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字,有人欢喜有人忧啊,真正的始作俑者却全然不知,还推了推江在铖,嘱咐:“进去看看她吧,别再刺激她了。”江在铖俊脸沉了,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嘶磨出来的,大有一股火药味:“林夏,我是你的丈夫,你要将我推去别的女人哪里吗?”脚下一步不动,丝毫没有要进去的意思。林夏还是淡淡说:“这件事总要解决的。”“你还真大方。”江在铖咬牙说了一句,转身,进了病房。林夏只是苦笑,什么也没再说。病房里消毒水很刺鼻,江在铖蹙眉,走了几步,停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冷冷睨着病**的人。林初早就醒了,一直在等着什么时候他才会进来,却是在林夏的声音过后,她苦笑,总之他还是来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林初脸色惨白,一点血色也没有,却浅笑,唇边寂寞惨然:“你来了,我以为你不会来呢。”她笑得苦涩,似乎也只有强颜欢笑才能遮掩眉间的阴翳了。手腕上裹着厚重的纱布,上面还有一层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我也这么想。”他回答地模棱两可。如果不是林夏,他应该会如此。她还是笑,笑得更荒诞,惨白的嘴角干裂:“也对,我是死是活,你大概不会在乎吧。”林初抬眸,暗淡无光的眸子便那样看着江在铖,曾经流光溢彩的月牙眸光,只剩落寞,似覆了一层厚重的灰尘,江在铖也不闪躲,无动于衷一般:“如果不是林夏,我不会来。”她曾经疯狂地迷恋这个男人敢爱敢恨,毫不遮掩,现在才发现,这样有多心狠。她都可以装作不知道了,他就不能骗骗她,喉间呼吸紧致,那时候她手腕割破,血流不止时就是这样的感觉。她苦笑凄寒,问:“你是不是很遗憾,我被救回来了。”江在铖不可置否,竟是丝毫不遮掩:“说实话,确实有点。”林初原本便苍白暗淡的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绑着绷带的手紧紧握着,之间绷带上很快又覆了一层腥红。这厮完全不记得林夏的话了,每一句都在刺激林初啊。她咬咬牙,强咽下喉间苦涩,指尖紧了,又松,惨笑决然:“你还真希望我死,然后你就可以和林夏双宿双飞,白头到老吗?真不幸,我没死。”她不至于愚蠢,会成全那两人的幸福。江在铖只是冷冷睨了一眼林初手腕上的伤口,然后冷笑:“你不会死,时间算的那么准,就连手腕上的刀口也那么一丝不差,你怎么会死呢?”他言简意赅,不动声色地阴鸷了。江在铖,一双眼睛大概被孔雀胆泡过了,太毒!林初惨白的脸上一瞬惊慌:“你说什么?”她眼神慌乱闪躲,却还是没能错开江在铖直逼的冷眸灼灼,手腕似乎被点着,火辣辣的烫人。江在铖走近几步,冷嗤:“怎么,你的筹码又变成了林夏吗?让她牵扯进来。”林初不再闪躲,而是坦然苦笑:“你都知道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呢。”确实,时间,伤口她都算的很准,她不会死,在他们没有两败俱伤之前,她绝对不会死,她算的这么精准无误,还是错算了江在铖的睿智狠心。终究,这一句还是她败了。江在铖不语,只是冷眼彻骨阴寒。林初继而冷笑,垂着眸子,眼睫像打湿的蝶翼,似乎无力拢起,潮湿的眼眸:“有一点你猜错了,我只不过希望你多看我一眼。”林夏牵扯其中本就是意外,江在铖猜中了所有,唯独错了最重要的目的,她做这么多,却有个最荒诞可笑的目的,只不过希望这个男人正眼看她一眼而已,甚至不期待他的自责心疼。他只站在林夏的角度,所以看不见她的用心良苦。这败局原来这么一败涂地到可笑的地步。林初的黯然,江在铖不置一词,依旧冷冷淡淡:“以后别用这样愚蠢的办法了,结果不会改变的。”她只是苦笑,自是明白,这次不就是例子吗?江在铖继续,一种不罢休的冷漠:“好好休养,不要再弄出什么事来,不然我不敢保证我给的余地还算不算数。”话音一落,他随即转身,似乎一刻也不想多留。林初苦笑,笑出了眼泪,摇头,在摇头,似乎在嘲弄。她真是个可笑的女人,总做着这么可笑的事情。林夏和江在铖从医院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街上人影稀疏,这夜显得尤其安静,车里的两人也是相对无语。林夏眯着眼睛,眼睫倦怠,出现了一点灰青色的痕迹,闭着眼,突然开口打破沉默:“江在铖,林初,你打算怎么办?她一个女人,还怀着孩子。”江在铖专心开车,也没回头,冷冷回了一句:“能怎么办?