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蓝与灰交际之地,一马豪华的马车徐徐驶来,马蹄奔扬间带起尘土阵阵。很快,那豪华的马车在某一处街角停驻,内里走下来一个年老的妇人,扶着一个黑纱掩面的贵妇下车。两人下了车却不去哪里,反而拐身又上了另一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不多时,马夫一声轻驾,那马儿打了个响鼻儿便奔蹄而去,很快便带着人消失在街角的尽头……马车奔出京街的大道,一路朝着近郊驰去,约末跑了半个时辰的功夫,才终于在‘吁’声中停了下来。待马车停稳,老妇人又牵着贵妃下来,只是这一次贵妇脸上的薄纱已不见。“末将参见公主。”萧炽抱拳而立,很恭敬地行礼,贵妇抬手一扬:“萧将军免礼。”声落,清丽的眸子四下梭寻:“明相大人呢?”“已在那边等候多时。”闻声,贵妇人点了点头,对身边的老妇人道:“你就不用跟来了,陪萧将军说会儿话吧!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好。”林妈妈眼眶一热,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一双眼,却一个劲儿的地自己男人的身上打转。拾步而上,贵妇人每一步都走得极其小心,五年多了,她再不曾用公主的身份示人,可在最亲的人面前,她只想做回最真实的自己,哪怕如今她已再不是曾经的模样。“来了。”男人的声音很轻,却又恰到好处能让她听见。循声望去,年轻的男子站在树下,一袭白衣胜雪,不浓不淡的剑眉下,深邃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青山般挺直,薄唇微淡,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更显得男子眉目如画,风华无拘。“弟弟……”“姐姐。”这一声姐姐并不若想象中难以启齿,明相举步迎来,落落大方地站到了王妃的面前,凤眸中灼灼如华的暖光,让她不禁又泪盈于睫。“真是太像了,姐姐还以为……是君华回来了。”王妃的眸中有泪,闪亮亮地挂在眼前,却迟迟不曾落下。第一眼看到明相的时候,她就知道他不是君华,他们什么都像,唯有一身的气质绝然不同。君华是谦谦君子,可明相却是内敛城府,虽乍一眼看去都是那么的温润如玉,可明相眼底的凌厉锋芒,是君华的眼中从未有过的。“很遗憾我不是君华。”明君澈并非第一次听到君华这个名字,只是,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君澈,君华,或者这才是母亲给自己取名的真意,只是直到母亲临终之前都不曾亲口为自己揭开这个尘封的秘密,只告诉他,他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好在,他现在终于知道了一切真相,所以,属于他的一切他将统统亲手拿回来。摇摇头,王妃眸中的泪珠终于滚落。她抬手触上明相白皙的脸庞,欣慰道:“不,我反倒更庆幸你不是他,君华的性子若有你一半的果敢睿智,当年便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如今有你在,姐姐才真正感觉到这么多年的守候有了希望。弟弟,姐姐相信你一定能带着姐姐回家,是不是?”“是,我能。”家?那里是不是家他不知道,但,既然他的姓氏属于那里,那么他必然会霸气而归,君临天下。闻声,王妃欣慰地笑着,泪水落了一串又一串。“姐姐别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只一句话,王妃破涕而笑,轻捶了他一下:“你这小子……”拎了帕子试泪,王妃虽还红着眼,但她来此的目的却并未忘记。清亮的眸光复又望向明君澈,她为难道:“姐姐知道这个要求可能会让你为难,可是,我听说小颜和小羿在宫里丢了,他们毕竟是你弟弟的亲骨肉,你能不能……能不能想办法把他们从皇宫里救出来?”明君澈深深地看了王妃一眼,缓缓道:“我不能!”