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时候请她回去做什么?“王府的老太太,华老夫人。”闻声,华青弦一愣:“请我回去?哪个老太太?”听说夜云琅哭了,又联想到夜云琅方才是去自己屋里见了骆惜玦,华青弦马上便猜到了些什么。于是再不敢耽搁,连忙带着那丫头急匆匆地朝临溪轩赶去。刚走到临溪轩的月亮门前,泌兰不知从何处而来,突然拦住了她:“少夫人,奴婢可找到您了,老太太派人来请您回去一趟呢?”华青弦对天雨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扶那丫鬟起来,检查了一下她怀里的头发都还完好无损,这才又开始盘问那丫头事情的经过。可那小丫鬟似乎也说不清楚,只说是二小姐自己一个人呆了一会儿,回去后就哭得两眼都肿了。二话不说便把自己的一头假发都拨了,然后塞给自己让烧掉。也就是说还没有烧?那小丫头被华青弦这一声虽斥吓得心尖尖一抖,忙大哭道:“少夫人,奴婢也不想的啊!可二小姐说了,要是奴婢不做她就自己去烧,奴婢是害怕小姐真的做傻事,所以才想偷偷替小姐藏起来的,呜呜!不是真的要烧了。”“胡闹。”那丫鬟一见是华青弦,当下哭得更厉害了:“少夫人,是您为二小姐做的假发,小姐让奴婢找个隐蔽的地方一把火烧了。”心口一沉,她顿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谁的头发?”一听这话,华青弦心中大骇,忙抓起那丫头一看,可不就是那日带自己去临溪轩的那个小丫头么?天雨没有松手,只是手下力度更重,那丫头痛呼一声,连忙说了实话:“姐姐别再用力了,好疼,好疼!是头发,是头发啊!”“烧什么?”那丫头手被压制在后,疼得眼泪直落:“天雨姐姐快放手,我没有偷东西,只是按二小姐的吩咐把东西烧了。”正浅笑盈盈地考虑着要怎么奖励夜云朝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丫头手里抱着个小包袱,行为鬼鬼祟祟的一看就有些不对劲。将军府也是大门大宅,府里的丫鬟自是比一般的要有规矩一些,鲜少有这样冒冒失失的行为,她正打算喝斥一声让那丫鬟过来回话,却不想身边的天雨突然飞快地掠了过去,一把按其按到了地上:“偷了什么东西?交出来!”自秋霜居里出来,华青弦心情大好。——“……”闻声,众美皆惊,难道她是……众女叽叽喳喳,一个个都心有不甘,唯有名唤红莲的红衣女子眸色深沉,一语道破:“排第十三的那个,不一定是妾。”“……”“难道因为得宠于将军所以有单独的园子么?”“可她为什么又走了?”“她说她排第十三。”“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闻声,华青弦撇唇一笑,没有出言相驳,只收起方才的羞涩拘谨,回身唤道:“天雨,走了!”目的已达到,她也无谓再在这种地方逗留,只是,她那一声天雨唤罢,秋霜居里的十二美个个怔愣如傻。“红莲姐姐你别信她,肯定是吹牛,将军怎么可能看得上她?长得又老又丑的,身上也没有几两!”艾玛!夜云朝这小子表现不错呀!待他回来后她会狠狠奖励他的。一句话,华青弦顿时心花怒放!许是看不过华青弦的高调,某个粉衫女子也鄙夷道:“你要是真能得到将军怜爱,何至于会被送到这里来住?”说着,又直言道:“秋霜园里的姨娘个个都是处子之身,你又怎能例外?”再正人君子的男人,他在**也是一头狼啊!那有不猴急的?不过,这话她是不会告诉她的,就让她继续在心底里将夜云朝君子化吧!姑娘,你图样图破森了好么?听到这里,那绿衣女子也一脸鄙夷:“将军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那样。”她真的说了不要不要,他也真的非要非要,而且,真的很猴急……天地良心,她没有说谎啊!闻声,华青弦害羞似地低了头,声音猫儿一般的细小:“都是将军主动的,我还说了不要,他非要……然后……猴急的……”瞥见她眼中的得色,那红衣女子心口刺痛,片刻,却又恢复了平素的妩媚娇态:“说说看啊,你用了什么好办法才让将军对你青眼有回的?”说着,那红衣女了一顿,又意味深长地环视了四周一眼,怂恿道:“大家都是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也教教我们姐妹吧!”偷笑ing……眸色微变,华青弦眼底的神彩瞬间灿烂起来。所有的美妾似乎都对华青弦的回答不太服气,但有红衣女子在前,谁也没有公然表现不满,唯有那个傻乎乎的小丫头不懂看人脸色,尖声叫道:“怎么可能?将军明明从来不……”话一出口,那小丫头似是明白自己说错了话,忙咬住唇不再继续。可华青弦听到这里却真的兴奋了起来,所以,天雨真的没有骗他,夜云朝那厮是个比纯净水还干净的男人?