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人做过那么激烈的运动之后,这个男人不是应该疲惫或者虚弱,或者无力,或者……可是,他跑出来切‘水果忍者’是要闹哪样?而且,他考虑过她的感觉木有?会很反胃的有木有?这么想着,华青弦竟真的‘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好在晚饭消化的差不多了,她也没吐出什么实物,就是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但,最让她自己惊讶的是,她并不害怕,那感就觉像看米国大片里的血浆电影差不多,就是觉得恶心。其实,看电视和现场版还是有差别的吧!可是,站在他的身边,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或者恐惧,她的男人足够强大,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有他在身边应该连鬼都不敢近身的吧?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只是,这么强大的男人,当初又怎么会中毒?又怎么会流落到吊子沟被自己捡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猿粪’?“害怕了?”看她一脸痛苦的模样,夜云朝收起带血的长剑大步向她走来,他有力的大掌轻拍着她的背,许久,方又温柔地问了一句:“好些了吗?”“不好。”她是个老实人,自然应该说实话,话眼这种情况,但凡是个女人就会说不好的吧?当然了,天雨除外,她早已千锤百炼,百毒不侵。“你早就知道我是什么人的,不是吗?”原以为她会尖叫,会哭闹,甚至会瑟瑟发抖,可华青弦的反应却大大地出乎了夜云朝的意料。除了短暂的震惊与惶然外,她的反应正常得让他都难以相信,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世间,独得一个华青弦,也唯有她最适合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并肩天下。嘴里的酸意正浓,她难过地摆了摆手:“太重口。”妈呀!胆汁都快吐出来了有木有?这厮,就一定要当着她的面这么干么?虽然这样子真的显得很牛逼的样子,可是也得给她个适应过程,或者先给她提个醒啊!这样子血腥残暴的画面,她看了会好几天消化不良的好不好?“做为大魔头的夫人,连这点臭味都闻不了?”一听这话,华青弦霍地抬头:“你丫,故意的么?”“总要适应的。”总要适应的,这话特么好内涵有木有?他的言外之意,只还仅仅只是个开始,未来,她做为魔头夫人要面对的会比现在更血腥更残暴更重口?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华青弦弱弱地问:“相公,假如我有一天不小心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不会这么对我吧?”“不会。”他温柔地笑,而后却变脸道:“我会对那个让你不小心做了对我起我的事的人,做这种事。”“……”华青弦大眼睛眨巴眨巴,幸好幸好,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任何任何事!——一个人牛逼,不是因为别人说他牛逼,而是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情,甚至每一句话,都能让你折服或者为之绝倒。当然了,华青弦确实没想到自己的男人那么的强大,所以,当他闲庭信步般在王妃的屋子里走来走去时,华青弦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相公,你轻点走啊!万一让她听见。”男人无所谓地继续闲逛,这边点点,那边摸摸:“点了她的睡穴,听不见。”虾米?点睡穴啊?还真有这种神奇的穴位啊?好高大上的感觉啊!她想学啊她想学啊!正垂涎不已,只听‘咯卡’一声响,紧跟着华青弦只觉迎面一股冷流吹过,水墨画后的密室之门,就那么轻而易举地展现在她的面前。靠!就这么简单?丫的这么简单的事他让自己找了那么久,这厮,实在是太坏了。向她伸出手,男人挑眉,笑意温柔:“走吧!