这个回答让王妃的脸霎时白了起来,自古君王杀戮多,天家的事情普通百姓不理解,她一国公主却不可能不理解。当年的血腥味犹似弥漫在鼻尖,那时候,她和林妈妈带着泌梅和刚刚出生的小颜和小羿在一百死士的护送下九死一生地逃来了大晋,直到最后那一百名死士全部为国捐躯,就连她的驸马也用血肉之躯换来了她和孩子们最后的生机。为了不被人发现,她和孩子们混在乞丐堆里,被一个旧友找到,是他给了她在王府‘重生’的机会。她隐忍多年,蛰伏不发,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带着两个孩子重回故国,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可没想到会突然出现一个明君澈。很显然,以明君澈的能力和才干,他才是最适合带着她们走向光明的那个人,心口堵痛着,她捏着帕子的手指骨节已发白:“弟弟,小颜是个女孩子,小羿又还那样小,他们不会成为你的绊脚石的。”皇叔当年能为了那个位置大开杀戒,明君澈现在当然可以为了那个位置不顾小颜和小羿的死活,可是,小羿和小颜毕竟是她们在这个世上仅剩的几个亲人,她怎么忍心……闻声,明相温和一笑:“姐姐误会了,我不是不救孩子们,只是,他们根本就不在皇宫里。”他明白王妃的顾虑,也知道一旦小羿长大成人,将来会成为他最有力的竞争者。但,强者从不惧挑战,更不屑于用亲人的鲜血来祭奠那个位子。若是小羿真的有那个本事,他反倒更加期待他成长,每个王者都需要一个同实力的对手,如果小羿是那个人,那么,他会耐心地等他长大,而不是直接扼杀。“什么?”王妃暗暗吃了一惊,但心头到底宽慰不少。看来,真是她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是两个孩子的亲姑姑,可明相也是两个孩子的亲大伯,他们都是亲人,真正的亲人是不会对亲人的安危置之不理的。“孩子确实是在宫里丢的,可是皇上已经让禁卫军搜过两次宫了,根本就找不到人。所以,我猜他们现在应该不在宫里了。”更重要的是,将军府那边表现得过于夸张了些,以夜云朝的为人,如果孩子真的丢了,反倒应该更平静,而不是像如今这样闹的满城风雨。“那,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吗?”摇头,明君澈很坦白:“不知道。”其实也没必要知道,这样的时候,他也认为孩子们‘失踪’一段时间对大家都好。“你也不知道吗?小羿和小颜不会是真的出什么事了吧?”皇宫那种地方吃人不吐骨头,孩子们又是在皇太后的宫里出的事,万一真是皇太后下的手,后果实在不堪设想。“姐姐也别急,我虽不知孩子们现在在哪里,但我猜有人应该知道。”一听这话,王妃的眸子一亮:“谁?”“夜云朝。”愕然听到这个名字,王妃的心又猛地一颤,似想起了什么,又紧张道抓住了明君澈的手臂:“他会不会发现了什么?前几日阿弦回来也是对我诸多试探,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可又说不上来。”闻声,明君澈淡淡一笑:“想瞒他不容易,就算他现在不知道,用不了多久一定也猜出来了。”“那,那咱们怎么办?”“姐姐别慌,你做好你的摄政王妃便好,至于其它的,交给我。”王妃还是不放心:“可我担心孩子们。”“有笙华郡主在,他们不会有事的,倒是姐姐应该多看着点珏儿,万一摄政王知道了姐姐的身份,我担心……”明君澈微微一笑,幽暗的眸间有亮光稍纵即逝,快得让人抓不着,他看得出来,她是真的爱那两个孩子,虽然她可能已经知道那不是她的亲骨肉了。“……我不会让他知道的。”对于摄政王她还是有把握的,这么多年一直留着那个人就是害怕自己有什么遗漏会让摄政王看出破绽,五年已过,她现在已很熟悉那个男人的一切,绝不会让他看出自己不是当年的摄政王妃。“姐姐还是小心为上。”摄政王此人绝非如表面上看着那般简单,一旦被他发现姐姐的真实身份,或者,他会直接将她扭送至边关平息战火。“我会的,可孩子们的事你一定要赶紧查出来,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我总是不安心。”