红衣女子面色微僵,似是被华青弦的答案不小地刺激了一下,她眸色不虞,却并不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华青弦那张倾城国色的脸。似是在衡量她之所以能成为夜云朝的入幕之宾,是否就是因为这张脸。“嗯!”当然圆了,而且,圆过不止一次,不过她厚道,所以就不说出来刺激她们了。华青弦表现得很矜持,也没有说有,也没有说没有,可她越是这样那些女人的表情便越是激动,似乎都十分好奇的样子。华青弦故做羞涩,始终不说,那个最小的傻姑娘等不及便又问道:“快说啊!将军和你圆过房没有?”“喔!”“就是让你侍候了没有?嗯!就是……”毕竟都还是未经人事的女子,虽然对这件事很好奇,不过也还是扭捏了一下才问出口:“就是,将军和你圆房了没有?”将军府里的这个秋霜居简直就像是个小后宫,华青弦自然也明白那女人问的是什么,可她仍旧装懵懂无知:“什么那个?”两人正针锋相对,红衣女子身边的绿衣女子也凑了过来,羡慕道:“你命还是好的,居然还能看上一眼,我可惨了,入府以来连将军的影子都没见过。”说着,那绿衣女子眉一挑,又问:“将军在什么地方见的你?那个了没?”丫的,胸大了不起啊?她也有。这女人什么意思?是在暗示自己夜云朝还没有见过她?所以,她的自信来自于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相信只要夜云朝肯看她一眼,就一定会拜倒在她的红榴裙下?华青弦撇了撇嘴,想露出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只是,看到女人那饱满丰盈的双峰,她不自觉地挺了挺胸。“嗯!是很英俊。”女人的眸子似琉璃般透明,带着勾魂摄魄的媚:“听说将军很英俊啊!真的吗?”“嗯!见过了!”香风拂过,美人已至身前,红衣女子牵起唇角一笑,问:“见过将军么?”夜云朝这都能扛得住?见华青弦在打量她,红衣女子慵懒而动,只一个起身的动作,却让人觉得撩心酥骨,就算华青弦是个女人,也不得不赞其天生尤物。这样的女人,天生就是一幅‘灵’药,生来就是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好一个绝色女子,只不过她这样‘出位’的装着,真的不是从哪个青楼里冒出来的头牌?这话一出,华青弦不禁扭头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那女子身着一袭大红锦丝珠纹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胸前花团锦绣的真丝裹胸,面似芙蓉,眉如柳叶,狐狸一般的双眸微微向上勾起,比桃妖还要灼媚几分,肌胜如雪,指如静葱。一头青丝被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花在阳光下耀出刺目的红芒,鲜红的嘴唇微微抿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让她看上去更显妩媚。那红衣女子头也不抬,只懒洋洋地说了一句:“在男人眼中,女人就像是银子,有谁会嫌多么?”这时,一个身边绿衣的成熟女子走了过来,将那傻乎乎的小丫头拉到了身后,对着身边一个穿红衣的女子道:“不是说将军已经娶妻了么?为何还有贵妾进门?”那小丫头毕竟涉事未深,听到这样明明没有道理,但听上去很有道理的话,一下子便被华青弦这给唬住了,本想说不用叫了,可又觉得这么说了很丢人,一时怔在那里,傻乎乎地眨着漂亮的大眼睛,不知道该怎么接口了。“……”她点点头,似是刚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姐姐,忽而又似想到了什么,于是好心地提醒道:“刚才都说了我看上去比你还老了,如果我再叫你姐姐,那岂不是错了,是你比我还老了?我呢!是不介意怎么叫你的,只是,你真的要我这么叫吗?”“当然。”挑眉,华青弦眸光轻转,落在那小丫头的脸上:“你确定?”靠!这小妮子嘴可真毒,什么叫比她老?她还很年轻好么?那丫头努着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须臾,纨扇掩在嘴前一笑:“虽然你看上去比我老,可是,我比你进门早,按字排辈,你得叫我姐姐。”“嗯!”比起这些女人,她可不就是个新来的,夜云朝的第十三个老婆……觉得天雨跟得太紧会坏事,华青弦刻意让她和自己保持五十米的距离,果然,她一进院子,便被那些莺莺燕燕给围了起来。其中,华青弦眼中最you稚的那个小丫头摇着纨扇走了过来,围着她转了好几个圈,这才笑眯眯地问了一句:“新来的?”恨!