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明君澈亲登将军府,目的竟是:提亲!如果华青弦不知道明相的真实身份,或许也会和将军夫人一样高兴,可偏偏她是知道的,所以,当她看到临江轩满园子的聘礼之时,整个人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靠!这厮绝对是故意的。大门大户的,谁家提亲不是先找两个保山来保媒?偏偏他明相大人异于常人,上一次给她下聘时要收她做妾时就是让管家抬了大箱子小箱子上王府。这一次求娶的是正妻,所以亲自带了大箱子小箱子若干,直接放到了将军夫人的院子里。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抬着东西来,那京都也就这么大,谁还能不打听出来些什么?若是有人知道明相大人亲自上门求亲了,谁还敢来和他争?这哪里是求亲,分明是逼亲有木有?看着满园子的聘礼,将军夫人也一脸为难:“相爷,您这是……”明君澈和夜云朝年纪相仿,两人小时候又都是皮猴儿,为此也没少在将军府闹腾。他小时候来这里的时候多,是后来夜云朝戍边离府后他才渐渐与将军夫人生份了。他本就仪表堂堂,如今又位高权重,将军府若能得这样的乘龙快婿当是上上之选,只是,他这样大张旗鼓,反倒让将军夫人有些心虚。自己的女儿和心中有数,似乎都不太适合做明相的妻子。云琅太冲动,明相那样的人根本不是她能驾驭的,而云静也不过十三四岁,比明相整整小了十二岁,也实在是太小了一些。“小侄想求娶贵府的小姐,还请夫人成全。”明相的直接倒是让将军夫人很满意,她打小就喜欢明君澈这孩子,一直比夜云朝会说话,性子也随和,做女婿她自然是没话说的,可就是,怕自己的女儿配不上啊!将军夫人一时不知如何决定,只偷眼看了华青弦一眼,接收到将军夫人求救的眼光,华青弦倒也没有推脱,同样很直接地问道:“府里有两位小姐,不知相爷为谁而来?”“三小姐夜云静。”说罢,明相星眸熠熠而闪,看向华青弦的眸间唯剩深意:“素闻将军府三小姐才名,娴静温婉,大气得体。本相才敢斗敢求娶,若夫人和少夫人肯成全,本相定会全心全意对三小姐好。”起初只是请将军夫人成全,此番又变成了请夫人和少夫人成全,华青弦哪里听不出明相的弦外之音。只是,大‘战’在即,夜云琅和夜云静两姐妹的亲事已不仅仅只是终身大事这么简单了。她们嫁给谁都关乎到保王派和保皇派的动向,是以,就算是明相是良人,将军府也不敢轻易许诺。更何况,他还是西洛皇室之人,日后注定是要与大晋为敌的。若是将云静嫁给他,日后难保不会成为夜云朝的制肘之棋。将军夫人不明白这其中深意,华青弦却不得不考虑。是以,就算明相亲来求取,华青弦的态度也不会改变。无论是夜云琅还是夜云静,都不适合拿她们的终身幸福来做赌注,是以,明相不能嫁。“知道妾身这么问有些冒昧,可妾身还是想问问,为何不是二小姐,而是三小姐?”古人素来长幼有序,当**云朝不曾取亲,两个妹妹的亲事便一直定不下来,如今夜云琅未许人家,夜云静自然不好许人。或许,她可以利用这一点,稍稍推脱一下。“二小姐心有所属,小侄岂能强人所难?”“……”明相果然是腹黑中的极品黑,竟然敢当着将军夫人的面直接说出这种话,华青弦瞬间哑然,而将军夫人却惊得面色一白。古人素来重礼数,二小姐夜云琅心有所属将军夫人也不是没有察觉,只是,若是传到世人皆知了,她的女儿日后还有谁敢上门来求娶?将军夫人面色不佳,但明相却并不顾忌,仍坚持道:“恕小侄直言,比起二小姐,三小姐更适合做相府的女主人,虽然她现在年纪还小,再过几年,应该足以独挡一面。”一句相府的女主人总算是彻底打动了将军夫人的心,以明相如今的地位和身份,他的妻妾可以有许多个,可相府未来的女主人却只有一个。而明相此言已等同于认可以夜云静的当家主母的地位,将军夫人哪里还会不动心?收起方才的难色,将军夫人脸上笑意也温和了许多:“难得相爷如此器重小女。”“还望夫人成全。”“再有几日云朝就会归来,此事容我和他商议之后再回复相爷可好?”