不是要去探险的吗?”“嗯!去探险。”笑着伸出小手交到了他的大掌里,华青弦神情空前绝后的激动,有这样的老公,妇复何求?无论未来的路有多难多苦,至少,有他在她身边……所以,她无惧!——通往密室的石阶极其狭窄,又长满了青苔,两人并肩而行便显得太过拥挤,所以只能一前一后。华青弦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夜云朝提着油灯在前,大手紧紧握着她的小手,一步步牵引着带她向下,远远地,能看到有灯火明亮的石室,华青弦整颗心一抖,不知为何竟跳得狂乱。说是激动似乎也不是,她只是觉得,很兴奋很兴奋。这让她有种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感觉,每一脚下去都显得不那么真实,却又确确实实是真实地存在着。脚下一滞,她突然有些不敢上前:“相公,你说,那间密室里会有什么?”“怕了?”“嗯!”“怕什么?”“不知道,就是感觉有些紧张。”说着,华青弦一顿:“或者王妃在里面,或者是一具白骨,再或者白骨的身边还有什么武功秘籍,再或者里面有个被囚禁着的奇怪的什么人,更或者是一群埋伏在里的杀手,还有可能是明相的那些忍者的老窝……总之,很让人期待,又很让人紧张对不对?”“一切有我。”“相公,你再等等我。”闭上眼,华青弦开始做着深呼吸,一下,两下……很多下,直到她终于觉得自己心情平静了一些,她才轻笑着抬眸:“走吧!探险。”夜云朝不语,只是眸光宠溺:“别怕,有我!”一声有我,已足抵千言万语,华青弦反手紧握着夜云朝的大手,顺着他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最神秘的灯源处走去。密室没有石门,光源弱弱的穿透着黑暗,踏步而入,华青弦一双妙目四下搜索着,只是,除了石床之外,内里空空如也。“空的?怎么会是空的?”靠!特么这是玩她呢?“不是空的。”伸手摸过室内的石桌,上面几乎没有灰尘,还有石床边的四条索链,分明是有人囚禁在此的痕迹:“这里有人住过,而且,应该离开并不久。”“难道有人知道我们要来‘探险’,把人转移了?”这也太玄幻了有木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今晚上要来这里,更不知道夜云朝会回来,别人又是怎么猜到他们的行踪的?正胡思乱想间,夜云朝突然又道:“师父来过了,这里……有隐合香。”隐合香?什么东西?华青弦试着闻了闻言,果然好像那天她闻到的味道,蓦地睁开大眼,她激动道:“所以,住在这里的人是你师父?”指了指密室内的摆设,还有那些飘逸的床饰,夜云朝好笑地问:“你看过哪个糟老头子喜欢用这样的装饰么?”噗!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么?夜云朝这厮懂不懂什么叫尊重啊?居然自己叫自己师父是糟老头子,也不知道那个隐医知道后会不会跳起脚来骂人。不过,他说的也对,这地方怎么看都像是女人住过的地方,而且……华青弦走到床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挑出一根长长的头发在夜云朝的面前晃了又晃:“看到没?你师父雄风不减当年,这是金屋藏娇的节奏啊!”可这头发的颜色……华青弦脑子里闪过某些电影的片段,脑子里的结论更加清晰了。如果这里住的真的是个女人,必然是被关了许多年,以至于头发都全白了变成了白毛女。会是真王妃么?“师父一生未娶,若是有喜欢的女子大可以直接带回山上,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所以,之前住在这里的人,是见不得光的,所以隐医也不敢将人光明正大的带出去?华青弦扭头,一本正经地看向自己的男人:“相公,你在想什么?”“和你想的一样。”闻声,华青弦摊了摊手,直言道:“那就完了,我想的是,王妃和你师父有一腿,她们不是在这里鸳鸯同栖了吧?”她毫无节操的话彻底让夜云朝绝倒,干咳了两声,他不自然地提醒:“王妃可是你娘。”华青弦撇嘴,不再言语,只是心底里反驳道:是笙华郡主的娘,不是她的娘!而且,她会这么想很正常好不好,女人也是可以追求第二春的嘛!更何况是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若是再出现个年纪相当,然后又本事奇高的糟老头,芳心暗许那也是迟早的事情好不好?