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月哥哥是月哥哥我用仅剩的力气抖着手抓住了他,一直隐忍的泪此刻竟猝然涌出,泪水混着鲜血在灼热的脸颊滚过,“孩子我的孩子没了”冰凉的手掌在我脸上擦拭着,慌『乱』而颤抖,“只要晓儿在比什么都好”身体被腾空抱起,我终于离开了那个昏暗血腥的空间。我被月哥哥抱在怀中,往黑夜中掠去。夜半的风在耳边刮过,带来了某处依然沸腾的欢笑声,我的听觉似乎已经混沌了,但那些喧嚣宛如一场死而复生的噩梦,嚣张肆意的飘在空中。我揪了揪月哥哥的衣襟,往那能让我灵魂得到安抚的曙光又靠紧了些,虚弱的低声道,“为什么你总能找到我”“是”低沉中略带哽咽的声音传来,“无论你身在何处,我都会找到你。”我还想说点什么,可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了,甚至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只是静静的依靠在他怀里,阖起双眼,吸取着他身上的馨香。这一刻,世界变得好安静。安静的连我的呼吸声都仿佛隐去了。“晓儿,不要睡!”耳边突然传来低沉的声音。可是我好累,好想休息月哥哥,我只睡一小会儿“晓儿,你听到没有?不准睡!!”沙哑而带有慌『乱』的声音响起,风声似乎停住了,我的肩头传来一丝细微的疼痛。不要担心,我只是休息休息我很想这么告诉他,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开口了。“晓儿晓儿晓儿”一声声叫唤不停在耳边回『荡』着,如此颤抖压抑,竟如同垂死前绝望的悲鸣。怎么了,干嘛这么悲恸?我的身子被摇晃着,本来渐入佳境的大脑似乎也晃『荡』了“晓儿晓儿”哎,别晃了“晓儿晓儿晓儿”别晃了!“晓儿晓儿晓儿晓儿”tmd烦不烦啊!!别给老子晃了!!我被搞得不得安生,而且那叫唤还一声比一声凄厉,跟被人捅刀子一样,实在挠心,我只得努力的撑起眼皮,恍若是几个世纪的漫长时间过去,我的视线终于脱离了黑暗一张绝美的脸孔映入眼帘,浅蓝的瞳孔里氤氲着模糊的水光,对上我的视线,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眼里噙着的『液』体瞬间晃悠悠的坠下。本来想骂他的,可他这副样子,竟让我觉得心疼,我努力的伸出手想抚上他的脸,手刚刚抬起,他马上就获知了我的想法,将我的手抓住贴上脸颊。我努力张了张嘴,几番艰难,终于发出了声音,“差点被你丫晃死”他抓紧了我的手,将我揽在胸前,哽咽着笑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晓儿,千万不要再贪睡了”那张谪仙般的脸上,又是喜极又是悲伤的模样,看起来还真挺有趣。似乎有一股热流由背部传入,在体内四窜,渐渐的,我觉得自己恢复了些力气,神智也更清明了。“晓儿,你定能坚持住”声带微微颤动的柔声低语,不停的在我耳边盘旋着,“晓儿我马上带你离开坚持住”“嗯。”我由鼻息里发出声音,依靠在他肩头。似乎只要靠着这里,就再也不用担心任何风雨来袭,心里莫名的安定极了。只是,他不让我睡觉,郁闷身体再度被抱起,月哥哥带着我急速前行。倏然,一股森冷肃杀的气压急速『逼』近!我抬眼看去,恍恍惚惚间,无数黑影在晃动,脚步声轻细而整齐,就如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把东西交出来!”