长兄如父,夜云朝又是将军府的一家之主,妹妹的婚事虽说应该由将军夫人做主,但毕竟也要知会过他。更何况,夜云静毕竟还是太皇太后的亲妹妹,身份自是非同一般,必须要向宫中禀报过后方能应允。但,这种话将军夫人自是不敢多提,只得拿夜云朝出来抵挡。“应该的。”夜云朝笑的很温和,那平平静静的脸上,一双眼却直勾勾地看向了华青弦,似在在等她说什么。华青弦拒不上当,只是抬手取了茶碗小心地喝着。心说:反正将军夫人这句要找相公商量正合她意,她又何必再说些糟人心的话去惹将军夫人不快。做媳妇儿的,有时候还是让一让婆婆的好,这样才显得乖。“那,这些聘礼还请抬回去吧!要不……”打断将军夫人的话,明相豪爽道:“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就算最后夫人不愿将三小姐下嫁于小侄,这些东西也会送给三小姐做嫁妆。”一听这话,将军夫人受宠若惊:“这如何使得?”将军府也算是财大气粗,根本不在乎这些聘礼,只是,明相的态度让将军夫人觉得他对夜云静是真心爱慕,有什么能比将女儿嫁给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更让岳母值得高兴的呢?“夫人,您还是留下吧!”“这,这……”将军夫人不知如何推辞,又将眼光调向了华青弦,她也识相地挺身而去:“明相大人,您还是把东西带走吧!”这厮算盘打得好啊!先是大张旗鼓地将聘礼抬到了将军府,弄得人尽皆知,然后又想将聘礼留下,她们不留倒也好说,一旦留下了,这亲事在外人眼中也就算是应下了。那么,夜云静也就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明相温温一笑,一双星目朗朗透着十足的精明:“少夫人,还是留下吧!”“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我们将军府的女儿个个是宝贝,不是说娶就能娶的。就算娘答应了,我们还得问问云静自己,若她瞧不上左相大人,那可就……所以,东西相爷还是抬回去吧!”听到这话,明相还没有什么反应,将军夫人却焦急起来:“郡主,岂能如此失礼?”华青弦不理将军夫人的喝斥,只不卑不亢道:“娘,如果不让明相将东西拿走,才叫失礼!”闻声,明君澈微微一笑,一双凤眸微微漾着华光:“确是应该问问三小姐本人的意思,不过,少夫人确定三小姐真的瞧不上本相?”“……”狐狸,老狐狸!他是知道夜云静喜欢他,才敢这么嚣张的吧?华青弦与明君澈互不相让,这让将军夫人好生为难,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华青弦那一句不让她把东西带走才叫失礼说得很对,于是也斟酌道:“相爷,这些东西太贵重了,我们府上也确实不好收,您还是带回去吧!”“夫人,待云朝回来再做定夺如何?他若让小侄带走,小侄绝无二话。”“这,这……”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将军夫人再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她心里是十分满意明君澈做女婿的,只是不知儿子是什么心思,万一他也不同意的话,留下这聘礼再退回去是不是就等于自家的女儿许过一次人了?这,这也不好吧!——到底是舍不得这样的乘龙快婿,纵然华青弦始终反对,但将军夫人还是留下了聘礼。她不好当面违抗婆婆,也未再多说,只压低了声音对明相说了一句借一步说话,便率先离开了临江轩。她离开不久,明君澈也找了个理由离开,只是出了临江轩的院门,明君澈却没有回相府,而是绕到了将军府的花园里静静地赏着梅。倚立于梅树前不久,华青弦迤逦而来,一开口就火药味十足:“明君澈,你到底想干什么?”“提亲啊!”他的表达还不够清楚么?为什么总要反反复复地问他?难道,他长得那么没有诚意?“你又不喜欢云静,为何要跟她提亲?”“又有多少夫妻是因为喜欢才提的亲?”“……”一句话就把华青弦问哑了,毕竟是古代啊!