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姥山电闪雷鸣,好一派恐怖天象,然而漫天的乌云一直延绵到海州却只能看到高空中偶尔的闪电闪现。方家庄园,夫人书房,此刻桌面铺开的一张宣纸长卷。钱贤芳提起笔,凝神了片刻,然后挥毫泼墨,或大笔勾勒,或渲染,转眼间山势隐现,云雾绕腰,一条大江自动奔流而下,遇跳崖,偌大的江面忽地垂直落下,万钧水势瞬间凝成,人观之似乎能耳闻滔滔水声。钱贤芳擅国画,与别的女人不同的是,钱贤芳不喜仕女、花卉、鸟虫等工笔画,却喜山水画,正所谓凝天地之势,抒平生之志。钱贤芳这几日都闭门画画,因为她得到一幅千年前石道人的山水真迹,如获至宝,于是关门谢客,细心揣摩。这是钱贤芳的喜好,方家庄园人都知道。哗啦一声,一个闪电劈开夜空,一阵闷闷的雷声在遥远的天际滚动,窗户被风吹得有些松动,钱贤芳正要起身关牢,忽然听到外头方海的声音:“什么人?!”刷刷,四五个隐在暗处的方家高手齐动,钱贤芳神情一呆,竟然有人直闯方家庄园,什么人这么大胆?砰!砰!激烈的对掌声,伴随着有人发出怒吼声。钱贤芳眉头微蹙,她不担心那人能突进来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但是却是扫自己的兴致。“是大少爷!”方海的声音忽然地传来。钱贤芳就像被一记重锤锤砸胸口,脸『色』一下白了,刚才气定神闲的神『色』一下没了。“挡我者死!”方生冷冷的声音犹如杀神。“大少爷,你不能这样!”方海说道。方海这么一说,其他三人也是身形一滞。他们都是方家的心腹,知道方生的存在,是以有些不知所措。“那里是夫人房间!”方海忽又喝道。钱贤芳就听到一阵锐利的风声,悚然一惊,接着听到门外打斗声,似乎方海把方生拦下,两个人打起来。轰的一声巨响,钱贤芳心中忐忑,不知道外面怎么样,正担心着,砰的一声,窗户直接被一物撞开。钱贤芳吓了一跳,就见那物径直跳到桌案上,咕噜噜一转,包裹的黑布立刻散开,『露』出一面目狰狞的头颅。钱贤芳圆瞪凤目,嘴大张,这一刻,她几乎吓死。面目狰狞,但钱贤芳依然能认得出来,这个世界上,见过这个人真实面貌的人,唯有她!一时间,钱贤芳感觉天旋地转。“夫人,你可认识他?!”方生的声音冷冷传来,向剑一般直刺到钱贤芳心里。钱贤芳整个人颤抖起来,发出凄厉的尖叫:“方生,你这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这个人要杀我,却被我杀,如此而已!”钱贤芳推门出去,站在院中,整个人气得哆嗦,伸手指着方生大声道:“你把它扔到我这干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钱贤芳说到后面声音已完全变调了,整张脸都呈紫『色』。“我没什么意思,我只想说一句,我死,方俊也必死!”“你?!”钱贤芳身子剧烈地抖了起来。“我说到做到!”方生盯着钱贤芳。“方生,你这是做什么?”方德安的声音响起。方生看来方德安一眼,道:“问你的好夫人。”方德安看了钱贤芳一眼,方海立刻进入钱贤芳书房把那桌案上的人头提了出来。方德安面『色』一变,问方生道:“这是谁?”方生嘿嘿冷笑着。小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站在方生左右,清冷的声音响起:“杀神阎皇。”方海闻听倒吸一口凉气,而更让惊惧的是这突然出现的黑衣女孩,自己竟然一直没察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方德安脸『色』一变,朝钱贤芳怒吼道。“我怎么知道?!”钱贤芳同样大声回道,“你那宝贝儿子不知道发什么疯,跑到这里『乱』叫。”方海在方德安耳边说了几句,方德安脸『色』瞬间一变,问方生道:“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据?”方生笑了笑,道:“我没什么证据,但你可以问问你夫人,二十多年前,她曾经一个人去华夏国中南地区旅游,当时,这个人也在。”钱贤芳脸『色』刷的白了,不可能!他怎么会知道?!殊不知,方生在按在阎皇头顶用那搜魂夺忆神通,破开层层黑雾之后就看到阎皇与钱贤芳在一辆大巴时的场景,那个时候,钱贤芳还是青春年少,估『摸』着是二十多年前的记忆。这是阎皇死后残余的一点记忆,可谓他人生最深刻难忘的记忆,不想被方生以异常手段获悉。就这个,方生一下锁定了钱贤芳,没有他人!不再需要别的证据!方德安目光凌厉,走了过去,道:“贤芳,我想听你自己说!”钱贤芳嘴唇哆嗦,却咬紧牙关。方德安忽然一抬手,就是一巴掌。钱贤芳立刻摔倒在地。方海连忙上前,道:“家主!”“方海,查!”方德安狠狠地说道。“是。”方海应道,声音低沉。“我们走!”说着方生与小影,径直转身跳墙走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方德安的声音在方生身后响起。方生与小影出来方家庄园,顿感觉到身心一阵疲惫。“少爷,你累了?”方生点点头。两个人奔了两个小时,到了一树林,无人跟踪,方生盘腿调息,小影按剑在旁。深深的疲倦如浪『潮』一般袭过来,神根一开,神通中境观想方生直接就用上了,天雷殿凝出的那记天雷耗费方生所有神气,即便是经脉中的元气也抽去大半。必须入神通静极境界才能弥补过来,好在有小影在,方生可以放心入定。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方生睁开眼时已是天亮,见小影依然警惕地站在他身旁。“少爷,你醒了。”方生摇了摇头,道:“说了不要叫我少爷。”“叫少爷好听。”方生苦笑一声,没办法,道:“我入定多久?”“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