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九月十八,华青弦终终于于要出嫁了。古代人认为黄昏是吉时,所以一般都是在黄昏行娶妻之礼,也基于此种原因,夫妻结合的礼仪称为“昏礼”,到后来才延变为现代的‘婚礼’。昏礼在五礼之中属嘉礼,是继男子冠礼和女子笄礼之后的人生第二个里程碑,所以,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才会总是‘捆绑式’地出现在人们的口中。可虽说是昏礼,但华青弦却从寅时开始便被人从**抓了起来。她木然地任她们摆布着,没有喜悦,没有悲伤,甚至谈不上有什么感觉,只是机械地任别人在她头上脸上折腾。她本以为自己会哭的,至少,在她真的要嫁为人妇前,她应该狠狠地为阿十这货哭一场的,但她没有,除了内心荒芜,喉头干涩以外,她没有其它任何不适。她也会想,自己是否天性薄凉?答案是否定的,可她就是不难过,甚至说不出原因说不出理由,只是觉得不难过。所以,她也会想,是不是她太花心了?在看上了阿十后又看上了夜云朝?这个答案也是否定的,她也不是纯意义上的花痴,在没有深入了解的情况下,不可能随便付出真心。可是,无论如何她不反感夜云朝这个人也是事实,她于是想,或者就是因为这个不反感,她才会如此坦然地接受自己目前的处境,嫁给夜云朝也许不是她最期待的那个结果,但,为了孩子们……上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华青弦都是没有结过婚的,所以她一直以为上头就是把她的头发绾起来,梳发挽髻扮成妇人样,可真到了出嫁前,她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上头不仅仅是指头发而是指整个头部的打扮,还要开脸画眉,涂脂搽粉等等等等。其它的就算了,开脸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好疼。那时候华青弦又在心中腹诽,凭毛要为了让‘他’摸起来舒服,就要自己受这个罪?但无论她乐意不乐意,脸反正是要开的,于是,咬牙忍着。上头梳发用的是新梳子,助上头的全福之人,听说是六亲皆全儿女满堂之人,华青弦扭脸从铜镜中看了那“好命佬”及“好命婆”一眼,确实看上去挺有福气的。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梳罢头,绣着双喜临门的红盖头掩下她所有的视线。对于蒙盖头这种事,华青弦表示很不理解,于是她偷空问了问身边的好命婆为什么新娘子一定要蒙盖头。好命婆笑眯眯地告诉她,一是为了遮羞,另是说源自于古代的掠夺婚,表示新娘子蒙上盖头后就永远找不到回去的路了。擦!太凶残了。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连回家路也要生生堵死掉……下意识地握了握拳,一双小手适时地覆在了她的手上:“娘亲,你害怕吗?”“小羿怕吗?”安抚地回摸着孩子的手背,虽然明知道孩子看不到,可她还是挤出了一丝笑意。房里本是不允许两个孩子呆的,但这么混乱的情况下人手肯定不够,把两个孩子放到人群中她还真不放心,所以便强留了孩子在身边,为此还惹得老夫人不快,不过,她都是要嫁出去的人了,也不在乎老夫人怎么不满意她。反正她就是要把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而且,一会儿还要和她一起嫁去将军府。“不怕,只要和娘亲在一起,哪里都好。”说着,小羿又若有所指:“娘亲也别怕,将军会对娘亲好的。”好些天了,娘亲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阿十的秘密,小羿万般感慨地想,像娘亲这种笨女人到底是怎么生出他这种聪明儿子的?看来,他是随了他爹了,可是他爹到底是谁?真的是腹黑的骁云将军么?其实,他还是蛮愿意是他的……听到小羿的话,华青弦奇怪道:“儿子,你好像很喜欢他啊!他贿赂你什么了?”“娘,才不是你说的那样。”明明是娘亲自己喜欢他啊!他只是替娘亲感到高兴罢了。可惜了,他这个笨笨的娘亲喔!