只是,现在需要她确定的是,这里原本住着的女人,真的是王妃么?如果是,那可就太‘惊喜’了有木有?——密室的密室之内,白发绝色的女子紧紧贴在石门上,听到大石室中响起的说话声,她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是阿弦,是我的阿弦!”那是她的亲生女儿,等了六年的时间,女儿终于找到她了,王妃激动地反转过身子,猛摇着面前男人的身体:“隐医,求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见我的女儿好不好?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连她变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你行行好,放我出去行不行?”“对不起,我不能。”面前的男人仙风道骨,分明已是花甲之年,但仍旧乌发俊颜,看上去容光满面最多不过四十的样子,若不是王妃一直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怎么也想象不出来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隐医。虽然是已知的答案,可听他如此绝然地拒绝,王妃的眼中倏地燃起了怒火:“为什么不能?为什么?”“阿朝也在。”“夜云朝,骁云将军?”这间密室的设计特别,里面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可外面却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隐医说带她进来上药,结果,进来后就不让她出去。她这才发现不对,一听之下才知有人找了进来,自己的女儿的声音她怎么会认不出,可另一个沉稳的男声她虽然没听过但也猜得出身份。有女婿陪在女儿的身边王妃很欣慰,只是,如果因为这个而无法见到女儿,那就太遗憾了。王妃炫然欲泣,继续央求:“你不想见你的好徒儿,所以也不让我见我的好女儿吗?”盯着王妃那张别人的脸,隐医沉声道:“就算你出去了,她也不可能认得出你。”“是我的女儿,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母女连心,又岂是一张脸便能阻隔的?所以女儿才会发现汀兰阁里的女主人不是自己,她相信女儿和她一样,能一眼就认出对方。“如果是这样,我就更不能让你出去了。”闻声,王妃大怒:“医者,仁心仁术,你配称为医吗?”“不配。”那两个字似是极难出口,但隐医终归还是承认了自己的失败:“所以,自那之后,除了你,我再不曾医过第二个人。”隐医的由感而发刺得王妃心头骤冷,六年了,她被关在这里已近六年,从一开始换脸的折磨到如今的伤痕累累。曾几何时,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就那么死去,这样就一了百了,可是,为了在她身上养活这张不属于她的脸,她们竟残忍地将她囚禁在此,日日夜夜承受着痛苦与折磨。她曾经放弃过,想要以死了结,可隐医不让她死,一次一次将她从死亡的边缘拉回,起初,她是不感激他的,甚至恨他的医术为什么那么好,可如今,当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她突然生出了新的渴望。她要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还要让这些将痛苦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人都接受惩罚。冷笑声中,王妃毫不留情地抨击道:“这算是忏悔么?可惜,不会有人情你。”“兰澜,留在这里才是对你最好的。”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隐医面上的痛意加剧,似是感慨,又似是劝慰。王妃冷哼,又尖锐地反问:“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什么是对我最好的?”“你可知道,一旦你出了这间密室即将面临的会是什么?”闻声,王妃想张狂地大笑:“这话,你不是应该对你心上人的女儿说么?”