她要聪明,就离开。”回答得理所当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思考犹豫。林夏无语,这个男人真不留情面呢。望着江在铖的侧脸:“要是她不离开,你要对她怎么样?真要逼死她?”以江在铖的狠绝,不无可能,这么想着,林夏觉得心里凉丝丝的,像有什么东西钻进去一般。车骤停,江在铖将车停在路边,回眸凝着林夏,语气不带戏谑:“我不会逼死她,只不过也不会让她在你面前出现。”这方法嘛,自然层出不穷,江在铖要动手,他有一万种逼人走投无路的办法。这一点林夏丝毫不怀疑,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纷纷扰扰不肯放过她的思绪。沉默了半响,林夏才开口,望着窗外,神色恍惚:“我已经不在乎,耿耿于怀的一直是你。”转头,对上江在铖的眼睛:“那是你的孩子,林初没有错,就是因为太爱你了。”她沉声,淡淡冷然的语气,似乎压抑了什么,有些许的颤音。对于林初,不可否认,她是恨极,却也从未想过要她生不如死,她自认为比不上江在铖那般狠绝无情,更何况,那个孩子,何其无辜。那是江在铖的孩子,这个认知每次都让她心烦意乱,不能思考。那个孩子,她总不能坦然,也不能释然。林夏言辞灼灼,江在铖眸光渐冷,睃着林夏的眸,似乎要望到她眼底波纹,声音寒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心软了。”这个女人不是一向心狠无情吗,对自己一次也不曾手软,偏生在这个时候大发慈悲,江在铖气得不行,却也不知所措。林夏却只是笑笑,喜怒不明:“不是你说我其实不狠心无情吗?那好,我仁慈一回。”其实林夏也分不清是对林初还是对那个孩子狠不下心,她的心早就乱成一团乱麻,那揪扯的中心,就是眼前这个一脸无谓的男人。“你想说什么。”江在铖没了耐心,脸色阴沉得可怕。这个女人说了这么多,到底想做什么?林夏想了想,撇开眸子,说:“江在铖,不如让她留下吧,不要顾及我这个江太太,如果你不忍心,也可以要了她。”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拉扯了一下,重重的,之后生疼生疼的。她这般大方,要是林初知道会对她感恩戴德吗?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说,债无法独善其身,那这算不算一种明哲保身呢?只是即是保身,为何心痛。心,又乱了,那种言语不清的情绪又在心头作祟了。江在铖却眼沉到底,唇边一抹狠绝,冷到了冰点:“你说什么?”指尖收拢,他眼神如火灼热,恨不得将眼前冷硬的女人给狠狠教训一顿。她总能让他这般恨得咬牙切齿。她却不闪躲,冰寒的眸子直直对上江在铖的灼热的眸,一字一字清晰冷沉:“林初,让她留下好了。”如果江在铖没有记错,这绝对是第一次这个女人对他如此认真,却认真地叫他恨得牙痒痒。他的女人,他江在铖的妻子,竟这样不带戏谑地要他收了别的女人,他简直要疯了,忍不住对着林夏大吼:“你要我提醒你多少遍,我是你的丈夫,你一次一次把我推给别的女人,是想借此脱离我吗?林夏我告诉你,死了这条心。这辈子,我就只要你一个女人,你也休想在有其他的男人,就算是以后死了,你也只能葬在我江在铖的棺木旁边。”这个女人太聪明,从来不会毫无目的地去做一件事,她这般对林初心慈手软,除了这样的解释,他想不出别的理由。他可以忍受任何,这个女人任性也好,胡闹也好,无情也好,独独忍受不了,她千方百计将他推开。这个聪明的女人,江在铖从来没有看清楚,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还真做了一件看似愚蠢的事,毫无理由,至少她自己找不出理由。林夏觉得自己一定是脑袋不清醒了,才会对着江在铖这么大吼大叫:“那你还让她怀了孩子,不觉得说这样绝对的话很可笑吗?我不介意,但是不可否认,这场原本就是两情相悦的婚姻里,一开始你就——”突然,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偃旗息鼓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林夏一张俊俏的脸立马涨得通红了,连忙转开头,眸子流转,不知道往哪里看。这厮,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江在铖也是一愣,原本一脸冷沉,突然云破日出一般明媚了,嘴角含笑,凑过去,反问:“我就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