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玩弄人心,林初甘拜下风。养伤的日子,林夏十分困扰,但是托了某人的福,却没有百无聊赖,而且她终于知道赵墨林那厮不仅无赖,而且无聊。冬天的太阳暖洋洋的,晒地人也发懒了。林夏因为无聊,也因为受不了某人语言的荼毒,便找点事情来做,她让晓静护士,找了几本书来打发时间,只是晓静搜肠刮肚地带来的书林夏真是不敢恭维,基本护士守则,基本医书,一本从某个病人那里没收来的财经书,还有一本晓静同学珍藏版新华字典,林夏深深无语,赵墨林那厮却笑得无比幸灾乐祸,扔给了林夏几本女性周刊,林夏没甩他,便拿着一本财经书开起来了。赵墨林哼哼了几声,心里压根不相信某人能看得进去。只是赵墨林万万没有想到,林夏一看便是几个小时,居然一页一页看的尤其专注。赵墨林跌破眼镜,那样无聊的书都能看得下去。林夏看的废寝忘食,完全将赵墨林视为空气,这下某人不乐意了,一会儿在林夏耳边唠叨最近那个女星拍了什么电影,那个女星闹了什么绯闻。林夏不鸟他,他又开始打游戏,故意将声音开到最大,林夏还是没有反应,赵墨林挫败了,便搬着个椅子坐到林夏床边,开始坚持不懈地讲解他的风流韵事,林夏干脆背过身去,继续看她的财经书。赵墨林彻底恼了,十分不爽地躺尸在最近的**,这种被视为空气的感觉不好极了,憋屈极了,好不容易换了病房,别说独处擦出火花了,林夏根本没给他个正眼,他深度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魅力下降了,居然还不如那几本破书有吸引力。该死的小护士,从哪里弄来这几本破书!赵妖孽在心里骂着。晓静护士在值班室里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暗暗咒骂这天气无常,居然感冒了。长了眼睛,不带眼神的小护士,居然坏老子的好事。赵妖孽躺在**无所事事,便开始新一轮的腹诽。“阿嚏——”又是一个大大的喷嚏,晓静鼻梁上的眼睛都给滑下来了,鼻子痒痒的,嘴里嘟囔:“怎么回事。”那边,某个无聊的人,暗骂地带劲。这边,值班室里,某个可怜无辜的小护士鼻子都红了。抬手看了看时间,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值班。奇怪!晓静护士十分不解,怎么才刚走到那个妖孽的病房就不打喷嚏了。只见那个妖孽躺在**,也没盖被子,一双妖娆的眸子睃着自己,晓静背脊有些发凉,看看那边的林夏,未果,老老实实地给赵妖孽换了药,自始至终都低着头,乖得不得了,生怕惹了某个难伺候的小祖宗。某小祖宗笑得无比花枝乱颤,好看的桃花眸一挑,妖气十足。不用说,肚子里那一肚子的坏水又开始捣鼓了,看看晓静护士,看看专注的林夏,然后笑得更惬意了。哼,竟然送这些破书,竟然不理我,哼哼……某人体内邪恶的因子蠢蠢欲动。晓静护士换了药,低着头就准备出去。她小心脏真是在颤抖啊,每次看见赵墨林,比看见年护士学院时候的导师还要紧张,单纯的晓静将赵墨林划分为危险人物,最好敬而远之。只是晓静护士还没能敬而远之就被赵墨林妖孽算计上了。“晓静,这药太快了。”背后传来某人懒懒幽幽的声音。晓静认命地走回来,认命地调药,心里暗暗不平:哪里快了,已经很慢了还不好?这个妖孽又开始折腾人了。弄好了药,晓静尽量减少存在感,一点一点往门口挪去。背后,某人心魂不散,千年不变的妖孽嗓音又传来。“晓静,把枕头垫高点。”真是颐指气使。晓静咬咬牙,照做了。“晓静,给我拿本书。”某热乐此不疲了,斜躺着看着对面的某个女人。晓静摩拳擦掌,还是照做,心里默念:顾客就是上帝,顾客就是上帝,就算上帝抽风也要忍,忍!可是某人没完没了了,继续懒洋洋地吩咐:“晓静,有点渴。”晓静还是好耐心地到了一杯水,黄天作证啊,那个妖孽一口都没有喝。我忍!晓静继续自我催眠。“晓静,削个苹果。”那边林夏稍微翻了个身,赵墨林笑得更欢了,支使人也更勤快了。“晓静,药有点快了。”晓静护士绝倒。那边林夏已经揉了揉眉心了。赵墨林继续:“晓静,有点冷,被子。”“……”几经反复,某人支使地不亦乐乎,某人累得神魂颠倒,这病房里能动的都动了,能做的都做了。实在忍无可忍了,晓静站在原地,懒得动弹,大叹:“程医生,我要求换病人。”正在查房的程大医生自然听不到张晓静护士的控诉。林夏摇摇头,瞟了赵墨林一眼。赵墨林却不怒反笑,揶揄着说:“晓静啊,这实习护士最好不要有要求。”顿了顿,笑着说,“晓静,关窗户,阳光刺眼。”晓静看了看窗外,这太阳都快落山了,大概没有亮度了,这不是赤果果的睁眼说瞎话吗?