别说喜欢了,就连婚前见面都是不允许的,个个都是洞房的时候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儿,那感觉,真的跟买彩票一样的。不过,明君澈和别人不同,这一张彩票明摆着将来要中大奖的,可那样的大将她怕自己无福消受,是以,就算明知如此会惹将军夫人不快,她还是决定要拒绝到底:“东西你还是趁早带走吧,云静不会嫁你。”明相也不生气,只笑笑地看着她道:“将军府还轮不到少夫人来做主吧?”“你怎么知道我做不了主?”闻声,明相继续和暖风轻地笑着,但说出的话却一针见血:“他早就回来了是不是?”“……”这人是有天眼喔!怎么什么都知道?绝对绝对和夜云朝是一路货啊!完完全全的三头六臂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的本事有多强。“我若让他去见我,他必然觉得没面子,所以我只好亲自登门来见他了。”说着,明相又偏头一笑,问:“怎么?他还不肯出来么?”“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见华青弦还是装傻,明相微亮的眸底闪过一丝锐利,直言道:“苍穹门门主夫人会不知道取水楼楼主在说什么?”“你……”这么直接,连底牌都揭了,这是要大决战了么?“要么现在就带我去见他,要么他自己去相府找我,少夫人自己选吧!”“……”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让她选?特么这只老狐狸也太腹黑了,她好像真的得召唤她家那只全能老公出来护驾了。——比起将军府的热闹,王府里因着华笑然那件大事,反倒显得风平浪静。自京华寺归来,王妃便让人锁了院门,直接下了密室。密室里一切如旧,就连月落公主的坐姿和隐医的睡姿似乎都没变。看到来人是王妃,月落公主懒懒不愿看,倒是隐医躺在石**轻咳了两声后居然跟她打起了招呼:“看来,王妃的心情不错。”王妃笑意柔柔地睨了**的人一眼,道:“我今早和阿弦一起去了京华寺,为王府上香祈福。”闻声,月落公主终于抬起头来,却不冷不热地讽了一句:“王妃好兴致。”王妃美眸一转,笑笑地看了月落公主一眼,道:“原本真是好兴致的,可阿弦却给我出了道难题,我好生为难啊!”月落公主一哼:“如今还有可令王妃为难之事么?”“有啊!比如说隐医。”本已不再出声的隐医,听到王妃提起自己,不由自嘲一笑:“和我有什么关系?”“自然有关系的,因为,阿弦说你的好徒弟想要接你出去。”既然答应了华青弦,王妃就一定会说到做到,这算是给夜云朝的一份大礼,也是请他助明相一臂之力的筹码。“……”闻声,隐医沉默了,他的好徒弟只有一个,可能让华青弦说出要接人的却是另一个。从前他就不看好夜云朝,觉得他心思太多,不适合做一个纯粹的医者,是以,明知他是医学奇才却还是退而求其次的选了骆惜玦做关门弟子。这些年来,骆惜玦也从未令他失望,可他内心深处真正引以为傲的却是夜云朝。他在医术方面的修为不如骆惜玦是因为自己没有悉心教导,可他的大度,睿智,豁达却让隐医在无数年间都在后悔。后悔不该因为门弟之见而拒他入门,若当年自己能摒弃一切偏见,收他为徒,或者,世间便会再多一位无可超越的神医。只是,他明白得太晚,后悔已来不及……将隐医的神情尽收眼底,王妃娇俏一笑,反问道:“是不是很为难?”隐医闭了眼,幽幽一叹:“你根本就不会答应,又何须为难?”挑眉,王妃双目盈盈,似笑非笑:“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没想到王妃竟会答应,隐医不由瞪大了眼看她。回视于她,王妃笑得冷艳,沉眸间伸手自腰间摸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倒出一丸放在手心:“我会放你出去,不过,你必须吃下忘忧丹。”