他们冷声喝斥,利剑齐齐出鞘,眼前顿时白光一片。“来的甚好,我正想杀人。”月哥哥的冷笑声响起,眼底泛出嗜血的红。疾风扑来,月哥哥抱着我猛跃而起。瞬间,人头晃动,我混沌的眼前一片血影寒光。黑白相衬间的血腥凛冽,如同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多么不想成为月哥哥的负累,可我却连站起的力气都没有,除了神志还清醒着,只能躺在他怀里。渐渐的,我感觉出他有些不支。是不是因为刚才把内力渡给我续命?“晓儿”又一声惊呼在耳边炸开,我仰脸看过去,小钰钰满是惊慌的脸庞落入视线。他也来了哎,为什么我的狼狈要被这么多人看到!不过,小钰钰的到来扭转了些局势,因为他还带了不少帮手,这下总算不是月哥哥孤军作战了。我朝他再度努力张了张嘴,道,“没事的死不了”虽然难受的快要死了!“为何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上上下下的看着我,几近语无伦次,抓住我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刀剑无眼”我真想嚎出声,你注意点啊靠,都这样了还不让人省心!知道我说句话多累么!还好月哥哥抱着我一个闪身掠开,那小子总算注意到『逼』近的杀机,转身应战。这天地间只剩下的痛呼和嚎叫,不时有刀剑穿过血肉、刺透骨骼的声音,血『色』肆意的不停瓢泼。月光不再清明,星辉不再幽亮,一个被血与肉模糊的世界到底是为什么,要这样以命来厮杀呢?都相安无事的活着不好么?是名,是利,还是信仰,在驱使着这些人以命相搏?月哥哥抱着我,在众人的掩护下,边战边退,他大概是急着想带我离开。我们逐渐退出了包围圈。可就在这时,远处原来惊雷般的马蹄声,数不清的坐骑风驰电掣席卷而来。黑夜的风尘被扬起,声势似要踏碎天地般。顷刻间,黑压压的一片覆盖而来,四周已成包围之势。骏马同时发出嘶鸣,停了下来。无数把火炬燃亮了这一方的天空。那些人皆身着黑衣,脸蒙黑布,只『露』出泛着冷练寒光的双眼。一看这形势便知,来者是敌非友。果然,为首的一个男人沉声道,“把东西交出来!”阴鸷的双目直『逼』月哥哥。我的手被一只大掌握住,月哥哥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晓儿,莫怕。”我点下了头。不会,我不会怕的。只是我不明白,这一路追杀到底为的是什么东西“看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只见为首一匹骏马上的男人扬起手,顿时,齐刷刷的声音响起,无数把弓箭对准了我们。“放箭”无数把利箭瞬间裂空而来!!月哥哥挑剑而起,身影变幻间,剑气冲天,挥出刺目的厉芒,笼罩在我们周身,遭到反弹的利箭纷纷清脆的坠地。可在他抱着我与这些箭对抗时,我却看到下方一群又一群的人倒下。“箭上有毒,大家小心!”不知是谁喊了句,众人顿时更慌『乱』了。越来越密集的箭擦过耳际,几番涉险,使得我心跳如雷,每每感觉下一刻就是自己中箭了。好在月哥哥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护我周全。我贴在他怀中,抬起头,看他绝美的脸庞抿成坚毅的弧度。他惨白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双眼深沉冷静,一只手臂紧抱着我,一只手持剑,一招一式间果断优美的应对漫天飞箭。