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事态突变

第二章事态突变唐玉君默默地去拿了一条湿毛巾递给了岳文芳，岳文芳接过来擦了擦脸，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是太急躁了，无论如何，事情还没明白之时，是万万不应该表现如此粗暴的！现在只有低声下气求的老太太的谅解，然后再慢慢和丈夫沟通！于是她就对老太太说：“妈妈，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都怪我不小心，您老可要担待我啊！”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正要说话，不提防罗天明在一旁恶狠狠地开口说道：“你还用谁担待？你多了不起啊，一进门见谁打谁，威风十足啊，我可真没见识过啊，你的泼妇像蛮壮观的嘛！你不是还没有打我吗？来……”“明娃你给我住口！”老太太大声的呵斥住了罗天明，接着说：“今天大家都有错，也不全怪嘉嘉妈妈，你首先就不该一进门就大呼小叫的，本来人家姑嫂两个说话说得好好的，都是被你一搅和闹成了这个样子！有什么话说开了不就好了？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河，非得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丫头你过来！”唐玉君赶紧走过来，老太太拉住唐玉君的一只手，又试探的拉住岳文芳的一只手，都合在自己的掌心里，对岳文芳说：“嘉嘉妈妈，这个丫头可是老太太认得姑娘，跟明娃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我跟你爸老来寂寞，你们又离得远，所以我才来跟这丫头住在一起，有老有小的也图个热闹，你可不要瞎胡怀疑，把好好的日子给搅和喽！”看岳文芳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老太太无奈的叹了口气，唐玉君见状赶紧接着说：“嫂嫂，你真的是误会了，我跟落个真的是除了兄妹感情，清清白白的！我唐玉君对天发誓---如果我跟罗哥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出门就被车压死！”唐玉君在发誓的时候，小脸上的神情十分真诚端庄，老太太听不下去大喝一声：“丫头，你胡说什么？有事情说事情，你嫂嫂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你说清楚了就好了，红口白牙的赌的什么咒？”岳文芳心里也疑惑了，先是昨晚罗天明，再是此刻的唐玉君，都是这么真诚的指天为誓他们的清白，难道自己真的的是错怪他们了？难道事情真的是另有隐情吗？那为什么自己一来这里，罗天明就如此紧张？这个女人到底是如何被公婆认做女儿的？这个公婆爱若性命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与罗天明无关，他们干吗会对一个无亲无故的女人如此亲爱？这一个一个的问题在岳文芳的脑子里飞速的旋转，使她根本定不下神来做判断，唐玉君看出来了她的心思，就直奔主题说：“嫂嫂，我知道，您是看到果果了，怀疑他是我跟罗哥的孩子是吗？我告诉您嫂嫂，你想错了，果果和罗哥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他是妹妹我一时不慎做下了荒唐事的后果，罗哥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局外人，至于他为何会扯进来，爸妈又为何扯进来是这样的：一来罗哥是心肠好帮助我，二来这孩子的爸爸，这孩子的爸爸是……”说到这里，唐玉君又一次落泪了，她哭是因为她委屈，自唐果果生下一来，在唐玉君的心里，这就是她一个人的孩子，根本就不想把孩子和李明春扯上任何关系！即便是出于恻隐之心带果果去看李明春，让孩子叫的也是“伯伯！”至于孩子随口呢喃叫出的“爸爸”，唐玉君认为纯属偶然的！但此刻为了挽回对自己有大恩大德的罗天明夫妻之间的矛盾，唐玉君决定委屈自己说出真相，以求岳文芳能够释怀，他们夫妻能够和好如初，以减轻自己带来的罪孽！