撕裂:“江在铖,我到底哪里输给她了,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我是捧在手心的公主,除了那张脸,她什么都不是。”到底哪里,她问了一遍一遍,她哪里比不上林夏,为什么她会输得一塌糊涂,怎么可以。她忽而冷笑,伸手,解着衣衫,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直到不着寸缕……淡淡的阳光打在她身上,泛着莹白的光,姣好的身躯一点一点走近,她始终望着江在铖的脸,笑着问:“交往一年,你不肯碰我,是因为她吗?”笑容鬼魅交织。他不愿意碰她,以前她傻到以为是因为不舍得。其实哪有那么复杂,一个男人不愿意碰一个女人,只因为没有欲,没有爱。但是他要了林夏……如何能这样?绝不!!她慢条斯理地掀开被褥,那床单上点点腥红,刺痛了她的眼。那是证据,提醒着她,这是怎样的背叛,还有耻辱。她躺下,偎进江在铖的怀里,很轻很轻,她小声地说着:“我不会让她把你抢走的,谁都不可以,你的女人只能是我。”伸出手,莹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往里……“嗯。”她蹙眉浅吟。那点点腥红之上,又落了腥红。多可悲的,她最珍贵的第一次,留给江在铖的第一次,这样给了他,以这种形式。伸出手,看着指尖点点腥红,刺痛了她的眼,眸间全是血色,红得妖治。她呢喃:“我都给你了,我自己,我的尊严,我的所以,都给你了。”伸手,抱着江在铖,闭上眼,“请你不要弃之如蔽。”然后沉沉睡去……林夏逃了,她却回来弃械投降了,因为这是她的城池,她要死守,无论什么代价。梦了一夜,似乎还不够,接下来,是她的场。天阳才初升,路上几乎没什么人,林夏漫无目的,走得极慢。走路的姿势有些怪,这一些缠绵的结果便是这样。走走停停,她不断叹气,失笑自语:“林夏啊林夏,你到底还是失了心。”莞尔一笑,“江在铖,我认了。”算了,既然情不自已,那就搏一回吧,爱情本来就是博弈,就算血本无归,她也认了,谁让她心里被人攻占了呢,守不住城池,那就投降好了。“诶!”她叹气,嘴角却是笑着的。心里想着:要是等江在铖醒来会怎么样?他昨天喝了那么多酒,肯定不记得了,但是她也没有清理‘犯罪现场’啊,不知道江在铖会如何感想?要怎么对江在铖说呢,那些羞人的话,她也不会说啊,没准江在铖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还要她自己去承认昨夜一宿疯狂,那是不是太丢人?林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舒眉,嘴角溢出笑,低着头想入非非,十分出神。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洗了个澡,酸痛纾解了不少,看着自己一身的痕迹,想起昨夜一夜疯狂,林夏脸上便烧起了红云。头发还滴着水,林夏从浴室里出来,手上动作一僵,门居然是开的,她迟疑地走过去,试探地说:“谁啊?”没人出声,她困惑,将门关上,眉头纠结,她怎么记得门锁了呢。转头,脸上一僵,眼眸睁大:“你——”“是我。”三十多岁的男人,一双斜长的单眼,带着无框的眼睛,唇形极薄,生的斯文,有些斯文败类的气质。男人正笑着,单眼成缝,却挡不住狠辣精光。男人正是阴魂不散的景海林。林夏看着景海林眼中厉光,顿时心惊:“你想做什么?”上一次是那种药,这一次肯定会更狠。林夏林夏一团乱麻。景海林笑得邪肆,猝然走近,薄唇细长,声音尖细:“居然让你逃过一劫,今天可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救命。”林夏忽然大叫,转身便去开门。可颈后一疼,顿时虚软,天旋地转她眼前竟是白茫茫,张张唇,却无力:“救——”话音未落,便跌落在地,一直消散。景海林笑着蹲下,拍拍林夏的脸:“看谁能救你。”房间里死寂,林夏呼吸沉沉,男人嘴角尽是狠厉。阳光过隙,天,打亮。梦过,人醒,又是梦。风干了酒气的长睫缭乱,微微闪动,如蝶翼,蝶起。江在铖睡眼惺忪,嘴角依旧无意识地勾着,惺忪睡眼逐渐清明,入目的便是一张魂牵梦萦的脸。他扬起笑。不是梦,她还在。犹记得昨夜隐约的片段,太美好而不敢触及,生怕是南柯一梦。江在铖嘴角像春日初开的梨花,淡墨清浅,看着怀里安睡的人儿,从未有过的满足,一切美好的像梦境,睁眼,她便在怀里。他的女人,江在铖的女人,终于,她是他的了,就如同他是她的一般。大抵上昨夜酒喝多了,江在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昨夜的是也大都记不起来了,他不敢乱动,生怕惊了眼前的人。江在铖借着窗台漏进来的光,看着怀里的人,轻轻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轻声唤着:“林夏。”那人似乎听到,嘴角隐约的笑意竟是妖异,她睁开眼,一双精致的眸子如玉似暖还寒。还是弯弯的眉眼,月牙型的眸子,却不是那般云淡风轻,淡漠无痕了,这情深如墨,温婉死水的眸子,熟悉,却也陌生。