我突然觉得这一切看似惊险,却又毫无危险。我甚至觉得,即使这一刻天塌下来了也不可怕,因为有月哥哥在。倏然,一股更迅疾的风声以雷霆万钧之势『逼』近,还夹带着熟悉的幽香,月哥哥身形一晃,巨大的冲击力迫使我由半空坠下,大脑刹那处于空白状,月哥哥想拉住我,我的身体却在顷刻间落入另一个怀抱。抬眼,对上一张陌生的脸孔,双眸中翻腾着汹涌的情绪。他抱着我一路疾飞,箭雨四散开来,竟没有能近身的。他将我抱到一堆巨石墙后,半蹲下身,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我,眼里是近乎呆愣的难以置信他的手颤抖着,缓缓的触上我的脸颊,微微碰了下,又马上弹开,像是受了莫大刺激般。他的手颤抖着僵在半空,目光在我身上逡巡,抱着我的那只手臂也在不停的发抖,渐渐的,他呆愣的眸中聚起了一股骇人的阴狠,血气沉沉。“这是何人所为”他抽紧了沙哑的喉咙,颤声道。虽然换了张脸孔,可这熟捻至极的香气和感觉,不用猜测我也知道是谁了。我别开脸,不看他,不想说话也没有体力说话。我以为我会愤怒,可此刻我的心情却是冷却到彻底无言。“告诉我,究竟是谁?!!”失控般的低吼声在耳边响起,他一拳砸在巨石上,粗厚的石墙轰然倒塌,卷起烟尘无数。我难受的呛咳起来,他抱着我瞬间飞身掠开。四处的声浪『潮』水般涌来,看来是箭用完了,那些人都已下马,拔剑出鞘,天地间一片杀气腾腾。余光发现月哥哥还有小钰钰他们,都在苦战着。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且如此来势汹汹,我方处境太过不利了。我真恨自己不仅无能为力还是个累赘!md!一拨接一拨的追杀,到底是为什么?他们想要月哥哥的什么东西?身体的痛感再度袭来,在这片令人窒息的血腥中,连呼吸都变得艰难。我蹙紧眉头,努力与残破的躯体上那阵阵绞心的痛对抗。“吞下去。”嘴巴突然被塞入个什么东西,随即他的手迅速在我身上点了几处,我所有的痛感好像在瞬间消失了。他抱着我轻盈的避开厮杀的人群,沉郁的目光一直紧『逼』着我,仿佛随时都会噬人般,哽声追问道,“究竟是谁做的告诉我!”是谁做的?哈哈哈如果我告诉他,是他的新婚老婆,他会怎样?难道还回去杀了他老婆为我报仇么?既然在婚礼上能够一脸陌生的不认得我,现在又来假惺惺的装模作样,有意思么?真当我萧晓是个白痴?这个男人实在太可笑了不过,我现在根本不想为他动气。我再度别开脸,懒得看他,冷声道,“先去把那些人摆平,再来说话。”“好。”他抽紧了喉咙,艰涩的回应,“你且等着。”一把剑瞬间被他由地面挑起,握在了手中。他就这么抱着我,纵身一跃,杀去了人群。“你先放开我”我挣扎道。md!干嘛带着我一起厮杀!“不放!”他断然拒绝。“靠!这会伤到我的”老子是要利用你去杀人,凭什么带着老子一起冲锋陷阵!“没有比我怀抱更安全的地方!”他沉声道,一只手将我紧紧贴在胸前。“哈哈哈哥们,你是来搞笑的么?”胸腔传来阵阵憋闷的无力感,可我实在忍不住自己的笑意。“还会笑,甚好。”他扫我一眼,轻声道。但是那眸中斥满的纠结和心疼哎,我受伤了,眼花了,眼花了啊!他抱着我,旋身飞舞,手中长剑横扫而去,迅疾如电,又宛若猛龙吞吐,惨叫声四起,大片鲜血瓢泼而出,但被他舞动的剑光悉数挡回,丝毫没沾上身。刀光剑影中,血『色』漫天漫地,我在他阴鸷狠厉的眼里看到了宣泄的快意。可是对方数量太多,又经过刚刚的箭雨,我们这边援助的人不少阵亡,现在只剩下一些武功高强的在支撑。