“既然你知道,又何必执着?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隐医这一辈子为人耿直,却独独对不起两个女人,一个是当年的梦娘,一个便是如今的王妃。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有些事一旦开始了便永远都无法回头,正如当年他做出的那个错误的决定,害了自己,也害了梦娘。所以,为了梦娘的女儿,她会不惜一切的守护,就算事后让他堕入万丈深渊他也再所不惜。这辈子,他已选错了路,那么,便只能一路错到底了。“所以呢?待阿弦和骁云将军离开后,你会继续锁着我?”“是。”如此笃定,如此坚持。王妃怨恨地看着面前仍旧丰神俊朗的男人,突然尖声嘲笑道:“隐医,你可真狠呐!六年前,我们毕竟也有过那一晚……”六年前的夜晚,是她此生都无法抹去的耻辱,她永远都记得那天晚上当她脸上的棉纱,看到自己这张完全陌生的脸的感觉。那时候,天都要塌了,可自己选择的路无法回头,她忍痛接受了那个残忍的事实。可是,当她换上隐医替她准备的旧衣,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浓浓的*。直觉想要逃离,可她怎敌他的对手,那一晚,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女人,在他身上尽情发泄……闻声,隐医神容大变,怒道:“不要说了,我那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么?那你想不想再糊涂一次?”王妃的面上浮出一缕薄媚,高高吊起的眉眼狐狸一般,对着这张脸六年了,她早已清楚什么时候这张脸上展现出来的笑意最是勾魂,她知道隐医当年是酒后乱性,可如今,她已将自己练成了一幅带媚含羞的药,她知道,只要自己主动,他便无法拒绝这张脸。“……”“隐医,我美么?”薄薄的笑意晕染,她媚到能滴出水来的眼神牢牢锁住了隐医,两条白滑的胳膊水蛇般紧紧缠上,她逼近他,用她那张不需要任何表情就足以醉倒他的脸,一点一点地融化着他心头的枷锁。“兰……”长长的指尖点住他的唇,不让他吐出接下来的字,她嘴角的笑意妖娆:“嘘!叫我梦娘。”这世上靠谁都不如靠自己,忍辱负重地活下来,她为的不是在此了却残生,而是绝地逢生的机会。本以为华青弦的归来一定能带自己逃离苦海,没想到,又输在了一个隐医的身上。她不甘心,也不会放弃,所以,从哪里失去的她就要从哪里找回来,隐医,若他还迷恋这张脸,那么,他会是她第一个最成功的跳板。“梦娘……梦娘……”隐医的目光迷离,似透过她的瞳仁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些年少的时光,那个逝世去的岁月,还有那些令他抱憾终身的过往。他已不再年轻,唯有心中那份真情依旧,如果,梦娘还能原谅他,那该多好?迷离之中,他的心神已紊乱,王妃蛇一般缠上他的身体,一步步将他抵到了墙边。白滑的指尖刷过他的唇,她笑着告诉他:“我原谅你了。”那两个字一出口,隐医眸色剧变,双手不自觉地扣上她的纤腰,情不自禁地游走……王妃热情地回应,使出浑角解数来取悦这个男人,直到,她绝艳的眸底猛地闪过一丝狠色。飞快地拨出藏在衣内的那只发簪,她使出全身的气力,对准他的心口,狠狠地扎了下去。“啊!”惨叫声中,隐医赤身倒在了血泊中:“梦娘,你……”“叫错了吧?和你缠绵的是梦娘,可对你下狠手的,是我兰澜。”言罢,王妃衣衫不整地起身,沾满鲜血的双手上还举着那根尖利的发簪:“你以为我会束手就擒?你以为我会坐以待毙?隐医,我不会杀你,可我要你生不如死。”会对着他的心口刺去,是因为算准了自己的力气一下子刺不死他,可是,如果刺的是其它的地方,她不能保证让他无法再动弹,所以这一下王妃是用了狠劲的。发簪自他心口抽出的那一刻,喷溅的血滴染红了她的发,她眸色狰狞地看着地上的人,笑道:“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么?你们锁了我的双手双脚,甚至不给我任何能自残的利器。我用遍体鳞伤换得了这只发簪,而我的女儿替我争取到了你解开我双手双脚的机会,隐医,你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自负,你藏在这里替我治伤,却从来不让林妈妈和月落公主知道你在这里,就算我现在真的杀了你,也会神不知鬼不觉。