完全是欺负人,晓静实在累得慌,气得慌,可怜巴巴地看向林夏,语气哀怨,百转千回:“林夏姐——”可怜的小护士就这样被赵墨林妖孽当成了炮灰,整的一鼻子的灰,打了长时间的喷嚏,又做了长时间的苦力。苦不堪言啊。可那赵墨林却十分没有自觉,捧着一本《女人心》看的起劲,上面有句话是这样讲的:爱美的女人爱出境,不爱美的女人爱出头。看看林夏那张还是红红紫紫的脸,赵墨林断定,林夏是个不爱美的女人。果然,不爱美的女人,爱出头。其实是被吵的。林夏发难了,大吼一句:“赵墨林,你闲得慌就赶紧出院。”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晓静,林夏表示无比同情。晓静看林夏的眼神就像看救命恩人一样。赵墨林将手里的杂志一扔,做起来,端正姿势,要的依旧风情万种:“终于和我说话了。”他继续,“我容易吗?这一整天你都不和我说话。”晓静都快哭了,终于知道怎么招惹到这位小祖宗了,原来不甘被晾着啊,可是这关自己什么事啊。刚才还像看救命恩人一样看着林夏,这下变得哀怨了。林夏无辜地看了晓静一眼,在十分没有好气地白了赵墨林好几眼:“无聊。”林夏说着,放下手里的财经书,赵墨林咧嘴笑,终于开窍了,发现他这个大帅哥比树好看了。赵墨林洋洋得意还没一会儿,脸色立马垮了,因为放下财经书的林夏居然又拿起了一本书,而且还是……新华字典。天啊,来一道雷劈了我吧,赵墨林挫败!这个世上能安安静静将新华字典当书看的人,赵墨林=真的觉得找不出第二个,林夏果然是极品。赵墨林喟叹:“应该是你无聊吧,第一次见你这样的女人,居然将一本那么厚的财经书从头看到尾,你还是不是女人啊,不看八卦杂志我还能理解,但是看完财经又捧着一本新华字典,是打算从头看到尾吗?”心里暗暗计算着,一本新华字典起码有五六百页,依照林夏看财经书的速度,不是要看好几天,那这几天他又要被晾着,好几天?他简直想死。林夏却不以为意,继续捧着书,翻开第一页:“你好像有意见?”林夏其实想说:我看的不是书,是寂寞。这样的话,绝对不能说,赵墨林那厮绝对会说,既然寂寞,我陪你吧。这样说一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林夏倒不是很喜欢看书,其实她也看不进去什么,只是某人太吵,日子太无聊,所以也跟着无聊了。林夏一句反问,彻底给赵墨林判了刑,两眼一瞪:“天啊,我居然痴迷这样无趣的女人。”林夏没理他,继续该干嘛干嘛。倒是一边踹够了气,歇够了神的晓静精神了,接过话说:“不无趣,这叫知性。”晓静心里偷笑,真是报应,一物降一物,这个妖孽真是被林夏姐吃得死死的,太解气了。赵墨林有火自然不会对着林夏发,所以就对着可怜无辜的晓静小护士劈头盖脸,毫不怜香惜玉:“你懂什么。”心情顿时愁云惨淡。晓静护士瘪瘪嘴,连连翻了好几个白眼:“对,就你懂,所以每天偷偷摸摸买莲蓉蛋糕。”赵墨林一怔:“什么莲蓉蛋糕?”问完脸色一沉,双眸黑了几分,沉沉的,像雨过后的天。林夏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拿着字典的手一僵,险些滑下去,垂了眸子,似乎刻意掩藏眼里的情绪,只是那握着书的指尖颤了好几下,微不看见。但是还是赵墨林见了,赵墨林第一次恨不得咬了舌头。那莲蓉蛋糕不是他买了,那便只有一个人。突然气氛冷沉下来,林夏沉默,连一向聒噪的赵墨林也安静了,晓静有些丈二了,弄不清怎么回事,便试探着问赵墨林:“不是你?”赵墨林没说话,脸色没有一贯的戏谑,有几分阴鸷冰霜,晓静护士闻到了一丝诡异,更是好奇,自言自语一般,“不是你买的,那每天桌子上的蛋糕是谁放的。”赵墨林冷冷睃了一眼晓静,晓静背脊一凉,打了个寒颤,立马噤声了。没眼力的小护士!赵墨林莫名其妙生气,心里咒骂某个混蛋:丫的真是恶寒,晚上来守夜,让人睡不踏实也就算了,还每天留下点东西,这是生怕不知道某人来过啊。赵墨林暗暗自恼,那些蛋糕他到早就见过,每天都有,他还以为是林夏嘱咐人买的,竟是那个混球。赵墨林心里憋屈,又有些慌乱,小心瞟了几眼林夏。林夏面无表情,但是赵墨林敢肯定,那低垂的眸子绝对没有在看字典,只听见她淡淡嗓音,隐约有几分冷然:“晓静,以后都丢了吧,我突然吃腻了,不想闻见那个味道。”晓静一时没反应过来,脱口就老实说了:“你昨天还说很好吃啊。”“你闭嘴!”赵墨林连忙喝止晓静。眼里全是警告,妖艳的桃花眼微微半眯,叫人心慌。晓静这下更找不到北了,完全处于死机状态,看看突然沉默的林夏,又看看突然恶劣的赵墨林,似乎闻到了一股子又酸又涩又苦的味道,她小声嘀咕了一句:“我好像说错话了。”赵墨林用一双勾人的眼睛睃她,证明她确实闯祸了。不就莲蓉蛋糕吗?谁买的不都一样吗?真是奇怪。病房的气氛很诡异,外面的太阳也快阴下去了,里面还没有开灯,林夏背着光,脸上被笼得脸上半明半暗的,辨不清喜怒,半响才不温不火地说了一句:“推我出去透透气吧。”