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心依旧原来钱太多在黑衣人盗九音惊弦的那天便已赶了回来,也就是说钱太多很可能已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甚至会想当日他下山为的便是引出倩儿的动机,若真如此,孤独飞接下来的日子……他跟我说一切待接见了佐护法、处理了影宫的亲事再谈,也好,这样至少给我一个缓冲期,让我有时间想办法去解决,他的确对我特别“照顾”,比如他凡事都给我留有一步退路。但是,戴绿帽是任何男人都无法忍受的,何况是高高在上的钱太多?若倩儿喜欢的对象是其他人,估计钱太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杀了……头疼,孤独飞这次真惹上桃花劫了,我们共事寨中,每每钱太多见到孤独飞都会想起倩儿的背叛,这样孤独飞的存在便会成了一个信号,一个时刻提醒着他“倩儿红杏出墙”的信号。夜里,我对我们往后的日子做了下安排,若是钱太多不能放下倩儿的事,我只有跟他反目带着孤独飞下山,总不能因为要救冷夜而先牺牲孤独飞,对于影宫的亲事实在没有头绪,走一步算一步吧!翌日,我一大早便往花如镜的住处寻他,子时佐向阳要来,以我对花如镜的了解他似乎不喜欢佐向阳,这两个人聚在一起准会起摩擦。清晨的风冰凉冰凉的,伴着阵阵混合花香吹拂在脸上,清香怡人。花如镜所住的地方后院是个小花园,每当吹起东南风,花香便会布满整个庭院,让人感觉沐浴在百花之中流连忘返。柔柔的琴声透着淡淡的伤,随着音律的高低起伏,似乎能听到抚琴者那想留却不能留的心情,渐渐走近,琴音越发清晰,它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悲欢离合的故事,只是欢喜之合过于短,离别之悲太绵长……心中浮起一丝伤感,本想欢欢喜喜跟花如镜小聚一会,就当是饯别,没想到一首曲子混『乱』了我的心情。越近后院,酒香扑鼻,石桌上摆着几味小菜,饭碗成双,酒杯成对,这本是很温馨的画面却因眼下的一切更添凄凉,一首小曲改变了整体的气氛。我提壶将酒杯斟满,坐在石凳上观看花如镜的弹奏,七彩花丛之中,花如镜那雪白的衣袍格外夺目,他盘腿而坐,古琴安放在他的双腿之上,透明莹泽的十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每每划过便能留下一弯柔美的弧线,忽地,琴音骤变,从淡淡的伤越渐走向凄凉,心随琴曲越发纠结。风袭过,蝶儿萦绕,花草摇曳,一时间,万物皆悲,万声皆泣。心随韵律而变,往忆历历在目,在平阳府的种种回忆,冷夜那无止境的醋味,泽伺候左右的生活,还有在慕容山庄的婚礼……一股悲伤隐隐纠缠着我的心,这感觉越发浓烈,鼻尖泛起丝丝酸楚,我举杯将酒水灌入,却未知烈酒入喉竟如黄莲般苦涩不堪。曲毕,花如镜朝我迈来,我深吸了口气,那翩若惊鸿的脸在我的视线中越发扩大,他如清泉般透澈的瞳仁倒映着我有些失措的面容,我缓了缓情绪,笑问:“这曲子叫何名?”“尚未命名。”花如镜淡淡回话,视线始终紧锁着我,他带点心怜的目光似乎要将我看透,我垂下眼眸,用自然的举动掩去心中的悲愁。“你来取名?”良久,花如镜问。“就叫离殇吧!”对,他方才所弹的曲子,虽是诉说悲欢离合,却主谱离别之伤,名叫离殇再适合不过了。“离殇……”花如镜轻轻念道:“离殇,好一个离殇!”“能把这首曲子的曲谱给我吗?”这首曲让人心痛,却也让我心动。“恩……”花如镜点点头,出乎意料的温顺,一点儿都不像花如镜的『性』格。“干!”我举杯向他,一开始不觉得花如镜下山有何不妥,现在面临他要走倒是有那么点不舍得,呵呵,人的感情来得如此之快……两杯碰撞,酒水溅溢出来,酒香在空气中飘开,他喝酒的方式与我相近,酒杯便是饮尽。“曲子学得如何?”花如镜入座,为我斟了杯酒。“还好,没听过名师出高徒吗?”我淡笑,再度举杯,“这杯敬你,我最帅的老师!”“帅?”花如镜敬酒的手顿在半空,一脸困『惑』,看来如镜老弟终日躲在深宫中“奥特”了,连帅都不懂,话说东莱因为钱多多的关系早便流行起这号词了!“长得很好看的意思。”我补充解释,他唇角微扬,勾起了淡淡的弧度,这一笑,如朝阳初起,光辉四『射』。我跟他相视而笑,继续把酒言欢,这一刻仿佛都变了样,花如镜不再是那个不喜言谈之人,他跟我就如故人相遇,有种言而不尽的感觉,从音律到乐器,再从乐器谈到喜好,我得知如镜老弟最喜欢的乐器是玉箫,而那最喜欢的玉箫已赠送他人,他朋友不多,除了小十四便是那个误闯紫阳宫的女人,其实就是我,当如镜老弟说这事时,我有在想如镜老弟是不是想试探我什么,但因花如镜的言行举止实在看不出有任何试探之意便打消了心中的想法。“母王要我与你结亲,你打算接受还是推辞?”花如镜忽然转变话题,吓得我酒杯都端不稳险些落地。“若能拒绝你早就拒绝了,不是吗?”我不答反问,这是最好的回应,咱了解花如镜的脾『性』,孤傲如他岂会任人摆布,他之所以会听从花女王的安排,想必此事牵涉过广,其中的厉害关系颇大,否则怎能制服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花如镜?“那你的意思是……”灰『色』的眸子里多了一分喜悦,我对他的理解让他愉悦,事实证明,这孩子很缺爱……“寨主,寨夫来寻您!”侍女上前打断了我的回答,转眼,孤独飞已来到了我的面前。一袭丝绸艳红衣袍,绣着金线暗纹的牡丹花与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艳丽的容颜在冰绸的衬托下为孤独飞多添了几许高贵,腰系玉带,手持宝剑,在百花争艳的庭院里,他宛如脱颖而出的红牡丹,艳红『色』的新蕊,明媚得像要召唤回春天。“飞……”我放下杯盏,花如镜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一有外人他便会把自己武装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真实的一面。“夫人……”孤独飞迈步向我,明艳的酒瞳淡淡扫过石桌上的酒菜,目光来到花如镜的身上时表情出现了片刻的凝滞,“三殿下!”他朝花如镜做了个点头之礼,嘴角冷冽的线条渐渐勾起了漂亮的弧度。花如镜回了孤独飞一个点头的微笑,这一笑却僵硬了方才的气氛,陡然沉静的院子只剩下清风的吹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