可是,我还不想杀你,因为我突然发现我还有许多事可以做,比如,重新做回我自己。”虚弱地躺在地上,隐医满眼的悔意:“兰……兰澜……你不能出去。”“我当然能出去,而且,我不但要出去,还要毁了你们的一切,一切……”说着,王妃大笑出声,又用带血的发簪对准了自己的脸,来来回回地比划着:“隐医,你猜猜看,如果我毁了这张脸,你心上人的女儿会不会崩溃?”闻声,隐医目眦欲裂:“不,不要……”如果不是养有活人的脸上,这张脸便会生去原有的生机,日后将再无机会换回本尊的脸上。可就算是养在活人的脸上,她若要彻底毁尽,也会有无数种办法,六年了,他守护这张脸已经六年,绝不能就此功亏一篑。“不用这么求我的,我不会毁了这张脸,至少,暂时不会。”说罢,她又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不过,你要不要猜一猜接下来我会对你心上人的女儿做什么事情?你说,取而代之好不好?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摄政王妃,我是不是也该学她做几年月落公主?”闻声,隐医大骇,痛苦道:“兰澜,错的是我,要报复就报复在我的身上,不要祸及无辜。”是他的错,是他的贪念与一时心软造成了今天无法挽回的错局,她无法让月落公主收手,同样也无法还回王妃的一切。他不是没有后悔过当初的选择,只是,世上岂会有后悔药可吃,一步错,步步皆输,他如今要死在王妃手里并无怨言,只是,不能让梦娘的女儿受到伤害,否则,就算是死他也无颜在地下去见梦娘。“无辜?谁无辜?你的梦娘还是你拼死守护的月落公主?”王妃双目赤红,神情狰狞:“你们这些残害过我和我女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一个也不会。”他虚弱地躺地在上,忧心忡忡:“你,你不能……”“我当然能。”狠狠地反驳,王妃凛然而立,像个女王一般睥睨着地上的男人:“就像你们当年对我和我的女儿所做的一切一般,我要毁了你们,毁了一切。”“兰澜,冤冤相报何时了?”“隐医,一切皆因你而起,所以,这世上最没资格对我说这句话的人就是你,你这个伪君子,你这个魔鬼。”声落,王妃握紧了手中发簪再度对着隐医狠狠扎去,只是这一次,她果断地扎向了隐医的手。他不是想要在自己的脸上养着月落公主的脸么?那就好好养着吧!只是,她想看看,当他失去了这双可以妙手回春的手之后,他要如何从自己脸上将月落公主的脸还回去。“不,不要……”隐医痛苦地嘶叫着,王妃却下手越来越狠,直至将他的手筋脚筋全部都挑断,她才扔下手中血淋淋的发簪不带任何同情地看着地上的男人。不要么?呵呵!当年她也这么求过他们,有用么?当然没有。——自密室而归,王妃的主屋之外已被人收拾和一干二净。若不是昨晚亲眼目了一切,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比起昨夜的那些让人吃不下饭的画面,华青弦更在意的却是密室里的空空如也,鼓着腮帮子,她一脸失落在叹气。在此之前,她想过许多种可能,独独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那间密室肯定有问题,可为什么这么不巧,她们刚好去的时候那就里没有人了呢?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夜云朝凝重地开口:“那个密室之内还有密室。”正想得出神,突听夜云朝这么一说,华青弦整个人又激动了:“那你干嘛不打开?”闻声,夜云朝摇了摇头,直言道:“我虽能找到机关所在,但不代表能打开,那间内密室要特定的钥匙,没有钥匙谁也不可能进去。”“你是说,人藏在那里了?”这就说得过去了,如果密室里原本有人,听到外面的动静就飞快地闪进了内间的密室,可是,如果是王妃的话,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是应该更希望有人救自己出去?还是隐医,她不是夜云朝的师傅,如果看到是自己的徒弟不是应该出来相认吗?为何还要藏起来?“嗯!”那间密室的设计十分古怪,就连夜云朝都找了好几遍才发现机关所在,只是,机关的钥匙形状怪异,不是随便什么就能打开的。“那,他们会不会听得到我们说的话?”“自然。”一听这话,华青弦顿时懊恼:“那你不提醒我?”