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你方唱罢我登台2

第五十章 你方唱罢我登台2当晚，罗天明把高新生送到市里，高新生体贴的嘱咐他干脆就在办公室凑合一夜算了，反正明天一大早还要赶去省城的！罗天明口里答应着，虽然很累，但考虑了一下还是赶回县城去了，因为现在的家对于他的意义跟以前可不同了，有了唐玉君这个称心如意的妻子在急等着他，那种以往随便在哪里只要有张床就能凑合一宿的行为可就变成了一种苦头了！当晚，罗天明跟唐玉君亲热了一番，也算是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压力，第二天一大早，呵呵，也可以反过来说是昨天早上，罗天明天还未亮就又赶到市里接住了高新生，两个人再次进省城活动……今天进省城，高新生不再背着罗天明了，他让罗天明开车直奔省委，说昨天下午他就已经给肖书记讲好了今天上午想要见一见他，肖书记答应让他今天上午九点钟到他办公室。谁知道给肖书记一打电话，肖书记说他正在开会，让他们等他一会儿，结果这一等就一直等到了中午也没有音信，因为肖书记没说让他们走，两个人也不敢离开，就只好可怜巴巴的呆在省委楼下，坐在自己的车里等肖书记召唤。眼看从十一点半开始，省委大楼里就一**的涌出了下班的人流，一直到十二点多，诺大的院子里已经冷冷静静了，肖光雄才打来电话，说上午他一直在开会，也没顾得上给他俩打电话，既然现在已经晚了，那就索性下午再见他们吧，让他们自己去吃饭。两个人这才匆忙的到街上快餐店随意的扒拉了几口，就已经一点多钟了，现在是冬季，机关下午都是两点上班，所以两人又赶紧回到省委大院开始等候，这一等就又等到大约三点钟，肖书记终于让他上楼了！今天这种状况原本就很诡异，因为以罗天明对肖书记的了解，他是一个十分注意时间以及讲究信用的人！他守时，也不允许别人随意的迟到，可今天这一推再推的简直就是出乎意料！罗天明打开车门让高市长下车，可是高新生都快走到大楼门口了突然又走回来叫他一起上去，虽然心里十分的诧异，但他还是赶紧也下了车，接过高市长的公文包也拎在自己手里，跟随在高新生的身后走了进去。两个人忐忐忑忑的上了楼，一进肖光雄的办公室，就看到老爷子脸色上明显的还带着怒气，淡淡的招呼他俩坐下，倒是先给罗天明打招呼：“天明，你干嘛也跟着来了？”罗天明不知道该怎样回答，高新生赶紧说道：“哦，是我带他来的，有些情况需要他说明一下，以便您……”肖光雄抬了抬手，有些焦躁的说：“今天真是出了鬼了，上午冷不丁的开始开会，一直开到中午，陈书记又拉着一起去吃饭，所以就让你们等到了现在，好了，废话不要多说了，直奔主题吧！”高新生就有条不紊的说道：“是这样的肖书记，我今天来见您还是为了我们市里王培忠的案子，我知道这件案子给省里带来了很大的麻烦，也已经快要结案了！可是，这两天自方德明书记开始接受调查之后，就有一名房地产开发商频频的找上我，说是方书记批给他盖小区的一块土地，在他去接手动工的时候国土资源局以手续不全为名不让他动工，他说是方书记知道这件事的，回头会完善的，人家就说让他去找方书记！这人来了市委才知道方书记出事了，一下子就慌了，跑到我的办公室里大闹，还说他经过王培忠牵线，曾给方书记送了……送了一些……呃……而且楼盖好了大家都有红利可拿！既然现在地不让他用了，他要求退出这个计划，损失要求市里给他承担！我一听就以为他是奸商胡闹，看方书记出了事就来捣乱，看我不客气的要赶他走，让他去信访部门登记处理，他竟然就拿出了他跟王培忠私下拟定的合同，还有……这个商人很是狡猾，他竟然偷偷的录下了他跟方书记见面时的谈话内容，还有几张照片，唉！也不知道他是怎样拍到的！哦对了，还有他在银行替方书记办银行卡时的单据，名字依旧是方书记家的丫头方月婷，那数目着实不小啊！我看了看吓了一跳，但是现在电脑技术那么发达，也不排除是不是又别有用心的人假造出来的证据来诬陷方书记，我昨晚之所以那么晚跟您打电话说要见您，还是考虑到方书记这件事情既然省纪委正在查，那还是把东西交给您比较合适，省里看应该怎么处理吧！