嫩就罢了,把她比下去了这就让她不爽了,她虽然在这个时代也二十有一了,可长相还是很清纯可人的,最多看上去十七八岁,可是,十七八岁比起十四五岁,you稚度她自认比不上。夜云朝大了人家整整十一岁,他喵的,虽然不能说是当人家爹的年纪,可这嫩草也太嫩了呀!笙华郡主号称京都第一美女,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比任何人差,这一点,华青弦倒是有信心,也不怕被这些妖精给比下去了,可有一点华青弦始终难以接受。这十二个美人,除了最早进府的两个以外,全都比她年轻,最小的一个据说是年才送来的,只有十五岁。秋霜居内,十二美妾燕瘦环肥,果真个个绝色。——心很疼,很疼,很疼!偷偷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放风筝,对着一个遥远的对象,虽然距离很远,但心里总不至于绝望。因为她知道自己手上握着这条线,便是两个之间剪不断的缘分,牵连着彼此永远也不会有分开的那一天。可如今,她亲手绞断了线,又眼睁睁看着手里的风筝飞走飞远,绝望的感觉如水漫延……夜云琅手脚冰冷,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捂住脸,哭得声嘶力竭!那就恨吧!他居然说得那样轻松……“那就恨吧!”“骆惜玦,我恨你!”他到底还是否认了,可这样的否认却更让夜云琅觉得自己可怜,他宁可守着一份无望的爱,也不肯分自己一点温暖,她就那么差吗?深邃的眸子里温度渐冷,骆惜玦低低一叹:“二小姐,你想太多了。”如果是别人,她一定会不管不顾,为什么偏偏是大嫂?为什么?为什么?她问得那样含糊,可骆惜玦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抿着嘴,将薄唇拉成一条线,他无声的回答刺得夜云琅心口一紧,她身形一晃,小脸上血色尽失:“骆惜玦,她是我大嫂,这辈子都是我大嫂,你怎么可以还对她存那样的心思?”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从来没有这样绝望过,夜云琅摇摇晃晃地站在他身后,一颗心仿似被凌迟……看着自己空落落的双手,夜云琅心如刀割:“是大嫂吗?”用力将她的双手从自己的腰上扯下,骆惜玦背对着夜云琅,语调冰冷:“二小姐,何必糟践你自己?你值得更好的男人,而不是我这种病秧子。”夜云琅痛苦地摇头,哽咽道:“骆大哥,我不介意,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了,只要你肯娶我就好,我没关系的,我真的可以……”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就算他不喜欢自己又怎么样?只要她一心一意地对他好,十年如一日,总有一天她能感动他,哪怕不是爱,只要他在心里给自己留一小块地方,她就满足了。她的要求真的不多,只想和他在一起,这也不可以吗?是无可奉告?还是说不出口?“无可奉告。”“是…是谁?”心底里有个人影在晃动着,夜云琅揪痛着,泪水长泄。是,当然是,只是,他喜欢的姑娘早已不再是姑娘,所以,那份喜欢也只能放在心底里,永远沉寂。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是。”“为什么?”夜云琅泣不成声,却还是执着地要个答案:“骆大哥,你……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姑娘了?”“不可以。”那一刻,夜云琅几近崩溃,转身,她突然失控般冲到他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腰:“骆大哥,我,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娶我?”“二小姐,我真的该离开了。”没有回答,甚至没有解释一句,他只是淡淡地瞥过她的脸,启步绕过她的身子,大步朝外走去。“重要,很重要。”如果她是听不懂,她会不顾矜持再坦白地说一次,可若是他不想懂……“这重要吗?”重觅良婿!每个字都似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刀,她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总想着还要为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就像大嫂那样,喜欢就说出来,不喜欢也要大声地拒绝。可是,为什么大嫂可以,她却不可以?