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反应也没有,居然醉死过去了,至于吗?这点酒量。不过后来黎墨付钱的时候,就不会这么想了。最后,这账单还是黎墨付的,实在没好意思去翻赵墨林钱包,这下黎墨的钱包又瘦了一圈。赵墨林这辈子倒是第一次让女人付账,同样黎墨也是千古头一回,黎墨想,她太善良了,她何时对人这么慷慨过。黎墨在吧台又坐了好一会儿,丝毫不见赵墨林清醒的痕迹,大概没那么快醒了,只好十分勉强地将人抬到自己瘦小的肩膀上,简直寸步难行,龟速行走。黎墨额上一头汗,娇喘吁吁的,扛着一个一米八的男人,她能不喘,那就是变态。一个踉跄,黎墨险些扑地,居然还下意识地将醉死的某人护住。“丫的,重死我了。”顿了几步,稍作休息,“我真是撑的,没事给自己找事,丢他在网吧自生自灭就好了”也只是这么说说而已,刚才在网吧虽然做过这样的打算,但是看见好几个女人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实在是良心不安,也对,像赵墨林这样一身名牌,还人模人样的,在酒吧,绝对是女人们眼中的金龟。好不容易将赵墨林拖到了出租车里,黎墨已经出了一身的汗,赵墨林倒好,睡得一脸死沉,一点转醒的迹象也没有。将人塞进去,黎墨站在车外,拍了拍某人一张俊脸:“你先别急着睡,告诉我你住哪里啊?”没反应,黎墨耐心有点不太好,再用力拍了拍:“赵墨林,赵墨林,醒醒。”某人长睫颤抖,还是不睁开眼睛,黎墨真想一掌拍下去,但是看着某人脸上两个红印子,刚才被自己大力拍的,没忍心再下手,嘟囔了一句,“真是麻烦。”还是跟着上车,“师傅,澄江大酒店。”这绝对是黎墨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善良的好人做到底,不仅没将某人扔在酒店让与鱼肉,还给他送到了无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这一过程下来,跟着黎墨钱包一起瘦下去的还有她自己,简直快去了半条命了。她喘着气,看着沙发豪华的大**,某人正睡得香甜,她就心头窝火。黎墨站在窗边上,对着某人咬牙切齿:“你最好别现在醒过来,我怕我会忍不住再把你打晕过去。”又磨牙补了一句,“我只不对老弱病残动手。”诚然,这种状态下的赵墨林,被黎墨视为病残了。恶狠狠瞪了一眼,黎墨钻进浴室,先洗洗再说,一身臭汗。黎墨爽歪歪地泡了个泡沫澡之后,浑身禁锢舒坦了,擦着头发,舒筋骨。赵墨林还是刚才的姿势,睡得规规矩矩的,没想到这么不老实的一个人,居然睡相这么老实。像个乖巧的孩子。黎墨鬼使神差就走过去了,趴在床边,双手撑着下巴,看着免费的睡美男。她看的聚精会神的,嘟囔着:“睫毛怎么长这么长呢,比女孩子还长。”伸出手,蹭着自己的手心,痒痒的,软软的,手感也不错,几乎戏谑,有少不了认真,“其实,你长得还不赖吗?也不比江在铖差吗?可惜,林夏看不上。”语气到后来就变几分可惜了。撑着身子,俯身过去,对着那张连毛细孔都看不到的俊脸,叹了口气:“原来最花心的竟是最痴情的一个,赵墨林,今天我算是重新认识你了。算了,以后就不讨厌你了。”她大发慈悲一样的语气。瞅瞅桌上的钟,这个点了,该走了,又瞅瞅赵墨林,苦叹一声,还是硬着头皮,凑近了,推了几下:“诶,醒醒,自己把衣服脱了。”那人翻个身,扑闪扑闪睫毛,又继续睡,她便继续推,一下比一下粗鲁,“醒醒,听到没有。”自然,睡死的人怎么能听得到,黎墨完全觉得是在对牛弹琴,仰天无奈了一番,瞅了一眼赵墨林一身酒水的衬衫,还是认命地坐在**给她扒衣服,还一边自言自语:“算了,今天我善心大发好了。”原本侧身的赵墨林,忽然一个翻身,黎墨只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她就莫名其妙被压在了下面。太猝不及防了,黎墨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射弧接上的时候,她已经动不了了。“赵墨林,你干什么呢?”黎墨大吼,一张俏脸居然红了个透,黎墨倒是少见脸红,这厮脸皮厚度无人能及,这还是千古头一遭。一声河东狮吼,赵墨林只是皱了皱眉,在黎墨怀里蹭了蹭,又睡过去了。这黎墨脸更红了,大概能煮熟鸡蛋了,她虽然不是很、很……丰满,但多少是个女人好不好,这样都没有反应,能算女人吗?好吧,某个脸红能煮鸡蛋的女人,被吃了豆腐之后,竟不是按照一贯作风,先给对方一记拳头,而是先自己做贼心虚一样,四处瞅瞅,然后在察觉此处正是孤男寡女处。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没有压住胸口那团要窜出来的火苗,她伸出手,抵在胸口处,语气气急败坏:“你再不滚开,休怪我拳头不长眼。”