时间越拖越久,虽然身上已经感觉不到痛,可我却越来越乏力,只觉得自己好想睡一睡。好疲惫啊我渐渐的闭上了双眼,歇息会儿吧。“莫睡!”抱着我的手臂好像顿时加重了力道,将我勒的有些生疼,我的神智顿时又由混沌中被拉了回来,无奈微微睁开眼。谁那么讨厌,总是不让人睡觉“月天心,你可会玄阴七剑?”耳边响起楚涟碧急促的声音。“未曾修习。”另一边传来月哥哥的应答。“我用千里传音将心法口诀告知于你,你看好我的招式。我们前后夹击,速战速决!”话刚落音,他的身形变幻的更迅疾了,眼前剑光缭『乱』的不堪分辨。一股巨大的风,如同漩涡般将我们卷起,四下的人似乎在瞬间都无法靠近,漫天剑光散开,宛如流光般炫目,但挥带而过时满是淋漓的鲜血。爆裂声接二连三轰隆隆的响起,凄厉的惨叫声呼嚎声此起彼伏,使人犹如身处人间地狱。片刻后,一切归于寂静。月哥哥与楚涟碧踩着累累的尸体长身而立。剑尖淌下的血,汇成溪流四下堆积的白骨就像是一个『乱』葬场。月光是染血的森然。吹过的风,都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但抱着我的人步伐似乎有些不稳,胸膛也在微微起伏着。他突然后退几步,唇角涌出了鲜血。我扭头看向另一边,月哥哥的状况也不太妙。又搜寻了一番,还好,小钰钰的情况看起来不错,没有受到重创。“月哥哥没没事吧”我忧虑的问道,一开口才发现自己虚的不行,呼吸都变得艰难。他稍作平复,迅速向我走来,安抚道,“无碍。”说着,他看向楚涟碧,眉头微蹙,“曾听闻玄阴七剑杀敌十分自伤三分,果不其然。敢问阁下是”“玄阴七剑在江湖上早已失传,”耳边传来楚涟碧的一声冷哼,“便宜你了。”“他路人甲”我喘息间艰难的回应月哥哥,“月哥哥我们快走吧”“莫再言语了!嫌自己伤得还不重是么?”他突然扭头看向我,低声斥道,眼里满是心疼和恼怒。“莫再言语了!嫌自己伤得还不重是么?”他突然扭头看向我,低声斥道,眼里满是心疼与恼怒。月哥哥靠近时,楚涟碧却抱着我的身子突然跃开了,“她不能再拖了。”半空中,他点上我的『穴』道,“歇息片刻。”我的大脑愈发混沌了,最终陷入了彻底的黑暗中意识逐渐苏醒时,身体好像舒服了些。黑暗中,恍惚的一片,我耳边却仿佛传来低泣,如此悲恸。我的身体被人拥抱着,可抱着我的躯体却如此冰凉,让我下意识的不舒服,很想避开,却被抱得更紧了。只是,为何如此紧密的拥抱,却温柔的令人心碎“这便是你想要的么以死相『逼』不容我再纠缠”断断续续的声音由黑暗中飘来,如诉如泣,仿佛夹带着莫大的痛苦,竟让人没由来的随之心痛。“除了我,谁人能好好护着你笨蛋为何不要我你说分开了对我们都好这便是你所谓的好么蠢女人没脑子的蠢女人”“竟还取下红豆手链谁允许你取下地你这个可恶的蠢女人”大脑里混沌一片,艰难的睁开眼,依稀看到有人影在晃来晃去。头晕脑胀身体好热整个人像是要被烧掉般身上似乎感受不到痛感了,就是觉得额头烫得厉害。额头上有种冰凉感传来,让我稍微舒服了些,可整个人还是难受的要死想开口,却是嘤咛般的声音额头那块逐渐变得滚烫的东西被拿下,随之又是一阵凉凉爽爽的触感一双眼瞳映入视线,盈满水光的眼底满是紧张和关切,他攥住我的手,柔声道,“伤口发炎引起烧热了,娘子,来,喝『药』”可那眼里的柔情,竟让我有种想笑的冲动,我强忍身上的不适,打算推开他,手却使不上一点劲。身体被他给扶了起来,他一只手臂环绕着我,一只手端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飘来,接着,有什么东西被喂入了我口中。