“姐姐若是实在不放心,何不亲自去将军府问问情况?”“唉呀!也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她现在还是华青弦的‘生母’,知道孩子们失踪的消息是可以光明正大地让人上门去问的。虽然不一定能问到真话,但正好可以让林妈妈偷偷见见泌梅,总能问出些确实点的东西来。这么想着,她竟有些迫不急待,匆匆又和明君澈说了几句话后,便直接带着林妈妈离开,直奔将军府而去。——摄政王妃来访,将军府自是好一通盛情款待。华青弦回门不过几日,摄政王妃竟然急急寻来,将军夫人自然明白是为了什么,拉着亲家说了几句话就打算放她离开去主屋见华青弦。可夜老夫人不知怎么就赶了过来,拉着王妃说这说那就是不肯让王妃走。王妃掂记着孩子们的事,根本无心闲聊,只敷衍了夜老夫人几句就直接将话挑明了说:“老夫人,本该多陪您说会儿话的,可出了这样大的事,我心里都乱成一团,想来阿弦应该更难受,我想先去看看阿弦。”老太太怎么不懂这些?可正是因为她懂得这些所以她才会故意来拉着王妃不让她去后面的主屋。雪中送碳的事情老夫人不会做,但落井下石的她可做多了,怎么能膈应华青弦她就乐意怎么做:“我也是有女儿的人,王妃想见女儿的心我怎会不理解,不过,你毕竟是长辈,怎么好自己跑去?还是在这儿等着吧!让阿弦亲自来接。”听到这话,王妃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她来这儿都是临时起意,未经通传华青弦哪里知道要过来接人?这老太太脸上笑得春风满面,但骨子里却是想给她来个下马威。她怎么说也也是堂堂摄政王妃,品级都在这老太太之上,看她年纪大把主位给她坐了,她就真当自己高人一等了么?将军夫人也尴尬不已,心说这老太太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她当王妃是自己么?怎么敢给人家添堵?将军夫人养过三个女儿,当年太皇太后十四岁被送入皇宫的时候她也是大病了一场,缓了一两个月才好起来。如今小颜才不过四五岁就要入宫,已经很让人难受了,结果还在宫里走失了,这种感觉将军夫人虽然没有体会过,但想一想就觉得裂心,又哪里不懂王妃和华青弦的心情?自然在心里更偏向于她们一些,可眼看着老夫人就是不肯放人走,将军夫人心生一计,赶紧道:“娘,阿弦过不来,病了。”接收到将军夫人递来的眼色,王妃也夸张地做地了反应:“啊?病了吗?怎么都没有捎个信去王府?”“不瞒王妃,是阿弦不让说,她怕您担心。”“不行不行,我得马上去看看她,那孩子打小身子骨就不好,这一大病还不知会怎么样。”说着,王妃的眼眶就红了。起身后匆匆跟老太太说了一声抱歉便急急忙忙地奔主屋去了。王妃一走,老太太一双厉目便扫向将军夫人,将军夫人低着头,装做没看见。——装病是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没有之一。在**勉强躺了一天后,华青弦就觉得自己要发霉了,刚想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就听泌兰说王妃过来了,她吓得赶紧滚回**缩进了被子里,然后蹙眉哼哼!轻而浅的脚步声走近,华青弦半拉开一点眼缝,虚弱道:“母亲,您怎么来了?”“听说你病了,我特意过来看看。”本以为将军夫人说华青弦病人中是托词,没想到她真的躺在**,而且神色苍白。本想问孩子们的事情,眸色一动,还是先问了一句:“阿弦,你这是怎么了?”眼一红,她哭道:“母亲,孩子不见了,怎么办?”王妃来的时间这样巧,要说不是为了孩子她都是不相信的,所以,既然人家来都来了,她总得给点面子。“我也听说了一些,没想到竟是真的。”说罢,王妃又追问道:“孩子又不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说丢就丢呢?你们不是一起进宫的么?”“一进宫皇上就强行把小颜接走了,我不放心这才让小羿也跟着,哪知道后来皇上不肯放人走,还说是父亲的意思。