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光都弱了下去。京城的街道仿佛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只有那些因风雨沙沙作响的枯枝树叶,似在回忆着白天的喧嚣与繁忙。近郊的小楼上,一男子的白衣如雪傲立窗前,一双深目幽幽而眺,极度失神地盯着远处无边的黑暗。忽地,平静的夜晚响起轻而浅的细碎马蹄声,紧跟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白衣如雪的男子谪仙般的容颜终于微微一松,许久,终于轻笑出声:“来的可真晚。”等到了想等的人,明君澈不再流连于窗前,负手踱回桌边,端着茶碗细细的品。不多时,楼下的动静渐大,他搁下茶碗在一边,终于起身相迎。“骁云将军,想见你一面可真难啊!”他调侃地称夜云朝一声骁云将军,夜云朝亦反击道:“左相大人若真想见我,能有何难?”“没想到,你真是苍穹门门主。”“我也没想到,你真是取水楼楼主。”闻声,两人相视一笑,皆露出一幅欣赏的神情,明相道:“云朝,咱们算不算是‘不打不相识’?”听到这话,刚揭下风帽的华青弦一边拍着被冻僵了的脸,一边神总结道:“不算,最多是‘相爱相杀’”“阿弦,你又调皮了!”“相公,你要是爱的是他,我真的心服口服。”不得不说,明相大人真的生了一幅绝世小受的脸啊!如果她是个男人,搞不好真的会喜欢他这一款,难为夜云朝定力十足,居然扛住了,二十多年的好机油也没有想过要去‘染指’明相。“他若爱的是我,那你怎么办?”“再找一个。”“你敢……”调皮地吐舌,她老老实实地答:“不敢。”闻声,夜云朝宠溺一笑,大手伸来便将她拢入了自己的怀中。他身上的大氅是极品中的极品,比一般的要轻薄,却又比一般要暖和。华青弦一路骑马而来,原本冻得要发抖,可一窝进他的怀里,瞬间便露出一脸幸福的笑来。“好暖和啊!”说着,她还将自己的小手偷偷插入他两边的腋下,夜云朝不动声色地夹紧她的小手,她瞬间觉得指尖的暖意流蹿至全身上下,舒服得她几乎想抱着他就此睡过去。“找我什么事?”看着夜云朝怀中的小脑袋,俊美绝伦的脸上也未见什么变化,只淡淡地挑眉,道:“你们确定你们一定要在我面前这么亲亲我我?”将怀里的人儿搂得更紧,夜云朝也挑眉看他:“羡慕啊?”“嗯!所以我想找你妹子和我一起亲亲我我。”这话说的直接,竟一下了说黑了夜云朝的脸。他倒也没有发脾气,只正色道:“我不会把云静嫁给你。”“为何?”“你要去西北的事儿我会帮你,但云静那边,你最好死了那条心。”十年戍边,他对母亲和妹妹都心中有愧,总觉得没有好好照顾她们,若是自己回来后还不能保护她们,要让她们继续沦为棋子,那他这十年辛苦也就白废了。大丈夫有所有有所不为,而家人是权力*都换不回的,所以,他不会为了自己的成功,而牺牲亲妹妹的终身幸福。特别是他娶妻之后,发现有一个夫唱妇和的家是多么让人安心,多么让人庆幸的事之后,也就更加不会做这样的选择了。“为何?”这不是明君澈所认识的夜云朝会说的话,所以,他坚持要问一个理由。大手搂着怀中的娇妻,夜云朝垂眸又看了看华青弦,在她鼓励的眼神下,他终于大大方方地看向明君澈,坦言道:“君澈,于公你我是政敌,于私你我是兄弟。对你来说,云静也是妹妹不是么?你忍心?”你忍心?这三个字说得极其含糊,但在座的三个人都听得明明白白,特别是华青弦,见他如此为妹妹着想,她真的很欣慰。这才是她欣赏的真君子,不为了天下与高位拿自己家人去换去牺牲。似是未料到会听到这样的一句掏心掏肺的话,明君澈沉吟良久,终也道:“不忍心,所以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对她好的。”明君澈素来有女人缘,大晋倾心于他的女子不下百人,但也未有一人能入他眼。好容易看中了一个,结果下手太晚,让好兄弟给娶回了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他岂能为了一件衣服砍断自己的手脚?所以,就算再喜欢他也只会远观,但娶妻娶贤,既然都不是自己的心头好,那么娶谁也无所谓。夜云静年纪小,但到底是他熟悉的性子,而且,他看得出来那丫头心思玲珑,聪慧无比,做为贤内柱这样的女人最为合适。更何况,娶了夜云静就能安了大晋‘半壁江山’的心。为了能早日归西,这样的选择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你会对她好,那别人呢?”“我说了就算。”他说得豪情无比,夜云朝却微微摇首:“现在是你说了算,三年五年后呢?当你的身份不再是左相大人,你还能保证你说了算?”闻声,明君澈笑得更得意了:“那时候,不应该更加是我说了算么?”