我昨天还让国土资源局把有关于这个项目的手续都给我复印了一套，还有有关房地产开发涉及的有关东西也都搜集了一些一并带了来……天明，我的包——”罗天明跟着高新生跑了两天了，还不知道他还有这么个杀手锏藏在包里，这会儿赶紧递了过来，高新生打开包，就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毕恭毕敬的走到肖光雄的桌子前双手递给了他。肖光雄一脸的疲惫，叹息着接过去打开了，里面就掉出来了那几张照片，要说现在的商人也真是刁钻，他们明明是在一家豪华的饭店包间里，也不知道是事先安排人躲在哪里拍到的照片？一张上方德明正在跟这个商人握手，王培忠就坐在旁边，还有一章这个商人递过去一张银行卡而方德明伸手去接，还有就是三个人举杯欢笑的了！再拉出来几张银行办手续的单据，肖光雄就看得怒不可遏了！他嘿嘿的冷笑了几声说道：“哎呀，这可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哗啦”一声，这几张照片在肖书记的狂怒之中落在了地上，罗天明赶紧站起来走过去，蹲在地上一张张的捡了起来，看到照片上的人，他微微的一怔，但马上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把照片又整理好了放在了肖书记的桌子上。肖光雄叫来秘书，让他打电话给方德明案件的调查组，让陶嘉良赶紧过来一趟，秘书应声而去了。肖光雄就回头似笑非笑的对高新生说道：“高市长还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吗？”高新生脑子“轰”的一下，脸就有些红了，但是他马上就醒悟过来此刻不是自己应当感到羞愧的时候，此刻是自己提出想法的时候！于是他就十分真诚的说道：“肖书记，我承认我这个人是有一些过于古板了，对于一些不正之风不会容忍变通，所以才会跟方书记一直在私人感情上不算很好！但是，我这个人始终知道我的位置以及本分，即便是我看不惯方书记的某些做法，我依然是只对事不对人，跟他配合的还是十分的融洽的……可是……自从王培忠案件到现在，事情发展到了无法预料的地步！想必您也知道这两天省里、市里到处都是小道消息，说我是一个陷害同僚的无耻小人，省里也要把我拿掉，最起码也不会让我留在p市了，以免助长这种同室操戈的风气……”说到这里，高新生眼圈红了：“我是这么想的肖书记，关于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亲自来举报的，但是我高新生可以对天发誓，我的初衷就是为了净化机关风气，不让歪风邪气弥漫在p市的上空，可是现在……您是我最尊敬的一位领导，在您的面前我可以讲明我的想法，那就是，这一次如果省里安排我也离开p市，那么，今后无论我走到哪里，心里都不会感到甘心的，我会以为我以往的一切努力、一切信仰都是一场泡影，所以，我……宁愿辞职！”讲到这里，高新生已经是两眼含泪，但却无比坚定地仰视着肖书记，又石破天惊般的说了一句话：“对不起，肖书记，这件事情我昨天也已经把证据的复印件寄给了中纪委一份，他们不是感觉姓方的冤枉吗？让他们也看看，看着一次他姐姐能不能替他把责任揽下来了！我高新生就不相信，诺大的中国，政坛上没有一片朗朗的晴空！”高新生一番话说完，不单单是肖光雄猛地一惊，罗天明也是在一瞬间变得目瞪口呆！不知道高市长这是怎么了，会突如其来的闹出这么一手失心疯般的举动！看着高新生的样子，肖光雄心里也是越来越沉重，他很理解高新生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宁肯玉碎不瓦全一般的决然！如果遵从省委的初步决定，首先逐步淡化方德明造成的影响，然后把p市的班子来一次大换血，那这种一竿子打到底的做法，伤的可是这班至正实干的干部的心啊！不行！这件事情既然有了新的发现，那就一定要彻底查办，不能仅仅考虑到“和谐”、“稳定”就把公平以及公正给一概的抹杀了！**的干部，就一定要遵守**的纪律，你违反了，我们就坚决不姑息！肖光雄神态严肃的对高新生说：“高市长，你不用对我肖某人说对不起，因为你这么做，既是你的权利，也是你的自由，更加是你的职责！咱们**的干部首先应当做到的就是要有一颗公心，只要你的出发点是为了公众的利益，那么，你的一切做法都是光荣的！