说着还将拳头扬起来几分,但是对方还是一点反应没有,她恼了一会儿,还是悻悻将拳头放下。最后,实在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她龇牙咧嘴地威胁:“最后一次警告——”话还没有说完,赵墨林睁开含了水汽的眸子,像秋天蒙蒙细雨,丝丝阴凉,似睡非睡,看着黎墨,声音竟是低而温柔:“林夏。”黎墨所有话都卡在喉间,便怔愣被赵墨林紧紧抱着。只听见一个紊乱的心跳,很快很快,不知道是谁的,心头好像有一丝凉凉的东西淌过,难以言喻的陌生感。赵墨林却像个餍足的小孩一般,满足地将怀中人儿抱紧,眯了眯眼睛,又俯下身子,缱绻唤道,“林夏。”这一生林夏彻底被这一声‘林夏’给叫醒了,浑身突然有种被浇了一盆冷水的感觉,感官尤其清醒,上一秒还若忡若怔的眸子,顿时清澈,“你醒了没有?”眸,转而热度升温,语气不知怎么就变得恶狠狠了,“醒了睁开眼看看,我是谁?”一定是某人太重了,不然她怎么心口堵得慌呢,十分难受。心里咒骂了一句,该死的男人。被骂的男人还恬不知耻地紧紧搂着黎墨,一直醉醺醺地唤着:“林夏,林夏。”林夏?去他妈的林夏!她姑奶奶不屑当替身,黎墨一个大力,也就将身上的男人推开了一点点,她气闷,脸红脖子粗的,咬牙切齿地开骂:“少给姑奶奶我耍酒疯,快放手,不然我——”一句话还没说完,所有威胁的话,被一个灼热的深吻堵得卡在喉间,所有威胁的话,只剩下哼哼唧唧的呻、吟。那人唇齿纠缠,辗转嘶磨,黎墨不能呼吸,牙关打开,便叫他灵活湿滑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探进去,带着几分急切,却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造次。正想赵墨林对待林夏的态度。黎墨几乎不能呼吸,也不是那种从来没有接过吻的菜鸟,居然还该死地忘了换气,一张脸别的猪肝色,瞪着双眼,就看见上头一双蝶翼覆盖的长睫在微颤。被鱼肉了半天的黎墨终于手脚并用,一个使力才逃开某人的‘啃食’,一张粉唇微微红肿,有是羞又是恼,声音也不知道怎么就嘶哑得不像话了:“丫的,居然占我便宜。”那人一双潋滟桃花眸中纷纷花开,好看极了,为了避免一时迷惑,黎墨还是留着唯一仅剩的理智,偏了一点,咬牙切齿地大吼:“赵墨林,你清醒点,不要以为你醉了,我就不计较你的为所欲为了,最好给老娘滚远点,我耐心不好。”突然安静了,黎墨不敢看赵墨林,就听进两个快节奏的心跳砰砰作响,如果其中一个是赵墨林的话,那另一个呢?黎墨有些蒙了,一向淡定的某人脑子短路了。好半响,黎墨就感觉一双温润的手俯在她脸上,将她的脸摆正,她也忘了挣扎,没什么力气,转过去就看见一双流光溢彩,正被痴缠看着,从那眸中清晰地可以看见自己绯红的脸,竟有几分娇羞。然后一个凉凉的唇,带着些许淡淡酒香,落下,只是轻轻碰了碰,然后便离开。“林夏,林夏,不要离开我,不要,我不能放你离开的。”他捧着她的脸,每一声都低转缠绵,叫人沉沉浮浮,心神荡漾着。黎墨理智所剩无几,声音又哑又干:“依不得你不放。”一句威胁的话,居然有种软绵绵的感觉,说得轻飘飘的。吻又落下,绵密像雨点,没有刚开始的狂暴急促,也不是蜻蜓点水,有以下没一下的啄着,从唇上,到脸颊,又到眉眼,额头,似乎一寸也不肯放过。一个吻,没有带丝毫情、欲的吻,却叫她彻底沉陷了,再也没有力气推开,耳边缠缠绵绵是那人温言细语:“林夏,别推开我,什么都可以为你,你要什么都好,只要不要推开我。”推不开了,再也推不开了,即便明知道不过是替身……她想,她完了,彻底完了,居然做了她自己最不以为是的痴男怨女了,喝了世间最毒的毒药。她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心被掏空了,然后有被什么东西添得慢慢的,这么快,甚至叫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彻底沉沦下去。她终于知道,爱情这个东西又多可怕。她沉沉浮浮,不知道何时散了一地的衣衫,狼藉了一室,窗外,柔柔的月光从窗外越过,照得满室旖旎。不过一念之差,不仅丢了身,还失了心。月光沉落,碾过一夜,初阳冉冉,在冬天,映得漫天云彩绯红。这一夜贪欢,本该是筋疲力尽,某人却早早醒来,然后做贼心虚一般毁尸灭迹之后,就心惊胆颤地坐在沙发上,坐立难安。会不会没有收拾干净啊,这被单实在不好换,还有,某人背上那道指甲痕迹,会不会太明显了……越想越心惊肉跳的。黎墨抓了抓咧着嘴的头发,心想:不管了不管了,反正不打算畏罪潜逃,干什么要毁尸灭迹啊,如果要负责任,也没什么,她不是那种吃了不认账的……只是黎墨竟没有想到,这到头来……一声哼哼,黎墨立马如坐针毡,做贼心虚地看向**,那人果然长睫颤了颤,然后缓缓睁开。黎墨立马换了个坐姿,端端正正地对着床边,摆出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说:“醒了。”