啊好苦我扭过头,“噗”的一声全喷了出来!近在咫尺的脸庞躲避不及,泛黄的汤『药』“嘀嗒嘀嗒”由他的脸庞和头发淌下,一张原本满含关切的脸孔呆滞在那里我发现我真的很恶劣,即使浑身无力,也不是直接往前喷,而是别过脸,往那个端着『药』抱住我的人喷去。“娘子,稍等片刻”须臾,他嘴角抽搐着放下『药』碗,然后,轻轻的放下我,再然后,瞬间消失在房中。顷刻间,他又回来了!我恍恍惚惚的看着那干净的脸孔还有湿润的发梢,只诧异他清洗的速度真快他再度笑『吟』『吟』的坐到床前,“这次定不会苦的。”我翻个身,闭眼继续睡,不理他。“娘子,先喝了『药』再睡吧”他轻轻摇晃着我的胳膊。“娘子,你的烧还没退呢”“娘子先把『药』喝了好么娘子”声声软语轻哄把我扰的烦不胜烦,我转身直面他。他马上笑起,柔声道,“娘子,乖,喝『药』。”我面无表情,就是烧的人有些虚,开口的声音都变软了,“月哥哥呢”他的笑容顿时凝住,眼底掠过阴霾,但很快,竟又再度笑起,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眨着眼睛轻声道,“这里只有你相公哦。”四处环视,这好像是在一间客栈内。我调理好呼吸,闭上眼,不再看他,冷冷道,“我跟你没有关系。出去时请关好门,谢谢,不送。”“娘子,你身子不好,就莫再与为夫呕气了。”软软的声音响起,我懒得睁开眼,再度背过身去,将脸埋入被褥中,不理他。“娘子”轻轻的声音吹拂在耳边,我想拉开被子覆在脑袋上,可手使不上劲,于是痛苦的顶着沉重的头直接往被子里钻。“娘子乖,来喝『药』”一个身体覆压了上来,强行将我扶起。我的反抗简直就是『毛』『毛』雨。一看到他端着碗靠近我,我马上扭头避开。“乖,为夫保证这次不苦的。”脸颊突然被板过,猝不及防间他的嘴唇就覆压了下来,带有甜味的汤『药』随着他的舌头被送入我口中,直接滚入喉咙。“你”想骂没力气骂,一碗汤『药』竟在他恶劣的强迫中喝下去了。不过似乎他在『药』里添加了什么,确实不苦了,还带着一丝丝的甜。渐渐的,我身体也好像有力气在流窜了。楚涟碧将我重新放到**躺好,为我拢上被子,指尖轻抚我鬓边的发丝,柔声道,“娘子,再睡一觉醒来就会好很多了。”力气回来了,我再也不想做软弱的病猫,猛地揪起**的枕头朝他砸去,吼道,“给我滚!!!”一阵急火攻心,我抑制不住的伏在床沿上大口吐起血来。他将我扶起,迅速在我身上点了几处『穴』道,胸臆间翻腾的血气好似顿时被制压了下去。但我的身体也被他点住了。我被他抱在怀里,身体一动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了,唯有狠狠的盯着他,以眼神示意他快点滚蛋。他将我放到**,又为我覆好被子,躺在了我身侧,环抱着我,将我的脑袋枕入他的臂弯中。他的手抚过我耳边汗湿的发,温柔的凝视着我凶狠的眼神,又为我拭去额头沁出的汗双眸。我极其极其鄙视的看着他,他却冲我弯起唇角,点着我的鼻尖柔声道,“我不会走。其一,你是个笨蛋,你根本不懂如何照顾自己,你需要我。”老子才不笨!!鬼需要你!!我剜他一眼,以表情告诉他,他是在说自作多情的废话!他完全无视我的目光,还将脸颊轻轻贴在了我的脸上,潋滟的碧绿里一片痴缠缱绻,凝视着我轻声吐气道,“其二,我是个傻子,我无法活在没有你的人世,我需要你”他的声音若天籁,若潺潺溪流,如此轻缓动情的流淌在我耳际,“所以,我不会走。再不会走。若你以死相『逼』,我们便一起去往那地狱,如此也好。”许多,他似乎才想起了自己点了我哑『穴』,我无法响应,又为我解开。“自作多情!!”