这件事情就说到这里吧，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你们就可以回去了！请相信，省委接下来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于是，两个人就赶紧告辞了出来，刚一出门，就看到那个白面书生般的陶嘉良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三个人一照面，略打了一个招呼，肖书记的秘书就带着陶处长进去了，而高罗二人就出了省委大院，驱车离去了。原本事情办完就要回去了，可是高新生大抵是事情办完，心情顺畅了，就说中午没吃好饭，这会儿他又饿了，要罗天明请他吃一顿热乎的，罗天明自然答应了。早上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这会儿更是零零星星的飘起雨来，初冬的雨最是让人心寒，那一种透入骨髓的寒意更是让人有一种悲观的情绪，因为这意味着接下来冬天就会彻底的到来！但是高新生却是一种跟罗天明截然不同的亢奋，他兴致很高的说想吃火锅，罗天明自然毫无违拗就带他去了海底捞，这家火锅店超强的服务水准使店家把一个平民化的档次一下子给提高了好多，所以生意煞是火爆，此刻刚刚下午五点钟，就已经是没有几个空位置了！生意好的饭店就是如此，也并没有因为两个人都是职位不低的领导就会给一个单间他们坐，没位置了就是没位置了，两个人也就在大厅二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点了火锅就开始热火朝天的吃了起来。罗天明是自从在肖书记的办公室里初次领略了高新生过人的胆略跟整人的手段之后，直到此刻也还没有从这个新发现带给他的震撼中醒转过来！面对着这个坐在自己对面，身上滑稽的穿着服务员贴心的给他系上的那个围裙，吃的满头大汗的、和蔼可亲的男人，罗天明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畏惧、甚至是不寒而栗的感觉！这种感觉就让他对吃到嘴里的美味也无法尽情的领略，很有一种味同嚼蜡的意味了！罗天明之所以这般的惊秫是因为他联想到了一些事情，把这些事情串连在一起来看，对面这个木讷端方的人就变得那么的深不可测，甚至是……阴险可怕……刚刚在肖书记的办公室里，那几张照片罗天明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的，而那个出来举报方德明的房地产商罗天明也是认得的！这个人在p市房地产界很是出名，有很多高档的小区都是他投资开发的，无论是声誉还是资产都是十分的可观，这样的一个商人，即便是给方德明送过了礼金，而事情又有黄汤的可能，他也是绝对不会出此下策，闹到市长哪里去搞市委书记的！要知道现如今最赚钱的生意都是要官商结合才能够畅通无阻的，商人跟官场人交往，凭借的就是豪爽与义气，还要有雄厚的财力做支撑！当然，在大家共同谋划的事情中，也充满了不可预期的变数，毕竟，即便这个官场人有多么大的本事，也还是有能令他感到掣肘的人和事的！如果这次的合作不慎出了问题没有成功，自然是有下一次机会可以合作的，最重要的是这条线是万万不能断掉了的！如果一招不成，就这般撒泼般的闹上门去，事情没办成就把我的钱吐出来，这番行径切莫说是一个资产亿计的大款了，就是一个小生意人都不会如此的鼠目寸光的！再加上民告官原本就带着几分怯意，自己行贿也一样的犯着国法，以这位大款过人的精明，又怎么会如此猪头做出这般举动呢？这不是在绝自己的后路吗？试想以后谁还会放心的跟他合作呢？过河拆桥这个名声是会毁了他的一切生意的！罗天明想起来昨天一大早自己去接高市长来省城的时候，天色微明，自己等在高市长的楼下，高市长就是跟一个人一起携手下的楼，那人跟高市长辞别了就上了一辆七系列的宝马车走了，而罗天明却借着路灯看清楚了这个一大早登门的就是照片上的那个房地产商！现在想来……“天明，你怎么不吃啊？尽发愣？多好吃啊！哈哈，我还是上一年过年的时候我闺女回来一定要拉我吃我才吃了一次火锅，哎呀真是好久了啊！这个牌子咱们市怎么没有啊？真是不错！”高新生兴致勃勃的打断了罗天明的思路。“哦，是啊，这家店选择加盟商十分的严格，生怕一家店牌子砸了影响他们全体的生意，所以咱们市暂时还没人能够加盟啊！”