赵墨林头发凌乱,衣服松松垮垮的,眸子惺忪过后一点一点清明,然后做了件非常幼稚的事情,揉揉双眼,然后瞠目结舌:“你怎么在这?”原本心惊胆颤的某人更瞠目结舌了,六月飞雪也不一样这般夸张:“你一点也不记得了?”赵墨林只觉得头疼欲裂,脑子混沌:“这是哪?”这才将视线落到黎墨身上,语气惊颤,“你怎么穿成这样,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这种地方赵墨林没有少来,这种早上,睁眼遇上一个穿着浴巾的女人也没有少见过,但是一年多没找过女人的赵墨林华丽丽被惊颤了。心中突然就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黎墨傻了,之前假设好的所有情况居然没有一种是这样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理智,竟冷冷一笑,说了一通之后连自己也觉得奇迹的话:“赵墨林,你想得太多了,老娘可不是随便什么男人都能将就的。不能喝就不要喝,恶心自己就够了,还吐了我一身。”赵墨林将信半信,狐疑看着黎墨。黎墨脸不红心不跳,居然十分坦荡荡地继续说:“不记得也没关系,现在醒了是吗?记得把酒店的帐结一下,哦,还有隔壁我住的哪一间。”赵墨林脸上的表情便说明了,他深信不疑。她想,她的演技比起林初也查不到哪里去吧,竟没想到她自己也是个当戏子的料,竟这般撒起谎来不经大脑,不用草稿。只是心中突然就冰天雪地了,她知道,她的手指一定在颤抖,她想,在不离开这个让她不能呼吸的地方,她一定会忍不住上去掐死那人的。动作先于思考,她悠悠起身,然后十分仪态自然地转身走出去。“昨晚,谢谢。”身后,赵墨林的声音让黎墨觉得如坠冰窖。“不用,当我脑袋抽风好了。”加快了速度,她逃窜一般离开了房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醒来之后没有走,也不知道为什么又临时想了那么一套蹩脚的说辞,从昨天晚上她就不清醒了,所以才会落得这么一个落荒而逃的结果。不过是自作自受罢了,谁叫她傻,竟然这么跳进了一个没有出头之日的火坑。她冷笑,穿着浴巾,大厅里那些路人揶揄的视线,都是云烟般,她看不见也听不到,失魂落魄,她糊涂了,恍惚了,可是明明傻愣的她。还没有忘记去柜台要了一件总统套房,还特意嘱咐柜台小姐说有人问起,便说是昨天开的,她想,她一定是个最清醒的疯子,清醒的坐着不清醒的糊涂事。没有直接回去,便去了新开的房间里,等送去干洗店的衣服,顺道洗了个澡,好清醒清醒。坐在浴缸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忘了关水,漫了一地的水,还飘着泡泡。黎墨原本闭着眼睛躺着养神的,可是越想越气,一下子坐起来,瞅了一眼自己胳膊上红红紫紫的痕迹,她咬牙:“赵墨林,你竟然一点也不记得了。”拿了毛巾,狠狠擦了几下,忿忿自言自语,“也好,昨天晚上确实抽风了,不过是一个晚上而已,我很大方。”她不断自我催眠:不过是一个晚上,就当叫了鸭子好了,再不济不过是狗咬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自己也不是贞洁烈女,没有必要当真……一遍一遍,自我催眠,还是不顶用,黎墨就觉得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烧得旺腾,浓浓的烟,熏得眼睛都疼了,吸了吸酸酸的鼻子:“丫的,赵墨林你个混蛋,居然全忘记了,你个种马,混球,杀千刀的……”接着是一路不带重复的贬义词,不愧是靠嘴吃饭的,这贬义词说起来,简直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啊。骂得累了,她两脚一身,躺在浴缸里,不停吸气呼气,将体内的火气压下:“黎墨,没有关系,就当是狗咬了。”又自嘲自讽,“自作自受,你本可以推开他的。”昨天晚上,确实,她可以推开,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找的,能怨谁,她本来就知道那人只为了一个人癫狂,她却还要跟着发疯。罢了罢了,人总要为了某一个人疯狂一次,一生总会有一个。自从怀孕,林夏倒是越来越懒了,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她那四季干瘪豆的身材居然都丰腴了一些,用新来的看护的那话说,那叫容光焕发,珠圆玉润。小月已经没有再来了,当然赵墨林从那天晚上也没有再来过,林夏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