不是她,竟不是她……这双眸子不是她的,只肖一眼,江在铖便如坠地狱,似乎梦醒,他怔然,声音干哑,问道:“林夏?”最好是你,只能是你。他江在铖的枕边,除了那个女人,谁也不可。怀中那人笑了,端着那样冷的笑,却还是不忘她一贯高雅,她色厉内荏:“林夏?江在铖,看清楚我是谁?”十一月的天,才初冬,突然久伏,江在铖眸中冰天雪地,突如的寒意,蹿进空气里,将怀中之人推开,他起身,惊乱眸光:“林初,怎么会是你,你怎么在这?”明明是林夏的,梦里是林夏的,不,那不是梦,那样清晰,虽然残缺,但是那零碎的记忆那样清楚。怎么会……林初不着寸缕,却毫不忌讳地坐起身来,姣好的身体在阳光中莹白如玉,声音如洌:“你很失望,你说我怎么会在这?”江在铖,这就是我和林夏的区别,不清醒时,将我当做她,清醒时,便将我狠狠推开……可是,我绝不如你意。林初暗暗咬牙,喉间一阵血腥翻涌,她吞下,盈盈处处的眸子望着江在铖,她在告诉他‘事实’:是她,也只能是她。江在铖摇头,第一次惊乱无措,只是呢喃着:“不,是林夏,昨天晚上是林夏,不是你。”林初面不改色,语气里丝毫没有破绽:“你昨晚喝醉了,记不清楚,林初把你丢下了,是我带你回来的。”语气忽而悲痛欲绝,她盈盈泪光如许,充盈眸间,“怎么不会是我,你抱着我喊了一夜的林夏,难道在你心里只有她,我到底算什么。我是你未婚的妻子,我们已经——可你却还是只想着林夏,你喊了一夜的林夏,你把我当做林夏的替身,你知道我心里多痛吗?”说道后面几乎是歇斯底里,一句一句痛彻心扉,痛得即是她,也是他。幸好,她是演员,幸好她精于伪装,所以即便是演,假的也可以变成真的,至少在她脸上,她眼里是如此,毫无破绽。本来委屈是真的,心痛也是真的,不甘怨愤都是真的,只不过花了台词,情感没变,她更是得心应手。江在铖半信半疑,可是脑中混乱,那零碎的记忆,那张脸与眼前这张梨花带雨的脸如出一辙,他看着林初的眼睛,细细研判:“不,不是这双眼睛,昨天晚上的眼睛不是这双。”是一双让他心疼的眼睛,不是这一双!江在铖翻身起来,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对泪眼婆娑的林初视而不见。林初双手拽着床单,瑟瑟发抖,她咬着唇,一字一字控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为了你,你知道我都做了什么吗?我什么都给你了,你还要我怎样?江在铖,你说啊,你真的要逼死我。”江在铖动作微微一顿,林初继续,“你醉得一塌糊涂,你抱着我喊林夏,你把我当做是她,我明知道你心里想得,嘴里念的,甚至眼里看到的都是她,尽管是我的脸,你也在透着我的脸看她,我都知道,但是我认了,我还是推不开你,可是现在你清醒了,还要继续醉着吗?还要这样置我于不顾吗?我做错什么了,不过是不能对你说不而已,就算知道你醉得糊涂,我还是清醒地陪你醉,你还要我怎样?我还能怎样?江在铖,你说啊,你叫我怎么办?”她哭得肝肠寸断,每一句话都是情深不悔,她在赌,在博弈,亦在演戏,这样天衣无缝的台本,这样感天动地的说辞,她的眼泪,她的感情,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精心,又那样无意。真是毫无破绽,这便是一个奥斯卡金奖演员。每一句话,都与江在铖脑中零碎的记忆温和,居然让他找不出破绽。江在铖眼潭如初秋早晨的雾,寒冷又浓厚,清明过后,他只说:“昨晚就当是做梦好了。”顿了顿,艰涩却掷地有声,“我会负责的,你可以走了。”林夏,真的不是你?他那样希望是她,不然是梦也好。他竟有种被背叛的感觉,他甚至不敢看林初的眼睛,他会想起那双让他心疼的眸子,会愧疚。“江在铖,你就那么讨厌我。”林初咬咬牙,字字含了恨。江在铖答非所问,只是答案却如刀割般更凌厉冰冷:“我爱林夏,你知道。”林初嘶吼,抽噎地喊着:“可是我爱你。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放手的。”白色床单已经被她莹白的指甲划出一道一道折痕,几近破碎。掌心似乎捏着她的恨,她不断用力收紧,、从掌心而起,一股恨意一点一点渗进胸膛,在心口扎根,发芽。江在铖,你只能是我的……林夏,你快你就会生不如死的……江在铖将林出的衣服,一件一件放在**,毫无温度的声音:“你可以走了。”顿了顿,才继续,“婚期会如期举行的。”只要林夏不反对……这后一句,他在心里坚定。即便是心乱如麻,即便是要负责,他还是不能将那双眸子置于脑后。林夏,所有的我都在乎,只要你一句话……林初颤抖着手接过衣服,一件一件机械地往身上套,唇角被咬破,喉间全是血腥味,她痴着江在铖的眸,一个如火,一个如冰:“江在铖,你好狠的心啊。”江在铖冷冷一眼,眸中交织了复杂的光。床单上一点血红如花开,还有林初那一身肌肤莹白如玉……“秦随风。”惊天地泣鬼神,声音丝丝入叩,砸在昏昏欲睡,梦死梦乡的秦随风耳里。秦随风蹙眉,嫌恶地轻哼:“谁啊?”真是可恶,昨天忙了一天,今天又来扰人清梦。秦随风懒懒翻身,蒙头,继续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