三年五年后,他给自己的时间也是这么久,果然是兄弟,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到那时,你是万万人之上,却独独护不了云静的周全。”自古帝王多薄情,不是因为本性薄凉,而是为帝者不适合专宠独家。明君澈若是深爱着夜云静,定会一切以她为主,可偏偏他不爱,又如何能全心全意?更何况,西洛与大晋本是宿敌,几年后一旦明君澈登顶西洛,夜云静将会是西洛国母,与大晋的立场将会是敌对。而那时的大晋应该早已异主,一边是自己的哥哥姐姐与侄子,一边是丈夫与孩子,夜云静将会成为这世上最痛苦的一个人。本是可预见的未来,他又如何忍心将自己的亲妹妹送入火坑?“你对我太没有信心了。”摇摇头,夜云朝又道:“若有一日,攻打西洛的征北大将是我,你让云静怎么选?”“天下是男人该烦恼的事,女人只要站在男人的背后就好。”说罢,明君澈抬眸,亦深深地看了夜云朝一眼:“况且,如果我不娶云静,你放心让我带兵去西北么?”“放不放心你也会走。”“用一个大家都放心的方式走,不是更好?”夜云朝说的不错,他心意已决,放不放他也会走。只是,腹背受敌的感觉不好受,他必须要有一个安定人心的东西才能走得毫无后顾之忧。夜云朝的妹妹就是最好的‘工具’,他知道自己这么做很不地道,但,成大业者不拘小节,况且夜云静倾慕他也是事实。只要此亲议成,他也会很用心地对待这份感情。就算一辈子不会爱上夜云静,他也会做到相敬如宾,好好待她。“我不会用妹妹来换取胜利,不值得。”“我也不会,所以,放心所云静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在夜云朝的心中,夜云静是妹妹,在他的眼中,她又何常不是?她小时候,他还抱过她呢!那么小的一个粉肉团子,就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很欣慰,也很珍惜。听出明君澈的弦外之间,一直窝在夜云朝怀里的小女人突然好奇地拖了一句嘴:“明相大人,你若娶了云静,会不会和她生孩子?”“自然。”夫妻之间,自然是要生孩子的,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听到华青弦突然这么一问,明相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问这个?”“那你们在一起的时候,你会不会有*的感觉?不是当成妹妹么?”“……”闻声,就连泰山崩于顶都色不改的男人也禁不住红了脸。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女子,明相已是不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什么*?简直是……不理他的震惊,华青弦又一本正经地道:“女人和男人不同,在男人的心里女人永远不是第一,可是女人的心里,男人永远是第一位。如果你当云静是妹妹就放过她吧!她真的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去疼爱?”“除了你男人,这世上我就是最好的那个男人。”明相自信满满的话一出口,华青弦忍不住翻了他一白眼,得,给一个古人讲现代的爱情观什么的,真的是她来到这个世上后做得最蠢的一件事,纯属对牛弹琴。抚了抚额,她试着换个角度去解释她的意思:“我是说,她值得更爱她的男人去珍惜。”闻声,明相沉默了一阵,突然问她:“那我问你,爱是什么?”“爱就是……”想了想,想了又想,华青弦终于认真地总结道:“爱就是,只要你过得比我好。”一语出,两个男人皆沉默了,夜云朝没有看她,却只是默默在心底里回味着她的话。只要你过得比我好,只要阿弦过得比他好……深深地看了华青弦一眼,明君澈的眸底复又闪动着华光,有些压抑着的东西奔腾着叫嚣着要蓬勃而出,可他仍旧只是面若秋水地说了一句:“云静很爱我不是吗?只要我过得比她好,对她来说,就是幸福。”“……”还可以这样解释吗?如果自己是夜云静,如果真的爱明相,如果……见她盯着明君澈出神,夜云朝突然扣着她的细腰微微用力,吃痛,她下意识地扭着看他。男人的双眼晶晶如星辰,盯着他道:“我的立场很明确,我会给云静找个更好的婆家。”说着,又占有性的圈紧了华青弦的腰身,扭头看向明君澈:“至于,想娶谁就娶谁吧!”看清他的动作,明相的双眸不自觉地落在华青弦精致的小脸上,笑得意味深长:“我想娶的你全都不答应,还让我去娶谁?”“那是你的事了。”不爽,不悦,不痛快,夜云朝没有掀桌,却霸道地拉着华青弦起身:“累了,咱们回去吧!”不知他怎么会突然闹起别扭,华青弦看着这样的夜云朝简直无比震惊,不过,适当的傲骄一下也挺有情调,她也乐得配合,于是笑眯眯地反搂了他的腰,灿然笑道:“好,咱们回家。”