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震前的平静

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碧霞峰妈祖庙前时，方生醒了过来，他神『色』有些疲倦。昨天晚上，方生就在妈祖面前打坐入定，不想刚刚一坐下就犹如一置身狂风巨浪中一般没有片刻的安宁。好不容易入定了，但也似乎仅仅弹指一挥间，方生再睁开眼时天已见亮。方生一阵阵心悸，在入定中他看到了山河大地的开合，海底深处巨大的裂缝，鲜红的岩浆从海底喷出，两百米高的海浪席卷而来，当一切不再是艾晴的口头描述而是景象时，方生的心灵深深震撼。方生站起身，在妈祖庙打一趟半步崩拳，也就半个小时，然后收势，白气如白箭一般吐出。这时候，海平面已经日出，太阳散发的万道金芒照『射』在大海以及大禹岛上，就见山上山下都是金灿灿的。山下的小镇依然被一层薄雾笼罩，阳光照『射』进去，薄雾的边缘显『露』出类似彩虹般的五彩光芒。整个小镇恬静安详，海浪千年不变的哗哗做响，海风徐徐，若非昨夜入定，以方生承地藏脉，神识深入海底观察，真想象不到今天就会有地震有海啸。这个时候，已是早上七点时分，离艾晴预测的时间还仅仅有十个小时了。仅仅是片刻，宁静的小镇忽然喧闹起来，码头上轮船长鸣，方生看到有不少人开始准备出发。方生快步下山，心道，今天必是无比繁忙的一天。同样的早上七点，叶曼已经在自己的办公室。牛德仁虽说不再发动针对华夏国旅声势浩大的挖角运动，但是小规模的挖角还是有，诸如西北西南几个区的部门领导牛德仁就找了猎头公司过去。动作并不大，算是两大竞争公司正常的动作，在叶曼可以容忍的范围内。叶曼在办公室打电话进一步落实，增发的轮船已经开往大禹岛，半个小时就能接来大禹岛一千岛民来海州旅游。方生给出的理由是岛上一朋友结婚，又有钱，想请大禹岛的老少爷们到海州花花世界游玩一下。这能解释的通，但叶曼总是觉得真实状况并非如此。上午八点时分，叶曼桌头多了一份报告。要了解某项事件的真相，世家的速度毕竟比不上『政府』以及有关部门，更何况叶曼并没有真正掌握整个叶家，因而拿到报告的时间偏晚。叶曼看完报告，没有释然，反而更添疑问，方生他们怎会知道大禹岛今天会发生海啸的？这是天方夜谭，连『政府』都一点动作都没有，看起来，是方生他们准备出钱让岛上的人撤到安全地步。这对叶曼来说是不可思议，仅仅是一个疑问，而这疑问与己无关，干涉的话要出钱出力很可能还讨不了好，这人是傻子吗？无论表现多么慷慨、多么慈善的商人，他们的本『性』都是一样，那就是下意识地会计较得失，于自己有利的事才干，这几乎沉积在每个商人的骨子里血『液』里，并不因为叶曼在晚宴上光彩动人、大方得体而有丝毫改变。而与之相比，秋曼莉昨天晚上就知道方生为什么要找她弄那么多票了。别人说大禹岛会海啸秋曼莉不信，但是方生说她就信，特别是方生非常努力地不怕麻烦地去大禹岛。秋曼莉立刻跟经纪人打招呼，明天晚上的演唱会可能要延期，先做好相关准备。而在大禹岛的上午八点，镇里面的人们忙碌着，几乎所有的人都收到大海啸即将在下午五点来临的口头警报，不管信与不信，打包走人对岛上的居民算不件麻烦事，先做了再说，这个时候，镇公所的广播站一个糯甜点声音软软的响起，开始播发辟谣的广播。冯震大早上就接到海州气象台的辟谣报告，针对昨天开始起有人散布海啸袭击的谣言进行有针对的辟谣。稿子都传过来了，冯震大喜，立刻从被窝里拽出赤条条的女播音员，让她赶紧去播，于是她那犹带着春情的嗓音响起：大禹岛的乡亲们，刚刚接到海州市气象台的辟谣通知，下面就是通知……上午十一点，方生站在大禹岛的西面方向的一个位置，龙九公派了人在组织群众往碧霞峰上撤，方生作为协管。与大街上紧气氛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有些房屋顶上的烟囱正飘着袅袅炊烟，方生心道，终究是有人不相信，或者不以为然。天气依然是无比晴好，万里无云，海风徐徐，海平面也极是宁静，一切都太过正常，也难怪旁人存疑，这都是龙九公的威望所致，加上村中老人的努力，青壮年轻不得不听老人言才往山上撤。方生站在这能清楚地听到一些人表示不满，认为是瞎折腾，连『政府』都辟谣。这些人多是外来住户，他们来大禹岛从事渔业或者商业，龙九公的话到这群人里就不怎么管用。方生眉头微皱，如果说一开始他听到艾晴的描述也有所存疑的话，那么现在他完全可以确认了。方生脚踏着大地，平常人觉察不出任何异样，但是他能感觉到整个大地有一种奇异的震动。这种震动极微，像是一锅水烧沸的前奏。这很危险！时间不多了！海州的上午十一点，又是周末，正是各条大街最忙碌的时分。最著名的商业街中山路人来人往，南来北往的人摩肩接踵，各式各样的商厦大门敞开，喜迎流水一般的顾客，绿『色』的小火车站中山路中间载着外地游客在中山路中间呼啸而过，发出市民熟悉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而今天，中山路街角，转弯处的小吃摊的商贩注意到大禹岛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在海州人眼中，大禹岛算是最边远的乡下人了，商贩热情的收钱，目光中却难免夹杂一两丝鄙夷之『色』。同一个时刻，迪斯尼乐园一辆过山车刚刚停下来，上百个大禹岛人从过山车下来，其中有一个立刻蹲在路上大吐特吐起来，被旁边另外一个人鄙视：大风大浪都不怕，陆地上的过山车就吐成这样，丢大禹岛人的脸！呕吐的人被迅速拖走。海州周边的几个古镇，大禹岛人像『潮』水一般涌入，那些个经营各式各样旅游纪念品的商贩们个个喜笑颜开。十一点半，海大喷『射』了一晚的泉寺终于不再喷发了，水流满地，流到桃花园、漫过校园干道，一伙市政公司的人正在紧张排水。十二点，海州火车站那巨钟一秒不差地敲响，足足敲响了十二下。火车站进口人『潮』涌进去，火车站出口处，更多的人涌进来。涌进来的人拖行李箱扛着包袱，一脸兴奋与希冀。无论从各方面来说，这都是海州再普通不过的一天，阳光有些灿烂，心情有些愉快，对广大市民而言正是周末休闲好时光。而大禹岛，时间一过十二点，气氛陡然紧张起来。【晚上九点之后还有一更！票票有木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