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一息尚存望着无声无息躺在**的人,三个男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她死了吗?”炎天寒的声音有一丝颤抖。“老爷,三公子还活着。”炎江尽责的回答道,“我们尽力了。”一个经脉尽断的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要她醒过来,那要创造奇迹中的奇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为什么你不问一声,她是怎么变成这样的?”炎剑苍白了脸『色』把头凑到他的身边,昨夜,他把自己身上所有的真气都输给躺在**的人续命了,炎江也是一样,可是,他们两个只做到了为她续命,根本就没有办法将她救活,她的脉相是那样的微弱,呼吸仿佛不存在似的。“打伤她的人已经武功尽废。”炎天寒没有看他一眼,淡淡的说道。炎江倒是拉扯了他一下,给他一个“你是笨蛋”的眼神,这样的话还用问吗,老爷能到这里来,当然是他跑去报信的,在炎剑打坐吐息的时候他去了一趟主子的屋子,把昨夜发生的时候告诉了他。“我很奇怪,听起来你的武功还不错,为什么昨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却不出现?”不是听起来,是他本来就知道他的武功在自己之上,当日在抢劫他商队的时候,他亲眼看见他手里握着单刀,和炎江并肩作战,一起砍杀了他的无数兄弟,当做自己没有看见炎江的眼神,走到炎天寒的身边大大咧咧的问道,“炎天寒,你的作风和以前有点不一样。”炎江不客气的踹他一脚,喝道:“闭嘴,不许这样责问我主子。”混蛋,要是再这样责问我的主子,我一掌劈了你。“昨晚我出去了。”炎天寒丝毫不隐瞒自己昨晚不在家里的事实,“我去皇宫了,去查问当年谁下令要杀炎家的人。”淡然的一笑,眼睛里是后悔的神情,假如他昨天晚上在家里,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大事,“我对花想容承诺过,不会让她再受到伤害,可是,我食言了。”“你去皇宫了?”炎剑的眼睛一亮,花想容的死活不是最重要的,一把握住炎天寒的手臂,追问道:“怎么样,查出是你那个皇帝老子下的令吗?”炎天寒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想到,他和炎剑真的是一家人,在他的心里不也是称呼自己父亲为皇帝老子的吗,果然是一家人,可是,他什么也查不到,摇头说道:“已经二十多年了,一下子是查不出来的,别用这样的眼神瞪我,我不会听信你的话去杀了生养我的老子,撇去他是我老子不说,你不能否认,他也是天下百姓的好皇帝。”“我管天下人天上人的,我管的是,我们炎家的仇要算在谁的头上?”炎剑眼睛一瞪,比炎天寒的眼神还要凌厉,“我相信你的话,所以会耐心的等待你查出谁是当年的真凶,要是真的是你的皇帝老子干的,你不动手,我也不会怪你,我自己动手宰了他。”炎江在一旁不禁要摇头,炎剑的口气不小,可是,凭他的武功,恐怕连皇宫的大门也进不了,他以为皇宫和平民百姓家里那样好进吗?“你们不要说无关紧要的事情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救人。”他有些急了,用力拉开炎剑和主子之间的距离,“老爷,您也不要说食言不食言的,现在唯一能救她的人是您的师父,我看还是先去找他救人,别的事情缓一缓,死不了人的。”炎家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就是再过个一年两年的也不要紧,而花想容,别说一年,一天也等不了的。“我已经派人去找他了,可是,他一个人逍遥惯了,谁知道这会儿去哪里了。”炎天寒轻叹,他还能怎么办,脱掉了靴子,轻轻将花想容的身子扶起,自己坐在她的身后,双掌轻轻贴在她背上的『穴』道上,缓缓运气,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她的身体里。“我看就是神仙来了也很难把她救活。”炎剑的眼睛里有一丝遗憾,和花想容相处的日子以来,逐渐的发掘了她美好的一面,可是,她的生命在慢慢的消逝,人一旦失去了呼吸,停止了心跳,那么,什么也不存在了,他的心里不禁伤心起来。“你守在这里。”炎江一把将他的身子拉到一旁,小声的说道,“我去找老爷的师父,只要找到了他,就是找到了神仙。”“他师父是谁啊?”能和神仙相比,这也太神乎了吧?炎剑不相信的问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炎江看了自己主子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他一定要为花想容找到主子那个行事疯疯癫癫的师父。炎剑看着炎天寒缓缓手了他的手掌,把花想容慢慢的放倒在**,每一个动作都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他的心遗漏一拍,这个男人,他看花想容的眼神和以前不一样了,就算那样他被下了春『药』,他对花想容也保持着距离,而现在,他的眼神里不但多了一抹心痛,更多了一抹不会放手的坚决,那是一个男人看自己女人的眼神。炎天寒的手轻轻落在花想容的发间,眼睛里的爱恋倾巢而出,“花想容,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温柔的话语轻轻吐出他的嘴唇,那是一种捍卫属于自己的坚决眼神,“就算我们注定不能在一起,我也不会轻易的放开自己的手,就算是死,我也会紧紧握住你的手,不离不弃!”他的手温柔的握住那双冰冷的手,握住了,就不会再放开,脸上扬起满足的笑意,爱一个人,不是占有,而是付出。炎剑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他的心深深震动了。