然后,夫妻俩竟真的双双把家还了。他们浓情蜜意的身后,明君澈微温的眸底有热气涌动,一时竟有些心潮翻涌。世间独得一个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子,只是,他怎么就这样错过了呢?如果不曾错过,带着她和孩子们一起回西洛,他会幸福,孩子们会幸福,她,也会幸福的吧!可现在,后悔始终来不及了。华青弦,华青弦……——因是夜归,华青弦这一夜睡得极沉,醒来的时候天色已不早,她草草洗漱了一番就要去给将军夫人问安,刚走到月亮门前,却遇到披着雪氅而来的夜云静和夜云琅。“你们怎么过来了?”看到华青弦迎而走来,夜云静面色有些不自在,声音也比平时小了一些:“大嫂,你去哪儿了?”“正打算去看娘。”咬牙,似是下了好久的决心,夜云静又小声道:“大嫂,我能不能和你说会儿话?”“嗯!”大约已猜到了她们的来意,华青弦并未拒绝,只率先转身回了自己的屋。泌兰奉上茶水,天雨端来了糕点,姑嫂三人方坐定,夜云静就迫不急待地开了口:“大嫂,我想……我想嫁给明相大人。”“……”闻声,华青弦一怔!哎哟喂!她们这是被自己带坏了么?还以为只有自己这么直接,没想到夜云朝的两个妹妹都敢这么大声说爱啊!“我不知道大嫂为什么不同意,可我相信大嫂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可是大嫂,我好不容易等到了这样的机会,我不想放弃。”想了一晚上才敢来这里说这些,夜云静表现和很急切,语言表达也显得也有些混乱,似乎是害怕华青弦会说出什么重话,所以更加的焦急。只是,她毕竟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要她来跟华青弦说这么一番话也实在是需要勇气,可是,希望就在眼前,她真的好怕会因此错过。“你也要学你二姐吗?”一听这话,夜云琅当场就要发作,却被夜云静反手挡住:“大嫂,我不学二姐,我只知道他不讨厌我,愿意让我做他的妻子,这就够了。”“他马上要出征西北了,你知道么?”“……啊?”听到这个,夜云静似是真的吓了一大跳。当年夜云朝戍边就是在西北,一去就是十年不归,是以,当她听到西北两个字时,瞬间也意识到了什么。“三五年内,都有可能回不来了,你嫁过去就得独守空房,你行吗?”闻声,夜云琅似是怔住了没有说话,夜云静却一咬牙关,坚定道:“我可以跟他一起去西北。”“那么艰苦的地方你受得了?”“有他在,没什么受不了的。”华青弦没想到会从小姑娘的嘴里听到这么感人的话,当时便佩服到不行,可是,一想到明相那小子的另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顿时又不轻易许诺,只苦口婆心道:“云静,相信大嫂,我是为你好。”“我相信大嫂,可是,我更想陪在他身边,哪怕他心里的那个人,不是我。”说到这里,夜云静的眼圈一红,下意识地瞥了华青弦一眼,那眼神里的了然竟让华青弦有些心虚。“傻丫头,这样不会幸福的。”唉!憋死她了,憋死她了。如果直接告诉夜云静那小子是西洛皇子多好啊?这样的话,什么权衡利弊的话她都不用说了,以夜云静的精明,她一定能明白。可是,那件事偏偏谁也不能说,所以,就算明知道这样会让夜云静误会自己,可她依然不能松口。“大嫂,就算我嫁给别人,那个别人就一定会喜欢我么?说不定是讨厌呢?又说不定是三妻四妾呢?又说不定是薄凉呢?总之都是未定的,为何不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就算他日后讨厌我,三妻四妾还是薄情凉性,至少我喜欢他,这样就能撑下去了对不对?”撑下去,这个傻姑娘用了撑下去这样的字眼,可见她真的已经想得很透彻了。可是,她的话也并非全无道理,这是封建的古代,不是现代文明社会,自由恋爱在她们眼中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嫁人对她们来说也是未知的未来,与其把命运交给老天,倒不如自己争取一次。就算是失败,至少也不会后悔没有试过。她真的很理解夜云静,也佩服她的决心,只是,她才十三四岁,未来的岁月那样长,要怎样才能撑完一辈子?“云静,你值得更好的男人。”“在我心里,他才是世上最好的男人。”擦!好默契有木有?这话明相昨晚上才说话,今天这小丫头就拿来劝自己了,这算不算是心有灵犀?可是,她真的有苦衷啊!不仅仅只是因为明相不喜欢夜云静她才反对的啊!她要怎么才能说服这个看上去聪慧无比的小丫头?“还有很多事你不懂,大嫂不让你嫁他是担心你会受伤害。”“大嫂,我不怕受伤害,我只想陪在他身边。”闻声,华青弦一叹:“就算我答应,你大哥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才来找大嫂,如果大哥真的不同意,大嫂能帮我劝劝他吗?”