相公好不容易找到父订说好了带孩子回家,结果,皇太后那边就说孩子丢了,我……”说到此处,华青弦‘情绪’大爆发,眼泪是刷刷地往下淌,那伤心欲绝的模样落在王妃的眼里更觉不安。“为何会是在太后的宫里丢的?”“我哪里知道?。”华于抽噎着,突然抬起泪汪汪的大眼睛问五妃:“母亲,您说会不会是太后不想让小颜进宫,所以……故意把小颜给藏起来了?”“这,这……”如果真的这样,那就糟了。在皇太后的立场,要娶华家的女儿也应该是华青弦,不会是华颜。将军府明显就支持太皇太后和两位小王爷,皇太后应该也不会喜欢华颜,只是,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会下狠手,除非小皇帝那边有什么变故……想到之前王爷对自己提过小皇帝的要求,王妃的眉头蹙的就更深了:“太后是怎么说的?”“太后还会说什么?不承认呗!后来,皇上知道小颜不见了就过来吵,结果太后一生气就得了邪风症,这会儿恐怕还下不来床呢!”太后发病的时候,华青弦也在,她只看了一眼太后那症状就知道是中风了,才三十多岁就被亲儿子气得中了风,要是从此后好不起来的话,也确实很可怜啊!“邪风之症?严重吗?”那可不是小毛病,皇上竟然为了小颜把太后气成了那个样子?看来,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定是小皇帝想要小颜做皇后,太后不允许这才有了孩子们失踪之事。要是皇太后起了杀意,那两个孩子可就真的危险了。这么想着,王妃心突突地狂跳起来,竟是比来将军府之前更为不安了。“听相公说挺严重的,半边脸都歪了。”“……啊!这么严重?”怪不得王爷彻底不归留在了宫中,原来皇太后的病竟然如此凶险。做戏要做全套,前面的铺垫差不多了,华青弦两眼汪汪:“母亲,我好害怕,要是孩子们真的不见了怎么办?”华青弦不是她的女儿,也博不来她的同情,王妃本就心乱如麻,见她还哭哭啼啼的更觉厌烦,不禁又低也喝道:“哭什么哭?还不是你自己给闹的,你说你这个时候带孩子进宫做但才能?”“母亲,我也不想的,还不是老太太成天闹我,我回门前一日就偷了我的牌子递到宫里,要不是相公态度强硬,那一天门都回不了。”说着,华青弦又捂着眼睛哭,只不过时不时会从眼缝里偷看一眼王妃的表情,果然,王妃一听这话脸就彻底黑沉了:“还有这事?”“不知道这夜老太太怎么回事,就是要跟我过不去,她是长辈我也不好顶她,要不然哪里会带孩子们进宫?要是不进宫哪里会出这样的事了……呜呜……呜呜呜……”她的品级比不过老太太,可王妃就不一样了,随便就能甩那老太太几条街,这时候她只要把戏做全了,以王妃对两个小家伙的偏护,别说一个老太太,就是再来一打估计也不够王妃练手的。“老太太为何一定要你这时候进宫?”华青弦表示很委屈:“我哪里知道?说是谢恩,可我谢恩还要我带她身边的两位小姐,我不肯,还跟我闹了两场。”“哼!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话到这里,王妃心里就明白了,想到两个孩子竟是因为这样的理由给弄不见了,她心里便烧着一团火,咬牙道:“那两个丫头要不是冲着两位小王爷去的,就是冲着小皇帝去的。既然她们这么想男人,回去我就跟王爷说说,让皇上开恩趁早给她们指门好亲事。”“母亲……”华青弦眸光闪闪,怔怔地望着王妃,王妃回瞪了她一眼,问:“怎么?还想要我手下留情么?”“不是,我是只是觉得,还是您疼我。”说着,华青弦又煽情地依进了王妃的怀里,很明显地,她感觉到王妃的身子一僵。果然啊!不是亲生的就不是亲生的,再怎么也是习惯不来的。不过,片刻的怔忡后王妃的身子又自然地软了下来,手抚着她的长发,温柔道:“傻孩子,你是我的女儿,我不疼你疼谁?只是孩子们……”“将军说,没消息就算是好消息。”“……”闻声,王妃终于沉默了。从华青弦的房间里出来,林妈妈早就侯在那边,王妃上前一步,却见林妈妈失望地摇了摇头,王妃一见,心头更冷了,没消息就算是好消息么?为何她还是很担心……——待王妃被送出将军府,夜云朝才匆匆自外面回来。华青弦那时候正裹着被子在**无聊地翻滚,一见他进门便激动地从**跳了下来:“相公,你终于回来了?”