罗天明赶紧回答。“是啊，一个做生意的尚且知道如此慎重的选择参与者，也无怪乎生意如此的火爆了啊！唉！可是咱们的机关里呢？却是这般的良莠不齐，鱼龙混杂，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唉！算了算了，不提了，没的败兴！天明，我怎么看你今天一直是这么闷闷不乐的样子，是不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高新生说。“没有啊，我大概是有一些感冒的前兆，可能是昨天在鱼塘那里被风吹到了，昨天晚上就有些发热，今天人就不清醒，嘿嘿，没事的，这一会儿热气一蒸，感觉很舒服呢！”罗天明赶紧掩饰。正在这时，高新生的电话就响了，竟然是肖光雄打来的，说是省委陈书记要在明天上午八点见他，问一些p市的情况，让他今天晚上抓紧准备一下，免得明天见了陈书记万一问起工作以及其他方面的问题，一时惊慌失措汇报不具体。高新生赶紧忙不迭的答应了，千恩万谢的感谢肖书记的提醒与关心，一时挂了电话，饭也就没心思再吃下去了！两个人结了帐出门，看雨下的更加的稠密起来，罗天明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寒噤，把身上的风衣拉了拉以便更紧的包裹住自己，企图用身体上的温暖来打消来自于心底的那一种看透了一切般的、心灰意冷般的寒意……上了车，高新生的神情明显的紧张起来，他竟然在五分钟之内改了四次主意，一会儿说回市里明早再来，一会儿又说算了还是住下从容一些，可马上就说还是回去的好，紧跟着就又说找家宾馆住下！罗天明稳稳的开着车，对他的多变不予参与意见，只是等他最后打定主意，终于，还是找了宾馆住下了，安排房间的时候，罗天明福至心灵多了个心眼，走到服务台要了两个单人间，一上楼，高新生看到罗天明打开一个房间进去，把他的包放在茶几上说：“高市长，累了一天了，您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您叫我。”然后就走了。高新生十分的满意罗天明这份机灵，他关上房门就赶紧给市国土资源局的局长刘建军打电话，密密的嘱咐安排了一番，这才躺在了**，闭上了眼睛……的确，整件事情全部都是高新生导演出来的！这几天的事情发展渐渐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让他的神经时时处于紧崩的状态，这种状态终于在他接到一位领导笃定的电话，说他也要被调离的时候彻底的断掉了！他恨！恨为什么会这么的不公平？像方德明这样的小人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去保护？在这股恨意的支撑下，他决心孤注一掷，做最后的抗争，不成功便退出！他神情激愤的打电话给李明春，说他要亲赴中纪委，去说明p市的情况，大不了做一个全中国第一位上访的市长而遗臭万年！李明春一听就笑了，骂他真是个大大的傻瓜，说他今天恰好在x市没有什么事情，让高新生马上去他那里玩玩，他有话跟他说。郁闷之中的高新生自然是马上就去了，李明春果然好整以暇的在等着他，两个人喝茶之间，李明春就对他的这种极度不理智的想法予以痛斥，说他这种做法简直就跟手托炸药包要跟敌人同归于尽没任何两样！李明春说，为官者，只要留得青山在，就永远不会彻底的一败涂地，像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并且还很知心的告诉高新生，就在近期，他李明春就要调走了，去一个省会市做市长了！高新生一番祝贺之后，李明春笑眯眯的开导他，让他凡事一定要隐忍，就是想要反击也要讲求策略，并且要有真凭实据在手，才能有备而战，战而能胜！在开导高新生的过程中，李明春给他提供了一条无价的信息，并根据这条信息萌生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两个人商议了多时，就议定了这个行动计划，分手之后，高新生就马不停蹄的赶回p市，立即着手进行实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