有了发言权后,我马上不屑的冷哼,“老子根本不需要你!!要死自己死,别拉着老子!!”“是,是我需要你需要我。”他一声轻笑,将脑袋蹭入了我颈间,声声撒娇般的呢喃着,“娘子需要我吧娘子我好需要你需要我”“谁是你娘子?你能不能快滚?!你的公主还在等着你洞房花烛呢!!”我烦躁的吼道,实在讨厌他这副模样。装什么,恶心!!“娘子,你听我说,”他急急抓住我的手,“我”“鬼才听你说!!”我猛地打断他的话,暴躁的接口道,“别告诉我你是因为我肚子里的那孩子觉得歉疚?那就更可笑了!我与月哥哥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关怀了?!是我自己不慎,没有保护好他,不过想也知道月哥哥不会怪我的,你在这里起个什么劲?为我与月哥哥的孩子哭丧么?真是搞笑!!”一口气说完,我的呼吸都不稳了。他怔怔的看着我半晌,猛地攥住我的手腕,一声厉喝,“胡说!那是我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鄙夷的看着他,冷笑,“我胡说?哈,我还真巴不得那是你孩子!然后让你一辈子都内疚自责!死也死得不安心!!不过老天太偏爱你了,他是月哥哥的孩子,我还不至于让孩子『乱』认父亲。”“你胡说”他紧捏着我的手腕,苍白微颤的唇愈发显得透明。他死死盯着我,像是要看穿什么般,“那是我的孩子我的”“这孩子即使胎死腹中,也是有父亲的,轮不到你『乱』认。”我笑的冰冷而尖刻,随即又满不在乎道,“孩子没了也没关系,大不了我跟月哥哥以后生他个十个八个”“你看看你自己如今这模样!”他蓦然吼道,阴郁而凄厉的眼神狠盯着我,“那个废物根本不能保护你!!就算孩子是他的又如何?他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了周全,你要他作甚?!!”“哈哈哈哈”我突然大笑了起来,真的,太好笑了,为什么我觉得他说的话那么喜感呢。我笑的泪花都被『逼』出来了,无视他发黑的脸,笑着道,“是,就你有能耐,全天下男人就你行,就你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哈哈哈那啥,你可以滚了,陪你的公主去哈哈,告诉她你是多么厉害的男人!我跟月哥哥就不劳你『操』心了!”他的面『色』几经变幻,最终怒极反笑,甩开我的手,柔声道,“是呀,瑾尧还在新房里等我呢,我这就去。”说完,他转身掠出门外。“走!”一声低沉的命令,似有无数道风声卷过,一切在刹那间宁静了。我靠在床架上,却再也笑不出来了,倒是那被『逼』出的泪却淌的越来越凶我紧紧攥着床单,死咬住唇,不让自己抽痛的喉咙哭出来。良久,良久。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我却连看都不愿意抬头去看。“好些了么?”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关切又带着疲惫,或许还有很多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吧。“没什么,我很好的。”我转头看向他,笑笑。是的,我的心情已经很平静了。黑夜沉沉,微弱的烛光中,我看不太清月哥哥的表情。他朝我走近,走到床边顿住步,低声道,“待伤养好了,我便带你离开。”“好。”我点头,又道,“我们现在先离开这个地方吧。”这个房间里仿佛四处都斥满楚涟碧的味道,让我心里极其的不舒服。