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两人向水牢中央走进,手电清楚地照出了中央绑囚犯的十字木架以及......被绑在上面的魔物,浅落祤慵懒的笑意从脸上消去。“不要下来!”浅落祤一边大喊,一边拉着暮初晨往回跑,暮初晨连木架上绑的什么东西都没看清,然而她已经习惯浅落祤把她带到危险地带然后突然撤退,也就十分配合地撒开脚丫就跑。但是还没跑开几步,暮初晨就听见脚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前面的浅落祤停了下来:“来不及了。”只见冰面各处被黑影破开四面八方涌向两人,不过眨眼之间,黑影已经到了两人面前,浅落祤迅速布下结界,黑影才停在了两人一米开外。“老鼠?”暮初晨看清一片涌来的黑团,竟然是老鼠。“是鬼鼠。”浅落祤指尖浮动出幽蓝色冥火,解释道:“徘徊在冥界入口的鬼物。”幽蓝的火光映着妖艳的轮廓,惑人的眼眸染上暗红,手掌撑地,幽冥地火从两人周边散开围成一个蓝色的光圈。“额,师父你的意思是......”暮初晨小心翼翼地猜测,能让浅落祤变严肃的事都不是什么好事。就比如刚才的七大活祭。“恩,一会儿和你说。”“哲,对抗鬼鼠,这些冰可以支撑多久?”从暮初晨两人撤回时手电就已经掉落,现在陆予哲只能看见幽蓝的火焰在水牢中央闪动。“半小时。”陆予哲皱眉,浅少遇到的居然是鬼鼠!“我下来!”自古鬼鼠和冥门都是一起出现的,既然遇到了鬼鼠,也就是说下面是冥界的入口。“不行!”浅落祤脸上冒出细密的汗。“怎么了?”“门已经开了!”“什么!”陆予哲大惊,双手立马准备结出符印帮助浅落祤压制冥门,就听浅落祤说道:“赶紧去刚才那条窄墓道,穿破墓墙,里面一定有东西可以压制,这是冥府魔门!”魔门!陆予哲瞬间通体冰凉,表情都来不及变化,抓起张元就走,连句交代都没,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一路冰霜铺地,陆予哲脸上罕见的冒出了汗。所有人的命都压在他身上。冥府六门:煞、人、畜、鬼、妖、魔。煞门最近人界,魔门最是凶狠。难怪这墓里连个像样的机关都没碰到,原来根本没有,墓中暗藏魔门,所有攻击性的机关都不能摆设了,否则稍有不慎,激发魔门开启,便是大劫难。如今冥府魔门大开,估计就是浅落祤的修为也压制不住多久。他铺在水牢上的冰层只够支撑半个小时,他必须半个小时内回去,否则浅落祤不光要压制魔门,还要对付以水为生的鬼鼠,只怕那时再也无回天之力,他们就是第一批祭魔的人。陆予哲风风火火离开后余媮写出本命灵字“述”悬浮于暮初晨和浅落祤上空,为二人护住结界,减少浅少的压力。此时众人也都明白了状况,为今之计要拖到陆予哲找到魔门封印术。“知儒、知月,守住我们后方。”“是!”K掏出所有符箓,咬破指尖,染透纸张,撒于半空围成一圈,指尖破开处血不下滴反向抛入符箓圈中,K脸色煞白,用自己的血在符箓圈中写下一个大大的“镇”字压于水牢中央。浅落祤正处魔门中央,魔煞最浓的地方,K的百镇符压制的是魔门的煞气,但对魔门内蠢蠢欲动,想要开启魔门的魔物没有太大作用。时间一点一滴逝去,余媮开始担心久久没回来的陆少。浅落祤和暮初晨脚下的冰面已经有开裂的痕迹,他散发出来的玄力在二人身周萦绕成一个黑色的晕圈,一重一重向外面散去,浓厚的玄力威压重重地压在所有人身上。此时,浅落祤双手撑地,瞳孔已经变成妖异的红色。时间在黑暗中加上了重重的锁,每一秒过去,都是走在心间上。浅落祤以一人之力顶住众魔,暮初晨为了不让浅落祤扩大领域,减少消耗,紧紧地贴在他的怀里,浅落祤脸庞的汗水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暮初晨轻颤,什么时候见过他这么吃力了?“浅洛祤......”“恩,害怕?”“有点。”暮初晨抱紧浅落祤,十几年相处,听到他疲惫的声音,暮初晨的心莫名地颤动。“呵呵,怕我死吗?”“你不在乎的。”“那你怕吗?”“我怕死。”“你懂我问的是什么。”“恩。”暮初晨闭上眼微微点头,浅落祤问她,是不是怕他死:“我怕你死,如果你死了就只剩我了,但是我不想死,我会太孤独。”“呵呵,你的路还远,总会有陪你的人。”浅落祤喘了口气又用慵懒的口吻道:“虽然难得找了这么个有趣的徒弟,有些舍不得,但是如果魔门开了,你就自己好好活下去吧。”浅落祤感觉到怀里湿湿的,不是他的汗,是暮初晨的泪。如果完全魔门开了,能跑得掉的,只有她。浅落祤为压制魔门已经耗尽玄力,而包括陆予哲在内的其他人都没有和破门而出的魔物抗衡的能力,只有暮初晨,拼死调用被封印住的力量说不定可以逃出升天。暮初晨吸干眼泪,最紧张的时候最要冷静,这是浅落祤交给她的第一课。她怕死,很怕很怕,因为这一世,她好想弥补上辈子过错,照顾好爸妈,所以她非常惜命,她怕她死了徒留父母肝肠寸断,年迈无依。但是人就是这样,不知不觉中,岁月会将某些东西放在你的心上,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做了......浅落祤怀着传来一股血腥味,他一个分神,脚底的冰面裂开了。乳白色光晕替代了碎开了的冰,瞬间照亮了整个水牢。“初晨......”余媮抿着嘴,加重手上的玄力,你......“丫头,想赌?”浅落祤分出手来拭去暮初晨嘴角的鲜血。“咳......”暮初晨双手握拳,浑身散发这白光,斜靠在浅落祤怀中,像是学着他那般,随意地浅笑着:“赌便赌吧。”说罢又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本章完)