珍珠般的眼泪滴滴垂落,夜云琅不服地咬牙:“骆大哥,你是真听不懂我在说什么,还是不想懂?”别开脸,不去看她脸上那晶莹的泪滴,骆惜玦冷然道:“二小姐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跟少夫人讲,相信少夫人一定有办法为二小姐重觅良婿。”心,疼得好像要坏掉了一般,夜云琅凄然一笑,小脸上写满了绝望的失落:“祖母要把我嫁给崔同的儿子,我不愿意。”“不想。”泪水,潸然而落,夜云琅倔强地试去,又倔强地开口:“是我让大嫂避开的,也是我求大嫂让你过来的……你就真的不想知道我要跟你说什么?”“听了又怎样?”她想过一万种可能,却怎么也没有算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为了这一次见面,她挣扎了许久,放下矜持,放下自尊,放下骄傲,只想告诉他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哪怕最后得到的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至少自己已经努力争取过了。她以为,只要自己肯说,就算他会拒绝,也不会选择太让自己难堪的方式。怎料到,他竟是连说出来的机会都不给自己,他就那么讨厌自己么?“为何你听都不肯听一下?”夜云琅的声音颤抖着,已有泪花在眼眶中打转。他看着她酡红的小脸,目光锐利,语带苛责:“二小姐,你我私下见面于理不合,为避嫌还是以后再说的好。”见他真的要走,夜云琅急了,忙快步跑到他跟前拦住他:“骆大哥,你别走……我,我……我有话要跟你说。”深深地看了夜云琅一眼,骆惜玦并未质疑什么,只淡然道:“我去外院等,如果少夫人回来了,让丫鬟过来找我。”“嗯!”“还没回来?”走得比他早,回的比他晚,这样的巧合实在让他难以接受。明媚的笑容在听到这一句话时霎然暗去,夜云琅尴尬地看着他,半晌才呐呐地答道:“大嫂她去看付姑娘了,还没回来呢!”目光越过她纤瘦的身影朝后看去,房里很空,连个丫鬟都没有,骆惜玦的眸光更沉:“少夫人呢?”早已在房中等待许久,终于见到自己日思夜梦的人,夜云琅俏丽的小脸上染上两朵红云,就连声音里都透着浓浓的甜蜜:“骆大哥,你来了?”骆惜玦在看清房中之人不是华青弦而是夜云琅之时,深眸更显幽暗,清辉般的双眼微微一眯,他质疑地开口:“二小姐?”瞰澜轩内。为什么她有种更加不好的预感了呢?——天雨凌乱了,少夫人这是……“……”“十三姨娘。”“那我叫您什么呀?”转身,食指轻紧在唇前,华青弦挤眉弄眼:“嘘!不许这么叫我。”“少夫人,少夫人……”十二房美妾啊!尼玛,他比唐伯虎还要牛叉,而且,听天雨的意思这些妾室还都是太皇太后为夜云朝精挑细选过的,都是官家小姐出身,想来也都是燕瘦环肥各有千秋的,她怎么能不进去看看。尼玛,知己知彼方才百战百胜,她要是连对手是谁都不认识,她还怎么混?华青弦撇嘴,不爽道:“我改主意了行不行?”“啊?少夫人,您不是说……”“你少给我灌迷汤。”华青弦眉一挑,又道:“进去看看。”一听这话,天雨双眼大放异彩:“少夫人英明。”“切,我脑子又没病,干嘛要去看那些让我心情不好的十二房美妾?”说着,华青弦转身要走,天雨心头一颤,急急扯住了她:“少夫人,您该不会想进去吧?”看天雨那一脸为难的样子,华青弦也知道自己过份了,天雨怎么说也是个黄花闺女,能和自己说这么多已经很难得了,想了想,她大度道:“好吧!这种事儿我也不逼你,等那混蛋回来我自己问他。”天雨一噎!这个让她怎么确定啊?天雨头上不停地冒汗,只觉得跟在少夫人身边是件太恐怖的事儿,比她做天雨阁主还要难应付得多。“……”挑眉,华青弦似是还有几分怀疑:“你确定?”“少夫人,您别生气,将军真的……是干净的。”放心?她怎么能放心?以前不知道家里有一群勾魂的妖精也就罢了,现在知道了哪里能安心?“将军就是担心少夫人会不喜欢,所以自打成亲后就关了秋霜居,这些姨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会给少夫人添堵的,您就放心吧!”“……”天雨长长一叹,解释道:“原就是太皇太后送的,而且这些姨娘都是家世清白的官家小姐,若是随便退回去,在娘家也无立足之地,要么只能做姑子,要么只能一死。”说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华青弦一眼,心道,这么解释的话少夫人会心软的吧?要不然,以少夫人的性子,要是知道这些姨娘门主早就决定送去,是将军夫人执意留下打算将来以备不时之需的话,不知道少夫人会不会直接杀去临江轩找将军夫人吵架啊!“既然没碰过她们,为什么还留下?”这可是古代啊古代,将军夫人没给她房里塞几个通房已经很不错了,她还能去质问将军夫人为什么在秋霜居里放十二个大美人么?