不知道知道真相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他还挺期待的。只是,现在不告诉娘亲夜将军就是阿十的话,娘亲知道后会不会抽自己?看来,只有死不承认了。蒙着盖头看不到孩子的表情,但能听到他嘀嘀咕咕在说着什么,正要问,小颜突然也扑了过来,抓住她的手就开始告状:“娘亲,华笑语和华笑然那两个女人真讨厌。”一听这话,华青弦反手捉了小颜的手,追问道:“怎么了?她们惹到你了?”小颜一张嘴翘的老高:“她们在外面说新爹爹坏话,还说娘的坏话,我讨厌她们。”在小颜的心里,阿十永远都是爹爹,她还有一个最心仪的疑似爹爹明君澈,骁云将军夜云朝仅排在第三,目前暂叫新爹爹。华青弦遮在盖头后的眸光一冷:“她们说什么?”说起她那两个侄女,她也真心是醉了。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以为她要嫁出王府了所以就有恃无恐了么?看来,改天还得再仔细敲打敲打。“她们说没有迎亲的新郎就没有出嫁的新郎,可是,新爹爹病得在**起不来,肯定只能让大公鸡过来接娘亲。”说着,小颜又紧张地晃起了华青弦的手:“娘亲,你真的要和大公鸡成亲啊?那你不是变成鸡妈妈了吗?”噗!这熊孩子,嘴也太毒了!什么叫鸡妈妈?那她要是鸡妈妈,她们又成什么了?不过,对外面那些幸灾乐祸的人,她也是恨得牙根直痒的。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问题真的很严重。夜云朝那厮为了强娶她过门,特意弄了这么个冲喜的借口,可冲喜嘛!说白了人家就是买了件祛病消灾的‘东西’回家,和正儿八经的求娶比起来,本就显得掉了些档次。她匆匆忙忙的出嫁,许多礼数都也没有做全,若是如今还让只公鸡和她拜堂的话,她以后还要不要见人了?但最让她放心不下的还是夜云朝的身体,要他是装病的还好说,要他是真病了的话……和公鸡拜堂,她想想也是醉了!不知是不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深情呼唤’,当‘新姑爷’来迎亲的时候,还真给了他一些面子,来的真不是公鸡,是个小帅哥。而且还是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小帅哥恭王夏侯冽。哎哟!不错哟!虽然不是来的那厮本尊,可来的人身份尊贵也是给她涨足了面子。其实,这时候华青弦心里也是有疑问的,舅舅娶媳妇外甥过来迎亲这真的好吗?还是说她孤陋寡闻了没听说这种‘好传统’?可不管怎么样,小王爷的身份毕竟和旁人不同,无论大家心里有没有其它的看法,人家王爷都咧着嘴笑了,他们还敢放什么屁?然后,问题又来了,刚她还想着自己心里很平静没啥子波浪,可古时女子出嫁有个哭嫁的好‘习俗’,然后华青弦就疯了,特么的她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要怎么‘哭嫁’?没有办法的办法下,她又开始在脑子里搜刮曾经演出过的某个苦情的女子,然后,思绪飞转间已迅速进入了状态。哭啊哭,凄凄切切的哭,把那种舍不得出嫁舍不得娘家的感觉‘淋漓畅演’了一番之后,她终于由大妗姐背着风风光光地上了花轿。据说是因为新娘双脚沾地会不吉利,所以必须要人背,这一点华青弦倒是满意的,舒服啊!敲锣打鼓,一路吹吹唱唱。十里红妆,夹道艳彩满天。摄政王府嫁不出去的笙华郡主终于嫁人了。——华青弦上了花轿后,小颜和小颜坐着另一顶新轿子也跟去了将军府,他们这一走,小世子华青珏不干了,抽抽搭搭在趴在王妃的腿上哭:“母妃,我不要小颜小羿嫁人,我不要他们嫁人。”华青珏只有四岁,和天赋异禀的小羿不同,只是个普通的孩子,对嫁人这种概念还没有弄清楚,只知道华青弦嫁人了,把家里好容易来的两个小伙伴也一起带走了,那就是她们仨一起嫁人了。所以,他从一早上就开始闹,直闹到人走了才真的哭起来。他哭得伤心,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个王妃哭得心疼死了。“珏儿别闹,小颜和小羿不是嫁人了,是你七姐姐嫁人了。”不依地摆头,华青珏继续哭:“都不要都不要,我也不要七姐姐嫁人,她们走了,珏儿没有人玩了。”“林妈妈陪你玩啊!”