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尘埃落定1---弹冠相庆)

第四章（尘埃落定1---弹冠相庆）在官员们开始吃饭的时候，肖光伟就已经知道了决定李明春命运的大致结果，别说他，就连方明同志也都知道了，至于是怎么知道的，咱们无从琢磨，也无须去琢磨，反正在中国这块地面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很神奇的事情，这也只是沧海一粟罢了！咱们只要知道大抵李明春是不会一跟头栽到底了就好了！肖光伟这个人性格爽朗，心里夹不住半点秘密，这一段时间以来为了李明春的事情，没少生窝囊气，也没少愁眉紧锁。今天一得到消息，马上就开心的一路梆子一路戏的，一会儿等不得一会儿就给罗天明打了个电话，也不管现在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让罗天明马上回省里来，他要请客喝酒。罗天明近段时间也十分的闷气，大家可以想象，罗天明所在的这个大县一直是为政者必争之地，方市长为了安插书记没少给李明春闹腾，现在李明春一出事，罗天明不就成了现成成的靶子，首当其冲的受到攻击！这一段时间，调查组从罗天明的经济问题，又查到男女问题，再查到人事安置问题，滥用职权提拔干部问题，均无结果！最后竟然连罗天明的年龄与文凭真伪问题也都详加核查了一遍，自然也是毫无所获！最令人崩溃的是----竟然还有人举报说罗天明的爱人曾经在女儿之后还偷偷生过一个小男孩，违法了计划生育法，闹得一行人又到岳文芳的单位调查了一通，自然也是无果而回！看来对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但罗天明知道，此时此刻正是人心不稳，时局动荡的关键时刻，自己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却绝不还击，惟其如此，才能更好的保全自己，打击对手！于是，罗天明对待针对自己的查问，态度是十分的诚恳，要提供什么就提供什么，绝对的配合调查组的询问，再加上对他的调查每一件罪名都是查无实据，这就让调查组的人对他的印象十分的好，认为他的的确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干部，此番也确实是受人诬陷，对他也就很客气。可笑的是，此一番竟然又牵扯到了可怜的唐玉君，她再次被人举报为罗天明的情人，这一次就连调查组的人都觉得可笑了，里面的一位省检察院的女同志感概的说：“漂亮的单身女人要想做出点事业简直是太难了呀，你们看看这位唐局长，人这么好，就因为不孕离婚，就成了公众的焦点，一会儿李书记，一会儿罗书记，恨不得把她说成是一个人尽可夫的**，唉！可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件事最后还是查无实据，无疾而终。果然，县长蒋立新在上蹿下跳了一阵子毫无结果之后，也就偃旗息鼓，安生了！在这个县里，依旧是罗天明在执掌着乾坤。但这半个多月也不是好熬的，由于李明春的事情没有一点准信，作为亲信，起码是外人认为的亲信，罗天明表面上若无其事，神色如常，但内心里却似滚油煎心，难受不已！各种谣言喧嚣尘上，各持一词离奇古怪，局外人谁也对此案件的进展毫无头绪，但事涉其中者又无法置身事外，就千方百计的打探消息，也不知道都从哪里得来的信息，闹的人一时喜一时恼，倒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好容易半个多月熬了过去，罗天明这天下班后不想回住处，就在办公室里上网，其实你也不能不佩服现在的媒体与网络，他们之中也就有消息灵通的人士，一输入李明春的名字，关于这件案子的消息就有上百条之多，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罗天明看了几条，感觉均是胡说八道，甚是无聊，就找了一个电影看了起来，没想到竟然被吸引住了，不知不觉就看到了快十点。电话却在这时响了，一听竟然是肖光伟邀请喝酒的，听肖光伟说话时兴高采烈的语气，罗天明登时精神大振，因为他知道，此刻能令肖光伟如此兴奋的事情，莫过与李明春的好消息了！他也是气闷多时，巴不得有个地方宣泄的，就满口的答应了，出了门却看到秘书看他没走，竟然等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就笑呵呵的让秘书回家，和秘书一起下了楼，交待了一声，罗天明就自己开着车回省里了。罗天明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他一进这间通宵营业的酒吧，推开包间的门，就看到肖光伟自己一个人一手拿着一瓶酒，另一只手抓着话筒，在那里k歌，鬼哭狼嚎的唱“大河向东流”，满脸笑容，状如疯癫！罗天明一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已经有几个空酒瓶了，就知道肖光伟已经喝了不少了！