问将军夫人?那不是没事找刺激么?“真的,要不然府里哪能这么安宁?”天雨只差没有拿自己的人品出来担保了,可华青弦还是一幅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天雨想了想,又道:“少夫人不信的话可以去问将军夫人啊!夫人比谁都清楚。”“我不信!”不过,天雨可是夜云朝的得力部下,会不会是在帮他隐瞒什么?而且,他的技术……还那么好……喵了个咪的!这简直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还要让人惊奇啊有木有?古代的男人啊!一般十三四岁就有陪床的丫头了,夜云朝二十六岁才娶了自己,若说他还是原装货的话,华青弦也觉得神奇。可那个什么童子功听上去也挺高大上的,为了英雄盖世,为了武功天下无敌,人家连‘欲练此功,必先自宫’都整出来了,这个不能近女色好像已经很人道了啊!所以说,夜云朝那厮在和自己成亲前居然还是处啊?“真的?”“是啊!二十岁之前不能近女色,可将军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去了边关,这些美妾全是太皇太后送来的,有几个将军自己都没见过,怎么能……那个。”天雨几乎是一口气就将这些话说了出来,事实上,别说是碰这些美妾了,就是她们与夜云朝见面的次数也都屈指可数。秋霜居里十二位美姨娘每月的月例还是她亲手安排的,有几位甚至曾打算重金收买天雨,但被门主知道后,竟直接停了那几位姨娘的月例,就门主那样的性子,怎么可能会?原本是真的觉得委屈,可听到这里,华青弦大眼睛眨巴眨巴着也愣住了。传说中的童子功啊!这不是在武侠片里才能听到的台词么?“什么?童子功?”见这误会越闹越大,天雨也急了:“将军是不能验明正身,可这十二房姨娘是可以验的啊!再说了,将军以前是练过童子功的,根本就不能近女色。”吐血,她简直要怄死了!出身于娱乐圈,华青弦的思想也不是那种高洁党,她也并不介意自己不是夜云朝的第一个女人,可是,怎么能藏了那么多美妾在家里?这也太多了吧?正在气头上,华青弦哪里听得进去这些话,只红着眼大嚷道“你又知道?男人又不像女人,还有那个什么可以证明清白……特么他要是睡了谁除了他自己以外,谁知道?”看华青弦脸色阴沉得厉害,天雨也慌了手脚,急得拼命地解释着:“少夫人您听我说,将军没做过对不起少夫人的事情,真的。”“听见就听见,老娘今儿个心情不爽,就爱让人听见……”说着,华青弦又是一阵龇牙咧嘴:“混蛋,他死定了,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话到这里,天雨终于明白了那句话的意思,当正面色大变:“少夫人,您小点声儿行不?让人听见……”“原来他都睡过那么多女人了,居然还在姐面前扮小纯纯,混蛋,他简直脏死了。”什么脏?门主脏么?为什么天雨越来越听不懂少夫人的话了?她是答应过了不生气,可是……可是十二房啊?特么他要是一个一个都x过了,他得有多脏?靠,她想想都觉得恶心:“脏死了,脏死了,那混蛋真是脏死了……”眼看着火山即将要爆发,天雨苦了脸:“少夫人,您答应过我不发脾气的。”华青弦的脑子一秒就炸了:“混蛋,他竟然……”敢情自己虽然是正室,却是夜云朝的第十三个老婆?纳尼?美妾?还十二房?牙一咬,天雨索性也豁出去了:“是将军的十二房美妾。”“是,是……”得看情况不是?要是真的是很值得生气的事情,她为什么要忍?哼哼!嘴上她是答应了,可遵不遵守是一回事了,她也从来没说过她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呐!“我答应你。”“少夫人答应我不发脾气我就说。”女人?她会生气?这感觉怎么让她觉得心里那么的不是滋味儿呢?“噢?那我岂不是更得问清楚了?到底住的是什么人?”知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少夫人的眼,天雨也没打算隐瞒,只斟酌道:“古怪倒是没有,只是怕少夫人知道了会生气。”“你怎么吞吞吐吐的?难道这里住的人有什么古怪?”听到那园子里传出来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华青弦原本只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可天雨这模样,她是想不多心也难啊!天雨为难地看着她:“这个,这个……”“秋霜居?我怎么不知道咱们府里还有这么大一个园子,里面住的是什么人?”一看那院子上的牌匾,天雨心里一凉:完了,完了,怎么走到这里来了。那么大的声音,华青弦自然也听到了,不由奇怪道:“咦!