“本就是想说给师父听的,又怎么会提醒你?”他能确定隐医在那间密室之内,虽不知另一个女人是谁,但正如华青弦所说,他也怀疑是真的王妃。只是,师父当年肯替人换脸已让他觉得奇怪,如今还把自己关在密室里不见他?如此怪异,他实在很难不多想,他故意大声说话,就是想让师父听到是他,可惜,等了许久,师父都不曾出来,那就是真的不愿意见他了。“你想让你师父出来自首?”说罢,华青弦自己先摇起了头,那个隐医连闭关都是假的,那又怎么可能出来见夜云朝?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能理解夜云朝的心情,但却并不认可他的想法。如果隐医真的在那里,又躲起来了的话,又怎么可能会自动现身?很显然,夜云朝当他是师父,可这个师父却没当他是徒弟,抑或者,又是因为自己,因为隔了自己这一层原因,隐医不得不放弃夜云朝这条康庄大道,改走了一条羊肠小径。“可惜……”“可是他冥顽不灵是不是?”她替夜云朝说出了接下来的话,他没有出声,只是面色愈加凝重。认识他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他脸上露出那样难以取舍的表情,华青弦略有些自责,揽了他的手问:“相公,因为我你是不是很为难?”如果不是因为要找到真王妃的所在,如果不是要查清六年前的旧事,天水也不会重伤而归,夜云朝也不必烦恼这种事。可是,因为自己是王妃的女儿,他为了能让自己卸下身上的包袱,才会亲去云台山。结果,白跑了一趟不说,回来后竟还发现了这样的隐情。其实,好几次的时候,她都想告诉他,算了吧!反正她也不是真的笙华郡主,王府的人,王府的事,以后都与她无关,她不管,他也可以不用烦心。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始终不敢说出口,灵魂转世,借尸还魂,这样可怕的事情她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更何况,她来自未来,她要怎么跟他解释未来是个什么样子?所以,她一直不敢冒这个险,只能默认自己是笙华郡主,随着笙华郡主的动向起伏。但,她看到他如此苦恼,她真的很想跟他坦白,想对他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所以,他不用为她背负这些不必要的事,只是,还是开不了口……不愿她太过内疚,夜云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哄孩子一般温和道:“和你没关系,我只是担心师父和西洛接触得太近不是好事。”“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不要告诉病秧子?”点点头,他肯定道:“自然是要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去会会一个老友。”“谁呀?”“明君澈。”“……”也就是要去整理西洛那个前太子的事情了么?还真是没想到啊!自己身边人的身份一个比一个令人乍舌,明君澈若是和西洛的前太子有关,那么,换个角度来看,他是不是可以直接自称为前太子?以那样尊贵的身份重回西洛的话,以明相之能,君临天下将指日可待,怪不得他会如此慎重,也怪不得他一定要接回两个孩子。原来,原来竟是如此……——一晚上折腾下来心情就跟过山车一般上上又下下,下下又上上,华青弦几乎等于没有睡过。是以,待夜云朝走后,她又躲进被窝里睡了个回笼觉。许是累级了,她一觉黑甜直睡到日上三竿,期间老夫人和王妃都派人来请过,听说她还睡着便没有让人来叫醒,她就那么恣意地一觉睡到了自然醒。醒来后,华青弦懒懒赖上**不想动,可想到老夫人还病着自己这么睡下去实在有些不像话,这才慢条斯理地从**爬了起来,睡眼腥松地去洗漱。方穿戴整齐,便听说前厅来了客,一问之下,竟是柳侧妃和庄觅珠。黄鼠狼给鸡拜年,分明是没安好心。华青弦擦了擦手上的水,对天雨使了个眼色后,便一身爽利地去前厅迎客去了。“什么风把你们给吹来了?”笑笑地开口,华青弦满眼‘惊奇’,要说她这绮兰阁的风水可是不太好,以往她还没嫁人的时候,这两位可是鲜少会过来,今儿个她已是客了,她们倒巴巴地过来了,莫说她这个旧主人惊奇,怕是整个王府的下人们也有话题八卦了。不过,这两们可从来就不是省油的洒,既然都打上门来了,她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怕也是难以应付的。