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舞『迷』全场绿珠舍不得叫针线房的人拿去做,竟是亲自细细地算了尺寸,日夜赶功。若蕊哭笑不得:“有必要这么赶吗?人家的针线也不见得差到哪儿去呀!”“这么好的料子,要是扔给了她们,也是白白糟塌了。顶多不过剩下一块布头来做帕子,已经是看在娘娘如今宠冠后宫的份上了。”若蕊看她执拗,也只得随她。反正只要不让她拈针穿线,随她们怎么折腾去。赶了几天,绿珠神秘兮兮地说:“娘娘的衣服,已经好了。”若蕊心里总对着皇后的这件礼物存着一根长长尖尖的刺,看着绿珠一脸的兴奋,也只能装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是么?”绿珠从锦盒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了宫装,明明看着不过小小的一层,这样一展开,却华丽得天地失『色』。单纯的布料,已经把所有爱美女子的眼睛都吸引住了,缝制了成衣,竟像是把天上的云彩,都给整片整片地扯了下来。“娘娘,快试试吧?”绿珠显然对自己的手艺,颇为自信,不断地催促着。“好。”若蕊不忍拂了绿珠的一片好意,及至上身,更觉得雪肤花容,就是等着这片美丽的云锦来衬似的。“哇……”琴芳看直了眼睛,“娘娘,原来还能够这样的漂亮!”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若蕊有些疑『惑』,总觉得皇后绝不能这么好心,给自己锦上添花。如果说是以前,她还有理由这样做。可是瑜贵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放眼整个后宫,唯一堪作她对手的,就是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拿出珍藏的这匹贡纱,让自己再度诱『惑』洛玉宇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啊!但是,这衣料轻柔到几乎透明,又会有什么玄机在里面呢?难道是自己被这样的宫廷生活磨得疑神疑鬼了吗?若蕊惊疑不定,可是衣服却实在美丽绝伦,任谁穿上了,就不舍得脱下来的。她微一错步,半个旋身,宫衣便像是化作了浓浓淡淡的雾,如梦幻一般弥漫着整个寒仪殿,连那高高的屋顶,都似乎染上了一丝轻柔的桃『色』。收束了心神,才发现眼前的大小宫女,都微张着唇,呆呆地看着自己。手指轻轻地拂过下垂的腰带,自己竟是不忍把这件宫衣脱下来。“皇上一会儿要传晚膳来了,娘娘不如就穿着迎接皇上吧!”琴芳和绿珠竟是异口同声。“不,好东西当然要到最后才出场。”若蕊微微一笑,再不迟疑,把新衣解了下来。绿珠的脸上,有着淡淡的遗憾,连琴芳都噘着嘴唇,满目艳羡地看着被绿珠小心捧在手里的衣服。看来,女人天生对美丽的衣服没有什么免疫力。若蕊好笑地想着,要不是见识到了千年后的现代布料,这一件衣服,怕是就把自己『迷』得整日不肯脱下了。可是她偏生就找不出衣服的古怪来,只能安慰自己,至少不是被自己吃下去的,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年三十的晚上,若蕊穿着新裁制的宫衣出场,觉得自己连脚步都轻快了起来似的。这件衣服,好像完全没有重量,如一团艳丽的云彩,裹着她往前走去。这一出场,便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从洛玉宇,到小宫女,没有一个人的眼光,不直勾勾地集中到若蕊的身上。“若蕊见过皇上,皇后。”若蕊一如既往地行了大礼,洛玉宇端坐不动,皇后也似乎震惊了似的,看向她的目光中,有着懊恼和嫉妒。“果然还是只有妹妹配穿这样的衣服,皇上您说是么?”皇后回过神来,状似亲昵地拉起了若蕊。“是啊,这料子,难怪被传得神乎其神。”洛玉宇笑着拉过了若蕊的手,“来,坐在朕的右边。”若蕊谢了恩坐下,游目四顾,却看到无一例外的艳羡和嫉妒。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时,却不由微微一怔。她的神情大类往常,蹙着眉苦苦思索似的,眼睛深处,却有着淡淡的惊恐。若蕊心下不安,可是这样的宴会,又不能与德妃私下交谈。想到绿珠曾说她是绣坊出身,想必对这种料子多少有所了解,暗暗想着借个机会好好问个清楚。太后年事渐高,又偶感风寒,便只留在自己的寝宫。若蕊觉得她多少是托辞,只怕是和洛玉宇闹翻了,没有脸子再端坐高堂。“妹妹擅舞,今日这衣服真是太合适不过了,不如舞一曲以贺皇上?”皇后笑微微地提议着,若蕊欣然应允。不管她对皇后的目的揣度过了千百回,但对这件衣服还是由衷喜爱的。她娉婷起舞,在大殿的中央,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那一片红霞,舞尽了香海无边,盛事繁华。如一朵优昙,盛放如焰。过了年,春暖雪融,焰江冰开,怕是裴沛生指剑南下的日子,再没有这样的歌舞升平,因而这一舞,格外的尽兴。她腰肢柔软,风姿绰约,步步生莲似地轻旋急舞,把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直到收足敛袖,仿佛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仍然呆看着出神。直到洛玉宇双掌互击,才轰然叫好。若蕊毫无自矜之『色』,依礼叩谢了帝后的赏赐,仍然坐于洛玉宇的右侧。这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至少表面上确然如此。按焰国的惯例,这日皇帝要宿在皇后的中宫。洛玉宇在席间凑到若蕊的耳边:“本以为你已经美得闭花羞月,可是今日看来,美得简直不像人间了。”若蕊轻笑地略略移开,洛玉宇却又如影随形地凑了上来:“今夜朕不能去你的寒仪殿,明儿一早再来看你。”“嗯,好。”若蕊轻敛双睫,把自己的思绪,都藏进了眸底。在宫里呆了这么久,她还是做不来无怨无妒。尽管已经被后妃们视作了眼中钉,她仍然要把洛玉宇圈在自己的身边。然而,他终究是皇帝……“这是……”洛玉宇感觉到她的不快,笑着想要解释。“臣妾明白,这是循例。”若蕊勉强一笑,借着敬酒的动作,掩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