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又是那样的『药』!“不舒服,是吗?”他问。“嗯,水……”若蕊干哑着嗓子,觉得自己的声音,怎么就那么虚弱呢?“我给你去倒。”裴沛生答应了一声,也不叫翠姑,自己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扶着若蕊坐起来。若蕊头昏脑胀,就着他的手刚喝了一口,立刻就吐了出来,伸着舌头:“好烫……”天哪,这水没有一百度也有九十度,能这么着给人喝吗?舌头没起泡……也算是大幸了。“呃,有没有烫伤?”罪魁祸首急忙把头凑了过来,却碰到若蕊脑袋往前一冲,两人的额头一下子撞到了一起。裴沛生还没有觉得,若蕊的眼睛前面,却开始冒出了星星。天哪,他练的铁头功么?硬得像块大石头!“晕……”她哀叹了一声,裴沛生急忙扶住了她的身子,“头晕得厉害么?”这下,若蕊觉得自己真的晕了。“你……拿两个杯子,然后互相倒……我……渴得厉害。”若蕊可怜兮兮地说着,眼睛眨巴眨巴,试图博取同情。她虽然『迷』糊,好歹还记得对方的身份,那可是一国太子。自己也就凭着曾经的“救命之恩”,然后要求他涌泉相报了吧。不过,裴沛生倒是很自觉,根本不用她再说服,立刻就照着她的吩咐,两个杯子开始倒腾。只不过,他的技术……实在是不怎么样。到最后,满满的一杯水,被他折腾成了半杯。这一回,他小心地自己喝了一口,觉得温度合适,才把杯子递给了若蕊。真不讲卫生……若蕊很想对他进行一番卫生健康教育,这些龙子龙孙们,总把自己喝过的东西赐给别人,当作是一种荣幸。这多不卫生啊,万一有传染病什么的……不过,这时候实在渴得嗓子眼儿快要冒烟了,顾不得和他讲大道理,急忙就着他的手,一口气“咕嘟咕嘟”仰着脖子把半杯水喝得涓滴不剩下,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还要?”裴沛生问。“嗯,不过可以放在窗台上凉着,一会儿再喝。”若蕊幸福地舒了口气,刚才干得简直像是要烧起来了。“窗台?”裴沛生皱眉。若蕊以手击额,怎么老是忘记自己处身的时代呢?“就是窗口那边的长几上。”亡羊补牢地解释了一句,看到裴沛生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口误”,这才舒了一口气。“我叫军医来看看吧,怎么烧成这样?”裴沛生看着软绵绵地倚估枕头上的若蕊,烧得两颊发红。“昨夜吹了江风……那个风有点冷。”若蕊懊恼地解释,这副身体比自己以前那副,可差得远了。也不知道真正的若蕊,现在还锻炼不锻炼……别白白地浪费了自己的一副好身板呀!军医很快就来了,若蕊暗地里想,军医可不比太医,要是比照着那些强壮的士兵,开一副“虎狼”之『药』,别把没病也折腾成有病了!所以,当军医开好了方子,若蕊还不忘提醒一声:“『药』量减一点儿,我可是个弱女子,比不得五大三粗的大兵们。”裴沛生忍俊不禁,替她掖好了被子:“你呀,少动些心思吧!你是医生还是他是医生?”若蕊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我怎么好像又觉得困了呢……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了。”“那就再睡一会儿吧,发了烧本来就昏昏沉沉地想要睡觉。”若蕊低低地“嗯”了一声,过不多久,果然又睡着了。只是睡得并不好,一直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有和现代若蕊抢身子的,有在阎王殿里跟黑白无常抢白的,有……总之有很多类似的情节。在被裴沛生叫醒以后,还怔怔地脱口而出:“咦,我不在阎王殿里啊!”裴沛生沉下了脸:“胡说八道,只不过受了风寒,哪里至于……”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托了『药』碗递到她的面前。若蕊哀嚎一声,果然又是那种苦到呛鼻的『药』汁。“我不想喝……太苦了。”若蕊犹豫再三,还是实话实说。“怎么能不喝『药』呢?乖,我喂你。”看着他拿起勺子,若蕊连忙摇头:“还不如让我一口气灌下去了呢,这样喝……不是等于把死刑犯凌迟啊!”“又胡说了,一点都不知道忌讳。”裴沛生无可奈何地责骂,可是眼睛里却盛着满满的宠溺。若蕊却没有注意,深吸了一口气,以无比的勇气,仰着脖子把『药』喝了下去。“蜜饯……”她一扔空碗,就连忙伸出了掌心。“什么蜜饯……”裴沛生莫名其妙。“天哪,你让我喝『药』,竟然不准备蜜饯,你、你、你……存心要苦死我啊!”一面说,一面伸出了舌头,夸张地用手扇风,仿佛这样就可以扇掉一些苦味似的。“呃……翠姑!”裴沛生连忙叫了一声,“你去哪间店铺里买几盒蜜饯来。”若蕊这下子就算有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了。等翠姑从铺子里买回蜜饯……大概裴沛生也会意到了,讪讪地说:“可以留到下次吃。”也只能这样了!若蕊泄气地想着,又蒙着头打算睡觉。“还睡啊……”裴沛生对她的睡功,倒实在佩服得紧。“出一身汗,人就松了,那时再起来去逛集市。”若蕊含糊地说着,把脸侧向了里边,也不管裴沛生就坐在身边,照样呼呼大睡。看着她垂下的睫『毛』,裴沛生的脸部轮廓,顿时柔和了下来。这女子……生动活泼得……晚膳的时候,裴沛生亲自端了粥碗一勺一勺地喂。若蕊纳闷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手断了吗?”裴沛生为之气结,想他堂堂一国太子,放下了架子喂她喝粥,她却毫不领情!看着因为发烧而两颊微有凹陷,又不忍相责,心早就软了。若蕊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喂过来的粥,不经意间一抬头,就发现他眸子里,一闪而逝的温柔,如春分时候的江水一般,几乎可以把她融化。她眨了眨眼睛,那个神情忽然就不见了,她怅惘了一会儿,大约是自己眼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