一看到他进来，肖光伟扑过来抱住了他，竟然失态得在他的脸上梆梆的亲了几口，嘴里乱七八糟的叫着：“呵呵，天明啊，功德圆满了，可喜可贺了，天下太平了，哈哈哈！”罗天明看他的样子，哭笑不得的推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开了半天的车，又困又乏，再加上没有吃完饭，就也抓起一瓶啤酒，就这瓶子喝了起来，肖光伟一看他也拿起了酒，激动地与他碰杯，然后也不等罗天明发问，就开始语无伦次的诉说起来，等到他把分析会上的状况说明白，罗天明也已经是开心的三瓶酒下肚了！淤积已久的郁闷一扫而光，这时的心情怎一个痛快了得？两个人喝了说，说了喝，不上一个小时，罗天明就不比肖光伟清醒了，于是就由变成了两个人唱，唱着唱着，两个人不知道是谁先开头，竟然觉得委屈万分，就哭了起来，开始时还是一个人哭一个人劝，最后竟然抱头痛哭起来！惊动的服务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忙进来查看，却被肖光伟一酒瓶子扔过去赶走了！肖光伟涕泪交流的、口齿不清的对罗天明说：“天明，我告诉你，我他妈的不准备在机关混了！这太他妈没意思了，你看看明春兄，熬了多少年啊，啊！熬了多少年啊！才他妈的熬到了一个市委书记，说话就要进步了，咔嚓，出事了！啊，出事了！就他妈的全完了！你说，有意思吗？你说说有没有意思？天明，不是老哥我说你，就凭你的本事，干、干嘛非得在政界混着？混，混半天不也就像明，明春一样吗？又有什么可炫耀的？啊，还不是个任、任人宰割的肥，肥羊吗？我告诉你啊，天明，我不管你，反，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明天我就辞职，就辞职，他妈的这破机关老子还不玩儿了！老子做生意去，就凭，就凭老子的本事，不是跟你吹啊天，天明，一年，就一年，我要是不赚个百，百万富翁来，我肖光伟不，不是你哥，是，是他妈你孙子！”罗天明看他在那里豪言壮语的，自己也已经失控了，就附和着他说：“老哥，你说的太对了，这破机关真是没法呆了！没当正职的时候想正职，当上正职了，你猜怎么着？哥哥？成，成靶子了！哈！哈！成靶子了！一个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盯，盯着你，哈！还真像你说的---我不是罗天明！我不是罗书记！我就是一肥羊！哈哈，不定哪一天，我就被他们给清炖了，红烧了，哈哈，活烤了！哈哈哈，你吃不吃？咹？哥哥，你吃不吃红烧罗天明？你吃不吃？”肖光伟哈哈大笑：“啊呸，吃你？我还，还嫌你肉酸呢！赶明天我他妈成，成大款了，老子吃，吃烤鲸，鲸鱼呢，你说，你去不去，你吃不吃？吃你？切！”“哈哈，就你，就你还吃烤鲸鱼呢？别让鲸鱼把你给烤了就行！要是鲸鱼把你给烤了，我肯定吃！哈哈！”第二天，罗天明一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歪斜在一张沙发上睡着，而肖光伟竟然睡在地板上，头旁边就是一个碎了的玻璃瓶！吓的罗天明赶紧起身拉起他，得亏没有扎到，两个人相视一笑，这才感觉到都是头疼欲裂，难受不已！赶紧收拾一番，两人出门分手，罗天明回县里上班去了，而肖光伟抬头一看，已经日上三竿了，也就溜溜达达的到了单位。肖光伟一进办公室，就看到主管的副厅长正坐在那里等他，原来是昨天这位领导布置他一件工作，可他却给忘到了脑后，此刻看到领导脸色阴沉的看着他，才赶紧陪着笑脸解释，说自己昨天不舒服，现在赶快就办！这位领导大概是心情不好，得理不让人的批评起他来，说他不知道紧满，这么急的事情拖了一天还没有办好，想干吗啊？等等。肖光伟一听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昨晚就听说因为牵扯到徐丽娜，省里也要对自己小小做一惩戒，心里有些不痛快，但李明春没事了是个大喜事，所以就不在乎自己的小教训了！晚上又感慨李明春朝荣夕耻，深深感到机关没意思，虽然酒后对罗天明说的话他已经全然不记得了，但这个念头却一定是他内心深处时常徘徊的，所以才会在酒后脱口而出。此时他还有些宿醉未醒，头昏脑涨，听着这个领导高一声低一声训起来没完，不由他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啪”的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大声嚷道：“你还有完没完啊？不就是这件事晚了半天吗？天塌下来了吗？怎么了，就是没干怎么了？你就不会生病啊？你就没有个事情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还不伺候了！我现在就去辞职，以后爱唠叨谁唠叨谁去，老子走人了！”说完，也不顾目瞪口呆的领导，凭着一腔的气愤，拉过一张纸，刷刷刷写下了一份辞职报告，拎起来拍在领导的面前说：“看到了吗？