可罗天明深知唐玉君的心思，哪里让她把话说完，就打断了她说：“小唐，闭嘴！瞎说什么！咱们问心无愧，她爱信不信，不用再解释了！”岳文芳听出了话里的蹊跷，以她的聪明和敏锐，早就感觉到了事情没有自己原来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两个人神情之间没有那种爱人之间暧昧的眼神与动作，这一点岳文芳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唐玉君看着罗天明的眼神里满是对兄长的依赖和尊敬，却丝毫没有爱人之间的柔情蜜意，罗天明看她的眼神则是一种兄长的溺爱与包容，也是丝毫不涉及私情的！这就奇怪了，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竟然是公公或者婆婆谁的私生女不成？或者是当初生下来养不活送人了，现在天缘巧合被罗天明找回来了吗？要不然老两口也不会对她疼爱到这个地步啊？唐玉君深知，今天关于唐果果的身世，如果自己不给岳文芳一个合理的答案，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她对着罗天明摇了摇头说：“没事的罗哥，嫂嫂也不是外人，我的丑事让她知道了，也不算丢人的！”说完这句话，唐玉君转过头来看着岳文芳凄然的一笑，她的这个笑容是那么的可怜，那么的无奈，那么的不得已，看的岳文芳的心不由得也是一阵刺疼，她赶紧说：“妹妹，你别说下去了，我相信你了，真的，你不用再解释了！”唐玉君摇了摇头：“不，嫂嫂，该说明白的迟早要说明白，否则，您的心里永远不会踏实的！这个孩子的父亲就是罗哥的顶头上司，他一来是对我心存可怜，二来也是迫于情面，所以才出手搭救我的，嫂嫂，小唐是一个多灾多难的不祥之人，看到你们一家人对我这么好，却因为我闹得不可开交，我都恨不得此刻马上死了算了，嫂嫂，请你相信罗哥吧，他真的是真心实意的爱着你的！”岳文芳听到这里，不禁动容，拉住唐玉君说：“妹妹，你别说了，我也忍下你这个妹妹了，真的，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你了，怪不得你哥和爸爸妈妈都喜欢你呢，从今天起，嫂嫂也会很他们一样疼爱你的，好妹妹！”唐玉君喜不自禁，又哭又笑的说：“真的吗，嫂嫂？你真的不怪我了？真的认下我了吗？”岳文芳点了点头把唐玉君揽进了怀里，这一下所有的人都长出了一口气，老太太更是笑出声来，但随之就又疼得抽起了凉气！其实岳文芳十分的聪明！她知道自己今天一上门就大打出手，还连累婆婆摔了一跤，如果此刻不赶紧放低姿态，化干戈为玉帛，罗天明的牛脾气上来了，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的！只有先认下这个楚楚可怜的妹妹，罗天明才会对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忽略不计，夫妻之情就易于恢复！果然罗天明一看她们两个女人相拥而哭的样子，心里的气闷消退了许多，但是也不想马上就给她们好脸色看，就气哼哼的站了起来，恨恨的说：“真是一群疯子，不可理喻，你们闹吧，我上班去了！妈，疼可不能忍的，不行就赶快给我打电话，到医院去查查！”说完就走了。唐玉君看罗天明走了，诚挚的对岳文芳说：“嫂嫂，罗哥是一个难得的好人，你一定不能怀疑他，要珍惜他啊，他也很不容易的！”岳文芳此刻自然是说什么答应什么了。于是，家里就言笑晏晏了。老太太躺了一会儿，还是感觉臀部越来越疼，但为了怕她们担心，强忍着不说话，岳文芳很是道了一阵歉，直到老太太都不耐烦的让她别再说了才停止。岳文芳上前抱着唐果果，也是十分的喜欢，仔细的审视着这个孩子，心底毕竟还是有一点疑窦横亘在哪里，虽说现在已经是有些相信了，但对这个孩子的出处却始终是无法释怀！心有所思之间，只觉得这孩子不知道哪里竟然和丈夫十分相像！开始只是一个印象，竟然越端详越觉得像，最后，心里就又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般的难受了！唐玉君以为岳文芳已经彻底相信了自己，很开心的跟她说着话，岳文芳却是心有目的，故意引导她说孩子的身世，怎奈唐玉君深以此事为耻，往往是稍一触及便顾左右而言他，使岳文芳烦躁不已！最后，她就想：不管这个孩子是不是罗天明的，但公婆长久的和这个迷人的单身女人住在一起终究不是个事！