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雪上加霜

第十五章 雪上加霜唐玉君强提着一口气跑回了娘家，妈妈看她脸色青黄不是个颜色，吓了一跳，赶紧接过孩子，问她怎么了，她虚弱的摆了摆手，对妈妈说：“妈，我好累，别问我，让我睡会儿好吗？”然后她就跑进屋里，倒在自己做姑娘时的那张小**，咬着被角无声的哭了起来，只哭得肝肠寸断，死去活来！她在痛苦，她以为自己今天所受到的已经是天下至难的折磨了，哪里想到明天，等她上班的时候，还会有一场更大的责难在等着她！如果说今天的遭遇使她失去了“家人”的话，那么明天，她将失去的则会是她的事业与根本……这天晚上她住在娘家了，因为她知道明天就要跟曾经一起生活过一年多的二老分开了，有什么比亲人的分离更痛苦的呢？所以，唐玉君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去面对！她也不想让两个老人被动的去面对！因为无论是她，还是两个老人心里都清楚，此次的离别就等同于永远的分开了！所以，对于她不想面对的事情，她习惯的再一次选择了逃避！第二天早上，唐玉君依然没有回她那里，因为她想给老人一个收拾东西，自己离开的时间，她在心里暗暗地为老人祝福：“爸爸妈妈，小唐就不回去送你们了，但小唐在这里向神灵祈祷，祝愿您二老长命百岁，幸福安康！恕女儿不孝了，世道所逼，我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啊！”泪水又一次汩汩而落！良久，妈妈在门外叫喊着该吃饭了，她才慢腾腾的走了出来，儿子一看到她，就委屈的叫着“妈妈抱”，小脸上满是不开心，唐玉君一阵心痛，赶紧抱过儿子，亲了又亲，然后才收拾梳洗了，看到摆好的早餐，她却没有一点胃口，但看着妈妈担忧的眼神和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就虚弱的对妈妈笑了一笑，表示自己没事。然后，她无奈的坐下来，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对妈妈说自己上午开会要晚了，必须马上上班去，就离开了家，到班上去了！她急着逃离家里还是不想面对爸妈和哥嫂好奇而又询问的眼神，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昨天的事情是她这一生中所受到的最匪夷所思的遭遇，别说再说一遍了，就是想起来就让她伤心不已，痛苦不堪！其实，她错了！单位也并不是她的避风港，她要是知道她到了单位，有谁在那里等着她，那她就宁愿呆在家里也不会去选择上班了！但她毕竟只是个凡人，而凡人是不具备先知先觉的能力的！所以，有些事情，宿命般的，她，必须去承受！到了班上，先是勉强稳住心神处理了一些必须处理的事情，想用忙碌来分散自己锥心的痛苦，正当诸事处理完毕想要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办公室主任崔伟却意外的带进来一男一女两位客人，只见这两个人都是仪表堂堂的一派官气！唐玉君虽然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什么来路，但却也不敢轻忽，赶紧一边站起来寒暄迎接，一边暗暗的打量着两个不速之客！只见这个男的四十出头的年纪，生的高大俊朗，留着一头与他的年龄不甚相配的“板寸”，不过这发型和他脸上带着的那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倒十分的契合！一身名牌休闲装束，手腕上的劳力士金表耀眼生光，这一副打扮与他的气质十分不配！因为他那一身惹眼的打扮貌似一个突然爆发的大款，可他那不怒自威的气质又明明是久居官位的人才具有的，这一点，是有钱人所学不来的！就是这个浑身都存在着不和谐的人，却又奇迹般的给人一种十分和谐的感觉，那就是---这是一个举足轻重的男人！那女人瘦瘦高高的个子，身上中规中矩的穿着一套浅灰色的职业装，说实在的，这身装束并不太适合她，这身线条硬邦邦的衣服掩盖了她本就缺乏的女性的柔美，显得她很有些呆板！她看起来五十岁不到的样子，相貌在她的那个年龄层次里，倒也算得上姣好，只是满脸的严肃与倨傲，给人以不好接近的感觉，就连她鼻梁上架着的黑边的眼睛让人有一种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也许朋友们已经猜到了，这两个人自然就是李夫人方明和肖总肖光伟了！昨天和罗天明、李明春分开后，肖光伟也曾经起过不再管这个闲事的念头，怎奈今天一早方明相约，要来p县一会唐玉君，肖光伟一来已经夸下海口要帮助方明，二来也怕方明独自前来，两个女人如果发生争执，连个劝解的人都没有，于是也就跟来了！