这是什么地方?看上去不比梅园小啊!”天雨已经不想问了,看着面前喜笑眉开的少夫人,天雨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副门主性子阴冷,若是对二小姐有意思门主早就替他们做这个主了,一直都没有表示就代表是不喜欢,少夫人这样让二小姐和副门主见面真的好么?万一副门主生气后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二小姐恐怕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这么想着,天雨头的上冷汗也越来越多,正想着如何劝服华青弦赶紧回去看看,不远处的园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什么是约会?什么是浪漫?“对啊!希望她们见面后能相谈甚欢,其实,想想也挺浪漫的啊!”话到这里,华青弦又无不遗憾地咂嘴:“啧啧啧!夜云朝那混蛋就从来没有这么跟我约过会呢!遗憾啊!遗憾!”“所以,是二小姐自己……”“哪里是我要带坏她?一早上云琅亲自来求的我,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天雨撇嘴:“少夫人,您这样会带坏二小姐的。”误以为天雨是担心夜云琅和骆惜玦见面的事情会被别人发现,她安慰地拍了拍天雨的肩:“放心好了,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万一副门主知道这一切是少夫人安排的,天雨痛苦的抚额,已经不忍再继续想下去了,如果副门主心里没有其它想法这自然是对的,可是现在……不知道她现在赶回去阻止来不来得及。“少夫人,这于理不合吧?万一……”“谁说我不回了,只不过回晚一点罢了,给她们年轻人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嘛!对不对?”一听这话,天雨再也不淡定了,惊恐道:“少夫人,您不回瞰澜轩该不会是……”“你也觉得不会?那就是说还是喜欢女人的是么?”说着,华青弦用力拍了拍心口,庆幸道:“那就好,那就好,又不喜欢男人,又没有心上人,咱们云琅的机会还是挺大嘛!”龙阳之好,也亏了少夫人能想得出来,真是……天雨神情扭曲,只是不忍再听下去了,对不住了副门主,就算是为了您的清白,我也还是不敢将您的心思说出去啊!可是少夫人真是太可怕了,她怎么能想这样的东西?“弯的就是说,他会不会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用力地眨巴着大眼睛,华青弦尽可能用最简单的语言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天雨听完眼睛就直了:“啊?不……不会吧?”听不懂少夫人在说什么?天雨下意识地反问:“少夫人,什么是弯的?”闻声,华青弦用力捶了一下手:“那就是没有了,可没有心上人又不肯成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骆惜玦那小子是个弯的?”天雨用力点头,一幅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所以我什么也不可能知道的小表情。“嗯!”“你也不知道?”冒着冷汗,天雨艰难地开口:“不知道啊!”天雨的心颤得更厉害了,啊!心上人啊?偷偷又瞄了一眼少夫人,不知道算不算是啊?“说说看啊!骆惜玦那小子听说也有二十四岁了吧?要换了别人恐怕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他一直没有成亲,是有心上人么?”只是,少夫人为何会突然问这个?副门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天雨心里一抖,眼光不自觉地朝华青弦身上瞄了又瞄,艰难地咽着口水,只是不敢说实话。话说,少夫人什么都厉害,只是这种事大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别人不点破,恐怕少夫人永远也不会知道副门主的心思吧?“啊?”天雨觉得奇怪,想问又忍着没开口,倒是华青弦走到一处偏静的园子后,突然问天雨:“你说,骆惜玦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离开梅园,华青弦并未急着回瞰澜轩,只一路闲情逸致地在将军府里散步。——华青弦撇着嘴点头,许他一记‘孺子可教’的表情,这才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梅园。