一直躺在被子里,华青弦整张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煞是惹人。此刻佳人左来,嘴里还说着类似于期盼自己归来的话,夜云朝勾了勾唇,强压下心头的笑意,小声地提醒道:“你是个病人。”“切,那是装给别人看的,又不是装给你看的。”说话间,华青弦就缠上了他的脖子,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相公,孩子们还好么?”“有天火照顾着,哪里能不好?”一提到天火,华青弦就呲牙咧嘴:“那小子,我还没收拾他呢!不声不息的就把我的孩子拐跑了,吓得我……”“要不是他机灵,你以为孩子们这么容易要得回来?”他失笑,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头,她下意识地一躲,头一偏便露出一段雪嫩的脖颈:“那他至少得支会一声啊!”那优美的弧度,看得他心神一烫,双手下意识地扣住她的腰,唇便热切地贴了上去,一边咬她的脚子,一边在她耳边呢喃:“他不是在墙上留了记号了么?”她笑着躲她,一边推一边不满道:“那记号只有你看得懂,我又看不懂。”“改天让天雨教教你就看得懂了。”“哼!你就帮着他。”“我当然得帮他了,他可帮了咱们大忙。”他的唇已慢慢移向了她的锁骨,她觉得痒,身子又要缩回,却突然听到他这么说,立马来了兴致:“怎么说?”“想知道吗?”她用力地点头,满眼期待。夜云朝又凑了过来,声音磁性而沙哑,慢慢在她耳边荡漾着:“取悦我。”“……去死。”华青弦无语了,华青弦脸红了。这个s情狂,又在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可是大白天,而且她还装病在床,这时候要让人知道她们在圈圈那个叉叉,还不得穿帮啊?他爱死了她脸色微红,娇羞无比的模样,身体不自觉的就有了某些反应,不过,他却没有急进,知道这时候要是吊着这女人味口的话,他自己也别想尽兴。于是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小颜只要不出现,这责任就一直是皇太后给担着,皇上再心急也没法问我们将军府要人,换言之,小颜不用进宫了,这不好么?还有,你不是不想带那两个丫头进宫么?这不是个很好的借口吗?再者,两个孩子的身世总得要弄清楚的,他们不在,也让王妃急一急,只要她们自乱阵脚,我就能见缝插针找到她们的秘密。”听完这些,华青弦的双眼就亮了:“相公,没看出来啊!你这么腹黑的?”她眸光如黑夜一样妖娆,他性感的喉结不正觉地上上下下地滑动着:“有你儿子腹黑么?可是他让天火把他们兄弟俩‘绑’走的。”“真的假的?”“你说呢?”其实,这还真像是她儿子的作风啊!啧啧啧!她那天才儿子简直是要逆天啊!才这么点大……等等,那里不许摸啊!混蛋啊!现在不行啊!让人知道她就没脸见人了……夜云朝哪里管这些?不顾某弦挣扎抗拒反对,飞快地将人抛到**后,便热情如火地缠了上去,然后将某弦折成他想要的姿势,反反复复,狠狠折腾……不多时,房里便响起了少儿不宜的声音……——初秋的夜,星如雨洗般缀满柔蓝的天幕。寒月吐着清辉,普照在幽静如海的德和宫上,宫内的锦鲤幽静地流淌着,水波斜闪出迷离的月光。龙行虎步,摄政王披星戴月而来。今夜,他本又一次留宿在御书房,可是奏章才批阅到一半,便有德和宫的女官来请,他微一犹豫后,仍旧放下手中的朱笔匆匆赶来……隔着半透明的纱帘,摄政王看到皇太后倚在榻上,神情憔悴的模样,与平时的光鲜靓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垂眸,不忍再看,摄政王恭敬一揖:“太后娘娘,您找本王?”“华……华盛……天,你可真……狠呐!”皇太后面容扭曲地瞪着华盛天,艰难地开口:“一个华青瑜……还不够么?还要塞一个华颜……进来?”皇太后的邪风之症并不若传言中那么严重,只是说话时舌头仍旧不够灵光,骆惜玦早先已进宫替她诊过脉,吃了药后果然好了许多,只是说话仍旧断断续续地很艰难。她本不想让摄政王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可那件事太过让她害怕,她实在等不下去了。