晓静下意识看了一眼平时最宝贝林夏的赵墨林,他没说什么,只是深深看着她,晓静也弄不清楚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听话地尽好本分,点头应了一个字:“哦。”林夏腿上还没好,赵墨林嘱咐盖了毯子才出了病房,赵墨林这才觉得病房里的空气不那么沉闷了,微微苦笑了几下,也没心情看什么杂志游戏了,自叹自语:“林夏,你还是放不下他。”心里更是懊恼,觉得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没有发现那些蛋糕有‘问题’,如果稍微注意到了,他一定给扔了。不过奇怪,江在铖虽然每晚都来,但是似乎好像没有进过病房,什么时候放进来的。赵墨林大概忘了,他盯梢的那些晚上,总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这一点确实佩服某人,那精神感情好啊。晓静将林夏推到了医院后面的一个小型的花园,她自从住院,前一段时间住的是高级病房,后一段,普通病房里也只有赵墨林,还没有出过病房呢,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张脸,实在是辨识度抬高,她怕麻烦,只是刚才却好像忘了这么一茬,心中一团乱麻。那蛋糕是江在铖送来的,有个晚上她醒来,似乎在门口看到了人影,本来还以为是看错了,原来真是他,那是不是第一次住院,那些蛋糕也是他送来的?他到底在做什么,想要怎样啊?都一刀两断了,还偏偏要这么纠缠,弄得她又心神不宁。林夏摇摇头,暗骂自己庸人自扰,这些事情已经没有必要去想了。林夏自嘲,还以为自己可以彻彻底底地抽身而退,却还是摆脱不了那些挥之不散的思绪。轮椅停在了人工湖旁边,夕阳都已经完全看不到,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看什么,天上乌压压的一片,猜想眼睛里也定是乌压压的一片。天气转冷,快要冬天了,这个时候,花园里没什么人,林夏也乐得自在,不用担心被认出,或者错认。人工湖旁边的左侧有几把木椅,声音便从那边传来。“看了几天的娱报了没?那个当红影星林初被退婚了。”是个女声,听上去,很年轻,林夏本来也没注意,只是其中有两字对于她来说,尤其**,也就当起了一会瘾君子。“知道,说是雨后的江在铖看上了林初的双胞妹妹。”回答的还是还是一个女声,声音娇柔,声音挺好听,只是话有些让某人扎耳。“是啊,林初那个妹妹说是什么电台主播。真是不要脸,居然抢姐姐的男朋友。”女人的声音又尖锐,听着酸酸的。原来是有人在抱怨葡萄酸。显然林夏就成了这些人嘴中的葡萄,不招人待见。林夏微微蹙眉,嘴角挂了个极其淡然的冷笑,倒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反倒是身后的晓静有些按耐不住,几分闪躲,几分建议:“我们去那边。”林夏小声拒绝:“我用,没事。”她倒想听听,到底她这个当事人还有什么是一无所知的,她才躺了几天,似乎这外头又不安宁了,这上海就从来没缺过八卦。那边两个女人继续津津乐道,说得起劲。“不仅这样,还有传闻说她和华娱的赵墨林也有牵扯,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医院那件轰动上海的绯闻?”林夏蹙眉,这几百年前的事情也被挖出来继续念,娱记真无聊。“红颜乱?”女人用娇滴滴的声音吐出前阵子最火的一个词。“对,那祸水就是那个林夏,雨后的江在铖与华娱的赵墨林那次都在医院,就是为了她,弄得鸡飞狗跳的。”林夏嘴角一抽:鸡飞狗跳?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其实不是林夏自贬,祸害也就算了,祸水他真当不起,她身边那些个祸水,都是极品,像林初,像赵墨林,还有……江在铖,她算什么。红颜乱……林夏哭笑不得。那个女人继续用酸里酸气的语气说:“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居然将这两个极品都弄得神魂颠倒的。”是这样吗?林夏有些困顿了,越听越觉得不是在说自己,那两人有没有神魂颠倒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死里逃生了,总之没有好到哪里去吧,怎么这些口中,她好像捡了什么大便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