闻声,华青弦头也不抬:“她那么老,我不要要。呜哇……”华青珏虽说平时被宠坏了,但也很少这么无理取闹,王妃被他哭得头都疼了,只得故意板起了来:“珏儿,不许哭了。”王妃素来清冷,平时唯有对小世子难得一见的温柔,可她真端起脸色来的时候,小世子还是很害怕。方才哭哭闹闹一声,以为王妃会心软,没想到王妃居然板起了脸,小世子一见,也不敢再大声闹了,只怯怯地看着她道:“母妃,我要和小颜小羿一起嫁人,我要和他们一起去将军府住。”“胡说,你是王府的小世子,怎么能去将军府住?”“可是她们走了,我又是一个人了,没有人陪我玩,没有人陪我说话,呜呜呜……”小世子原本是不想哭的,可听到王妃还是那样坚决的口气,终于受不了,又小声地哭了起来,王妃见孩子哭的伤心,心里一柔,也不忍再责怪他,只心儿肝儿地抱了起来,在怀里温声软语地哄。小世子到底还是个孩子,哭着哭着也就累了,再加上王妃一哄,没多久就睡了过去。王妃又将他抱了一小会儿,这才交给奶娘抱回里屋睡去了。“珏儿舍不得她们,我又何尝不是?小颜和小羿以后嫁去了将军府,以后,想见一面都难了。”许是被小世子说的话所感染,王妃的心情也颇为沉重,林妈妈一见,走过来劝道:“王妃别担心,小少爷和小小姐和泌兰带着,不会有事的。”“她一个人,两个孩子如何看顾得了?”说着,王妃又为难地看了林妈妈一眼:“要不是不放心珏儿,我该让你也跟着阿弦一起去将军府的。”林妈妈听完一笑,抿唇道:“奴婢觉得那骁云将军人还不错,不会对孩子们太差的。”“真是这样才好。”王妃也是觉得夜云朝人品不错才同意华青弦带着孩子一起嫁的,如若不然,就算是想尽办法,她也会把孩子们留在王府里。“王妃就别再担心这些了,累了一天了,也该休息休息。”王妃摇了摇头,没有心情休息,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轻声地问了一句:“林妈妈,明相那边……”一听这个,林妈妈神色一变,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奴婢去打听了,明相一直在府里长大,就算是出远门,也没京太久的时间。”“……”这是什么也没打听到的意思。见王妃失情失落,林妈妈又叹道:“后来,奴婢就想打听一下明相有没有乳娘和小时候照顾过他的妈妈。结果还真有,但那两个女人一个早几年就病死了,一个不知所踪,所以,根本什么都查不到。”王妃也没有怪责林妈妈什么,只是略显示不安地开口:“这几天,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小颜和小羿那边你让泌梅好好盯着,我实在是不放心啊!”“奴婢会的。”正着说,耳后突然传来破空之声,林妈妈回头,恰看到有什么东西正飞速地掠过她眼前,林妈妈下意识地一闪,那东西铮地一下钉在她身边的木柱上,尾翎颤颤地‘嗡’着……林妈妈拍着心口一看,一支短箭尾部绑着一封信,正牢牢地钉在柱子上。“王妃,有信!”王妃眸光一沉,接过林妈妈递来的信便打开读了起来,读完后,神色一凛:“林妈妈,这是给你的,让你到后门一见。”“给奴婢的?”太过震惊,林妈妈愣了许久才记起来要接信来看,只是拿着信在手里只匆匆扫了一眼,她的脸色已大变:“王妃,这,这是……这是……”从未见林妈妈这般激动,王妃也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怎么了林妈妈?”“这是将军的亲笔。”“什么将军?”林妈妈眸中有泪,半晌才抖着唇道:“奴婢的夫君,萧炽将军。”“萧将军?他不是……”王妃说不下去了,许多许多的事串连到了脑中,王妃的神情飞速地变化时,是惊,是喜,是忧,也是急:“林妈妈,快去后门看看人走了没有。”闻声,林妈妈哪还敢耽搁,将信往朝里一揣便火急火燎地找人去了。——因为夜云朝本尊没有迎亲,所以婚礼的细节一切从简。不过,眼看着要拜堂了,华青弦心底里又开始打起了鼓。话说,迎亲找人代也就罢了,要是拜堂还是找人家代的,那她算是嫁给夜云朝了还是嫁给恭王了?正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突然感觉手中的红绸一紧,对面的那头似乎有人有意无意地牵引着她。华青弦没有犹豫,在喜娘的搀扶之下慢慢行至花堂前,头一偏,透过红盖头的下缘,她愕然看到了一幅再熟悉不过的轮椅。