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湿度很高啊。”余媮细细辨别这空气里的成分,台阶的角落处居然还有青苔。“这里有可能直通地下河。”“虎子是来找水源的,他轻装探路,身上的水只够两天。”石阶不宽,差不多三人并肩的宽度,但很深。浅落祤站在暮初晨的侧后方,一只手臂揽在肩头,将暮初晨整儿放在怀里。暮初晨现在尽量不调用玄力,在这种状况不明的墓室里浅七少自然要好好护着,但在K等人看着,嗅出了浓浓的奸情的味道。知月看得很不爽。“到底了。”石阶通到一个十平方大小的转角室,门往左,照明灯照到的地面凹凹凸凸的,草料腐蚀的腥气味道愈加浓烈,呛得人直作呕,不知道除了草料是不是还有其他什么。暮初晨一脚蹋在地上,觉得脚下有塌陷的感觉,软软腻腻的。“下面是淤泥。”“脚印往里了。”张元晃着手电喊道,淤泥混着不知什么草,分明可以看见深深脚印。“我先去看看,你们别动,转角室最容易出事,万一这泥里有机关,人多,不方便。”“你小心。”“好嘞!”张元抽出腰间绕得厚厚的绳子一端,让K拿着,他腰间出有个小机关,可以卡住绳子,走多少放多少,由张元自由控制。“这叫倒放风筝,意思是让出去的人控制长度,打头的人一般都是经验足的,会判断情况,更利索。”张元一边准备一边解释道。“走咯!”张元大喊一声,用耳朵辨着四边的声音,脚步轻拿轻放,稳稳蹋在虎子的脚印上。后面六个人看张元安全沿着虎子的脚印左转进门,突然前面大叫一声“哎呀!”K手上的绳子一重,连人拖前了几步,知儒迅速拉住K,绳子崩得笔直,就听张元喊道:“快拉我上去!”变故后,六人都站在了门口前,张元不在前面,绳子笔直朝下,,张元掉进陷进了!张元喘着气,被拉上来后脑门上的冷汗就没断过,明明见着前面地上反光,怎么就没路了呢,冷不防的,差点给吓死。门口不大,刚够两个人并排站,K和暮初晨站在门口,将探照灯打亮,浅落祤一手圈住暮初晨的腰,一手撑在门框上,防止意外掉下去。“有陷阱这么大的吗?”暮初晨一歪头,问身后的浅落祤。“不是陷阱。”浅落祤把手掌从门框上拿下了,摸搓指尖细小的颗粒:“这里有护拦,铁的,已经锈没了,你看那边。”浅落祤握着暮初晨手上的探照灯照到门框前沿凸出的一块,“这里,是还没脱落的。”“护拦?”陆予哲皱着眉问道:“这么奇怪的构造?”先是向下开的石门,然后十来米的石阶,在一个有护拦的转角室,还有……陆予哲在脑子描绘结构图,慢慢地形成了一个三维图形,突然知道是什么地方了。“水牢。”“阿哲,你说这是水牢?”“是,落祤,你看下面是不是水库?”“我看看。”浅落祤拉着暮初晨的手把照明灯往下打,“有反光,是水库,不过……”“不过什么?”暮初晨看向眯着眼睛的妖物。“张元刚才把探照灯掉了下去,但水里一点光都没有。”“水很深?”“也可能水很浊。”“七少!”知月突然凑上来:“那里应该有东西。”“那里?”“不是,”知月把K挤开,和浅落祤并排,几乎靠在一起,手里的的探照灯灯光射向一个角落。K表情明显不高兴,知月的小心思他多少知道,这种时候还想着接近浅七少,实在不知轻重。不过K没多说,本来知月就身份特殊,放在他这里看管,没什么战友情分,只要不危及到他的分队,是福是祸自己造化。主要现在七大活祭还倒了一个,世界格局还不一定怎么变,知月以后的事他不关心。只是浅落祤意味深长地向K一笑,K瞬间觉得通体冰凉,那是站在彼岸花海后恶魔的微笑。一切心思无所遁形。“那里,有不同寻常的波动。”“水牢中央,无非就是囚犯,过去看看。”浅落祤和暮初晨往后退开,陆予哲站在残败的露台边,手抬起,虚空画了一个符,空气中凝结出道道冰棱,白色的雾气瞬时散了开去,手电在往水牢里照的时候,水牢的水已经变成了冰。张元见到这场面倒吸一口冷气,“这位爷儿,你这要干啥啊!”知月:“当然是下到里面,看那中间是个什么东西啦。”张元一脸惊呼:“那也不能这么个排场啊!”张元一脸要跪下的表情,下面的水牢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一下就把里面的水都给冻上了,这可了不得。K疑惑道:“有问题?”“什么叫有问题啊!”张元压制住声音,就从没见过探个墓这么阵仗的。“这种地方本来就鬼得很,是能小心就小心,你们这么大阵仗,是怕别人不知道吧!”张元真真给气狠了,想他步步为营,做着赔命的买卖,这倒是一帮楞青头,做事前都不商量,想害死他啊。“反正这地方都这么诡异了,该来的总会来,节省些时间。”浅落祤一句话噎住了张元的嘴,说完不等别人反应过来已经搂着暮初晨跳到了冰面上。“陆少,你不下?”“看情况。”既然浅落祤决定用冒险的法子下水牢,自然是他身先士卒,这是他们三个好兄弟的默契,既保证前有进度,又保证后有退路。欧阳少不在,陆少的退路必须守好。“呵呵,怕吗?”“还...还好。”暮初晨勉强鼓起勇气,抓着师傅的手都出汗了。真不是暮初晨胆子小,实在是水牢里的空气太阴冷,不是脚底寒冰的冷,是一种让人毛骨悚让的冷,仿佛有无数双看不见的白骨手在肌肤上滑动,在被忽略的角落里,一张张干瘪的大嘴扯动这诡异的笑,露出半腐朽的牙正在向你压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