摄政王似是不太想说这个话题,神情颇为不耐:“不就是个孩子么?才五岁,等到及笄还要十年,十年后皇上能否记得她谁又知道?太后娘娘又何必如此介意?”一口气堵在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皇太后涨红了脸,痛苦道:“我,怎么能不……介意?皇上他……他……”如果皇帝对华颜的关注不那么多,她或者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皇帝为了那孩子都敢顶撞自己,这样的情份,莫说十年,便是二十年又如何?只要华颜一日在皇帝的身边,她便一日要提心吊胆,万一两个孩子两小无猜长大后感情更甚她要怎么阻止他们?所以,绝不可以让那个孩子入宫,绝对不行……“我知道,我都知道,皇上太喜欢华颜了,你害怕她会影响皇上是不是?您就放心吧!华颜再好,一时也不能圆房,有本王看着,皇上不会被她带坏。”从他做上摄政王那一天开始,小皇帝便对他言听计从,让华颜进宫是这六年来皇帝对他提的第一个要求,他已承诺过一定会做到,一旦食言皇帝对他的信任将不再,日后,他年岁渐长,想要再把控他便不那么容易了。他不可以冒这个险,也不愿意冒这个险。“一个华青瑜,本宫已经做出让步了,你……还要让一个华颜过来……华盛天,人心都是肉做的,为何你的那一颗是石头?”这么多年了,她们母子一直被摄政王掌控,她早就受够了。本以为只要熬到儿子亲政,所有的一切都会得到改善,没想到,竟会一步错步步错。她现在已回不了头了,只是不想儿子和她一样‘错’下去,她想改正自己的错误怎么就这么的难?这个男人的心何止是石头做的,简直是块捂不化的冰。“太后娘娘言重了?”“是不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告诉皇上……小颜不见了?是不是……你?”如果真的是他,皇太后的这颗心就彻底死了。只是现在,她还在期待,期待他的答案和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不一样。“不是,这对本王没有一点好处,本王为何要这么做?”摄政王虽刚愎自用,却绝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华颜本就是他主张送入宫中的又怎么可能会在她失踪后去挑衅小皇帝?他已问过小皇帝身边的人,竟然没有一个肯说,这就更反常了。闻声,皇太后的一颗心终于落了地:“那就是她了,她……果然已要耐不住……性子了么?”“太皇娘娘指的是……太皇太后?”摄政王猜到的也是太皇太后,只是不明白小皇帝为何会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除了她……还有谁?她一心盼着本宫死,所以怂恿本宫的儿子……和本宫……做对,瀚儿他不懂,可本宫怎么会不懂?”她们曾是闺中蜜友,还有谁比她更懂太皇太后的心思?她甚至不用费太大的气力,就挑拨了皇上和她的关系,斗了十几年,争了十几年,她们没有抢一个男人,却要抢同一个位置。她们的身份让她们此生注定对立,只是,皇太后从未想过,她竟会输的这样快。她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为了一个这辈子都不可以喜欢的小丫头,居然和自己闹成了这样敌对的境地。心很痛啊!只是,谁又能明白她的苦?“有本王在,太皇太后动不了皇上。”唇,微微一颤,皇太后扯出一个难看的孤度:“怎么就动不了?这不是……已经动了么?皇上他……知道本宫病了……都不肯来……看我一眼。”言至此处,太后又流下两行清泪,是她太过疏忽了,只想着阻止华颜入宫,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她又病成这样,小皇帝不来看她,她连提醒他的机会也没有。万一太皇太后趁虚而入,那么,这一战没有硝烟的战争,她便会不战而败。她败了不要紧,可她一旦败了,赔上的将会是她和皇帝的性命。“太后娘娘别多心,皇上只是闹脾气,本王劝劝他就好了。”