唐玉君在审视他们，他们自然也在审视唐玉君！方明用一个女人、一个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而遭丈夫背叛的妻子挑剔的、带着苛责的、偏见的眼光审视着面前这个女人---只见她身材并不高，顶多也就一米六五的样子，就这个估计也是在她穿着高跟鞋的基础上衡量的，身材丰腴，穿着一条合体的黑色连衣裙，越发显得她白皙丰满，玲珑有致！一头长发在头顶随便的挽了一个髻，可能是挽的马虎，耳畔有几缕已经掉了下来，凌乱的垂在那里，倒格外的显现出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圆圆的脸庞上，大大的一对杏核眼，高挺的鼻子下面，是一张圆圆的嘴，整张脸就显得十分圆润，让人一见而生亲切！这女人在强装的客套笑容后面，隐隐露出满脸的憔悴与愁苦的神情，但却又平添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柔弱，让人顿生要保护她的念头！但她的神色与举动却是十分的庄重，带着一种女干部的稳重与得体，并不能让人把她和“狐狸精”、“贱女人”等等字眼给联系到一起！看到她，即便是对她怀着一腔愤怒，进门之前还必欲除之而后快的方明此刻也不由自主的萌生了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心底的怨恨也没来由的少了几分！这种感觉让方明十分恼火，她还是保持着一个高层女领导的矜持，对唐玉君伸过来的手轻轻的碰了一碰，以示礼貌，然后就大刺刺的坐了下来，为即将开始的“审讯”准备开场词……肖光伟却是自打第一眼看到这个自己原先认定为“祸水”的女人，就在心里暗暗喝了一声彩！终于对两个老朋友匪夷所思的举动有了了解！这是一个人间罕有的尤物啊！女人的美丽是没有标准的，美的极致就在于每一个人的感觉！而每个人的感觉都是有着很大的差异的，对美的概念也就各有不同，所以，就燕瘦环肥各取所需！而这个女人则又不同，把她的五官拆分开来，脸似嫌太圆，眼睛又略逊几分细长，但组合起来却让人顿生喜爱与怜惜之心！且不去说那的那一副让所有男人都无法抗拒的丰满的身躯，就单单她那眼角眉梢的一抹轻愁就让肖光伟顿时忘了自己此来的使命，几乎想要开口问一问这个可爱的女人为了什么不喜笑颜开，如果她愿意，自己可以为她排解一切的困难，只为能一睹她那开心的笑容！她就是那么自自然然，平平常常的站在那里，并没有徐丽娜那种女人刻意做作出来的娇态，但她的一举手一投足甚或一个不经意的眼神，都在无形中透出了一种让男人怦然心动的妩媚！在这一刻，肖光伟十分理解甚至都有一些嫉妒李明春了！这个木讷呆板的朋友怎么会有如此的福分，可以拥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女人啊！这个女人就是他肖光伟遇上了也是要意乱情迷的呀！宾主落座之后，唐玉君略带试探的开了口：“哦，两位领导是省里哪个部门的？今天到我们这里来是考察啊还是调研？是不是暗访啊？怎么县里也没有提前知会我们一声，我们也好做好迎接检查的准备啊！”肖光伟笑了一笑说：“唐局长是吧？你恐怕弄错了，我们俩来找你可不是什么私自下到民间找毛病的钦差，我们来找你纯属私事，本来咱们应该到外面去私下谈的，可看你的办公室倒是挺清静的，那就在这里谈也行！”肖光伟一向不会假惺惺的客套，所以此刻一开口便“你”呀“我”呀的，他一说此来乃为私事，倒使唐玉君十分迷茫，不知道这两个省里来的人找自己会有什么“私事”要谈！看她一脸茫然的神情，肖光伟并不打算让她等，就直接开口单刀直入：“唐局长，当着名人不说暗话，我叫做肖光伟，可能你有所耳闻，也可能你闻所未闻，但不管你知不知道我老肖是哪一根葱，今天来找你，却是为了一个人……”唐玉君一听此人乃是自己听李明春与罗天明均多次提起过的肖光伟时，对他的来意也就猜出了十有**！她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岳文芳说过的一句话：“你得到他们两个那么多的疼爱，做嫂嫂的要不是太喜欢你，好心的替你到省里宣传宣传，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华和成就了呢？”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咯噔”一下，知道了岳文芳此言并不是对自己虚言恐吓，而是真的把这件事说到省里去了，要不然像肖光伟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纡尊降贵来找自己的！