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那些来接他们的人已经到了,刚才的马达声是一辆搬货物的吉普车发出的。一行人转过几个房子,看见有一群黑西装戴墨镜的人在那里围着抽烟,乍一看像极了一伙黑社会进村吓跑了全部人。“我发现一个秘密。”虫婷说。“啥?”“这里的房子是土盖的!你瞧,土晒成砖,再用泥巴当水泥……这样也行啊。”她指着一个半成品的房子说。“取之自然嘛!”陆苏说。“我再告诉你个秘密。”锦断插话道,“那些土是可以吃的,这里的人饿的时候就从墙上掰一块来吃。”“骗我的吧。”“你瞧!”锦断掰下一块,往嘴里一送,咀嚼起来,“味道有点像黑巧克力,很软呢……恩,一开始有点苦味,嚼啊嚼就有点甜了。”她描述得如此真实,连陆苏都差点信了,陆苏一摸她的手心,那块“吃下去”的土实际上被她握在手里,锦断坏笑一下。“我尝尝。”被煽动的虫婷用手去抠墙上的土。“喂,你别当真啊,她骗你的。”“你这混蛋!”锦断踢了陆苏一脚,“吃土去吧!”锦断一抬手,把手里的泥巴块塞到陆苏嘴里去了,刚要吐,她命令道:“咽下去。”“呜,很难吃啊。”“直接咽就是了,快点。”只好乖乖咽下去了,这一幕被其它人目击到,除了楚千雀第一次看见这种家暴场面比较震惊,其它几人都在偷笑。戴雪低声说:“你是妻管严啊。”“恩,这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锦断横他一眼,陆苏改口道:“只有打不过老婆的男人。”似乎还听见楚千雀嘀咕了一声:“还好当时没和锦姐姐……”“土吃好吗?”锦断拍拍陆苏问。“味道有点像黑巧克力,很软呢……嗯,一开始有点苦,嚼啊嚼啊就有点甜了……”“听见了吧。”锦断转向虫婷。“真的吗?”她咬着手指将信将疑地说。说着话,几人已经走到那伙黑衣人面前,实际上从刚才这群人就在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们,仿佛一群等着打架的不良少年……果然黑衣加黑镜的搭配太像坏人了。戴雪说:“刚才你问我另一队人是谁,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是你们的‘老朋友’!”“‘老朋友’?我不记得自己认识除妖师。”“你们害这个人坐牢!”“原来是他!”戴雪走进黑衣人里,拍了下一个彪形大汉的后背:“张义,他们到了。”结果那人转过脸,却是一张生脸孔,戴雪惊讶地问:“你们队长呢?”“在那边抓鸡!”“抓鸡?”“他说农村的鸡是家养鸡,味道好。”戴雪一拍脑门,尴尬地向众人说:“我去找他过来,你们四处看看吧。”“这里有什么好看的,一起去吧。”“可是……他在抓鸡啊。”“走啦走啦!”锦断已经抢先迈开脚步,不客气地推着一个黑衣人,“给我带路。”那个人非常自觉地走在了前面。绕过几间房,他们看见几辆吉普车,确实在装货,不过装的是农村丢下的羊和牛,还有一袋袋的江南小米。“你看我们的基层成员多热爱生活。”戴雪脸上挂着冷汗说。“这时候还掩饰什么。”陆苏说。“我仿佛看见了七十年前的历史!”老头说。“农村的牲畜味道很好吧。”锦断说,“味道和城里用饲料养大的完全不一样。”“真的吗,我们也抓吧。”虫婷说。“你怎么能和这些人一样的素质呢。”年龄最长的衣碧教训道。“请忘掉吧!”戴雪摆摆手,模样尴尬至极。楚千雀撞了一个陆苏:“陆兄,我有个好想法。”“又是赚钱的?”“不,是赚大钱的。你瞧,可以弄一个很仿真的村子,里面有鸡鸭鱼,顾客可以换上特殊的制服冲进去抢,然后现做。”“有花姑娘吗?”“可以啊,这个主意好。”“快忘掉吧,我说着玩的。”楚千雀似乎在很认真地想这个点子,一副出神的模样。走进一家农家院落,就听见里面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几人站在用土围成的矮围墙前,看见一个穿着黑西装的大汉正在卖命地抓鸡。那只鸡灵活地上窜下蹦,大汉完全跟不上,他弯着腰两手前伸,东跑西跑地跟在那只小母鸡后面,黑西装上已经满是尘土。锦断解说道:“各位游客,你们现在看到的是一只正在抓鸡的大猩猩,这只猩猩刚刚被阉割,所以脾气暴躁。”