他将我抱起,为我披上外衣,搭上披肩,动作利落而轻缓。“晓儿,我很想将你带去幻月宫。”他突然又道,“那里只有桃花流水、夜雾晨曦,比这繁杂的尘世美得多,也净的多。”“可你现在有很重要的事,不是么?”我笑着道,“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吧,好不好?现在就让我陪着你吧,一个人去再美的仙境也会闷的。”“嗯。”他抱着我离开了客栈。夜晚的冷风吹来。不知是因为身上裹着的衣物,还是因为窝在月哥哥肩头,竟也好似不那么冷了。不多时,小钰钰突然出现,来到我们身前。他紧张的看着我,手似乎要触上我的脸,又蓦然弹开。“晓儿”他欲语还休,面『露』痛苦之『色』。“没事,我已经好很多了。”我给他一个安抚的笑。“你先照看晓儿,我要回那里一趟。”月哥哥突然对小钰钰道。“可是那儿已经”“我知道,但我必须亲自去一趟。”说着,他似乎要将我递给小钰钰。我马上紧紧揽住他的脖颈,急道,“月哥哥,你要去哪里?我也去我也去!!”“我只是”“我不管!我也去我也去!!”我不由分说的连连道。“好吧。”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我们一道去。”他转而看向齐钰,“那么,你呢?”我这才发现小钰钰的脸『色』低沉到不行,但发现我们在看他后,又马上打起了精神,挂起淡淡的表情应道,“我也一道前往吧。”当月哥哥抱着我来到幻月宫的临时驻地,我才终于明白他们刚才口中所说的已经是什么已经已经血流成河已经遍地横尸已经如同地狱四处都是肆意流淌的鲜血,死状各异的白衣女子纯白的白衣上,浓烈的殷红,如此刺目空气中斥满的腥味让人想吐这些人都是我所认识的,有仅限于几面之缘的,也有说过话的,还有过过招的,更有天天陪着我,保护着我的这段日子以来,是这一张张熟悉脸孔与我一起混过消遣的时光月哥哥将我放到小钰钰手中,缓缓走上前,蹲到一名侍女身侧,伸出手,轻轻的将她大睁的双目阖上,随即,又走向另一具尸体,重复相同的动作。他的表情冷沉而肃穆,没有眼泪,没有痛哭,却比那种直白的宣泄更让人不忍目视。小钰钰将我抱至院中,鼻息间的血腥气还是挥之不去。抬起头望天,黑幕沉沉,如同盼不到希望的永夜。我实在看不懂这一切的杀戮是为何,我只越来越觉得,这个人命如蝼蚁的时代,我无法融入。接二连三的血腥,让我几近麻木,却又更厌恶了。突然间好想回到自己的世界,一个虽然没有洁净的大气层,但大家都可以正常活着的世界。不知过了多久,月哥哥走了出来,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先走吧。”他低声道。“想走?”月哥哥的话刚落音,又一道极其诡异的冷笑声在半空响起。霎时,土地迸裂,黑土翻飞,无数黑衣人竟倏地由地底钻出来,包围在我们四周!!“哟哟,东洋鬼子来了呀?搞埋伏也不用真把自己埋到地底啊!”他们的出场造型惊艳了我,让我难得还有心情调侃一句。我由齐钰身上跳下,稳住身子,自己站好。这样看起来我方有三个正的,而不是两个正的加一个负的,好歹挽回了些精神面貌。话说,都这时候了,月哥哥身旁应该会潜伏着暗卫吧?我抱拳,冲他们笑道,“各位的遁地术,真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小生委实佩服啊!”“哼!”为首的人趾高气扬的一笑。“可否让小生见识下各位大侠怎么钻进地底?”我特崇拜的看着他,“如此即使下了黄泉,也算不枉此生啊。”