她听肖光伟说道来找她是为了一个人，她的眼前就浮现出了李明春的样子，于是，她不知不觉的轻轻的说了出来：“我知道，是为了李明春对吧？”她不说此话还则罢了，一听她嘴里吐出“李明春”三个字，这三个字仿佛就是一根点着了火的导火索，一下子把方明满腔的怒火给顷刻间点燃！她腾地站了起来，指着唐玉君说：“好啊，原来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个勾引别人老公的妖精啊？原来我还不大相信的，此刻你倒不顾廉耻的自己说出来了，你说说，你到底是怎么样迷惑住李明春，让他为你神魂颠倒，连家都不回的！”唐玉君看到这个一直稳稳重重坐在那里的女客人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眼中冒火的指着自己发难，顿时醒悟了，她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别人，看她如此仇恨的看着自己，恨不能一口咬死自己的样子，只能是李明春的夫人---方明了！唐玉君此刻面对着方明的指责，心里倒没有一点突然与惶恐的感觉了！因为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她所遭受到的意外已经太多，她的心理所收到的摧残与折磨也太强烈，有什么比一个慈爱的嫂嫂在自己的面前活生生变成一个“恶鬼”来的震撼呢？所以，该来的毕竟会来，那就让自己为以往的过错来承受这种种的恶果吧！唐玉君想到这里，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知道，方明此来的目的无非是要羞辱自己一番，然后再勒令自己不得再去“勾引”“蛊惑”“纠缠”她的老公！她在心底暗暗的笑了，是啊，男人怎么会有错？特别是她那个显赫的男人怎么会主动地来找自己这个卑微的“贱女人”呢？还不是自己贪慕她男人的权势，死皮赖脸的贴上去的？这岂不是全天下的受到老公背叛的女人为自己的无能所能找到的最能遮丑的面纱？既然是这样，那自己就做一回“贱女人”，让她这位高贵但却得不到男人爱恋的女人来出出气吧！唐玉君抬起头，仰望着站在那里居高临下逼视着自己的方明，她的唇边泛出了一丝让每个人看了都心酸的、可怜兮兮的、略含讥诮的微笑，轻轻的开口说道：“李夫人对吧？您猜得没错，我就是那个勾引您丈夫的‘妖精’唐玉君，昨天晚上，您的好姐妹罗夫人已经教训过我了，我寻思着，您也该出现了！现在我就在您面前，您有什么气就冲我撒吧，反正我是一个已经被你们认定了的‘坏女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狐狸精’，那您就开始您的复仇吧！”她的这个反应倒让方明愣住了！她满心以为这个女人面对自己的指责，一定会百般抵赖，死不承认的，那时自己再一一的列出证据，一点一点的逼她低头，没想到这么容易的就得手了，这反而让她有了一丝的惊慌失措，面对着这个逆来顺受的小女人，她顿时产生了一种胜之不武的心态，心里隐隐觉得自己欺负这么样一个可怜的小女人，未免也太是恃强凌弱！方明的本性与岳文芳的狡诈多变不同，她是一个生性耿直，却性如烈火的女人，没有那么多的心眼，但却十分的讲求凡事的“规矩”！所以她才能手持条例对谁都一视同仁，工作上从不徇私的！此刻一看唐玉君脸上带着让人不由生出恻隐之心的凄婉神情，哀怨的让自己随心所欲欺凌的样子，她反而失去了那一股理直气壮的怒气，她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人和自己丈夫之间的事情也许并不像岳文芳告诉自己的那样简单！也许，这个女人也是有着许多的不得已的！方明收回了自己直直伸着的手臂，坐了下来，她平静了一会儿自己的心态，语气略有缓和，只是还带着些质问的口气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是李夫人呢？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个没素质的女人，为什么要去做这种危害别人家庭的事情呢？看你也很优秀的，为什么不好好地找个人家嫁了，非要做人家情妇，一辈子见不得阳光呢？”听了方明这一番话，触发了唐玉君无限的感慨与委屈，她心底痛极，脑子里走马灯似地略过了李明春与隋金忠的影子，她哀伤地想，哪里是自己不想嫁啊，只是在最初的不得已的屈从之后，自己哪里还有做主的自由啊！但自己的这份无奈又怎么会为这位高高在上的夫人所理解啊！那还解释什么？有什么可解释的？解释有用吗？算了吧！就由的她们吧！自己一介弱女子，还能怎么样的挣扎？