忘忧忘忧,顾名思义吃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但一旦吃下去忘忧丹,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清扫,一夜之间会忘却所有,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再记得。隐医终于笑了,嘲讽道:“怎么?怕我出去会把你的事抖落出来?哼!我不吃。”王妃也不急,只慢慢悠悠地踱着步子:“那我会鞭打月落公主的,用她打过我的那根鞭子,隐医还记得么?”“你……”王妃身上皮开肉绽的伤痕还历历在目,隐医曾一次又一次亲手将她治好,又如何不知道那要鞭子的厉害?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会被王妃鞭打,他便心如刀绞。“拿去,喂他吃掉。”说着,王妃将手中紫红的丹药朝地上一扔,那丹药便珠儿一般地滚向了月落公主。“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他吃了这个,我就永远没办法出去了。”如果隐医真的可以出去,只要他开口,明相一定能知道自己被调了包,以明相的能耐,一定能将自己从这里救出去,一定能。所以,她为什么要喂隐医吃这种药,她又不是真的傻。见她不配合,王妃撇了撇嘴:“你不怕我鞭打你吗?打完后隐医可没办法替你上药,我也不会,我会让你疼着肿着烂着,最后还留下满身的伤疤,你不害怕吗?”王妃的话字字如刀,刺得月落公主额头一突一突的跳着,可大事面前她亦懂得权衡轻重,遂也倔傲道:“落到你手里便是生不如死,伤疤又如何?有种你就打死我。”“那没办法了,我只能上去鞭打小世子了。”果然,听到王妃提及小世子,月落公主神色瞬间大变:“不许你动珏儿。”每个人都有软肋,一如自己当初王妃为了华青弦可以牺牲自己的脸和自由,月落公主也是同样,为了小世子,她根本就没办法反抗王妃。用眼光指了指地上的药丸,王妃也不笑,只冷冷道:“要我不动小世子也可以,你知道应该怎么做的。”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她,她就会从谁的身上拿回来,小世子不过是个孩子,如无必要王妃根本就不会对他下手。况且,这两个月相处下来,王妃发现小世子其实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孩子,所以,也一直遵守着与月落公主的约定,对小世子很好很关心。但,如果月落公主不听话,想要逆着她来的话,她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做出一些自己原本不想做的事来。“兰澜,你会不得好死的。”想到自己不足五岁的儿子,月落公主又急红了眼眶,也不知道孩子现在过得好不好。“你也一样。”大家彼此彼此,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也别盼着死后能有好下场。但,人生已走到了这一步,她不会回头,也不愿回头,只能一往无前,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向拼命向前走。四目相对,电光火石,僵持了许久,月落公主终还是败下阵来。她不怕自己变成魔鬼,也不怕自己死无全尸,可小世子才五岁,那是她的心她的肝,她怎么舍得让他替自己承受一切的苦与难?终于明白当初王妃被日日夜夜困在这里的心情是怎样了,月落公主悔不当初,她不该因为一张脸而留着王妃的,早在六年前就该一刀结果了她,可惜,人总是贪心的,可贪心的下场却不是人人可以承受。她妥协了,认命了,为了小世子,她能做的只是舍弃自己的一切,成全孩子的一生。“如果,我给他吃了这个,你是不是会对珏儿好?”“自然。”不过是一个孩子,又一心一意以为自己是他的亲娘,只要那孩子永远不知道真相,王妃也确实打算一直对他好。“如果我死了,你还会对小世子好?”没想到月落公主会问到这一点,王妃微微一愣,终于肯定道:“会。”当初,她被关在这里时,也曾日日夜夜想过自己何时会死去。