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就要离开炎家老爷回来了,家里办起丧事来也有条有理,炎家的管家请来了和尚,给炎家夫人超度起来。炎天寒的书房,从前面灵堂传来的念经声,他站在窗子前面,皱起了眉头,伸手把窗门关上,回过头,看着跪在书桌前面的欢儿,缓步走到了她的跟前,弯下身把她扶起。“老爷……”欢儿哽咽着,眼泪在哗哗的流。炎天寒的唇角扬起一丝不舍的微笑,“欢儿,真快啊,一晃就是十六年了。”“是。”欢儿难过的垂下了头,“欢儿已经十六岁了。”“把眼泪擦掉。”炎天寒伸出手指轻轻擦拭她的眼泪,“他们已经来了吗?”扶着她走到长椅,扶着她坐下,“假如你不愿意跟着他们回去,我会把你留下,你是我养大的,他们没有权利说把你带走就带走。”语气里有一丝不愿意她离开的情绪悄悄在酝酿着。“欢儿要是不跟着他们走,老爷会有危险,欢儿不能那么自私,我要跟着他们走,欢儿不想让老爷和大公子因为欢儿有危险。”欢儿抬起眼睛,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得,“可是欢儿舍不得老爷和大公子。”“没有人可以勉强你做什么。”炎天寒握住她的手掌,微微一笑,傲气的一抬下巴,“你是我养大的,就像是我的女儿,你和炎泽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不管是我还是他,都没有把你当成是奴婢,你是炎家的一份子,只要你愿意留下,我会帮你解决那些人。”眼泪疯狂的落下,欢儿拼命的摇头,“老爷,您当初和他们有过承诺,十六年生日的那天要把我送回去,现在,时间到了,你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而引来杀身之祸,我即使再不愿意离开,也知道自己身上的责任,我不但要让老爷成为遵守承诺的人,也要成为一个真正的女王,我要让老爷骄傲的说,那是我养大的女儿。”“这才是我的欢儿说的话。”炎天寒高兴的笑了,捧住她的脸,低沉的笑着,眼睛里有不舍,也有骄傲,“欢儿,你的生日快要到了,我要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算是临别的礼物吧。“我心里想要的,什么都可以说吗?”欢儿顿了一顿,心里还有一丝犹豫。“随便什么,我都会办到。”炎天寒用力点头,他一定会办到,将她抚养长大,已经兑现了对那个女人的承诺,现在,他要兑现对欢儿的承诺。“我想要老爷亲自送我去雅图,亲眼看到我登上王位。”欢儿的眼睛里充满了期盼,在决定自己要走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决心,她要让他看着自己登上王位。“好。”炎天寒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就算她不说,他也打算要亲自送她去雅图,是他把年幼的她带回天风的,也应该是他把她带回雅图。“谢谢老爷。”欢儿『露』出开心的笑意。“炎泽知道你要离开了吗?”炎天寒站连起来,有些为难的看着她,自己的儿子把她当作了生活中的一切,要是知道她要离开了,他会有什么反应呢?“欢儿想悄悄离开,要是大公子知道我要离开,他不会放手的。”炎天寒的话引出来欢儿的眼泪,低垂下头,开心的笑意还没有在脸上展开就已经隐去了,心里升起了离别的情绪。炎天寒轻叹点头,“是,他要知道你马上就要快离开,他不会答应的,但是,十六年前你被我带回天风的时候,就注定要离开,你是属于雅图的,你是雅图的女王继承人,这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他们在等待着你成人,就等着你十六岁生日的时候到来,雅图能迎来新的女王。”“老爷,在我离开之前,我能知道,为什么当年我的母亲要把我交给你?”这是困扰了她很多年的问题,多次想要问他,总是觉得时机还不到,在她很小的时候,他就对自己说,她是雅图的女王继承人,十六岁的时候一定要回到雅图继承王位。“等你十六岁生日的那天,我会原原本本把事情说给你听,现在,时候还不到。”炎天寒含笑摇头,这是他对两个女人的承诺,他一定要遵守,时间真的过的飞快,一晃,他已经有十六年没有迈进雅图女国一步,而这一次,他带着欢儿回去继承王位,那个女人,她还会对自己新村怨恨吗?欢儿点头,她知道,只要是老爷答应的事情,他一定会办到的,自己现在追问也是没有用的。她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擦干眼泪站了起来,眼睛里有再多的不舍,她也是要离开的,那些人早在半年前就时不时在她的面前出现,眼神里有敬意,却也会对她不肯离开而说出绝情的话来,要是她不肯离开,就会毁了炎家,她爱不能这样自私。而在离开之前,她要给炎泽一个交代,她不能就这样悄然的消失在他的眼前,她很清楚,那样的话,他会发疯。“老爷,欢儿告退。”对炎天寒恭敬的行礼告退,打开门离开了书房,在门板合上的那瞬间,炎天寒在她的眼睛里看到坚决的笑意,在她的心里,一定是有一件事要去做。炎天寒轻叹着,眼前浮现出了十六年的那一幕,两个女人为了他差一点毁灭了雅图,这件事,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一个女人死了,另一个登上了雅图女王的宝座,却期盼着十六后他兑现承诺。他的心里还能兑现那份承诺吗?他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起了花想容的笑脸,他的心已经被她占据了。