想到这里，唐玉君的眼泪走珠般的落了下来，但是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哭声，就这样默默的流着眼泪，那两只大大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却像是两条永不干涸的小溪一般，源源不断的流下来珍珠般的眼泪，这幅样子倒成了一副凄美无比的画！使她像一朵在暴风雨中瑟瑟发抖，马上就要被摧残的七零八落的小花一样，无奈的为自己美丽而短暂的生命做死前的告白！唐玉君的无声的哭泣像是一种无坚不摧的武器，方明还算忍的住，但却也不忍心再与她对视了！最先被她哭草鸡的是一直在静观其变的肖光伟！他打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只给方明壮胆，但绝不参与威逼与恐吓！可是一见到唐玉君，他就连自己的判断都大大的打了折扣，更别提为方明打下手了！眼见这个女人虽娇媚入骨却还是一身良家妇女的正气，并不是那种为了私欲可以付出一切的下贱货！那么她与李明春的关系如果属实，其主因一定在李明春而不在她！这一点肖光伟从一开始就已经肯定！这一点一确定，底下的事情就不必再进行了，因为若想要他们彻底断绝关系，不用为难这个柔弱的小女人，只用看好李明春就好了！但是只要李明春还能找到这个女人，让他们一刀两断也就无从说起！因为这种可与而不可求得女人是得到她的每一个男人都不会轻言放弃的！这一点肖光伟十分清楚，所以，看到方明一开始发难唐玉君就哭的梨花带雨，让人心碎的样子，再回转头看看方明一脸的不忍，哑口无言的神情，肖光伟知道，方明骨子里其实也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善良的人是不善于难为弱者的！这一点也是肖光伟为什么要站在方明一边的主要原因！肖光伟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场了！肖光伟拿出了一支烟，默默的点上了，三两口就抽下去好长，然后朝着天花板重重的吐了一口烟，才开口了：“小唐，你不介意我这么叫你的吧？其实，你现在已经可以管我叫一声‘肖哥’了，因为你的干哥哥罗天明就是这么叫我的，我也沾点便宜，做你的哥哥了吧，好吧？”唐玉君与方明都万万没想到，肖光伟竟然会如此开场！唐玉君顿时忘了哭，傻傻的看着肖光伟，当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是诚挚与怜爱的光芒时，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肖光伟笑了，他接着说：“今天我之所以来，说实在的，其实是有一点不情愿的，因为我知道，我来了，是要扮演一个恶人的角色，而这个角色，不管是我，还是方明嫂子，都是不擅长的！如果你是一个惹人讨厌的轻浮女人，那还好一点，偏偏你又是这么一个让人心疼的东西，你看看嫂子，面对着你的哭泣，已经是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了，连色厉内荏都做不到了！你是一个聪明姑娘，相信由此你也可以看得出来，我们都不是恶人，对吧？”唐玉君又点了点头，方明无奈的叹了口气，面对着唐玉君投向自己的，天真中带着探究与讨好意味的眼神，她无法做到横眉冷对，只有别传了脸不看！肖光伟看到她们的表情，哈哈大笑了几声说：“得了，都别硬撑着了，笑一笑掉不了谁的身价！小唐妹妹，既然你刚才点了头，那就是认下我这个哥哥了对吗？那我这个哥哥可就要说几句你可能不爱听的话了！是这样的，今天一见到你，我就明白了，说你和李明春有什么什么事情的人，要么别有用心，要么是搞错了！你不是那种坏女人，这一点相信连嫂子都看出来了！但是，小唐，凡事都不会空穴来风，这一点你要清楚，咱们今天关起门来说话，谁都不藏着掖着的，我给你们划个道出来----以前的事情不再追究，咱们今天只说以后，你们看好不好？嫂子？小唐？”方明不知道肖光伟要干嘛，但她知道肖光伟办事的章法，绝不会无的放矢的，也绝不会对自己不利的！面对这个可怜兮兮的、逆来顺受的女人，自己也实在是下不去狠手整治，那就死马当作活马医，交给肖光伟算了！于是方明就点了点头。唐玉君一看肖光伟是一副至公至正的中间人神态，说起话来又是如此的通情达理，也是在心底接受了他，看方明的确也不是胡搅蛮缠或者恃强凌弱悍妇模样，心想听肖光伟的也许还存在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也就默默的点了点头。肖光伟一看两个人都答应了，开心的点了点头说：“小唐，你也要理解嫂子的心情，天底下没有一个女人会无视丈夫的背叛的对吗？不管有什么理由，也不管爱情来得有多强烈，作为一个男人，首先要考虑到的是责任！对吗？既然他已经负起了对一个女人的责任，那作为一个合格的男人，是不应该再以‘爱情’为借口去欺骗另一个女人的，对吧？