柳侧妃素来和华青弦不合,倒也没掩饰什么,只不冷不热道:“倒不是我想过来,是阿珠要来,我陪着她罢了。”闻声,华青弦笑笑地瞥了庄觅珠一眼,见她气色比起昨日似是更差,脸上的粉压得极重也掩饰不住她的苍白孱弱,就这样的身子还跑来外面吹风?“你不是身子不爽利么?为何还要过来我这里。”华青弦笑得意味深长,那一声身子不爽利是说给庄觅珠听也是说给柳侧妃听的。昨日她也干了不少的事,包括她北燕居那边的狗洞,按理说庄觅珠如果是真的小产了此刻应该是不宜下床的,可她强撑着跑来自己这里是要干什么?向所有人证明她和她的‘胎’都是好好的么?这是否也太冒险了一点?万一本是可以不滑胎的,给她这么折腾掉了岂不是赔的更大?不对,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庄觅珠这丫头城府极深,若孩子还在绝不会这么冒险,除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嘴馋了,想来你这儿讨点吃的。”说着,庄觅珠又不好意思地一笑,解释道:“最近害喜得厉害,吃什么吐什么,难受得厉害,昨晚上老夫人送了些你做的那种叫铜锣烧的小点心过来,我吃了很对味口,也不反胃了,所以才想来麻烦你,要是你还有多的,就给我带点,要是没有……”收起笑,华青弦一口就回绝了:“还真没有了。”果然啊!又想跟她玩宫心计哟?她来找自己要吃的,吃完然后就闹肚子疼?然后就赖在自己头上,说自己给她下了药让她滑胎?他喵的,能不能玩的新招啊?这么土的办法也好意思拿出来用?“没有了?那也没办法了。”庄觅珠一脸的失落,那表情似是有多委屈似的,柳侧妃见了便又开始起哄:“怎么就叫没办法了?怎么说你怀的也是少将军夫人的弟弟,你想吃,就让少将军夫人再做一些便好了,索性老夫人也喜欢,就多做一点。”嗬!这是连老夫人也抬出来了,也就是说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一笑,华青弦莞尔:“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要多等等。”“我等得了的。”不等华青弦继续说下去,庄觅珠十分干脆地接了口,这么一来,便等于华青弦亲口答应了。华青弦可不上当,只继续嘟嚷道:“阿珠,你就那么想吃那个么?也就是夹了点红豆沙在里头,没别的……”闻声,庄觅珠不好意思地掩口一笑,红了脸道:“你以前就会做点心,那手艺快赶上人家大师傅了,府里谁不嘴馋?也就是我脸皮厚,肯直接过来讨要罢了。”说着,又是一顿:“好在东西不是特别精贵,要不然,我也开不了这个口。”她话音方落,柳侧妃顺势又接了口:“都是一家人,哪用这么客气?”呵呵!这对极品,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啊?她也是醉了,不过,人家都亮剑了,她要不接招是不是太怂?况且,如果自己现在也没证据证明庄觅珠的孩子是流掉了,如果现在以这个为由拒绝她的话恐是会落人口舌,这么想着,她便大大方方站了起来,笑道:“索性我也没有其它事儿,做点就做点吧!”说完,她又挑眉看向庄觅珠和柳侧妃,笑意盈盈道:“不过,十月怀胎,孕程那样长,我总也不能天天在王府做点心的,不如你们就随我一起去看看吧!我顺便教教你们怎么做,要是能学会,以后也不用再麻烦我了。”“不是我不想去,只是厨房里油烟重……”这话没有说完,但庄觅珠的意思很明显了,人家不去。华青弦一笑,也不勉强,只道:“你怕油烟,柳侧妃总是不怕的嘛!”说着,她又笑笑地看向柳侧妃道:“老夫人喜欢这个点心,若是侧妃学会了,以后老夫人想吃,就不用派人到将军府取了,不是更方便?”呵呵!以为这么容易就能赖到她头上么?怎么着也得拉个垫背的嘛!有了柳侧妃在现场盯着,到时候谁敢说自己下了药呢!那就是柳侧妃和自己一伙的,到那时,自己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可她们么,就难保不会窝里反了。听说要她去厨房跟她学东西,柳侧妃本是一脸排斥,可听到这话,她似乎也觉得华青弦说的没错,刚要答应,却听庄觅珠急叫了她一声:“侧妃……”闻声,华青弦神色骤冷:“怎么了阿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