担心华青弦,担心她是不是过得好,这是她一直撑下去的信念。一直不肯去死就是放不下女儿,可那时候她也求过隐医,求过林妈妈,可没有人给她一个肯定的回复。如今,风水轮流转,轮到仇人问自己这个,她本想恶狠狠地告诉她不会,可话到那嘴边,还是换了最有人情味的那个字。如果,月落公主真的死了,她大约是真的会好好照顾那个孩子直到那长大的。不过前提是,他永远也不知道真相,不过反过来报复他。“……”月落公主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相信王妃,可在没在选择的余地下,除了相信她别无它法。弯腰,拾起地上那沾了灰的暗红色药丸,她一步步走向隐医,甚至连药丸上的灰尘都没有拍干净就直接送到了隐医的嘴边:“张嘴。”隐医眼中有泪,神情却很平静:“如果我吃了,永远不会记得你在这里。”闻声,月落公主眸光一颤,冷然道:“珏儿若是有事,就算有人记得我在这里,也只会是一具死尸。”隐医不愿放弃的是自己的孩子,可月落公主不愿放弃的也同样是自己孩子,同样的坚守只是选择不同,隐医无从选择,只是更加心痛:“丹丹。”“闭嘴,不要再叫这个名字。”她是西洛的长公主,不是什么丹丹丸丸药药,她永远也不会承认这个低贱的身份,她是高贵的,就算是死,也要有尊业有身份地死去。所以,她绝不会承认自己是隐医的女儿,绝不……“我不想忘了你。”“我想你忘了,你最好忘的一干二净。”只要隐医不说,只要自己不说,除了王妃,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如果自己无法忘记,让他忘记了也好,这样,自己就可以彻底无视他的存在,无视于那个不被她所认可的身份了。“丹丹……”不待隐医说完,月落公主毫不犹豫地伸手扣住隐医的嘴,将药丸强行塞了下去。“唔,唔唔……咳,咳……”面无表情地看着隐医剧烈地咳嗽着,月落公主唇角漾出一丝冷笑,忽而心情很好地看向王妃:“好了,我已经给他吃了。”亲眼看到隐医咽下那丸药,王妃微微一笑,目光清冷地回看着月落公主:“那么,你也可以离开了。”“什么?”王妃继续温婉地笑着,眸间却已全无暖意:“虽然你们是父女,总住在一起也不好对不对?给你换间新屋子如何?”要放走隐医,不但要阻止他乱说话,更要阻止别人来接他的时候看到不该看到的人。月落公主和隐医关在一起的事情华青弦一早就知道,她也一定会告诉夜云朝,王妃相信自己的女儿,却很难相信一个没有血缘的外人。就算是女婿也要防,是以,以防万一,她必须要将月落公主转移到别处。察觉到不对,月落公主瞬间又紧张起来:“你,你又想干什么?”“有没有觉得头晕晕的?”闻声,月落公主的感觉更为明显,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你对我做了什么?”“别害怕,只是在你的饭里放了点会让你多睡一天的东西罢了。”不明就理,月落公主惊慌失措。身体的倦意袭来,她软软滑落,不甘,愤怒,担忧,害怕,等等情绪在她脸上交织着。她扶着石壁,怨毒地开口:“兰澜,你,你好恶毒……”恶毒么?她若真的恶毒就该让她肠穿肚烂成死,而不是仅仅只将她弄晕。亲眼看到月落公主最终不敌药性而晕倒,王妃微笑着上前,修长的五指紧紧抓住月落公主的长发,就那么生生拖拽着朝外走。隐医无法动用自己的手脚,只能在石**扭曲地挣扎:“住手,你到底想做什么?”闻声,王妃回眸一笑,薄凉道:“你要离开,她却不能,隐医,让你再多看她几眼就是我给你最后的仁慈了,从此后,你的记忆会一片空白,再没有月落公主和丹丹,也没有我摄政王妃兰澜。”说罢,王妃唇角飞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而后,拖着地上人月落公主,头也不回地出了石室间的石室。都结束了,都结束了!只要隐医忘记了一切,她的噩梦便醒了一半,接下来就只有月落公主了。王妃暂时还不想让她死,她要留着她,让她看到自己最后赢得有多痛快,多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