所以，你不管出于何种目的，不管和李明春到底发展到了那一步，相信你都已经解脱了对吗？否则你今天不会如此委屈，这一点我十分肯定！”听到肖光伟说到这里，唐玉君顿时有一种找到了知己的感觉，她盈盈的大眼里又有了泪，不过这是感激的泪，她点着头，捂住嘴不让哭声溢出来，肖光伟看的叹了一口气：“唉！单身女人不容易啊！在这个社会上，面对强势的男人，有的时候除了屈服，真的是无路可走啊！小唐，哥哥为你能毅然挣脱而喝彩！不过你想过没有？即便是你们已经一刀两断了，可是你在哪里住，在哪里生活，李明春是一清二楚的，他心中系着你，那就忽略了嫂子，忽略了家，这样的话，对嫂子是不公平的啊！”唐玉君用愧疚的眼神看着方明，这一次方明没有避开，她也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唐玉君，一霎时，两个女人的心里都泛起了一股柔柔的感动！“小唐，我有个想法，当然，这也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说出来也许对你不公平，但就目前的状况看，也许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你愿意听听吗？”肖光伟说。唐玉君再次点头答应。“是这样的，现在你们的事情已经闹到了省纪委，虽然书记是我家老大哥，还算是私下处理了，但要是处理不慎的话，是会引起大问题的，这一点相信你也不愿意看到的吧？要想把事情彻底的平息下去，那就不要再给人以口实，明春是一个领导，他的一举一动没那么自由，可你就不同了，一看你就不是一个热衷于名利，贪慕虚荣的人，所以，你看你能不能暂时放弃你现在的职位和生活，避开一段时间，等传言消失，影响消除再回来，这样的话，是不是对谁都好一点呢？当然，这要取决于你怎么看待你的职务了！”听到这里，唐玉君的眼前一亮，仿佛是自己正独自一个人走在一条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胡同里，茫然不知所措，可是肖光伟的话像是一缕亮光，顷刻间替自己照亮了未来的路！是啊，自己在这个县城里，已经是被岳文芳逼得没有立足之地了！当然如果自己是一个冷面冷心，不知羞耻的女人那也罢了，如果硬撑着和她们对着干，那也是谁都没有办法自己的！可惜自己不是！自己心底念念不忘的是让爱自己的人都生活的幸福，都不受到伤害，那么就只有自己做出退让了！走！走了好！只是自己亲生的爸爸妈妈怎么办？虽说这一段自己和罗家二老住在一起，但那一来是报恩之心，二来是免除寂寞！因为自己是女儿，爹妈毕竟还是要跟着哥哥的啊！其实自己心里还是很在乎父母的，如果这一走，今后要想见到他们，随时尽尽孝心也就不那么容易了！可是不走能怎么办？即便是岳文芳接走了二老，但是自己毕竟还和罗天明在一处上班，就以岳文芳小鸡肚肠的妒妇心性，免不了还是难以放心，胡思乱想之下，再生出事来，那时候如果是针对自己倒还罢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充其量也坏不到哪里去！可是如果她再次拿自己与李明春只是做文章怎么办？数次连累到他们夫妇，自己于心何忍？唉！还是走吧！功名利禄如同浮云，自己贪恋到底除了满心的伤痕还得到了什么？走了吧！带着孩子找一处安安静静的地方，给孩子一个稳稳定定的家，也许日子会过得很困难，但毕竟母子两个活得很自尊！至于父母那里，自己安顿好了之后，自然会想方设法给他们一个女儿应有的孝道的！眼下也只有是暂且对不起他们了！可是天底下的父母，又有哪一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活的开开心心的，自己把自己的境遇说给他们听，他们会理解的！就在这一刻，唐玉君决定了，听从肖光伟的安排，离开这个伤心地，带着孩子远走他乡，即绝了李明春的贪恋之情，又断了岳文芳的妒忌之念，这样的话，既保全了罗天明的一家安宁，又恢复了方明做夫人的尊严，而自己虽然失去了事业和根本，却也多出了一份尊严，一份自由！唐玉君收起了眼泪，她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开口说道：“肖哥，嫂子，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以前的种种就只有让它过去了，但是以后，小唐会彻底从你们的生活中消失，让你们的生活恢复平静的，但愿小唐的走，能令所有的人都能够得到幸福和安宁！”看着她坚毅的眼神，方明满心的感激，肖光伟则是愧疚中带着欣慰，于是，不由自主的，三双手握在了一起，为这一刻的和谐而欢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