“你劝得了?不过是……又去吓一吓他罢了……”言罢,皇太后的眸中又有眼泪滚出,摄政王眼见不忍,叹道:“是本王的错,本王没有教好皇上,以至于……”咬牙,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皇太后恨声指责:“是,就是你的错,你错的何止这一些,何止……”“娘娘,您太过激动了。”皇太后凄惨一笑,是她太激动了么?分明是他太过于平静了。“华盛天,皇上不可以……不可以娶华颜,绝对不可以……”华青瑜她见过,那是个空有一张脸蛋,内里和她母亲一样愚蠢的丫头,这样的丫头,她有信心说一她不敢二,也有信心让皇帝这辈子都不宠幸她。可是,华颜那个孩子她却不敢保证,那孩子虽然还只有五岁,却有一双蛊惑人心的眼睛,一眼望去,刻骨铭心……“为何不可以?”“因为,因为他是……他是……”话到嘴边,皇太后却不敢说下去。只睁着已变形的双眸,幽怨地看着摄政王,曾几何时,她一度想将这个秘密告诉他。可越到后来,她心就越冷,也就越不想说了,这个男人不配知道这个秘密!不配……“是什么?”收回眼光,她不愿对上他的双眸,只咬牙道:“总之,本宫不许,不许……”“华颜现在已经失踪了,皇上就算是想要她也没办法。”闻声,皇太后大恼,突然激动地大叫起来:“华盛天,你给我听好了,就算是华颜……找回来了,也不许……不许她进宫,你听到没有?他们不可以……不可以的……”摄政王不为所动,一双冷眸寒光闪闪:“娘娘,华颜进宫对皇上有利无弊,您为何一定要阻止?”只要有华颜在宫中,他就能轻而易举地牵制住将军府,这样的好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我说不许……就不许,你……不要再问了……”“如果娘娘不给本王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本王,不可能答应。”边关战事一触即发,他连损两员大将却仍旧不敢让夜云朝亲征西北。只要他在,小皇帝的皇位便岌岌可危,明相那边隐隐也有了新的动向,若那两人一旦联手,纵然他力挽狂澜亦独臂难支。所以,他迫切地需要一个能牵制住将军府的人质,而那个人质,非华颜莫属于。所以,他不可能因为太皇一句不喜欢就放弃这样的好机会。声落,皇太后眼中的泪,再度潸然而落,她神容凄苦地看向摄政王,悲怆的眼神已几近哀求:“你,你,你……你就一定要……和我对着干吗?啊……”“仲雪,是你太固执,一直要跟我对着干,让我守护着你们母子不好吗?为何一定要自立?”十几年了,他头一次再唤她的闺名,只是,竟在这样僵持的时刻。苍白的唇微微颤动着,皇太后用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如泣如诉:“为何……一定要自立?因为……我不想看见你……”曾几何时,她会为了他一个笑容而盛装打扮;曾几何时,她会为了他一句赞赏而苦练厨艺;曾几何时,她曾期盼他能带她逃离皇宫这个牢笼,可现在,她已不想看见他那张让自己一度魂萦梦牵的脸。这个男人,她是用心去恨的,且恨得那样用力,那样深。“娘娘,您累了,早些休息吧!”声落,摄政王转身便走,甚至都不曾对她行礼。“华盛天,如果……你让华颜进宫,总有一日,你会追悔莫及……追悔莫及……”太过激动,皇太后猛地翻下了锦榻试图去追赶头也不回的摄政王,可半身已僵硬的身体早已不听使唤。她伏在冰冷的地面,那寒入骨髓的凉意穿心入肺,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在崩溃的边缘哭的声嘶力竭……华盛天,你真的会后悔的!------题外话------《重生之名门儿媳》内容介绍:别人重生有没有这么苦逼啊,她居然穿到卖身葬父的小姑娘身上,成为一个为人挡厄的小媳妇。本想以工抵债,谁知看似温文的小相公却是个腹黑,而且出身名门身负冤屈。一心想往上爬,以位极人臣为目的。看走眼了!好吧,事到如今,也只有夫妻联手,你攻读来我挣钱,你做官来我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