老子不伺候了！你有种也写一个看看？哈哈，你不敢吧？去去去，这本报告就由你转交给厅长吧！我走了！”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单位，回家睡觉去了。这一觉好睡，一直到天快黑了还没有醒，直到觉得耳朵奇疼无比，才睁开了眼睛，就看到哥哥正黑着个脸，拉着他的耳朵狠揪！肖光伟赶紧起来，问哥哥怎么来了？肖光雄看他懵懵懂懂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把一张纸摔到他的脸上，骂道：“我怎么来了，我吃饱了撑的了！你这个蠢蛋那一天让我省省心了？好端端的发的哪门子神经？今天孟厅长来到我办公室，把这个东西给我看，还不停的替你解释，说你可能是因为病了，又受了气才一时冲动写这个的，她不会当真的！只是来告诉我，让我劝劝你，明天给那个副职道个歉，毕竟是你有错在先，以后还要相处的！你听听，你听听，肖光伟，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长能耐了是吗？一天到晚的惹是生非，因为那个徐丽娜，给我惹出多大的麻烦？刚刚才想到办法善后，你又出新点子了，现在倒好，越玩越出格了，竟然连辞职这种事情都干得出来？肖光伟，你要不是我肖光雄的弟弟，就你今天写的这个东西，一旦存入档案，你想回去，都没地儿上班了！你说说，你到底想干吗啊？”肖光伟这才想起来自己白天做的事情，看哥哥气成这个样子，不由得有些心虚，赶紧陪着笑脸让哥哥坐下，听到个个提到徐丽娜，心里却更加坚定了辞职从商的决心，就坐在哥哥对面，徐徐的开了口：“哥，我知道，这些年您没少替我操心，不过我辞职这件事，但真不是因为和那个牛人吵嘴，我是真不想在机关里干了！您先别生气，听我慢慢说，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兄弟都在机关混着，并不是一件好事，看看明春，不能说他不成功吧？可是一旦有人想鼓捣他，马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这一次我知道，要不是您从中斡旋，他就倒大霉了！”肖光雄一听他说起李明春的事情，就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从中斡旋了？是谁告诉你的？”肖光伟笑了：“哥，这个世界上最讲纪律的也许就剩下您一个人了！你们开完会，我就知道了！您别瞪眼睛，也别问我是谁告诉我的，问我我也不说！咱们继续说我的事情！我已经打算好了，准备开一家旅行社的，这个念头不是一半天了，就是没有今天吵架的事情，我迟早也是会辞职的！”肖光雄气的只想狠狠地揍他一顿，看他在那里振振有词的说服自己，就暂时压住火气，想先听听他会胡说些什么给自己听。“哥，您看看咱们院里退休的王书记了吗？在位的时候不比您差吧？那铁面无私起来，天王老子的帐都不买！现在和阿姨连个人照顾都没有，儿子是早就被他得罪苦了，早些年他在位的时候，儿子求他安置个好工作都不干，说让儿子自己奋斗，现在怎么样？老两口等闲想吃顿肉，都没人给做！”肖光雄渐渐听进去了。“哥，您在看看梁秘书长，一样样是个退休，人家在位的时候帮儿子开了个装饰公司，现在儿子资产过千万，老两口含饴弄孙的，儿子专门给老两口买了名车，请了司机，那日子！”肖光雄暗暗比较了一下，还真是如此！自己这些年来只顾了工作，倒还真是没有过多的考虑退休之后的事情！肖光雄有两个女儿，已经全部出嫁了，又都在南方城市生活，女儿一有了自己的家，也就是逢年过节的才回来看看自己老两口，平素自己有了什么事情，倒还是肖光伟跑的勤些。“哥，咱们上班的人，靠工资能攒下几个钱？一旦退休了，不一样的得吃喝拉撒？到时候急啦啦的，谁心疼啊？如果我现在跳出来了，不是吹，就凭我的能力和关系，只要是旅游公司开起来了，一定会生意兴隆的！我现在才四十多岁，还很可以创一番事业的，就算比不上李嘉诚，但是咱们弟兄的养老钱，还是不成问题的！哥，您考虑考虑，我说的在不在理？”肖光雄心里一直在盘算，他是一个坚毅果敢的人，听的时候就已经权衡好了，此刻就开口允诺了：“光伟，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现在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应该有自己的抉择权了，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哥哥也就不阻拦了，只是有一点，生意也不是好做的，你离开了机关，会有很多困难的，而且也会失去很多优势，你考虑清楚啊，这开弓没有回头箭，世上，可没有后悔药卖的！”于是，兄弟二人就开公司的问题详细的策划起来，后来肖光伟的公司果然红红火火，肖光雄退休之后也来公司帮忙，弟兄二人的生活倒也充实，养老吗，更是绰绰有余了。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