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赖你一辈子

第一四四章 赖你一辈子曲正阳弯腰抱起悠悠，伸手『摸』『摸』他的脸蛋：“悠悠，你不是一直在问……妈妈吗？”悠悠扭头看过去，眨眨眼睛，充满了探究，好一会儿又转过来：“大阳，悠悠有小妈咪了啊。”“小妈咪和妈妈是不一样的。”那女人终于掩不住激动地上前来：“正阳……这是……”“悠悠，叫妈妈。”她抬手抹去眼角的晶莹，伸手过去：“悠悠，让妈妈抱抱好吗？”小悠悠回身一把抱紧了曲正阳的脖子，生怕自己被抢走一般。曲正阳轻轻拍拍他的背：“悠悠乖，这么大了，不要爸爸抱了，下来自己玩。”悠悠这才滑下曲正阳的臂弯，过去牵住温小雅的手：“小妈咪，我们去玩玩具。”温小雅毫无意识地被悠悠拖到了儿童房，看着悠悠拉过他的玩具筐淘宝似的摆弄起来，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张开握得发痛的手，才发觉心里的汗水竟已经将装戒指的小绒盒濡湿了。“小妈咪，你怎么不玩啊。”温小雅回过神，将小盒子悄悄塞进衣兜里，看着悠悠的小脸蛋：“悠悠啊，她真的是你的妈妈，你为什么不叫呢？”悠悠嘟嘟嘴巴：“悠悠叫了‘妈妈’以后，小妈咪会不会看悠悠有了妈妈，就不要悠悠了啊？”温小雅张口结舌……会怎么样，她也不知道……那仅仅一两个小时前的笃定和踏实，竟然刹那崩塌，扬起满世界的尘埃。房间门突然开启，曲正阳脚步很快地走到屋里，对着坐在卡通地毯上的悠悠说了句：“悠悠先自己玩一会儿。”话音刚落，就一把拽住温小雅的手腕几乎将她拎起来，一闪身，进入了卫生间。“大阳，你……”惊呼还未出口，已经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小雅，别多想……求你，好好的，好吗……我的丫头，你要好好的。”温小雅鼻头一红，眼泪止不住地就滚了下来。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感受着他的真实，所有的尘埃，又似乎烟消云散。“听我说，小雅。她是悠悠的妈妈，这是事实，我不能不让他们母子相认。”“嗯。”“我不知道她怎么又会突然回来……可是，这对我们并没有一点影响，你不要胡思『乱』想。也许，她就是想看看悠悠。”可为什么在温小雅觉得，她并不只是想看看悠悠啊。如果刚刚没有自己在旁边，她似乎要激动地扑进他怀里了。“大阳……”温小雅抬着泪眼，终于忍不住想要说出口：“你对她……”“都过去了。”“你们在一起很久。”“是……有七年……可是……”温小雅战栗了下：“她是方怡菲？”曲正阳很意外地看着她。“我记得你十七岁高二的时候她就是你女朋友了……”难怪觉得她有些眼熟。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老天……我的小雅，小傻瓜。”他真的心疼了，捧着她的脸低低吻着她的泪，“你竟记着这么多，你的小脑袋怎么装得下这么多。”“所有关于你的，我都记得。”“傻瓜，那么我现在告诉你，即使这样，你也不许瞎想。曲正阳只要温小雅，知道吗？她是悠悠的妈妈，我不能把她当做陌生人。”温小雅努力吸吸鼻子，晦涩地看着他：“我又没这么说……我才没这么小气嘞。”“还说呢，看到你刚刚苦着脸的样子，真要吓死我了。我真怕你又要拖着行李逃跑。”温小雅狠狠砸他一拳：“我才不跑呢，我赖定你了，赖一辈子！”“好啊好啊，我一辈子都给你赖着了。只是……我们能不能先不要在这里赖着？”“呃？”温小雅举目环顾，才反应上来身处的还是悠悠的卫生间呢。这使得她红着脸白他一眼：“是你猴急得拉我来这里的。”“我能不急吗，你还怪我。”温小雅终于忍不住笑了。她的大阳还是最最在乎她的啊！两个人打开卫生间的门，正看到小床边的毯子上，悠悠拿着玩具正给旁边蹲着的方怡菲展示。方怡菲抬头看到他们，不觉得愣了一下。温小雅就更尴尬了，两个人躲在小小的卫生间里这么久，想想就觉得好奇怪。曲正阳轻咳了两声，看着方怡菲站起身来：“我，得走了。”“嗯。”“我现在住酒店，离这里有点远，正阳，不介意送我一下吧。”“我……”“大阳，你先去啊，我和悠悠叫外卖来，要给你叫一份吗？”温小雅真的不想让自己显得小气，反正曲正阳说了，只要温小雅的！曲正阳回身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你们叫来了先吃。”“嗯。”方怡菲从他们握着的手上移开眼光，转身再蹲在对着悠悠：“悠悠啊，妈妈改天再来看你啊，和妈妈拜拜。”悠悠从玩具堆里抬起头，却看向温小雅。温小雅连忙对他点头示意，悠悠这才又看着方怡菲：“妈妈阿姨拜拜。”深蓝『色』的车子穿行在夜『色』霓虹中，了无声息。方怡菲按下半扇车窗，冷风一下子就灌入了车厢，将那整齐的发丝也吹得凌『乱』。曲正阳伸手又将车窗按钮关住：“冬天风冷，小心吹感冒。”方怡菲微微转过头，透过中间的后视镜看着他的脸：“正阳，你还恨我吗？”“你……准备待多久？”“你不想我回来？”“看见你没事，就好。”“我不想走了。”“这几年，你去了哪儿啊？”方怡菲转过目光又朝向车窗外，她问的几句话，他没有一句是正面回答的，他的躲避，让她满心酸楚。当眼中的『迷』蒙被窗外的霓虹映得更加破碎时，她缓缓的声音像是喃喃自语：“我知道，你会恨我的。我也恨我自己……却忍不住想要回来看看你，看看孩子……我知道自己没有办法面对你，所以，我只能选择离开……我不想每天都对着你的宽容生活，让我时时刻刻感受着自己的罪恶……我跑到了最边远的城市，我甚至想要流放自己到永远，永远也不要回来……可是，每天我都会想你，想你的每句话、每个笑容、每个注视我的目光……无数次地梦到你，你将钥匙交给我手里，告诉我‘小菲，拿着，想回来的时候，总还能打开那把锁’……我真的再待不下去了，自己必须要回来面对你……请求你的原谅……也许，在你心里，我根本不配了……你恨我……恨我背叛了我们七年的感情，恨我残忍地选择离开你的世界……你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