“你算什么东西!”那人一声冷哼。“小生当然不算什么东西,阁下才算是个东西。”我故作奉承的笑,“小生乃人也。”那人脸『色』蓦然一变,正要发怒,天空突然爆开火光。顷刻间,更多人来势汹汹的涌入院内,围住了那些黑衣人。看样子是救兵来了。不过,那领头人却是淡定的一笑,“我们埋伏在此已久,要抢幻月宫的东西,不好好准备一番,怎有把握?”话刚落音,随着他一个招手,更多人头冒了出来,整个墙头都变得黑压压的。“埋伏已久?一直埋在土中么?请问你们怎么呼吸?”我很没气氛的问了句,因为我真的很好奇。虽然目前这夹心饼干的局势很不乐观“当然不是一我呸!告诉你小子作甚!”他突然啐一口唾沫,目『露』凶光。“既然知道是打幻月宫的主意,就要做好送死的准备。”一旁的月哥哥冷笑道,眼里已透出冷酷嗜血的光。他转头看向我,对小钰钰低声吩咐道,“齐钰,你莫恋战,趁机速带晓儿离去。”“月大哥”他面『露』难『色』。“我自不会出事。记住我的话,定要保全自己和晓儿。”他沉声道,声音里是不容抗拒的威严。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我什么都没说,手无缚鸡之力还身受重伤的我,在这种时刻还有什么发言权呢,他们怎么决定我就怎么听从好了。只愿大家都能没事。哎,身在『乱』世却不会武功真是莫大的悲哀啊!『潮』水般的声浪倾覆而来,刀刃之光再度在眼前亮起。小钰钰想抱起我,被我拒绝了,“放心,我走的动的。”为了使他有充分的自由应敌,我只跟他手牵手。他面『露』无奈,握住了我的手,边敌边撤,对方的重心显然都在攻击月哥哥,我们这边不是很吃紧。小钰钰对敌,而我的视线则在搜寻便以离去的最佳道路。可这混『乱』的局面毕竟很不好应付,我能感觉出这一路追杀的人来自不同的出处,但却有一个共同特点,很强!绝非一般的武林之流,起码比我在武林大会上见的很多帮派都强得多!我的步伐越来越艰难,但为了不给小钰钰造成太大负担,我自己也在努力闪避着每一个试图向我袭来的攻击,可体力却撑不住了,似乎下一刻就会突然倒下般。幽黑发蓝的夜幕,只有疏落的星光。蓦然,半空中飘下殷红的叶子一片片红叶,纷纷扬扬,飞舞散落,竟犹如漫天拢下的巨网。前一刻还厮杀的难分难解、声浪震天的人群,仿佛在顷刻间萎顿了。夜空下,漫天飘飞的红叶,连血腥的画面都被映衬出别样的美丽齐钰脸『色』一变,猛地将我的口鼻紧紧捂住。我由呆愣中回过神,发现人群里竟有不少忍突然倒下,口中鲜血怒吐,还有人痛苦的翻滚,自封『穴』道“有毒气”“屏住呼吸”武器纷纷坠地,大家都在艰难的与这突至的夺命红叶斗争。“幻月宫的东西,我绝杀门要了。”半空突然传来霸道而清冽的声音,众人面『露』惊恐的抬头看去。道道红绸如灵蛇般穿梭在红叶中,无数黑衣人飞身而下,动作之迅捷宛如幻影,霎时,大批伪东洋鬼子倒下了。悠然站在瓦片上的楚涟碧,一身绝艳红衣,目光俯视而下,带着与生俱来的傲然,他唇角微扬,笑意却未染上眼底,妖娆而又凛冽,指间把玩着一支精巧碧绿的笛子。这么看去,他就仿佛是由天降下、与月相邻,如墨青丝被风吹起,在夜空中缠绵翩跹。“谁人再抢,便是夺我绝杀门之物。”他眼神一转,冷光森然,唇角扬起危险的弧度,“那么,恭候绝杀令吧。”银『色』的月光披覆在他身上,度出惊心动魄的华泽!为什么他并非最初那般绝世容貌,只是最普通的易容,看起来却也如此惊艳呵,那又如何?此时皮相有何意义?无论他多么美艳绝伦,我也再不会与他有任何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