是他?他起来了?“委屈你了。”低低的声音传来,只有她一个人可以听见,他没有说明,但她却明白他指的委屈是什么。心头,蓦地一暖,华青弦原本的担忧尽都烟消云散。其实,这小子也不赖嘛!算是身残志坚的杰出青年代表了。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齐入洞房。流程一般走完所有的过场,入了洞房,华青弦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地掰手指。到这时候了,她才恍然有点紧张的感觉,前面都是小打小闹也没什么,这入了洞房嘛!到底还是有最尴尬的事情要面对。可是,这小子真的和传说中一样是个x无能么?如果是才好啊!那如果不是呢…… ——吱吱呀呀的轮椅声传来,红盖的下缘,看清一双穿着黑色锦靴的脚,云纹的滚边盘着金丝,气派而霸道。有人悉悉索索地动作着,很快,一杆笔直的称杆慢慢伸了过来,越过红盖的下缘,一点点向上,微微一晃,便轻轻挑开她眼前的红盖头。乍来的光亮让她下意识地双眼一眯,还未适应那亮源,她便撞进他毫不闪避的笑眼中。那时候,他的眼睛里似装满了星星,一闪一闪的煞是好看,华青弦就那么怔怔地与他对视着,许久许久都说不出话来。黄昏已暗,喜房里燃着红红的烛。华青弦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间一派旖旎的风情。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灼艳的眼睛诱人心弦。面如满月,肤胜堆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钗在烛火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小巧的嘴巴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芳泽……背光而坐,夜云朝眉目舒展地笑她:“看够了吗?”他虽然坐在轮椅上,可那一身火红的新人服却穿得比任何人都挺拔好看。烛火的照耀下,他一头黑如香檀的发顶上居然还映着一圈儿很柔和的亮光。凛冽桀骜的眼神,细细长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下是两瓣噙着骄傲的薄唇,微微向上,仿佛挂了一鞠蜜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脸上那纯金色的半月型面具,和他的眼神一样闪着犀利的光芒。“啊!”唉!不小心又犯花痴了。话说,这厮虽然戴着张面具,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她面具下的脸一定长得很帅气。好奇啊!好奇!她真想扒下她的面具看看他脸上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子,不过,单看那露在外面的另一半,怎么看都那么有型,有点像……阿十。怎么又想起这个负心汉?华青弦咬牙默了,这种时候,就让那混蛋有多远就滚多远吧!哼!看她小脸上一时迷乱一时清醒,一时惊奇一时懊恼的样子,他便知道她可能又想到‘自己’,于是,他故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咱们该喝合卺酒了。”“啊!”才想起来是要喝这种交杯酒的,只是,四下里一望,咦!怎么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按理说这些东西都是有喜婆帮着弄的,什么吃碗生面问生不生,还要给他们的衣角打个结什么的,还有这个合卺酒,可现在屋里分明就他们两个人,别说是喜婆了,就连泌兰都不见了踪影。他没有抬头,只是举着酒杯递到了她的手中:“不用找了,我让她们都出去了。”为了早一点将她娶进门,他才装死装病的,在外人面前他只能装病秧子,这种感觉很不爽。所以,一入洞房他便将闲杂人等赶了出去,就连她的陪嫁丫鬟也不例外。傻傻地接过酒杯,她傻傻地问:“为什么呀?”