刚嗯了一声,又似乎想起了她刚才的话,骆惜玦眸色一动,又道:“我忙完了就过去。”“嗯!”他虽然一脸病容,但笑起来的样子很温暖,华青弦口气也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有事要跟你讲,你忙完这边就来瞰澜轩吧!”未料到她会说出这样埋怨的话,骆惜玦微微抬头,笑问:“少夫人想要我说什么?”怎么跟天风一个德性?华青弦很不满:“和我说话你这么不情愿吗?我最讨厌别人嗯嗯嗯了,没诚意。”“嗯!”“那她的脸呢?也有救吗?”“嗯!”“还有救吗?”食物中毒和中毒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食物中毒可能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可中毒的话那就很可能是被人所害。之前老太太说付德容中毒她是不信的,总觉得老太太可能是故意想找借口治她的‘罪’,可现在这中毒两个字从骆惜玦的嘴里说出来,那就完全不是普通的小问题了。闻声,华青弦漂亮的眸子倏地一冷。骆惜玦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是中毒了?”“是食物中毒么?”随手转交给一直焦急地等在一边的花好,她这才抬眸看了骆惜玦一眼,依旧是一脸病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他这个天下闻名的神医似乎比普通人更像个重病之人。不多时,骆惜玦拿着开好的方子走了出来,华青弦接过一看,看不懂。抬足而入,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子酸臭的味道,让人闻之欲呕。华青弦用帕子掩了口过去看了几眼,感觉付德容似乎还在昏睡,她低头看了一眼,正认真地替她号着脉的骆惜玦,还是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他漂亮的眸子掠过华青弦精致的脸庞,飞扬的双眉不是为何微蹙着,眉宇间浮动着类似于淡淡忧伤的情绪,又似乎隐藏着什么心事。好看的薄唇微抿着,叫人猜不出他的情绪,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克制与疏离的气息。他行色匆匆而来,只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沉着一张脸去看付德容了。骆惜玦过份不热情的态度并未让华青弦觉得不舒服,反正她觉得他和夜云朝一样都是那种我行我素的人,对他们的要求也不能太高。能叫一叫就过来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其它的不重要。“来了?”老太太仍旧一幅阴阳怪气的嘴脸,但却没有再说话,华青弦明白这是默许了她的请求,微一福身,她便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花厅。一路急行,很快便到了付德容的房间,在门口,她遇到了刚刚从宫里过来的骆惜玦,昨晚上他应该便收到了要过来为付德容治伤的消息,所以才会来的这么及时。“哼!”懒得和这老太太吵架,华青弦又道:“老夫人,我应该先去看看德容。”“你若有心,她岂会变成这样?现在想到去看了?”听到最后,她实在不耐烦了:“老夫人,我想先去看看德容。”不过,虽然对老太太的这种动不动就迁怒的行为表示愤慨,但付德容如果真的是在将军府里中的毒,那也不算是件小事,华青弦做为将军府的第二女主人,也是该过去看看的。这么想着,华青弦就揣着一颗平常心去了,进了梅园,老太太先把她叫到花厅里狠狠数落了一通,大抵是逼问她昨天到底在瞰澜轩里给付德容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华青弦懒得理这无理取闹的老太太,只左耳进右耳出地听着。尼妹,这分明是躺枪啊!一晚上下来人已几近虚脱,早上的时候勉强喝了几口水,然后便晕倒在梅园里。夜老太太原本是‘病’着的,可听说付德容如此,又带‘病’前去探望,结果,却发现她唇色发紫,似乎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中了毒。娘家的小姐在将军府里中了毒,这可是大事,所以,华青弦的事儿便又来了,被老夫人客客气气地请到了梅园中,要她给个交待,给个说法。付德容病的更重了,上吐下泻,高烧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