只要公婆在这里，罗天明就肯定会时常和这个“妹妹”耳鬓厮磨，要是这个妹妹人才一般也就罢了，偏生又是这般的人见人爱，保不齐就会日久生情，做出事来！那就得想办法把他们分开，以绝后患！看这个妹妹也不像是一个城府深沉难对付的人，只要自己巧言哄劝，不愁她不乖乖的听自己的话，自动的退出丈夫的视线和原本属于自己的生活！现下只有是暂且示弱，多多描述自己的独自带女儿的艰辛，和自己迫切希望公婆和自己一起住的心情，看看这个小女人是什么反应，然后再进一步的诱导。闹了半天，看看就该做中午饭了，岳文芳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再去什么温泉，就利用这三天时间住在这里，一来详细琢磨一下这些人之间的关系，二来也可以对唐玉君善加诱导，让她退出自己的生活圈子，即使是做妹妹也不行！所以岳文芳就主动下厨要做饭，唐玉君那里肯让她干活，争来让去，二个人都进了厨房，在做饭的时候，两个人也说说笑笑的很有姑嫂情意了！正在这时，就听见罗爸爸在屋里惊慌失措的大叫了一声：“老伴，你怎么了？丫头，快来，看你妈怎么了？”唐玉君一惊，手里正在摘着的菜筐就掉到了地上，她一步跨过去就窜进了屋里，只见老太太面如金纸，牙关紧咬，又晕了过去，这一下非同小可，唐玉君脑子一懵，扑在老太太身上就狂喊：“妈妈，快醒醒，妈妈！”岳文芳也随后跟来了，她还撑得住，拉开唐玉君说：“妹妹，快送医院吧，在家里不行的！”唐玉君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哆哆嗦嗦的打电话叫司机过来，一会儿一众人手忙脚乱把老太太抬上车就送到县医院了。罗爸爸也是吓得魂不附体，但岳文芳冷静的告诉他，都跟到医院也没有什么用，有她和妹妹就行了，有消息就打电话回来，让他安心在家带果果。到了医院，唐玉君很熟悉的，于是就快速的办好了手续，老太太也已经醒了，拍过x光片，才发现老人毕竟是年老骨头松，这么一摔，竟然尾骨、骨盆有两处骨折，看情况可能脊柱也有损伤，伤势还是不轻的！医生很严肃的告诉她们---要好好住院治疗，如果恢复得好没事，要是恢复不好，老太太今后的行动可能会受影响，唐玉君揪住医生质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医生无奈的告诉她，如果护理不当，恢复不理想的话，老太太可能从此就不能行走了！一听到结果，懵了的就不光是唐玉君了！岳文芳的冷汗涔涔而落，没想到自己一时气恼竟然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这一下罗天明可要恨死自己了！本来自己闹上门来他还没有原谅自己，再加上这等后果，这次要想善罢恐怕不会那么容易了！唐玉君一听之下，只觉得一阵心悸，从手指抖动到脚，站立不稳的样子，医生是她的朋友，赶紧拉住她安慰，说现下还是赶紧开始治疗，别太担心了。于是把老太太在病房里安顿好后，医生就拿来了厚厚的一沓子单子让去办理，唐玉君就接了过来，岳文芳想去办，唐玉君说在这个医院自己比较熟悉，让岳文芳照顾母亲，她就急急忙忙的出去了！病房楼和门诊楼之间相距二十米的距离，连一棵树都没种，司机是来了之后唐玉君嫌医院的被褥太厚，让他回家去拿了，顺便给爸爸报个平安。所以，唐玉君穿着高跟鞋，顶着正午的大太阳在那里前一趟后一趟的跑着，不一会儿，天热再加上担心，她就是汗如雨下，气喘吁吁了！老太太的病房就在病房楼的三楼，房间靠窗，是一个单间，岳文芳看已经打上了针，也没有什么要干的活了，心里不干净，就慢慢的走到窗前，看着楼下的花坛发呆。唐玉君在那里跑来跑去的的样子，她在楼上看得清清楚楚，心底也感动这个妹妹倒比自己这个正经八百的媳妇要孝敬的多！正在这时，她却看到丈夫罗天明从门诊楼的旁边下了车，急匆匆的走到病房楼前，刚好遇到唐玉君，两个人在楼下----唐玉君是刚刚跑到化验室拿了妈妈的化验单急匆匆给医生送去，现在又要去ct室划个价的，她刚走出病房楼走到院子里，一阵头晕，眼一花差点栽倒，她知道此刻自己千万不能有事情！略一定神，抬起头就看到罗天明过来了，看到罗天明，唐玉君一个人绷了半天的心好像放下了些，罗天明一来她就有了依靠，就迎上去，人未说话先落泪，可怜兮兮的叫了一声：“哥……”罗天明是刚接到父亲的电话，说是妈妈再次晕倒，妹妹和岳文芳把妈妈送到医院了，这才急匆匆赶来的！他刚一下车，还没问在哪个病房，就看到唐玉君出来了！