转眸看她,他的眼睛黑得发亮:“你喜欢洞房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喜欢在这样私密的时候让人家站在旁边看着?可是,这厮是在调戏她么?明明什么都没干他居然扯到洞房,想起洞房的时候该干的事儿,华青弦眸光一转,又狐疑地看向了夜云朝。他到底行不行啊?真的x无能?这口气,她怎么听着不像?她傻傻盯着他研究的模样甚是可爱,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掐一掐她脸上的软肉,但心念一动,还是忍下了。自从回到京城,她比吊子沟里要丰腴了许多,但整个人看上去还是瘦,唯有一张小脸饱满了许多的,看上去水蜜桃一般引诱人犯罪。“好了,喝合卺酒了。”闻声,华青弦回神,很主动地勾上了他的手臂。双双饮毕,他却不肯放开她,只是用力朝怀中一带,她便在惊呼声中扑坐到了他的腿上。夜云朝的大手,顺其自然地环上她的腰,指腹隔着不厚的衣料慢慢地摩梭着她**的腰肢,华青弦有片刻的怔忡,待回过神来,人已糊涂。等等,他这是已经从语言调戏升级到公然调戏了么?就要从他怀里起来,他却死死扣住她的腰身不放:“怎么了?想去哪儿?”这语气,华青弦暗道一声不好。“啊!哈哈哈哈!这酒挺辣的,想去喝杯水。”华青弦打着哈哈地说着,说完自己又觉得这个借口好烂,于是又画蛇添足地说了一句:“好热啊!呵呵呵!”“热就把衣服脱了。”说完,他也不问她答应不答应,大手一转就摸到她腰上要替她解腰带,华青弦这边还没什么感觉呢,衣带就在他指下散开,凌乱地掉落在地面上。“啊!”一声惨叫,华青弦吓得赶紧护住自己的胸:“不,不用了……”特么的,谁说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小颜的专长,她看眼前这家伙也非常有潜力嘛!呃!不过都说女儿的遗传基因像老爸啊!难道,小颜的那种专长就是遗传自这家伙的?这么想着,华青弦眼神又倏地一声转到了那张面具上,是不是要扒开那玩异儿看看他的庐山真面目呢?如果这家伙长得比明相还要像小颜呢?漂亮的眸子,慢慢缩紧,她阴侧侧地盯着夜云朝,脑子里想着如何如何算计……“不是热吗?还是脱了吧!”说着,他又要来脱她的外衫,华青弦大惊失色,上下防守:“我,我……”眼看着就要失守,她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怎么不出去招呼客人?”薄唇微微一挑,他笑得意味深长:“我可是‘将死之人’,出去招呼客人不怕吓坏他们么?”话到这里,华青弦要再听不懂好的意思那就是真傻了,指着他的指尖都在微微打颤,华青弦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原来你真的装病?”“是又如何?”这厮,居然还理直气壮。“你为什么要装病?”“为了早一点把你娶进门。”这厮,比方才还要理直气壮,可是,为毛她听了这句话心里毛毛的?“……有,有这么喜欢我吗?”唉呀!生得闭月羞花不是她的错,这么命泛桃花也不是她的错,只是,这个男人的眼神真的太吸引人了,她每每多看一眼就觉得心跳加速。其实她真的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心里有阿十后,她也真的不会再对别的男人有任何不和谐的想法。只是,心好虚啊!对着眼前这厮的眼睛,为什么……她觉得好像有些心动啊!啊呀!不行啊!她肿么可以这么滥情?“嗯!”面对华青弦这么直白的提问,他很老实的点头,一双桃花眼里又射出强到令人不忍直视的热浪。华青弦下意识地身子一缩,人也整个朝后挪去,可是,才刚刚将自己的身体与他的拉开点点距离,他却大手一收,又将她活活拖了回来。华青弦一紧张,又胡乱找了个话题问:“既然没病,既然又这么喜欢我,干嘛让那个小子来迎亲?自己来不就行了?”扭着衣角,她纠结啊!这家伙看着挺冰冷无情的一个人啊!怎么一成亲就这么热情如火?特么的,要不是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她还真会以为他是被‘阿十’那小子附身了,猴急的一个德性。“我连出去招呼客人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能骑着高头大马去迎你的亲?”