三天后,炎家的丧事办完了,蔡梅曼风光的出殡,天风城里尽管议论纷纷,什么样的谣传都有,炎天寒谋害妻子的流言更是满街飞,可是,谣言就是谣言,只能在暗处流传,谁也不敢明当当的在炎天寒的面前职责他谋害妻子,除了江怀谨这样别有用心的人,多数的人都是把炎家的丧事当做茶余饭后谈论的八卦。天气一下子就暖和了起来,晚风里飘『荡』着花的清香,竹园的竹子在微风里轻轻摇曳,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在傍晚的时候,炎江护送着炎家三公子回到了炎府,顺便把炎剑带回了炎家,这一次是炎剑堂堂正正的走进炎家的大门,心里有什么感想只有他自己知道了。花想容回到了原来的房间休养,炎泽高兴极了,因为他一直在找花想容,现在她回来了,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嘴巴都合不拢了。欢儿看在眼里,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难过。忙碌了一天的炎天寒走进了竹园,看到欢儿一个人呆在竹林边上发呆,不由得一愣,今天这是怎么了,欢儿没有陪在炎泽的身边?“老爷。”欢儿回神,看到他急忙行礼,“您是来看三公子的吗?”慌忙朝他迎了上去,轻声问道。“她休息了吗?”已经三天没有见到她了,心里很挂念她的伤势。欢儿的脸『色』微微一变,极不自然,“老爷,您心里有个底,三公子她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讪讪的笑了笑,她见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的。“为什么?”炎天寒微怔,知道她输出这样的话来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炎江在里面吗?”从炎江带着花想容回来,他也没有时间见他。“炎江大哥在,还有一个新来的自称是大公子叔叔的人。”欢儿想到炎剑吊儿郎当的神情,心里很是不赞同,她一点也不喜欢那个人。炎天寒抬脚既不朝花想容的房间走去,他要看看花想容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让欢儿这样惊奇的。欢儿急忙跟在他的身后,想要看看大少夫人见到老爷后会有什么样的表情?还没有走到门口,就听见炎剑一阵大叫:“哇靠,你小子打得也太重了吧,我是你叔叔,你太尊敬长辈了。”“你输了,就要被打。”炎江幸灾乐祸的声音,“大公子,你赢了,还能狠狠揍他一拳的,别客气,愿赌服输。”最后一句话是对炎剑说的。啪的一声,炎剑又是一阵嚎叫。炎天寒脸『色』一沉,推开门走了进去,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桌子上摆放着一只碗,里面是闪子,炎剑显得无聊,正在和炎泽玩抛闪子的游戏,他甩着自己的手掌正在屋子里到处的跳。“你们在做什么?”一见是他来了,炎泽高兴的大叫一声,“爹爹,炎泽每一次都赢,这个叔叔被炎泽打肿了手心。”脸上是开心的笑意。“炎剑,你居然在教我儿子玩闪子?”炎天寒冷冽的眼神落在还在跳脚的炎剑身上,杀气重重。“你儿子还用我教。”炎剑跑了过来,一脸委屈的表情,把通红的手心往他的眼前一凑,“你看看,玩了十来把,把把都是他抛出来的闪子大,我的手心都被他打肿了。”“老爷,炎剑闲来无事,逗大公子玩玩,无伤大雅。”这一回炎江替炎剑说话了,“炎剑,带大公子出去玩吧。”暗中给了炎剑一脚,示意他赶紧滚蛋,老爷眼里的怒气还要发作,你吃不了兜着走。“炎泽,走,跟叔叔出去玩,看你爹的脸『色』,好像我把你带到赌场去赌了一样。”拉过炎泽的手臂,拿着碗里的闪子走了出去,“欢儿,你也玩玩,要是输了,不打你的手心。”实在是太无聊了,才会想出这样的事情来做。炎江轻轻合上了门,轻轻叹息了声,小声的说道:“老爷,出事了。”他暗暗指了指**的人。炎天寒一怔,往**看去,只见花想容抱着被子靠在床头,眼睛一眨一眨的,还想不认识他似的,目光里多了一份陌生。“花想容,你醒来了就好。”他以为她的眼睛还看不见,走过去想要拉住她的手,手却被她一把打掉了。“你是谁?”她尖叫起来,身子一缩,往炎江望去,“炎江大哥,他是谁啊?”“他是老爷。”炎江讪讪的笑了笑,对上炎天寒的一脸惊愕,“老爷,三公子她失忆了,以前的事情一样也记不起来了。”炎天寒的表情僵在脸上,不敢置信的望着花想容,看到的是她陌生的眼神。“你就是我爹?”在听到炎江的解释后,花想容的眼睛里多了一份试探,“我明明是女孩子,你为什么要我扮作男人?”炎江尴尬的笑笑,说道:“三公子,我不是已经向您解释过了吗,老爷要您扮作男人,那是因为在外面经商方便一点。”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心里觉得太无力了,在花想容醒来后,他不断的在向她解释一切。“你的眼睛能看见吗?”炎天寒不再惊讶她的失忆,只要她的眼睛看得见就好。“看得见。”花想容怯生生的回答道,“你真是我爹爹吗?”“好好休养,你的身体要好好调养。”炎天寒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对炎江说道,“让三公子休息吧,你跟我来。”他有要紧的事要和他商量。“三公子,您好好休息。”炎江弯身告退,跟着炎天寒走了出去,轻轻合上了门。在门合上的那瞬间,花想容的肩膀垮了下来,把脸深深的埋进了自己的手掌里,她的心在哭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