恋爱中的女人是傻子,毫无理智可言,她原本以为只有夜云琅会这样,可现在看来夜云静一遇到明相似乎也完全乱了套。只是,这样也愈发的证明了她有多喜欢明君澈那小子。可是,明相那小子是毒药啊!沾上他的下场可能会是痛一辈子,她怎么忍心让夜云静去面对那样的未来?“这,这……”见华青弦一幅犹豫不绝的样子,一直忍着没有开口的夜云琅又急了:“你又不想帮云静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坏?你破坏了我的幸福,又想破坏云静的对不对?”“二姐,不说了跟来后你不说话的么?你怎么又这样?”一把甩开夜云静扯住自己的手,夜云琅指着华青弦的鼻子就跳了起来:“我再不说话怎么行?她又要害你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安好心,她就是巴不得天底下的男人都围着她转,根本就不会管你的。我早说了你还不相信,看看,落着什么好了?”“二姐,你不要胡说了,大嫂不是这样的人。”夜云要气死了,一边劝着夜云琅一边还要安抚华青弦:“大嫂,你别生气,二姐只是关心我,她只是……”“你们先回去吧!这件事,等你们大哥回来让他定夺,我这个做嫂子的管不了,也不想管了!”说着,华青弦径自起身,也不管夜家的两姐妹还在自己房里,竟是直接出了屋子朝临江轩走去。夜云静追了上来,死死拉住她的手:“大嫂你等等我……”“回去吧!我言尽于此。”回眸,华青弦那一脸坚毅的模样,逼得夜云静口苦心寒,纵有再多话在心口,却也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后面跟上来的夜云琅扯住妹妹的衣角,恨声道:“别管她了,她不会帮你的。”“二姐,都怪你。”一听这话,夜云琅也气了:“怎么怪我?”“刚刚我差一点就劝服大嫂了,你一出来她脸色都变了,你,你气死我了。”夜云静跺着脚,眼泪突然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这还是夜云琅头一回见妹妹哭的这样伤心,她本想再强辩几句的,可看她都哭成这样了,顿时也手足无措起来。“我只是想帮你,云静,你别哭了……”不想理她,夜云静气得再次跺脚,一扭身,竟是哽咽着扔下姐姐就伤心地跑了。——待得姑嫂三人离去,房梁上一直沉声未语的男人终于一跃而下。深墨一般的眉头深锁,夜云朝眼底的神情难得一见的冰冷刺骨。早起后无事,他就一直在房中未曾离去,自然也听到了两个妹妹与华青弦的对话。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夜云琅如此顶撞华青弦,或者已不能用顶撞来形容,应该说是指责谩骂。他一直知道夜云琅最近因为骆惜玦之事与华青弦闹得有些不愉快,可没想到‘不愉快’的程度已近乎水火不容。想当初最喜欢华青弦的人就是她,不过因为骆惜玦的态度,妹妹就能不顾以前的种种,誓与华青弦反目成仇。这一点,他非常不高兴。甚至很想要好好数落一番夜云琅,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夜云静与明相之事。可明相那边的态度很坚决,云静的态度却比明相还坚决,一个兄弟难搞,一个妹妹难缠,难道,他真的应该成全他们?正难以决择,天火突然倏地一下出现在他的身后,抱拳,天火的神情难得一见的冰寒:“门主,副门主昨晚调集天火阁众人去了摄政王府。”苍穹门下四大暗卫阁,天火阁中以杀手凶徒为主,骆惜玦不调其它暗卫阁之人,却独独调了天火阁么?夜云朝眸色微暗,心头瞬间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他带人去摄政王府做什么?”天火眸光一沉:“劫人。”“什么?”王妃才刚刚说要放人,骆惜玦就去劫人了,如果人是王妃放的就算真的残了也好解释一些,可如果是骆惜玦自己抢出来的,那说法可就大为不同了……毕竟跟在夜云朝身边多年,一看他的脸色便知不对,天火急忙又解释道:“隐医已经被副门主救出来了,只是,他的情况似乎不大好。”果然被他猜中了,这真不是个好消息!“他们现在人在哪儿?”“保和堂。”夜云朝二话不说就要出门,天火却突然挡在了他的身前:“门主,副门主情绪有些不对,您暂时还是别去了吧!”闻声,夜云朝眼底的眸光更冷:“让开!”听这口气天火便知挡不住人,只得小心翼翼地让开,可嘴上还是不由自主地替骆惜玦说着好话:“门主,你真要去看看也可以,让让副门主吧!他也不容易,毕竟隐医和副门主情同父子……”“……”让让阿玦么?恐怕这一次天火是劝错人了。如果阿玦真的劫出了隐医,应该是阿玦不肯让让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