张义抬起头看见他们:“咦,你们来了,快帮忙!”“队长同志,你注意点啊。”戴雪叹着气说。“没事,我上过机油了。”他动了动右手,那好像是一只机械臂。戴雪摸出手枪,对准那只鸡,几乎毫不犹豫地开枪了,鸡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脑袋已经成了一团泥。陆苏惊愕不已,这枪法太神了,远在他之上……不愧是狙击手出身。“谢谢!”张义抱起死鸡,左看右看,“戴雪,再帮我处理几只了。在那边院。”“我真想打死你。”“张义,被我打断的手还疼吗?”锦断打起招呼来。“你在模仿谁?”陆苏低低地吐槽。张义走过来,把死鸡交到旁边的黑衣人手里:“你们来了?陆苏、锦断、虫姑娘、老头……还有那个谁,8888888!”“我姓楚啦!”“这是谁?”张义指着衣碧。“我们的妖外援,衣碧,千慧的大徒弟。”“千慧,我恨她……我符咒学没及格过。”“千慧已经死了,死在天伤手上。”“太好了。”“你说话给我注意点!”衣碧咬牙切齿地威胁。“跳进来打我啊。”“张义,你怎么还是这副没品的相。”陆苏说。“你害的我好惨啊,我在牢里被人揍,为了一部电话,打了多少架。”“实际上,你一点也没帮上忙,那一次。”“切!”张义转向锦断,举了下他那只机械臂,“我这只手全是拜你所赐。”“不客气。”锦断抱着手说。“阴天下雨就会疼。”“还有天气预报功能,你真是赚到了。哈哈!”锦断没心没肺地说。“虫姑娘的胸近看真大啊。”他又转向虫婷骚扰起来。虫婷低下变红的脸。“可惜程平看不见了,我代表他摸……”“再说下去,小心我宰你!”虫婷低低地威胁,张义立即闭了嘴。陆苏低低地对锦断说:“这人比以前更没品了。”“大叔都这样吧。”“也许吧。”锦断声音突然提高,用下巴指了下他:“喂,你,不是坐牢么。”“放出来了。”“队伍不是解散了?”“临时凑的一队人,原班人马已经不在了。”戴雪解释说:“担任危机总指挥的老局长是张义的恩师,因为考虑到张义和你们打过交道,另外脾气也比较相投,就把他调过来了。”“赤果果地走后门啊!”“虽然这样说,不过我们这只队伍要去第一线,也是最危险的地方。随时会死,不见得比坐牢好。”“不管怎么说,老子又回来了。”张义自信满满地说。锦断用拳头擂了一下他另一边的肩:“祝你丢掉另一只手。”“祝你们都战死。”“祝你们组织倒台。”“祝你们妖类灭亡。”相互恶毒地祝福完,两人一起大笑起来……从某些方面来说,确实是有点对脾气吧。戴雪说:“各位,我们坐车去n城吧,去‘前线’!”他们坐上吉普车,车不多,只能勉强容纳几个人,张义的组员只能在这里等下一次。走的时候他还在说:“要不我叫人把房子烧了。”“你三光啊!”戴雪说。“不是,等村民回来发现东西丢了闹事怎么办,不如销毁证据,这样到时候我们解释说有一群妖跑来干的。”“小心我们揍你哦!”锦断说。“你到底多没品啊!”陆苏说。“比起牢里的人,我高尚多了。”“跟你们的组织比,你更高尚。”没听出讥讽意味的张义拍拍胸:“对吧,其实我是个好人。”因为车上坐不下,衣碧不愿意挤,就自己张开了翅膀在头顶上飞。“这样暴露身份不要紧吗?”陆苏问她。“已经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要不要紧的……有人想让我抱着飞吗?”“我!”“我!”锦断和虫婷举手说。“一人飞一小会吧,抱人很累的。”结果去n城的高速路,衣碧不时俯冲下来,抓住一个人带到天上,从头顶上传来或兴奋或激动的尖叫声,有时候衣碧会把人抛下来,然后俯冲接住……飞行技术好到家了。玩过一圈,锦断和虫婷都意犹未尽,衣碧站在车后面的栏杆上说:“还要谁要玩?”“我也想玩。”戴雪说。“来吧!”“看不出你还有这一面啊。”“马上就要去玩命了,你也别老压抑自己了。”戴雪之后,陆苏很羞涩地请衣碧抱着他飞了一会,感觉果然刺激极了,下来之后他像喝醉了似地胡言乱语。老头脸色阴沉,说:“我不要!”“根本就没打算带你飞。”“鸟姐姐,我要我要!”楚千雀说。“叫名字!”楚千雀飞到一半突然被一拳揍下来了,衣碧气鼓鼓地叉腰站在那:“臭小子,你居然敢摸我。”“你才知道啊!”陆苏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