说着,他突然凑了过来,贴着她的耳垂软软地问:“夫人,你这是要让为夫召告天下,我在装病欺君么?”“……”夫人?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脸上戴着面具,一凑近便紧贴在她耳旁,那种冰冰凉凉的刺激下,华青弦僵硬了,身体全都不对劲了,从脸到脚全身都红了不说,额头上也猛地渗出了汗珠。妈呀!他,他这是在勾引她么?可是肿么办?要考验她‘坐怀不乱’的君子本质么?可是,她特么根本就不是君子好不好?贴在她耳边,他闷闷地笑:“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还是把衣服脱了吧!”说着,夜云朝的大手又开始不规矩地朝下探去,华青弦悬崖勒马,当机立断地捉住了他的大手:“不要……”“不要?”他挑衅地看她,明明戴着面具,可华青弦感觉他正在邪气地跟自己挑眉。果然,还不等她开口解释,他已霸道地开口:“夫人,你大约忘记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了吧?”华青弦睁大了乌溜溜的大眼睛,双手还揪着胸口的衣衫,结结巴巴地问:“可是,你……你不是……那个什么吗?怎么还会对我……有……有想法?”这不科学啊!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她想象中差那么多?还是说男人靠下半身思考这是雷打不动的事实?就算再正儿八经的男人,到了这种时候,也会变成一头恶狼?但是,不是说好了要守身如玉的么?不是说好了要等阿十回来接她的么?要是现在就失洁了,那……“我那个什么?”“就是那个那个啊!”黑眸中精光乍然一闪,他突然沉下脸来:“夫人是想说为夫不能人道是吗?”“没有啊!我怎么会那么说。”华青弦非常无辜的否认着,然后,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那……你真的不能吗?”“能不能,试试不就知道了?”说罢,他斜眉微挑,一个翻身便将她直接压到了**。等等,他们刚刚不是还在轮椅上?怎么就到了**?这厮……华青弦脑子里正清醒透彻地分析着目前的现状,胸口猛地一痛,她一个没忍住便大叫出声:“唉呀!你轻一点呀!”——这一声暧昧的轻呼声传出喜房外,原本要进来闹洞房的恭王和雍王等王孙权贵家的公子们纷纷一愣。“这是……”不知谁家的公子先开了口,只是却没有接着说下去,众人一听,皆露出一幅心照不宣的表情。“骁云将军不是还病着吗?”又是谁家有公子最老实,说了一句老实话,瞬间又惹得其它公子吃吃地笑:“这喜冲得好啊!见效不是一般的快。”“那这洞房还闹了?”还有一个偏傻的问了句更加实在的实在话,这一次,众公子纷纷对他面露鄙夷:“要闹你自己闹,反正我们是不闹的。”说罢,王孙权贵家的公子们一个个摇扇离去,开玩笑,本来这个洞房大家就闹得心里没底,害怕骁云将军不喜当场翻脸,要不是两位小王爷非要拉着他们过来,他们才不肯。这下子,里面已然都……那样了,谁还会去闹?谁还敢去闹?那是不要命了么?众公子做鸟兽散,只留下一脸酷帅的两位小王爷,雍王懒懒地咬着一根草,含糊不清地问:“皇兄,舅舅不是好好的?怎么还要你去迎亲?”双胞胎弟弟喜欢看他的笑话,恭王也不气,只皮笑肉不笑地瞅了他一眼:“要不是打不过我,迎亲的不该是你?”闻声,雍王吃吃一笑,道:“舅舅也太不厚道了,还装病。”恭王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病了也好,省得有人惦记。”“那咱们现在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走呗!”对于夜云朝这个亦父亦师的舅舅,两位小王爷一直都是心生敬畏的,虽说平时见面他们为尊他为卑,但他们见到夜云朝也从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冷面无情的舅舅和新舅娘的喜房里会传出那样撩人的声音,两人调侃了一阵,相视一笑后,便心照不宣地各自离开……只是兄弟俩离开前脑子里想的都是同样一件事:新舅娘到底是个怎样千娇百媚的人儿?