花想容静静的躺在炎家那个禁忌的院落里,无声无息,生命在一点一滴的逝去,炎家的人却在为别的事情忙碌着,老爷就要去西域了,要准备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除了几个人在为花想容的生命逝去而悲伤着,其余的人不知道,他们的三公子就要死了。而天亮后,感到最幸福的是炎泽,他的怀里真实的拥有过欢儿,那是他的人生里最美妙的事情,从这一刻起,他的心里眼睛里谁也容不下了,只要欢儿去的地方,他紧紧跟随着,脸上的傻笑一直挂着,怎么也隐藏不去了。炎天寒派出去找师父的人一个个回来了,都没有在天风城里发现他师父的行踪,唯独炎江还没有回来。炎江当然是找到了主子师父的落脚点,以他对神仙师父的了解,他不会到处『乱』撞,骑着马直接找到了当初神仙师父教自己主子武功的地方,那是一个偏僻的院落,是炎家的产业之一,是当初皇帝为了神仙师父教他儿子武功而特意设立的酿酒作坊,这里生产着全天风最好的烈酒。才刚刚走进院落,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香,他的心头一喜,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酒坊里生产花酒的时候,春天里收集的各种花卉会在这个时候生产出各种味道的烈酒,品酒的人会在酒里品尝出各种不同花香,酒坊每一天生产出来的酒不多,每一天就十斤,那是献给当今皇帝品尝的。而能与皇帝抢酒喝的,天下恐怕也只有他主子的神仙师父了,现在这个时候,他一定躺在后院的长椅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喝着美味的烈酒,心里盘算着他下一件事要做什么,也许他已经算出自己来找他了。飞身下马,拍开了门,门房见是他,哪里敢阻拦,慌忙行礼。炎江也来不及问话,脚步飞快的往后院跑去,他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堵住神仙师父,不能让他溜走。阳光照『射』在后院的池塘边上,微风摇曳着柳树的枝条,平静的水面上漂浮着几对鸳鸯,悠闲的在水上游水嬉戏,一派宁静的气氛,池边的长椅上,躺着一个白衣老者,鹤发童颜,翘着二郎腿,手里举着一个葫芦,正对着嘴巴倒着酒喝。突然间,他悠地坐了起来,右手的手指掐算了下,脸『色』大变,快速的站起身,左右看了下,像是逃跑一样,直接往边门跑了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话,打开边门,脸上却『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因为他看见自己好徒弟正站在自己的眼前。“师父,您想去哪里啊?”炎江喘着粗气,胸口起伏,一只手撑在墙上,眼睛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得意微笑,他早就料到他会走边门,上一次是走正门让他给溜掉了,这一次,人命关天,他不能算错了。“你,你怎么来了?”眼睛一瞪,老者心里一恼,居然让他算到自己会走边门。“师父上一次走的是正门,所以,我想师父这一次绝对是不会走正门的,所以才来这里堵住师父。”炎江的脸上『露』出笑嘻嘻的神情,“您老人家最光明磊落,从来不会重复一件事。”要是比算计,那是比不过他这个神仙师父的,他只是赌了一把,赌赢了。“废话少说,你师父我现在要离开天风云游四方去了。”老者『摸』『摸』自己的白胡子,心里已经看透他来的目的,伸手推开了他,“能给你师父来送别,还算你这个兔崽子有点良心。”“师父不能走。”炎江伸手抱住他的手臂,啪的跪在了地上,手里紧紧抓住他的袖子,“救救我主子。”眼睛里充满了哀求,“师父不要说您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炎天寒怎么了?他不是好好活着,救什么命?”“师父别装糊涂了,您难道就算不到他出了什么事,您是神仙李乘风,什么事能瞒得过您?”炎江快要哭出来了,“您不肯说出主子的阳寿是几年,说泄『露』天机会对您惩罚,可是,这会儿不是要您泄『露』天机,而是请您救人。”“我是人,不是神仙。”长叹一声,李乘风无奈的笑道,“炎江啊,要是老田要一个人死,而我把她救活了,你说,为师会不会受到惩罚呢?”炎江惊愕的张大了嘴巴,师父这话难道说,花想容的阳寿到了?“小子,为师看你是个聪明人才会把你收做徒弟,我教给你的武功和炎天寒都是一样的,可是,你的领悟就是比是差一点,不是因为他是你主子,而是他知道世间的万物都是要顺其自然的,勉强的东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神仙师父的话一直是很深奥的,炎江只能听懂七分,他用力摇了下他的手,“师父,就算用炎江的命换花想容的命,炎江也愿意,只要您能把花想容救活,您知道失去一个心爱的人是什么滋味吗?”李乘风白了他一眼,“说的是屁话。”“师父!”炎江苦苦哀求,“主子要是失去了花想容,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他的一生从来也没有动过真情,这一次遇见了花想容,他心动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失去心爱的人。”“他们本来就不应该相遇。”李乘风叹息道,“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这是天意,那个女人会给他带来灾难,没有那个女人的出现,下一任的大周皇帝是他,不是龙御治。”心里一急,泄『露』了天机。炎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神仙师父,这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