他看见唐玉君穿着细细的高跟鞋，艰难的走了出来，头上的汗水把她飘逸的长发一绺绺贴在脸上，眼睛红肿，眼里还含着泪，小脸被太阳晒得通红，手里拿着几张纸，站在走廊那里好像有些头晕的摇晃了几下，随即站住了，走到了院子里，一抬头看到了自己，她的脸上露出了喜出望外的、如释重负的、欲笑还哭的表情，叫着自己走了过来……罗天明看着唐玉君焦灼不堪的样子，心下感动他对自己母亲的感情至深，又看到她香汗涔涔，满脸通红的样子，不禁一阵心疼，就掏出一包餐巾纸，抽了一张很自然的替她擦了擦脸，这一幕却被站在楼上的岳文芳看了个正着！唐玉君却没有顾及那么些，她此刻心急如焚的急急忙忙给罗天明说着妈妈的情况，罗天明一听妈妈竟然有瘫痪的可能，也是吓得魂不附体！兄妹二人商量了好一阵，唐玉君就让罗天明先去病房看看妈妈，妈妈住在306房间，她去把最后一张单子办完，罗天明看的确是最后一张了，也就由她去办，自己急匆匆上楼了！一进病房，罗天明看到妈妈正在打着点滴，因为骨折的部位很是不方便，连固定都不好打的，所以就依照医生说的姿势，很难受的躺在那里，因为疼痛，脸上也满是汗珠，而岳文芳却远远的站在窗台那里，并没有帮妈妈擦擦，只是脸色古怪的看着自己进来！罗天明心里一阵光火，心想这个女人真是不可理喻，自己闯出来的祸，唐玉君在那里顶着大太阳跑来跑去，妈妈在**疼得死去活来，而她却像个局外人一般站在那里作壁上观，简直是太岂有此理了！别说是身为儿媳，就是一个邻居也会凑过来帮忙的！罗天明毕竟不是一个挑担的粗鲁汉子，心中不满也只是压在那里，并没有当众发出来，他冷冷的看了岳文芳一眼，就转过身去给妈妈擦汗，解扣子，喂水，把这些本应该岳文芳做的事情都做完后，他低下头半晌没说话。岳文芳此刻的心里也是痛苦不已！刚才她无意间在窗台边看到罗天明对唐玉君很自然流露出来的亲昵，心里就妒火中烧，把一切都忘了！嫉妒的魔鬼占据了她的心，那里还想得到照顾婆婆？直到罗天明进来，她还在想着罗天明有如何的对不起她岳文芳，应该对她道歉的！谁料罗天明瞧着她这冷冷的一眼，她迎着这眼光竟然打了一个寒噤！这眼光是那么的冷漠，那么的憎恶、那么的陌生，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哪里像是在看自己的妻子啊！罗天明突然抬起了头，回头先看了一下，看妈妈好像睡着了，就对岳文芳轻声但冷漠、柔和但不容商量的说：“文芳，我给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把你送回省里吧，这里我暂时走不开，星期天就不回去了，你自己照看好嘉嘉，咱们之间有什么问题，等妈妈好一点我会回去跟你说清楚的。”说完就自顾自走到门外给司机打电话，片刻间回来，仍然很淡漠的说：“车在楼下，你走吧。”就不再说话了。岳文芳心里气急，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心说走就走，谁愿意留在这里看你们的丑态！心一横，连跟老太太告别都不曾想起，一声问候也不曾留下，就拉开门一阵风似地下楼上车回省里了！罗天明看到她无情无义，对自己母亲的病情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也是灰心之极！心想自己父母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儿子，可就因为岳文芳不讲情理，所以不得不忍受孤独回老家居住，现在天缘巧合有了唐玉君这个妹妹替自己尽孝，让父母老来得女，得享天伦，这才刚刚享了几天福啊，这个岳文芳自己不尽孝也就罢了，念在她给自己带大女儿不易，不去计较了，可她又跑来捣乱，把好好的家给搅得鸡犬不宁！看妈妈疼的这个样子还在强忍着为她开脱，她却冷面冷心的连最起码的照顾都不肯，太过分了！其实夫妻之间生气的时候就是如此，两个人各想各的理，从不愿占在对方的角度去考虑，所以都是越想越气，最后就都钻进了牛角尖，小事闹成大事！唐玉君办完手续，急匆匆的赶回病房，却看到只有罗天明呆在这里，不见岳文芳的身影，就奇怪的问：“嫂子呢？回家了吗？”罗天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唐玉君误会了，以为是回她的家了，哪里会想得到岳文芳竟然会是让罗天明给赶回省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