竟能把他们冰山无情的舅舅也迷得神魂颠倒,厉害啊!——待喜房外脚步声渐远,夜云朝才慢慢吞吞地放开紧捂在华青弦嘴上的大手。华青弦起初被他咬了一口,又被死死捂住嘴不让发声时还在发恼,后来听到门外的动静这才明白,他应该是早就知道外面有人要进来闹洞房,这才故意让他们听了这么一出‘活春宫’好把那些小子赶走。这下人都走光了,他自然也就松开了她的嘴了。只是,他不是应该起来了吗?怎么还压在自己身上?“你是故意的喔?”他不语,只拿一双亮晶晶,黑沉沉的深邃双眸温柔无比地看着她,她被他看得脸热心跳,呼吸也不自觉地急促起来。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结果推一下他便靠得更近,连推三下后,他们之间的距离仅剩一厘米。华青弦这下子不敢再动了,只深呼一口气气猛地别开了脸:“将军,咱们约法三章好不好?”“叫我相公。”双臂意思意思地撑在他两侧,他身体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在她身上了,她喘不过气来,只能不停地做着深呼吸。她柔软的胸脯因此起起伏伏,一点一点地撩动着他内心的火焰。他的眼神一点点地加深,一点点地黯沉,她慌了,又开始结结巴巴地问:“相……相公,咱们约法三章好不好?”“什么约法三章?”他的声音低低的,像是羽毛刷过她的脸庞,带着痒痒的麻。她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发软了,但嘴上还不忘将她的约法三章说出来:“就是咱们以后相敬如宾,互不相侵好不好?”“不好。”他十分不给面子地否定,又故意朝她贴近了一分,不过,这一次贴的不是他的脸而是他的腰。华青弦虽然未经人事,但也看过传说中的‘爱微’啊!立马焦燥起来:“有什么不好嘛?反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他不语,只回她一记‘你又知道我不喜欢你’的表情给她,她不敢再看,只心虚地道:“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五年前就应该去王府提亲了,而不是拖到现在,再说了,你不是也说了是为了孩子们才娶我的吗?”“……”又不说话,华青弦头上开始冒冷汗了,她最怕人家不开口了,不开口的话意思可就有很多种了,眼巴巴地瞅着他,她小心翼翼地跟他谈条件:“那个,如果你真的觉得心里不大平衡的话,我也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的。”说完,又强调道:“不过,就一个喔!”“……”他沉默起来气场太强大,她只得赶紧又狗腿道:“那好吧!两个要求,就两个了不能再让步了。”两根白白的手指在他面前晃来晃去,他眯了眼,语气竟难得一见的愉悦:“为了他,你都能做到这一步了?”一时怔住,她半晌才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的阿十,那时候她确实在他面前提过一次,不过,没想到他还真的记住了。不过,那时候她们男未婚女未嫁,她说自己有心上人倒也没什么不妥,可现在,他们已经是拜过天地的‘合法夫妻’了,再提自己的心上人那就有种出轨的感觉了,她真不是那么没道德的人。所以,她只能另寻了个其它的借口,矫情地道:“其实也不是为了他啦!只是,我们还不熟对不对?洞房这种事,两个陌生人怎么可以做呢?”“我们算是陌生人么?”“……算吧!”他眯着眼看她,语气暧昧:“就算是陌生人,做做不就熟了?”“……啊?”虾米?这种‘色’话也是堂堂骁云将军会说的?什么叫‘做’‘做’不就熟了?他简直是要毁她的三观呀!艾玛!这货真的是传说中那个不近女色,又性冷无情的骁云将军?她越往后退,他就贴得越紧,某处更是嚣张地‘威胁’着她,脸烧的通红,华青弦忍不住又推了他一下:“你,你想干嘛?”闻声,他一笑,低低声音能渗进她骨子里:“我想……干你!”最后的两个字和着低低的叹息声,带着凉意直接淹没在她的唇齿间,吻,带着怜,带着爱,带着最原始的雄性生物的特征。吻,越来越狂,越来越烈,越来越深入,越来越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