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身兼二职水的光泽倒映在花如镜的身上,留下斑斓的水影。“娘子可会怨我?”花如镜让我坐在他的身前,他从身后抱住了我。“怎么说?”我依进他的怀中,这地方真好,在这里我们可以好好的聚聚,没有人会打扰到我们。“我不能陪娘子去南都,更不能陪娘子去北平……”“不会。”我打断花如镜的话,原来他在纠结这事,老实说我心里是有些酸涩,那是因为又要分离,当花如镜回宫,我身边的夫也就全不在了,本来以为还有孤独飞陪着,却没想到孤独飞没能等我回来就走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悲叹,女人都希望嫁个地位不凡的老公,但来到这里我才发觉平凡其实是种福,如果花如镜的身份不是皇子,那他便可以跟随我四海为家;如果泽不是鬼谷的少主,那么我们就不用分离,甚至发生被『逼』婚(我相信泽的为人,这次的婚事绝非他所愿,总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却又无法反抗)之事。“娘去的太冤枉,这个仇我不能不报……”良久,花如镜低低说道,话声里已变了音,那余音里的恨意让人为之一震,他始终是恨,因为恨花女王他告诉自己一定要登上帝位。我转身看花如镜,此时的他身上恢复了那种慑人的寒,那是透着一种冰的寒,因透着萧杀之气让人觉得难以呼吸。我定定的看着他,他眼底的恨与伤如此直白,那恨意几入我心,他眼中的恨让我想起了孤独飞,他也是有恨,因为放不下恨而离开了我,但我不想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如果……报仇跟我只能选一样……你会选我吗?”再三犹豫,我还是问了,我想知道,当爱跟恨只能择一时,我是不是又要成为被弃的那个。“不会的……”“别逃避我的问题!”我加重的语气,重复了方才的话,又问:“你会选我还是弃我?”“我绝不弃你!”他的回话有些急了,语气里有着坚定不移的决然,一滴泪从我的眼角滑落,他的容貌在我的视线中渐渐模糊,我握住了花如镜的手,贪得无厌的问:“如果……要你为了我放弃仇恨,你可愿?”“放弃仇恨?”他的话里有了矛盾,是啊,要他放弃报仇已经很难,何况是放弃心中的恨?“好吧,这个问题你先别回答。”我看到花如镜眼里的痛苦,心中不忍而不想为难他,但是,心底却有了计划,我要用爱去化解他心中的恨,我要用妻子的爱去让他忘记童年的不幸。“如果到了最后只能择一,我选择娘子。”最终,他还是答了,给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答案。这夜,我们在枫树林的溪边度过,花如镜不善言语,而我们的共鸣则是箫声。阴阳十八曲仿佛能代替我们的交流,那是一种心的交流。箫声在整个枫树林里回『荡』,花如镜手中的九曲炎箫从碧绿通透转到整体通黄,而我手中的九曲寒箫则如凝起了冰霜,转为通体透明。我跟花如镜四目相视,各自的眸里倒映着对方的容颜,我仿佛能感受到他的心,那是一种别离的苦,他心底的苦感染了我,甚至将我也带入了这片苦涩之中。渐渐的,十八曲相辅相成,阴阳相交,两抹完全不同的音刃分别从两处发出,炎『液』慢慢在空中形成了龙的形状,如同巨龙在空中嗷叫,冰泉则化为凤凰的模样,在空中欲展翅高飞,龙凤最终溶为一体,化为一个巨大的漩涡。我跟花如镜被这气象所震撼,在不知不觉间停下了吹奏,这时,手中的箫慢慢升上半空,旋律竟能不奏自起,九曲二箫在巨大的漩涡中相立而对,就如一对男女默默凝视对方,他们在无言中交流,二箫随着漩涡越滚越大,发出了刺眼的光芒,照得整个枫树林犹如白昼,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女声,她说:“九曲二箫,曲曲阴阳结合,声声鸾凤和鸣,方可使御天鉴重现人间。”话毕,九曲二箫在这片白光之中渐渐合并,出现了一面菱形模样的光团,银白『色』的外观,通体透明,大约两个手掌大小,上面隐约刻着一鸾一凤两只神鸟,两只神鸟的眼睛处各有一个小凹陷,大约有一指大,似乎能够镶入什么物体,光团上隐约可见到“御天鉴”三字。随着光团的出现,我竟有种热血沸腾之感,渐渐的,仿佛听到那万马奔腾的声音与厮杀声,那是战场。“阴阳二箫,曲曲阴阳结合,声声鸾凤和鸣。使用者灵犀互通,阴阳调和,二箫融为一体,方能重现御天鉴之无上神力。”虚无缥缈的声音如梦如幻,随着声音渐消,光团所发出的光愈弱,那菱形光团化为二箫,慢慢回到我们的手中。“火凤圣主……”我跟花如镜异口同声道,这世上竟然真有火凤圣主这号人物……这夜,我们第一次双箫合璧,我看到了传说中的御天鉴,虽然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却证明了传说的存在,而御天鉴的出现是否代表着魔的存在?这夜,我做了个梦,整个云门山沉了下去,陷入了一片黑暗,而我们一干人等则随着云门山一直往下陷,梦中出现了两团光,一黑一白的光团刺痛了我们的眼睛,最终我被噩梦吓醒,不可思议的是花如镜跟我做了同样的梦,唯一有区别的是他看到白『色』光团里有我的影子,而我看不见。我跟花如镜在枫树林呆了两日,这两天我们尝试了多次合奏,其中两次出现了御天鉴,御天鉴第二次出现的时间比第一次长,不知为何,每每看到御天鉴我总一种热血沸腾之感,那东西似是有灵『性』,能让人觉得浑身充满力量。最后的一天,说是小两口的相聚倒不如说是苦练音律,因为御天鉴的出现,我对音律有了莫大的兴趣,感觉这是一股神奇的力量,应该说御天鉴的神奇勾起了我的好奇心,而仅有的一天则成了花如镜正式教我音功的日子。次日凌晨,我送别了花如镜,晨时的风偏凉,阵阵凉风吹遍我的全身,也吹落了我忍了许久的泪,如果问这世间什么最苦,我会说别离最苦。“先去南都吧!”淡淡的话音里透着心怜,转身,袁清已来到我的身边,他温润的唇勾起了浅淡的弧度,道:“先去南都,解决了泽的婚事才能安心料理别的事情,再说你需要一个男人留在身边。”我有些惊讶这些话竟从袁清的口里说出来,但他的话却句句深入我的心,接到了泽要成亲的消息我已经有些提不起劲来,再加上孤独飞的离开,我真有种泄气的感觉,真觉得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